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這句話並非大家隨口說說,而是有時實根據的,當舒寧聽清顧言這句話時,她隻覺天意弄人。


    沒有比這個詞更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錯愕的眸子告知顧言她此刻的心情。


    舒寧猶如五雷轟頂,她在迴想到底是哪一次跟許溟逸翻雲覆雨的時候沒有做好措施,到底是哪一次?


    從第一次開始,她便擔心這個問題,而她跟許溟逸之間為了這個問題爭吵了好多遍,可今日、她還是i聽到了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消息。


    她懷孕了,或許平常女人覺得懷孕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對於此刻的她來說,不是的。


    懷孕?這麽多年她再也未想過這個問題,柏林雪夜過後她這輩子最不能直視的便是在來一個孩子,從那夜開始她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定論,這輩子不適合當母親。


    她終於能明白顧言糾結的神色,以及許攸寧低頭扒拉飯的心情,原來他們都知曉,隻有自己不知道。


    此時的她麵色慘白,而這種慘白並非因為身體不適,而是內心的那種巨大恐懼,她是恐懼的,在給她來個孩子會怎樣?「舒寧,」顧言見她如此神情擔憂的喊到,語氣中有些許顫慄。


    她知曉舒寧此刻心情,也知曉她內心在做著如何大的抉擇,她麵色慘白,吊著水的手背鮮血迴流,顧言顫慄的手準備附上她的手背,可抬了許久似是沒力氣似的,根本就抬不起來。


    「舒寧,」她再度顫慄喊了聲。她眼神空洞望著某一方向,腦海中卻在迴憶她上一次為人母的景象,她聽見了,聽見顧言語氣中的隱忍顫慄後怕,也聽見了自己內心在拒絕承認這一事實。


    「小產沒?」舒寧淺緩開口,語氣中不帶一絲表情。


    「沒有、還在,」顧言顫抖的嗓音迴答她的話語。「我以為你會讓醫生直接給我做了,」舒寧此時才將眸子轉迴來看著顧言語氣有些陰森道。


    顧言此時低垂著頭顱,抬手緊緊抓著被子、嗓音顫慄道;「我有這個想法的。」「那你為何沒執行?」舒寧聽聞她如此話語,語氣有些激動,真是是有些怒目圓睜。顧言一聲抽泣,瞬間將她的理智拉了迴來,她兇顧言又如何?事情還是不能得以解決,她說過,這輩子不想在當母親、隻因責任太大,可是此刻她卻再度懷孕了,她以為顧言會知曉她心中所想,會直接替她做決定,可是沒有,她一醒來等著自己的便是懷孕七周的消息,她惱火、不可置信,所有的壞情緒猶如大海的波浪似的朝自己席捲而來,她寧願一睜眼就聽見自己小產的消息,她心狠嘛?應該是的吧!可是造就她心狠的不是自己,她一開始也是個不受世俗染指的小姑娘來著,到底是誰將自己變成如此模樣了?


    顧言捂著臉麵坐在床沿一聲聲抽泣著,此起彼伏的抽泣聲讓她心中狠狠顫慄著,隨即抬手撫上她放在床邊的手背。


    張了張嘴,一句安慰的話語都說不出來,她知曉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再度迴來,自己還是跟這個男人扯上了關係。


    許溟逸跟林安琪訂婚宴當天,她知曉自己懷孕七周,這種感覺要多嘲諷有多嘲諷,要多戲弄就有多戲弄。


    「讓醫生進來吧!不想留,」舒寧低沉的語氣似是在給自己心理安慰,也似是在安慰顧言,顧言此時抬眸望向舒寧,見她麵色平靜,沒有任何表情,不免心中驚愕。


    她剛想張嘴開口,病房門被大力推開,許攸寧原本是要走的,可擔心顧言將事情說出來時,舒寧會扛不住,便一直候在門口,當她聽聞舒寧那句如釋重負似是做出很大決定的話語時,她忍不住推門而入;「你不能這樣,最起碼你懷孕這件事情應該讓我哥知曉,這孩子也有他的份,你不能如此殘忍。」一家人終歸還是一家人,許攸寧這時候全身心向著許溟逸,完全沒有一點兒估計舒寧感受的想法。


    舒寧聽聞她如此話語,麵色一凜,這孩子雖然是許溟逸的,但她憑什麽要跟這個男人在有過多糾纏?這麽多年難道還不夠嘛?她現在恨的、便是自己迴了國內,跟許溟逸遇上了,如果她還在國外浪跡天涯又怎會發生如此狗血的事情?


