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出院這日,顧言原定抽空過去接她的,不料被要是纏身走不開,於是隻好作罷,恰好又逢上露西跟張晉沒時間,於是乎,無一人過去接她,舒寧應聽說顧言今日要來,到了出院時間還坐在病房內等著,十分鍾過去,她已經不耐煩了,十五分鍾過去,打電話沒人接,隨後知曉自己又被放鴿子了,於是、憤然起身離去。


    許溟逸跟在身後緊張兮兮看著她,而後一路驅車朝臨水灣而去。


    臨進門時,舒寧聽下步伐,反身看著許溟逸,隨後輕啟薄唇道;「迴吧!」


    送到這裏就行了,沒必要在往裏走了,這些時日不言不語的相處已是極限,若是再相處下去,隻怕自己會變成一個潑婦。


    許溟逸聞此言,始終看著她不言語,眸光堅定,不準備退讓。


    舒寧見他如此,隨後蹙眉開門進去,準備將他關在門外,卻被他一手擋在門口關不了門,而後他進屋,舒寧迴房間,伸手保鏢才將東西放下便聽聞臥室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許溟逸聞此聲,快速邁步前去,推開門,卻生生頓住了腳步。


    一隻玻璃杯在門口碎成了渣。


    隨後他緩步退出來,帶上門,舒寧站在房間中央,眼看著門被推開,在被帶上,不過幾秒鍾的功夫,她心中怒火難耐,異樣感覺迅速攀升時,找不到發泄點便碎了一直玻璃杯。她清楚自己不想再跟許溟逸有任何糾纏,可他現在如此寸步不離守著自己的模樣確實讓人心髒亂跳,她舒寧這輩子、難道真的跟許溟逸這號人物脫離不了幹係了嘛?如果真的是這樣,該如何?


    她一人,怎樣都好,若是多一人,該如何?


    許溟逸退出來,將別墅保姆喊來收拾屋子,打開冰箱,順手拿起裏麵酸奶看了眼,發現全都是過期食品,而後便伸手丟進了垃圾桶,掃空了冰箱列了張單子吩咐保鏢出去買東西,而後他燒了壺水,倒了杯溫水端進去給舒寧。


    此時她坐在窗沿看著外麵風景,不知想些什麽;「水。」


    聽見聲音,她才抬眸見許溟逸端著水杯站在身側,她也確實是渴了,接過水,道了聲謝謝。


    隨後照常忽視他。


    許溟逸想、不管如何,隻要她願意同自己說話就沒什麽問題。


    這日中午,許溟逸照常當夥夫,舒寧照常吃飯,一晃眼的功夫她好似看到了以前的那段日子,她低頭吃飯,隨後淺笑,並未言語什麽。


    「事業不要了?」間隙,她似是關心來問這麽一句。許溟逸往她碗裏夾了一塊子菜,隨即道、「老二在。」


    老二?長期泡在花天酒地裏的那個?


    對於許溟逸的手段,舒寧知曉,但不多說,這日下午,她閑來無事迴了公司,此時顧言正在開會,秘書辦隻留一人在候著,她有絲絲恍然,隨即過去問到;「都去忙去了?」


    「都去了、我們最近住辦公室呢!」秘書道。


    舒寧點頭,表示理解。


    她也是這麽過來的,「辛苦了,顧總呢?」「顧總下去了,」舒寧想,自己又落空了。


    許溟逸見她進了秘書辦,而後轉身出來不過幾秒鍾功夫。


    「你先迴去吧!我先等等,」舒寧今日是要等到顧言的,許溟逸若是等,且有的等。


    這日、顧言在失約之後,舒寧親自登門尋人,坐等顧言迴來。


    直至中午舒寧在公司食堂用晚餐之後她才緩緩歸來,露西跟張晉跟在身後亦是滿身疲憊,舒寧在顧言桌麵兒上幫她解決了三分之一的文件,抬眸見她推門進來,一句話未說,直接將東西丟在沙發上,轉身倒了杯水,囫圇下去,靠在吧檯處緩了幾分鍾才出聲問到;「你怎麽來了?」「你說去接我出院的了?」舒寧瞪著眸子瞅著她。顧言伸手將杯子放在身後,而後邁步過去拉開椅子坐下去;「你看見了。」意思很明顯,我都分身不暇了、無暇顧及你,再說了、你有人顧及。「最近要忙瘋了吧?」舒寧表示同情。


