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者的誅心之言,高坐龍椅上的趙匡胤猛然咳嗽幾聲,臉色變得慘白:“三王子封侯之事,臣工們不要再議,就這麽定了。”


    大內總管看到趙匡胤的身體出了狀況,馬上用尖細的嗓聲宣布:“退朝。”


    趙匡胤在總管的扶持下,轉下大殿之後。可大殿內的群臣都沒有離去,而是三五成群地湊在一塊。


    到了武帝高級,別說咳嗽,任何的頭疼腦熱都不可能發生。剛才的趙匡胤到底出了什麽狀況,群臣沒一人說得清楚。


    “唯一”清楚的人是趙德芳,當群臣向趙德芳圍去時,趙德芳陰沉著臉,狠狠地瞪了剛才上奏的老者一眼,也朝大殿後走去。


    老者根本不怕趙德芳,臉上隱隱帶著興奮之色,第一個離開大殿。


    這次朝會,本來是封賞世子的慶典,結局卻是這樣,群臣滿腹狐疑,靜靜地離開帝宮。


    盡管朝會不歡而散,該進行的事情,還得繼續做下去。隻是散朝的時候,出現了更加詭異的一幕:沒人向姬眉秋道賀。


    封侯很平常,可封冠軍侯,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事。散朝時,包括周敦頤在內,竟然集體選擇忘記這件事情,在大宋帝國,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姬眉秋並不在乎什麽冠軍侯,也沒有接受大臣們祝賀的準備。隻是大殿內流淌的詭異氣息,讓姬眉秋很不自在。


    既然沒人理睬自己,姬眉秋幹脆眼觀鼻、鼻觀心,站在原地等候,讓大臣們先走。


    嶽飛、王重陽與周敦頤三人,臉色始終比較平靜。隻是在離開的時候,驚訝地看了姬眉秋一眼,卻沒有表示什麽。


    群臣離開後,耶律楚才湊到姬眉秋跟前,興奮地說:“快走,全真教的測試馬上就開始了,你將是第一個測試的人。”


    姬眉秋不解地說:“測試?世子大賽不是結束了嗎?”


    耶律楚才苦笑道:“如果換成別人,肯定會認為你在裝。每屆世子大賽後,全真教就會在帝國招收弟子,重點是進入積分賽的世子。”


    “你知道測試的內容嗎?”


    耶律楚才期盼地說:“好像是測試靈根,這是修仙的基礎。隻要能夠進入全真教,無論是世子或平民,那就一步登天了。每年測試數萬人,能被全真教選中的不超過十人,這是多難得的機會呀。”


    姬眉秋平靜地說:“我要去傭兵公會,測試的事情就算了,你去第一個測試吧。”


    “傭兵公會?”耶律楚才興奮地說:“我與李響也要去注冊傭兵,大家一塊去吧。”


    姬眉秋也想進入帝國心目中的聖地全真教,但腦海裏有個念頭玩頑強地告訴自己:不要進入任何門派。


    散朝之後,趙德芳隨著趙匡胤來到養心殿,擔憂地說:“父親,今天封賞眉秋,是不是倉促了點?”


    “你也這麽認為?”此時的趙匡胤,哪還有什麽病態:“帝國大小事情,本該為父一言而聽決。你叔父拔扈慣了,今天為父就是告訴他,帝國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做主。”


    “隻是封眉秋為冠軍侯,確實有點不合規矩呀。”


    “合規矩的事,對他起不到半點勸戒作用。他是聰明人,應該能悟出點什麽。”趙匡胤莫測高深地說:“隻是眉秋,這下有點難受了。”


    “這樣會不會更加刺激叔父?”


    趙匡胤歎道:“如果刺激有正麵效果才好,為父真的不想,在帝室宗親內,發生血腥之事。”


    趙德芳擔憂地說:“這樣一來,那邊對眉秋恨之入骨,恐怕隨時都會下狠手


    趙匡胤平靜地說:“武聖決定,讓他的後人跟隨眉秋,在出發前半個月內,會派張憲保護眉秋等人。”


    “張憲、高階武帝?”趙德芳驚訝地說:“武聖大手筆呀,除了武聖與周老爺子,汴京還找不到張憲的對手呢。”


    “未必吧。”趙匡胤玩味地說:“帝宮內還有兩人,張憲不見得能對付。以後的大宋帝國,再不會在帝國序列中,屬於墊底了。”


    趙德芳欣喜地說:“父親,你突破了?”


    趙匡胤肯定地點點頭說:“沒錯,還有總管。眉秋真是我們的福星,及時地給為父帶來佛手芋金實和婆羅丹草,你說為父能不給眉秋封爵?”


    趙德芳不解地說:“父親不過是高階武帝巔峰,離大圓滿境界還有不小的距離,怎麽會突然晉階呢?佛手芋金實和婆羅丹草的作用有哪麽大嗎?”


    趙匡胤恨恨地說:“還不是拜那個狼心狗肺的家夥所賜,十多年的時間,每天要花很大功夫壓製肥遺之毒。


    這次的劫難,實際上也給了為父的機會。金實解毒的時候,幫助為父脫胎換骨,進入脫胎境。而婆羅丹草滿足了突破武聖的靈氣需要,兩者缺一不可呀。”


    “我們家欠眉秋的人情大了,難怪父親沒與任何人商量,直接將眉秋封為冠軍侯。”趙德芳鄭重地說:“父親,你已經是武聖了,帝位如何考慮呀?”


    “那家夥瞄準的,就是為父座下的龍椅,他那係,全都不能考慮。”趙匡胤淡淡地說:“你安排到玉泉小城磨練的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趙德芳欣喜地說:“心性變得平穩許多,也在向眉秋靠攏,看來帝室的事情,與眉秋纏得越來越密切。徐寧已經安排他進神龍衛,磨練的平台更大了。”


    趙匡胤平靜地說:“給他五十年的時間,這也是我能繼續在位的極限。那邊的事情也得盡快解決,這段時間你要做些安排,必須讓他自動跳出來。”


    “父親有什麽安排?”趙德芳提醒道:“青龍會已經被汴京府解決,也是眉秋送給那小子的功勞。”


    趙匡胤恨恨地說:“他幹的那些好事,以為能將朝野瞞住,包黑子已經提過好幾次了,不是我壓著,青龍會的事情用得著等到今天。”


    趙德芳揣揣地說:“需要我做什麽?”生在帝室,親情完全服從於政治,就算是掌管最強大實力的趙德芳,在趙匡胤麵前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我們走兩步棋,肯定可以逼他動手。”趙匡胤狠狠地說:“你要掌握住他的外圍力量,逐步清除;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讓太師親自上折子,取消帝室免死的特權。周太師不是經常將愛民如子掛在口中嗎,就讓他做這個惡人。”


    趙德芳感覺到一股涼氣從後背升起,趙匡胤這招,打中了對手的七寸。看來趙匡胤早就有心算計對方,隻是肥遺之毒限製了他。


    突然,巨大的歡唿聲從帝國廣場傳來,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清楚:肯定有個幸運的小子被全真教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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