    她冷笑;「誰說這事兒跟你哥有關係?」舒寧冷然的話語讓許攸寧整個人滯在原地,她嘲諷的麵色跟不屑的語言似是給她狠狠上了一課似的,舒寧說這孩子跟老大沒有任何關係?難道在離開老大的時候、她還跟別人發生過關係?「你懷孕兩個月了,你跟老大才分開一個月,舒寧、我是醫生你騙不了我的,」許攸寧不敢置信又急於求證。舒寧聞此言,心想,難怪顧言會打她,此刻站在許家那邊的許攸寧著實是讓人很惱火,自己也不想搭理她。


    「從你哥在gl將林安琪帶走的那一天我麽辦就分開了,你別想太多、我跟許溟逸是許溟逸,我跟你是你,你若是想混淆,隻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舒寧語氣雖清談,但不難看出語氣中警告,問此言,許攸寧狠狠愣在原地。這日上午、三個女人在醫院病房僵持不下,直到婦科醫生過來查房她們氣氛才有所緩解,婦科醫生看了眼她的狀況,詢問的一番,隨即將昨晚的驗血報告拿出來看了眼道;「情況不是很好,還是要靜養,一個星期不能下地,別受刺激,你原先那次損傷有點大,這次要好好養著了。」


    醫生話語一落、舒寧詫異的眸光投向顧言,不可思議。


    直至醫生走後,顧言受不了舒寧打量跟詢問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情況危急,我很抱歉。」


    她知曉那段過往對於舒寧來說是人生中最不想直麵的殘缺,今日被一名無關緊要的醫生說出來,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介懷的,有些事情不是她忘記了,而是假裝,假裝自己忘記了,然後讓所有人都不去提及這件事情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其實不然。


    有些東西不過是自己花時間跟精力將她掩蓋起來了,自欺欺人以為自己不會在想起,一旦有人觸碰到一點菱角,便會悉數朝自己腦海中砸過來。


    「你如果不要他,你下次可能會懷不了孕了,舒寧,」許攸寧站在一側見事情的真相告知舒寧,希望她能迴頭是岸,可等來的,確實舒寧冷冽的眼神。


    「出去。」


    「你也出去,」這話她是對顧言說的,她現在隻想靜靜,不想想太多,她腦海中有太多的思緒需要捋清楚、她並不想這輩子在載在許溟逸這棵樹上。顧言跟許攸寧二人靠在醫院白皙的牆壁上,她一聲嘆息,似是無奈似的,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身子,有些損傷,一輩子都難以修復。


    「顧言,」許攸寧見她如此,輕喚了聲。顧言並未迴應她的話語,許久之後、才道;「昨晚、對不起。」許攸寧一顫,沒想到顧言會在如此情況下給自己道歉,「我理解。」簡單的三個字道出了他們感情的珍貴,道出了他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之情,對於許攸寧顧言是感激的,畢竟當初在洛杉磯她陪著自己走過來,沒有她或許沒有現在的自己。顧言蹲在地上抱著自己,豆大的淚珠從眼眸中砸在地上,聲音平緩道;「我患抑鬱症,是因為舒寧小產,一路走來經歷過太多非人的折磨,忍受了太多不堪,你於我而言,是良友,舒寧與我而言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在我心中你們都有不可替代的位置,昨晚聽聞你說那樣的話語,我是氣憤的,因為隻有我知曉舒寧是在什麽情況下變了性子的,我不想看到你評判舒寧,就想你不想看見別人評判我一樣,隻有你知曉我在鬼門關走了幾次,也隻有我知曉舒寧是經歷過什麽才會到如今這種境地,所以、請諒解。」最後五個字,她咬的極其重。


    似是擔心許攸寧不會原諒自己似的。


    第一次、顧言跟她說起自己患抑鬱症的原因,這麽多年,她問過很多次,她都閉口不言,今日她總算知曉為何,因為她要守住一份秘密,而這份秘密關於某個至關重要之人的過往,而這份過往足以讓某人這一輩子都沉浸在痛苦中,昨晚聽聞顧言那簡短的話語時,她驚恐中帶著不敢置信,她不清楚細節,但知曉顧言跟舒寧之間的關係,若是因為舒寧小產她才患上抑鬱症的,那麽這件事情必然跟顧言有關,她閉口不言不僅僅是想維護舒寧,更多的是不想讓自己更難受。一個人得經歷過什麽重大的事件,才能在一夜之間就患上抑鬱症?


    那時,她跟顧言走租住在同一個房東家裏,她隻記得,她出差一趟迴來,便開始自殺,那段時間,許攸寧是驚恐的,她不敢相信一個人不過是出去了一趟迴來,好好的人怎就抑鬱了?用古時候的看法來看,就是瘋了。到底是經歷了什麽場景才會將她逼瘋?