    「自作孽,不可活,」顧言靠在座椅上哀聲嘆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自己非要對林雄下手,又怎會讓自己現在又迴到起初迴漢城的常態?起初是因為要站場子,現在呢?現在是把自己挖的坑給填進去。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現在這副德行,也確實是自己一手創造的,怨的了誰?


    「肖麗在哪兒?」舒寧直接開口道。「不應該是在接受調查?」顧言伸手撈過桌麵上單獨放出來的一份文件隨意翻閱著。「林雄都進去了,還接受什麽調查?你不知道?」舒寧懷疑道。


    她就不信顧言不知曉,如果這件事情顧言不知曉的話,誰還比她更清楚?「不知道,」顧言一本正經道。


    這件事情最清楚的應當是左傲了,並非自己。


    從上次訂婚宴結束之後她再也沒見過那個女人,到底在哪兒都是個問號,此時舒寧來問自己,她自然是一臉蒙逼。


    這日下午,她從公司迴去之後,臨水灣迎來一位不速之客、瞅著站在自家門前的許母,她有一絲滯愣,隨即開門,進屋,將許溟逸跟許母二人悉數關在門外,許溟逸知曉,她此刻心情必然是極差,不然不會將門帶的那麽大聲。


    「林安琪這樣,處於人道主義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許母今日上午接到華棋電話時,聽聞對方在那邊狂哭的嗓音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疼,林雄落馬,她本就是個傷心人,就算身後有整個家族,她女人情況不好,她也是個傷心人。「都沒關係了、您覺得我去看有何用?」許溟逸反問。對於林安琪他本身就沒想過自己會跟這個女人有何關係,過了就是過了,再去看,豈不是再度給對方機會?


    「好歹你們認識多年,就算是朋友也該去探視一番吧!」許母覺得自己的大兒子從小獨立慣了,所以做某些事情來手段及其狠辣。「正是因為是老朋友,所以不該在給她多餘遐想的機會,您迴吧!」許溟逸不想自家目前在這裏給舒寧徒增不快。許母看在眼裏,卻未言語。這日下午,舒寧離去不久、顧言正在同秘書辦人交代什麽,許攸寧急匆匆跑過來,見她在忙,止住了腳步;「我打你電話你沒接,就過來了。」顧言交代完之後,收了東西進辦公室;「咋啦?」「我們院長今天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許攸寧一來直接神秘兮兮道。「你們院長?」顧言有一絲沒反應過來。「陳興海,」許攸寧端起她桌麵兒上的杯子直接一口清水下肚。


    今日上午整個醫院都鬧的沸沸揚揚的,說院長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顧言拉座椅的手一頓;「有說是什麽?」「沒有,」許攸寧也不知曉啊!顧言恍然,檢察院的人帶走能是因為什麽?有人舉報貪汙,他一個軍區醫院院長,若是貪汙那可是大罪。「會不會是你們醫院內部人?」顧言反問。「傻啊、我們院裏幾個領導是不貪的?敢舉報院長,不是無形之中將自己托下來麽?」許攸寧跟看傻子似的瞅著顧言,完全覺得她現在腦子有問題。


    身處高層的領導人,有幾個是不貪的,陳興海帶頭,他們底下有一幫子人,每年院裏分紅都是幾10萬幾百萬的拿,這會兒陳興海遭人舉報進去了,他們一個個的誰不是人心惶惶的?敢舉報?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確實是的,他們都是官官相護,進去一個,那一群人都不用想著有好命活了。


    今日許攸寧倒是明白一迴了。


    這晚、白慎行姐顧言迴家,一路上他都是拿著手機在開電話會議,直至到了山水居並未停下來,而是將電話會議改成了視屏會議,直接進書房,連晚餐都未下來解決。


    顧言見他如此忙碌,便也沒閑著,著手解決自己的公務,可心中思忖著下午許攸寧跟自己說的事情,有一絲絲想不通,到底是誰在背後舉報陳興海?


