王好賢迴頭望去,隻見剛才還是烈焰騰騰的草料場,已經寂靜一片。他明白了,有絕世高人出手了,自己絕對不是此人的對手。


    年輕人也看到這個情形,心中所想,與王好賢大同小異。於是精神大震,手中的長槍,舞得更密了。


    身邊又一人無聲無息地倒下,王好賢再也沒有不敢逗留,大吼一聲:“快跑。”隨後虛晃一招,身形躍出老遠,鑽入夜色中,眨眼不見人影。


    王好賢帶來的十多人,留下五六具屍體,其他人全跑了。


    “前輩,林衝有禮了,多謝救命之恩。”林衝朝著草料場,抱拳拱手,大聲唿喊。


    “別叫前輩了,你看我,有那麽老嗎?”姬眉秋晃晃悠悠地走出草料場,手中還拎著秘銀弓。


    林衝驚訝地說:“小兄弟,剛才是在你救火嗎?”在林衝看來,沒有絕世功力,根本沒辦法撲滅這樣的大火。


    “沒什麽好稀奇的,這又不是高難度的事情。”姬眉秋輕鬆地說:“燒了五個草料垛,你看怎麽辦才好?”


    林衝恨恨地說:“怎麽辦,隻有忘命天涯了。隻是我可憐的娘子,還在家中相望呢?”


    “隻是燒了五個垛子,犯得著亡命天涯嗎?”姬眉秋並不深知帝國律法,但他知道,五個草料垛,充其量數千兩銀子的事情,就是掏銀子賠償,也不至於逃命呀?


    “小兄弟有所不知,這是命中注定的。”林衝落寞地說:“我本朝庭官員,隻因得罪同僚,被罰守此草料場,今天看來,放火之人,與我的對頭,肯定脫不了幹係。對頭抓住我的痛處,肯定會將罪責無限放大,沒辦法呀。”


    “你不會向上官申述嗎?”從氣息看,林衝也不過人王武者,卻將王好賢殺得無還手之力,姬眉秋看著林衝,頓起愛才之心。


    “我的對頭,勢力大得一手遮天,我隻是小小的員外郎,憑什麽與人家鬥?”


    “你在兵部,是哪個職司?”


    “你怎麽知曉,我在兵部任職?”林衝的疑心頓起,雙眼圓瞪,好像一言不合,就要與姬眉秋廝殺。


    姬眉秋指指門匾:“上麵寫著呢,這還用問。”


    “你看得分明?”林衝想起人家救火的舉動,疑心消退:“我在兵部庫司任職,本與庫司主事的、名叫潘加的員外郎交好。前不久,潘加看我娘子清秀可人,起心調戲,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頓,從此交惡。”


    原來如此,姬眉秋決心介入此事:“你還有膽氣,承擔失火的責任嗎?依我看,就為你娘子,你也不該迴避。”


    “好,就衝小兄弟此言,明天我就迴兵部,稟告此事。”


    “聽我一言,明日午時之前,你迴兵部稟告。請記住,定要如實稟告,這幾個賊子,好生藏匿。至於逃走之人,估計不敢再來,但也不要掉以輕心。”


    “兄弟要迴城嗎?此時城門已關,要不,在此歇息一晚。”


    姬眉秋的話,透著玄妙,林衝參不透,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語氣馬上變得誠懇起來。


    “放心,我有辦法。”林衝能為姬眉秋考慮,讓姬眉秋高看一眼,覺得此人可交。


    與林衝分手之後,姬眉秋即刻向城裏飛馳而去。來到城門口,守門校尉聽說是神龍衛公幹,什麽也沒問,開了城門,察看他的大將軍令後,恭敬地放姬眉秋入城。


    “大哥哥,你好壞,將我扔在這裏就不管了。”見到姬眉秋,香妃噘著小嘴,淚珠在眼眶裏轉動。


    姬眉秋沒有迴答香妃,而是轉向瓊瑤:“謝謝瓊瑤小姐,錯過今晚,眉秋定當請客致謝。”


    瓊瑤揚了揚手中的大方丹:“侯爺已經付了報酬,如果真要感謝,隻望侯爺多光顧幾次公會,小女子感激不盡。”


    “瓊瑤姐姐,他不來,我來。”香妃示威般看了看姬眉秋,瓊瑤在旁邊玩味地看著他們。


    第二天,姬眉秋來到兵部,如約先到楊業的簽押房。楊業拉著姬眉秋在茶幾旁坐下,詳細詢問姬眉秋離開汴京的二十多天裏,所發生的事情。


    對於姬眉秋的職司,朝庭的人,都看不透。如果說大帝看重姬眉秋,為何會將他放到兵部,並且是庫司主事?大宋的體製很怪,兵部之上,還有一個樞密院,與門下省並稱二府,掌管兵備與戰事的實權;如果說大帝沒有看重姬眉秋,卻在他未及弱冠,便授從五品實職,並且開府建牙。


    “你已開府建牙,庫司的簽押房,可搬到你府上,你認為如何?”楊業沒有直接下令,而是征求姬眉秋的意見。


    “聽從太尉吩咐,隻是眉秋年輕,任事曆練不足,還望太尉及時提點。”姬眉秋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趕赴大唐,簽押房搬遷之事,隻能緩圖。


    “好,你先熟悉庫司事務。庫司的水很深,不可操之過急。”楊業對姬眉秋的態度,極為滿意,當即提醒他。


    庫司的簽押房,與兵部大堂,並沒有在同一處地方。楊業騎上自己的座騎,想與姬眉秋並轡而行,隻是他的座騎靠近驚雷的時候,嚇得不敢動步,楊業驚訝地看了驚雷一眼,策馬走在前麵。


    庫司的簽押房,是一處占地不小的大院子。楊業進入院內,沒有看到迎接之人,心頭火起。


    姬眉秋是昨天迴到汴京,帝宮總管已經通告楊業,要他今日送姬眉秋赴任。楊業當即通知了庫司現任的主事,遇到的狀況,是冰冷一壺燒酒,等於直接掃了楊業的麵子,楊業怎能不怒。


    “林衝,草料場烤得精光,你還敢迴來。”簽押房內,突然傳出大聲的吼叫,楊業一愣,親自將馬係在栓馬柱上,靜靜地站在院子裏。


    驚雷不用栓住,姬眉秋跳下馬,便不再管他,而是站在楊業身邊,沒有說話。


    “潘加,你怎麽知道,草料場燒得精光呢?”是林衝的聲音,姬眉秋很熟悉。


    潘加冷冷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草料場是你自己放火燒得,能不燒得精光嗎?”


    “如果沒有燒得精光呢?”林衝本想解釋,聽潘加的口氣,他還不知詳情,幹脆誘他說話。


    潘加一愣,聽林衝的口吻,情形不像自己設計好的。他沒有上林衝的當,而是大聲咆哮:“林衝,不管燒得如何,你的罪責,逃不掉了。來人,給我綁了。”


    楊業不再聽下去了。朝姬眉秋點頭示意,領先走進簽押房。當姬眉秋出現在簽押房門口時,幾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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