    舒寧懷孕七個月,胎死腹中,必然是有緣由,也許顧言就是這個緣由,她隻能如此猜測。


    白慎行開完市政會議在趕迴醫院時,便見顧言坐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孤獨、無助、這種感覺讓白慎行看了頗為心疼,隨即快步過去將她摟在懷裏。


    「迴去歇歇?」他問。


    顧言似是將所有力氣都耗盡了,緩緩搖頭,她覺得舒寧懷孕這個事情甚至是比讓她自己做抉擇還要困難些。她太懂舒寧了,所以知曉她的內心,因為知曉所以才能痛著她的痛。


    「晚上林家生日宴,要去嗎?」白慎行輕聲詢問,林市長家的生日宴,就算沒時間也要獻上一份薄禮。


    這邊、林安琪一早便開始起來梳妝打扮,她盼望這一天許久,等了這麽多年終於要夢想成真,她怎能不興奮?


    而林雄跟華棋之間雖然不說話,但也不至於像以往那幾天一樣大吵大鬧,這點林安琪頗為高興。


    傍晚時分,她雖父母前往酒店,身著火紅色連衣裙的她邁著高傲的步伐朝酒店大堂而去,此時賓客並未到齊,隻是三三兩兩的過來了,晚上六點,賓客大部分到齊,但許家人並未出場,直至六點半,許溟逸才一身銀灰色西裝出現在大堂上,沿路走來都有人跟他道喜,他麵色清冷一一點頭,但並未言語自己跟林安琪的關係,近日、消息傳出,許氏股票飆升,經濟飛速上去,他從中得利不少,趁此機會,他將許氏上市計劃推動上去,出車禍還沒怎恢復便迴了公司,許家三個男人連續半月住在辦公室,將公司推上國外市場,許氏身價往上翻幾倍,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藉機林安琪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這邊、白慎行跟顧言二人姍姍來遲,本意是不想來的顧言,卻突然想通,便拉著白慎行前來,一路上她緘默不語。


    「白董跟白太太來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瞅見白慎行跟顧言前來,霎時間炸開了鍋,白董簡直是給林市長麵子,一般這種場合她是不屑出席的,今日不僅來了,還是攜愛人一起來的。「白董、白太太,」林雄聞言尋過來跟二人握手。


    白慎行淺笑的看著他隨即道;「恭喜林市長了,喜事臨門。」「同喜同喜,」林雄笑開了花兒,白慎行能來他已經很高興了,感覺到了莫大的榮耀。


    而許溟逸此時端著酒杯靠在一側看著林雄巴結白慎行,不免輕扯唇角。


    顧言見此,隨即挽著白慎行款款前去,站定在他麵前、看了眼站在他身側的林安琪,道;「恭喜許總了,雙喜臨門。」一喜是你許氏在國外成功上市,二喜是你抱得美人歸。


    許溟逸淺笑揚了揚手中的酒杯道;「若顧總說的雙喜臨門包括你柏林那個項目的話,那算得上。」許溟逸知曉顧言在柏林將自己手中產業轉賣給某人,近日有人有意向將這份產業轉賣,而他便是買家之一,當知曉這份產業創始人是顧言時,他一個愣鎮。


    今日見到顧言便順了她這番話語。


    「柏林的項目我早已放手,許總怕是問錯人了,」顧言淺笑道。


    許溟逸借著林家的勢頭將許氏集團在國外上市,一晚時間身價翻翻,成為漢城第三大巨頭,漢城眾人都在議論,如果gl跟麥斯算一家的話,那麽許溟逸排第二,如果gl跟麥斯分開的話,麥斯第一,gl第二,那許氏便是第三,這個排名無半分違和感,許溟逸擔得上這個第三,多年來老爺子勢力在他手中,他運用得當,此刻更是為了事業不惜出賣自己的感情跟婚姻,來騙取整個城市的厚待,許溟逸野心勃勃,功利之心無人可及。


    他深謀遠慮,看得見長遠利益,是個很有頭腦的商人,但這個頭腦她不喜愛。許溟逸聞此言,淺聲一笑,算是應允她話語中的意思,此時許攸寧著一身淺藍色禮服搖曳而來,見顧言跟老大二人站在一起,眉頭緊蹙,邁步過來輕喚了聲;「老大。」「你們聊,不打擾,」白慎行始終站在一側摟著自家愛人,並未鬆手,讓那些準備找他搭話的人都止了語言。