    有何好處?這晚、白慎行跟顧言從書房出來,已經是十二點之後的事情了,催促顧言進浴室洗澡、他拿著衣服去了客房沖澡,出來時,顧言還未洗好,彼時、她一邊坐在梳妝檯前抹護膚品一邊與白慎行聊及下午問題。


    「許攸寧說,陳興海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你說會是誰舉報?」白慎行隨手翻閱著床頭上的書籍,顧言此話一出,他思忖了一番;「必然是利益相關之人。」「不太像,」顧言直接否定這種答案。


    「讓鄭武去查查便知曉了,」白慎行見她過來,伸手撈開被子讓她淌進來,隨手關了床頭燈、擁著她躺在床上準備入眠。「陳興海的事情隻怕梁意還不知曉,她若是知道自己當初拋棄顧輕舟遇到的是如此一個男人,隻怕是會肝腸斷寸斷,連腸子都悔青了。」顧言將心中所想告知白慎行,淺聊著。「過去再無迴頭路,悔青了又如何?」白慎行蹭了蹭她的脖子道。


    次日早、白慎行將鄭武調查過來的情況告知顧言,在聽聞消息時,整個人有一絲的滯愣。


    陳墨向檢察院人舉報陳興海受賄?


    顧言聽聞時,有些許不相信;「你別瞎說。」白慎行輕笑;「騙你對我有何好處?」「陳墨前晚帶著陳諾跟梁意飛奧地利,臨走時向檢察院的人舉報他貪汙受賄,檢察院立案調查。」白慎行伸手扣著袖子,漫不經心對顧言道。


    顧言隨手給他挑了條領帶,遞給他,而後問到;「為什麽?」「不科學啊,哪裏有做女兒的舉報自己父親的?」她怎也想不通陳墨為何會帶著梁意跟陳諾出國,然後舉報自己父親?這其中關聯點在哪裏?有什麽聯繫?


    陳興海做了什麽事情讓陳墨這個做女兒的跟檢察院的人舉報他。


    這不科學。「前晚陳墨在國外的一部電影殺青,迴來之後直奔軍區醫院,應該是看見了什麽,從陳興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就滿身怒火,而後迴去不過一兩個小時,帶著梁意跟陳諾直接出國了,買的往返機票,算是個聰明人,」白慎行難得誇獎陳墨一番,以前時常聽她說陳墨這人如何如何,無非就是腦子不好。


    陳墨若是不定往返機票,檢察院的人查的時候必然會連著一起查,甚至會下通緝令,她好歹也算是聰明一迴了。隻是麥斯法務部的人隻怕是有的忙了,陳墨若是牽扯到陳興海的事情上,麥斯必定會有一些手段的,隻怕是陳墨已經不是一般聰明了。她靠在一側,看著白慎行在打領帶,隨即笑到;「不會是撞到現場了吧?」


    白慎行透過鏡子看見顧言麵上有一絲絲幸災樂禍,隨即轉身一本正經看著她道;「白太太、沒必要表現這麽明顯。」「我就是覺得陳興海這人、需要給點教訓,」顧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說他要是知道是陳墨舉報了他,會不會氣的吐血三升?」顧言頗為好奇。「你去試試就知道了,」白慎行撩了她一眼,轉身出去,顧言隨後跟隻小尾巴似的跟上去。「白先生,這種事情你比較拿手啊!」顧言看著他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白慎行嘴角隱去一抹淺笑,眸光帶了些許玩味,並不打算理會自己身後這根小尾巴。「白太太眼中,我還有什麽是拿手的?」白先生好笑開口問到。


    她眸光賊溜溜的轉悠著、隻覺告訴她,這句話應該不這麽簡單、事實上,顧言的想法是對的,白先生在挖坑給他跳的。


    「我不會的你全會,」保險起見,還是如此迴答。「比如?」白先生淳淳善誘。白太太見他如此模樣,便知曉自己這坑是不得不跳了,白先生如此老奸巨滑,怎會讓自己就怎麽忽悠過去呢?


    於是、小尾巴邁步勾上白先生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一聲,惹的白先生輕笑,輕啃她唇角道;「晚上迴來收拾你。」白太太淺笑看著他下樓,隨後換衣服離去。


    對於梁意的事情,她向來是不開口多問,因為知曉自己沒資格,畢竟當初她拒絕了她的母愛,選擇了白鷺,但對於陳興海,她心中有極大意見,隻因陳興海心思深沉,善於偽裝,最後將如意算盤打到她顧家身上,這點,顧言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許贊將行程報備給把先生之後,本想離去,卻被喊住。


    「查查陳興海那邊什麽情況,」白董修長的手指翻閱手中文件,頭也未抬道。「好,」許贊應允著退出來。


    再進來已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將情況報備給白慎行時,他微微蹙眉,隻覺這陳墨還真敢說。「陳墨舉報的時候說自己叫明艷,陳興海近來在外麵跟一女的走的很近,那女的正叫明艷。」許贊覺得清奇,以往陳墨跟老闆娘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她腦洞很大,近來怎麽這種腦洞範到自家親爹身上去了?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她明天迴國,」陳墨舉報自家親爹就算了,還帶著老媽跟弟弟去度假,這……想不通。「陳興海那邊去加把火,」想燒?那就來的猛烈些,別畏畏縮縮的。


    免得顧言心心念念想著,見著煩!


    許贊見老闆如此模樣,一個驚蟄,陳興海惹著老闆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啊這是。雖心有疑惑,但也隻能乖乖認命。


    白慎行的命令誰敢不從?


    這日顧言去公司,同樣下達了如此命令,讓露西順手將陳興海的事情給解決了,免得老聽到他的消息,煩不過。隻怕是陳興海怎樣想不到,她的女兒會將他舉報了。


    陳墨帶著梁意迴來時,她才知道陳興海被檢察院立案調查了,他們出國近一個星期,怎也沒想到會發生如此事情,隨即麵色不悅朝家而去,陳興海被停職調查,門口候著兩個法警,一進門,她便問到,「怎麽迴事?」好端端的被舉報?


    陳墨手提著包站在梁意身後,看著麵容憔悴的陳興海,麵色平靜毫無波瀾,反倒是陳興海眸光越過梁意,落在陳墨身上。


    「小事情,不用擔心,」陳興海寬慰她,梁意不傻,自然知曉事情不那麽簡單,若是小事情,門口法警是什麽意思?


    此時,無人猜想到陳墨心中所想,為何要舉報陳興海,舉報陳興海對她而言有何好處。陳興海若是貪汙受賄,陳墨聲譽必會受到影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為何會一直幹?陳興海實在想不通,她這個向來乖巧的女兒為何會如此陰自己。


    「墨墨也迴來了?」陳興海將眸光轉向她身上。


    「迴好久了,」她輕緩應著。


    陳興海微微點頭,似是很平靜,卻又麵色頹廢,梁意坐在身側寬慰他一番,兩人一起想著應對方法。


    「要不,讓顧輕舟幫幫忙吧?」梁意詢問。


    「媽……,」陳墨聞言出聲喊到,她跟顧輕舟已經是過去式了,再去尋求別人幫忙是何意思?離了婚都有各自家庭了就不要再去打擾對方了,再說了,這是什麽好事情嗎?


    若是顧輕舟真出手幫忙,那自己豈不是落空了?


    梁意將眸光轉向陳墨,而後聽她道,「離婚後互不打擾是最基本的禮貌。」梁意被她說的瞬間麵色慘白,病急亂投醫,說的就是自己。見梁意如此擔心自家父親,而父親還不知死活的在外麵與人亂搞,陳墨就想,父親到底是有多狼心狗肺?