    宴會廳很熱鬧,彼時人來的差不多,林市長便上台演講,感謝大家撥冗來參加自己女兒的生日宴。


    「非常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撥冗來參加小女生日宴,招待不周,還請多多見諒、來的各位都是我林家好友,今日還想邀請你們一起見證小女幸福,」說到此、底下掌聲雷動,林市長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抬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顧言輕嘲的眸子此時朝站在舞台一側的許溟逸掃過去,而這眼神正好被許溟逸跟許攸寧抓在眼裏,許攸寧右手抓上老大的衣服,顯得有些緊張,見此,他抬手將自家小妹摟在懷裏,算是安撫。


    「哥、我有事情想跟你說,」許攸寧聽聞台上林市長的講話,緊張不已,她擔心林市長話語落地自家老大便要上台,若是當中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舒寧的性子絕對不會原諒老大的。


    「什麽?」許溟逸見她這時候要說事兒,感到很好奇。「舒……。」「哇……。」她話語還未出口,整個宴會廳上百號人瞬間譁然,大屏幕上出現了驚人的一幕,原本的背景圖,變成了林安琪的果照,雖說是站在浴室的圖片,卻也足以讓人一片譁然,站在許溟逸身側的林安琪一迴眸見自己的裸照被大幅度掛在宴會廳的大屏幕上,頓時一陣踉蹌,差點站不穩,原想伸手扶住許溟逸,許攸寧見此卻拉著老大一個側身躲開了她的碰觸。


    她踉蹌倒地,華棋見此將她扶起來。


    「關了,」她在台下大聲喊到。


    此時放映師急了,他本意是想關電腦的,可電腦關不了,不僅管不了,甚至還有一副不論他按哪個鍵都是換照片的。


    嚇的哆哆嗦嗦的,豪門中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大屏幕上不斷變幻的裸照讓人一陣陣譁然,林安琪身材保養得當,前凸後翹,照片尺度很大,全果,而且並未打馬賽克,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林安琪麵色慘白,華棋見狀直接衝過去將放映師扒拉開,準備關掉電腦,可無論她怎麽按都是徒勞,電腦關不了。


    一張張照片過去,她一次次變幻著姿勢。


    林安琪此時抬眸麵色慘白的看著許溟逸;「溟逸。」這是他們的訂婚宴啊,是誰如此狠心將她多年的夢想戳破?到底是誰?


    許溟逸此時看著她的眸子都清冷的厲害,沒有一點溫度,一時間整個宴會廳一片譁然,林安琪的果照呈現在大家麵前,供人觀賞,似是跟看島國片似的,有人看的靜靜有味,有人低聲議論,而這些聲音足以讓林安琪癲狂,林雄的秘書,林家人都紛紛急得如一鍋亂粥,怎麽關電腦都關不掉,最終還是拔掉了整個宴會廳的電源才致使事情得以結束。


    「這哪裏是來見證幸福的啊,分明是來見證裸照的,」人群中有人在低聲議論著,而顧言在裸照循環播放時順帶拍了個短視頻,嘴角上揚。


    你怎麽對付舒寧的,今日便有人怎麽對付你,善惡到頭終有報,誰都跑不掉。


    宴會廳漆黑一片,誰也看不見誰,眾人有人將手機緩緩拿出來照明,此時黑暗中有人推了一把林安琪,一聲驚叫聲從人群中傳出來;「別碰我。」眾人拿著手機照明燈紛紛朝那邊望過去,顧言在漆黑的人群中看了眼白慎行,隨即挽著他朝人潮密集地方而去,白慎行知曉,顧言有所動作,此時她去到那個地方時,那邊站了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將整個過程看在眼裏,她邁步過去,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別忘了你該做的事情。」


    隨即轉身離去,不過一兩秒的時間,那女人手中牽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顫慄的手緊緊抓著孩子的小手。「媽媽、」那孩子輕喚一聲。此時她低眸,眼眸中帶了些許濕潤,緩聲道;「我帶你去找爸爸。」


    彼時、林雄正從台上下來,驚恐的朝人群而去,酒店後方人員不敢再將電源打開,此時他們酒店內部係統已經中毒,隻要一開、大屏幕上便會自動播放林小姐的裸照,而且不止是一個宴會廳,整個酒店的電子屏幕都會如此,餐廳,房間,別的宴會廳,一時間這半個酒店都在鬧這件事情。林雄下台正準備朝林安琪而去時,麵前站了一個麵目清秀的女人,還帶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爸爸。」


    那孩子的輕喚聲讓他愣在原地,他找了許久的人今日竟然出現在這裏?