    危難時刻,那個女人能幫你解決什麽?


    她除了問你要錢之外還能有什麽?


    陳墨眸光看向陳興海意味深長,似是要用自己狠辣的眸光將他刺穿似的。而陳興海也明顯感受到。


    梁意跟保姆一起進廚房後,陳興海看了眼陳墨,隨即轉身上二樓書房,陳墨跟上。


    「陳墨、」陳興海一聲怒吼響徹書房。「吼我做什麽?你且看看,若是你落難了,那個女人還會不會跟你爸爸你,你對得住媽媽對你那麽好,」陳墨不甘示弱瞪迴去。她最見不得的就是圈子裏麵那些男人有老婆孩子還在外麵瞎搞,外人怎樣她都無所謂,可是自家父親這樣是想如何?打臉嗎?


    「你就是想看這個所以才舉報我的?」他怒。「是個叫明艷的人舉報你的,不是我,」她冷笑反吼迴去。「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別忘了你是老子養大的,」陳興海舉起手想收拾她,陳墨麵色傲距,站在麵前不甘示弱。


    「花了多少錢?我雙倍還你,」陳墨嘴硬。


    她深知父母養孩子花的是心血,金錢是次要的,可為何會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氣氣陳興海,無非就是不想讓他舒坦。「你還得了嗎你?」


    陳墨不語,陳興海接著道,「我進去了,你也會有損傷,你做事情能不能動動腦子?」「麥斯不會讓我受損傷的,您別忘了,我在白慎行手上,」白慎行旗下的藝人,除非他們封殺,不然不會出現不好的負麵新聞,她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這麽陰自家父親的。原來如此,陳興海怒不可揭。


    「您被舉報被雙規都沒關係,隻要沒觸及底線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大不了我跟媽兩個人養著你,爸,丟了一份工作,看清一個人損失不大。」陳墨似是給自家父親做著心裏工作,告知他這件事情實則根本沒有損傷。


    要有多少人,終究一輩子都看不清一個人的真麵目。


    「這世上,不會拋棄你的人,不多,我媽算是其中一個,」陳墨看了他一眼,眸間警告意味一目了然。


    他兒女雙全,有幸福美滿的家庭,還有什麽可求的?


    「若我進去了呢?」陳墨還是太單純,想的太簡單,這世上要有多少人是在等著落井下石的。


    陳墨聞言,一頓,她沒想過這個問題。若是簡單的立案調查是不會進去的,上天就是被停職。


    「進去也好過你讓我看到現實殘忍,」她撒謊時喜歡用大指撫摸食指關節,而且日她從進了書房開始便一直在重複這個動作。


    陳墨從未想過如果陳興海真的進去了,會怎麽辦?他是想給陳興海一個教訓,讓他看到外麵的女人,不過都是衝著你的錢才來的,如果你金錢散盡,他們還會與你同在嗎?這世上多的是那種金錢散盡,情緣兩斷的關係。你與那個女人正是如此。陳墨奪門而出,便見靠在門邊的陳諾,隨即詫異道,「你怎麽在這兒?」「媽讓我上來喊你們吃飯,」陳諾神色複雜看了眼自家父親跟姐姐。


    她從未想過要聽牆角,但是剛剛上來聽到父親與姐姐的對話,多多少少有點不敢置信。


    陳墨在門口見到她時,便暗自慶幸,他與父親的對話,並沒有那麽直白,不然讓陳諾知曉其中緣由,不太好。


    聽聞陳墨那句話,在屋裏的陳興海也是突然一陣,他怎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外麵,若讓自己的一雙兒女都知曉自己在外的作為,他豈還有臉麵對家人。


    一時間,他突然能理解自己女兒心中怒火中燒是為何,一個家庭,若是因為一個人而就此破裂的話,那人定然滿身罪惡。


    陳墨迴頭看了眼自己父親,而後拉著陳諾一起下樓吃飯,三人坐在桌子上準備開動,才見陳興海平靜而來。陳墨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她認為自己在麥斯旗下,白慎行又素來不允許麥斯旗下藝人有不好的傳聞,所以她才敢如此放心大膽的去舉報陳興海,可她的算盤到最後似是落了空,一線明星陳墨父親貪汙的消息迅速席捲而來。


    麥斯並未幫她壓下緋聞,似是刻意炒作似的,大有一副讓它越造越大的架勢,麥斯公關部無任何動作,麥斯旗下報社甚至在轉發這篇報導,一時間陳墨驚恐不已,她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經紀人站在身側對她撒火時,她完全處於懵圈狀態,「都和你說了要三思而後行,你偏要一意孤行,現在好了?把自己搭進去都舒服了?你要知道,你自己是個公眾人物,」經紀人怒火噴張,恨不得能將陳墨罵的狗血淋頭。其實,陳墨此舉,算得上聰明,但她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對方是白慎行。


    顧言碰上白慎行,都甘拜下風,何況是個陳墨。


    「現在滿天飛著你家的醜聞,你可高興了?還嫌這漢城不夠熱鬧?你是嫌公司對你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安特助今早下來臉都綠了,」真是丟臉丟出了家門。


    今早被頂頭上司罵的狗血淋頭的場景歷歷在目,白董身邊特助親自下來為難他,可見這件事情已經驚動大老闆了。


    陳墨知曉這件事情是自己草率了,便不言語,低頭任由經紀人將自己罵的狗血淋頭。許贊接到白慎行命令時,是有一絲恍然的,不過大老闆意思,他也隻得執行,無形中推波助瀾了一把,讓事態發生的更快些。


    隻怕是陳墨到死也想不到,老闆竟然會多管閑事。


    許溟逸站在門口嘆息,他怎也沒想到,許母會過來尋自己,這會兒被舒寧關在門外的感覺,不太好。


    可他隻能麵對現狀、暗自慶幸今晨讓保鏢去配了把鑰匙,不然他當真是個被媳婦兒趕出門無家可歸的人了。


    坐在沙發的舒寧聽見門口響動聲時有一絲詫異,許溟逸竟然有鑰匙?


    個賤人。


    一進門、便見她坐在沙發上刷著綜藝,傳入耳畔有一絲冷嘲熱諷;「喲、不去看人家啊?」「不去,許溟逸甩了兩個字出來,而後進廚房,給倒了杯水端給舒寧。


    見她滿臉陰沉,怒氣難消,隨即開口說到;「我很抱歉、不知道我媽會過來。」


    「然後呢?」舒寧反問,眸間有些不悅。你要是知道你媽過來了會如何?知不知道有什麽區別?


    許溟逸見她跟隻戰鬥的公雞似的看著自己,心痛難耐,他們不該如此。「晚上想吃什麽?」他叉開話題,不想兩人因為一些無端瑣事發生任何爭吵。


    可許溟逸在舒寧眼裏,就是逃避。


    「不想吃,」她賭氣。


    實際上、她最討厭的便是女人的無理取鬧,年少時,母親就是如此,跟父親兩人發生了很多次爭吵,所以、她立誌讓自己堅決不成為一個那樣的人,可是現如今,她好像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多少吃些,」許溟逸繳械投降。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知曉舒寧不想要這孩子的時候,他擔心,可迴來她未提這件事情後,他更加擔心,她擔心舒寧的情緒,擔心她的飲食,擔心她會背著自己偷偷幹些傷害肚子裏孩子的事情。


    「晚上會餓,」他好言好語勸著。「餓了再說,」她繼續無理取鬧。


    「舒寧、你要我如何我們才能迴到原先的狀態?」許溟逸低頭認輸,想尋求和解方法,可舒寧簡短的八個字將他踩向無間地獄;「和好容易,如初太難。」你以為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可是很多事情在我這裏是過不去的。


    你知不知曉?


    許溟逸覺得、舒寧太過殘忍,對於顧言她是一個慈善家,可在自己麵前她就是一個審判官,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


    這晚,舒寧未用晚餐,許溟逸做好晚餐時,她已經進了房間,後半夜、她胃疼難耐,被餓醒,礙於麵子死活蹭著不願意起來,直至覺得胃裏跟有隻手在抓撓似的,忍無可忍才起來找點吃點。


    一開門,原本誰在沙發上的許溟逸倏然驚醒;「餓了?」驚的舒寧一個迴頭,便見他從沙發上起來,朝自己跨步而來。


    「下點麵條怎麽樣?」他問,雖舒寧未迴答,但他已徑直朝廚房而去。


    站在廚房門口,見他寬厚的背影有一絲恍然,這個男人、她不知該如何用言語來表明。


    他可以為了利益拋棄你,也能放下身段來溫暖你,左右都是他,能伸能張真漢子,說的隻怕也是許溟逸了。


    當他將麵條從廚房端出來時,她難得沒有跟隻鬥雞一樣,而是乖乖蹲在廚房餐椅上將一碗麵條解決完,然後轉身迴房間,臨關門時,道了句;「謝謝。」這句謝謝讓立在廚房的許溟逸有一絲震撼。


    多麽客氣的一句話,他不需要舒寧跟自己太過客氣,那樣顯得太過生疏。


    次日上午,舒寧早起,準備去公司幫顧言,卻不料才下停車場,便見不遠處一道惡毒的眸光朝這邊望過來,她望過去,隻見許久不見的林安琪此刻滿身疲倦站在一側,她早已沒了千金大小姐的那股子氣質,整個人頹廢淩亂,顯得那樣不堪跟脆弱。


    以往的林安琪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現在的她跟隻落難的鳳凰似的,連隻野雞都不如。


    「許溟逸。」原本準備拉開車門的許溟逸聽聞一聲喊,轉過頭,隻見林安琪蓬頭垢麵穿著拖鞋朝這邊而來,他蹙眉。


    「你為什麽不去看我?為什麽?」林安琪嘶喊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響起,舒寧見此,雙手抱胸站在一側,大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林安琪了,沒想到。


    也是、她那麽愛許溟逸,又怎會輕易離開,許溟逸可以是她的心頭痣,怎能輕易放下?


    愛了十幾年的人怎能那麽輕易放下。


    「放開,」見林安琪的爪子攀附在自己臂彎上,他眸間滿是厭惡。


    更多的是擔心舒寧心中會有所想,他們之間已是如履薄冰,若在因為一些不想幹的人而發生什麽的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你為什麽不去看我?許溟逸、我那麽愛你,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還願意陪你演戲,許溟逸、我哪裏不夠好?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好不好?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的。」林安琪淚眼婆娑抽泣著苦苦哀求許溟逸,她愛了這麽久的男人,不能輕易放棄的,這麽多年,愛他已經成了習慣,不能放棄的。舒寧嘴角禽笑,看著林小姐是如何苦苦哀求許先生的,聽聞林安琪這段苦苦哀求的話語,她不屑輕嗤,你願意愛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那麽多年怪的了誰?你明知許溟逸是在利用你,你還讓他利用?你傻、怪的了誰?


    改?怎麽改?他不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改?怎麽改?投胎重造還差不多。聽聞一聲輕嗤,林安琪原本欲泣的眸光倏然變得兇狠,投向舒寧,而後惡狠狠指著她道;「又是你這個賤女人,又是你,肯定是你在從中作梗對不對?你這個賤人。」林安琪本就受了刺激,腦子不太好,此時見舒寧站在一側嘲笑,像個瘋子似的朝她跑過去,站在一側的舒寧並未想道林安琪會發瘋,索性也就未有所防備,直至她邁步過來,將她狠狠一推,後腰砰的一聲撞在車門上,她才倏然醒悟。


    而林安琪推搡舒寧跟許溟逸拉開林安琪中間隻隔了一秒鍾。


    若是早一秒,舒寧便不會受這痛。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少搶妻:婚不由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不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不言並收藏權少搶妻:婚不由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