    他愣在原地許久才找迴自己的思緒。


    原本準備朝那邊而去,有人在身後猛撞了一下他,一個踉蹌起身,人不見了,地上隻有一個他原先買給兒子的玩具。


    他愕然。


    彼時林安琪正處在人群中央,此時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小禮服的女人朝自己走過來,迎著燈光她看見了那女人的那張臉、跟那日在醉言居的那人一模一樣,她驚恐。


    「姐姐、」一個男孩的聲音響起,她眸光投向那女人牽著的男孩身上,霎時間、大驚失色,目瞪口呆,魂不附體,六神無主,所有的形容詞都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滾,」她撕心裂肺的一聲爆吼響起。在轉眼,麵前已經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跡象。


    顧言站在一側看著麵前流動的人流,嘴角輕揚。


    酒店經理此時過來,尋著林雄的聲音;「林市長很抱歉,我們酒店係統被人黑了,係統正在修復,現在還是疏散賓客比較好,別的宴會廳已經疏散了。」聞此言,林雄眸間散出一抹狠光,「你的意思是說今日不止這個宴會廳,整個酒店都是如此?」他抓著經理的衣領惡狠狠道,經理瑟瑟發抖。聞言,林安琪差點暈厥,她完了、她在漢城這輩子都永無出頭之日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父親是市長,她這輩子都會成為別人的笑柄。都會成為那些上層社會人茶餘飯後的笑話。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一瞬間,她推開所有的人衝出了宴會廳,她已經看到自己的景象了,許溟逸無論如何都不會娶自己的,不會去娶一個笑柄。


    酒店工作人員出來疏散宴會廳的客人,顧言跟白慎行正在其中,一邊出來一邊聽見有人說道;「臥槽、不知道是誰,裸照都上來了。」「你怎麽知道?」「你在開玩笑吧!整個酒店的屏幕全部都是她的裸照,你說我怎麽知道,同步了好吧!」


    一邊走,一邊聽見酒店其他客人的吐糟聲。


    白慎行跟顧言二人對視一眼,對於今日的情況都有些愕然,但也著實覺得對方下手夠狠,一招致命,一時間讓整個酒店幾千號人都看了一場島國片,此時林雄的秘書已經林家的工作人員追隨林安琪的步伐跑步去,怕她出現任何意外。


    馮叔見人出來打開車門讓兩人進來,由於走的人較多,白慎行吩咐馮叔原地等待,等人少了再走,馮叔領命,十分鍾後、、客人都絡繹不絕的離開之後,他才啟動車子離開。


    「你的手筆?」白慎行側眸不冷不熱的問顧言道。


    「前半場還是後半場?」顧言反問。「前半場,」白慎行淺答。她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


    後半場那個女人的出場確實是自己安排的,至於前半場,她就不知曉了,有人讓她看好戲,她樂的自在。


    這日晚,顧言迴醫院時,舒寧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見有人推門進來,側眸看了眼,顧言一身禮服進來時,她頗為訝異,隨即冷笑問道;「去見證幸福去了?」顧言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拉開她麵前的椅子坐下去道;「恩。」「要見證一下精彩時刻嗎?我錄下來了。」顧言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辣眼睛,」她閉目,語氣微嘲。「林安琪在訂婚宴上被人報了裸照。」顧言一語驚人,舒寧霎時睜開眸子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善惡到頭終有報,」顧言看著她道。


    舒寧第一反映就是這件事出自顧言之手,可是見她如此場景便又覺得不像,於是問道;「是誰?」「不知,」顧言搖頭。她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心狠手辣,直接讓整個酒店的人看了場島國片,而且對象還是市長千金,林安琪一心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她跟許溟逸的關係,宣布二人終於得以修成正果,可是到頭來卻落地被人放了裸照的下場、如果她不頂風作案,或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雄初上任,必然要以節儉為由,林安琪訂婚宴加生日宴如此大肆操辦就算了,邀請了整個漢城上層社會人士,關鍵是好好的見證幸福的時刻變成了見證裸照的時刻。「不是你?」舒寧有些懷疑道。顧言聞此言,有些好些;「你跟白慎行問了同樣的問題。」


    許家跟林家隻怕是連不成姻了,誰都不想成為笑柄。


    「我認真的告訴你,不是,」她一本正經道。白慎行在外麵站著撥了通電話,電話那側的言語讓他蹙眉,隨後抬手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眯著眼睛問到;「確定?」「確定,」那方肯定道。


    白慎行隨即掛了電話,將手中火鍋菸蒂掐滅在衛生間的吸菸區。


    邁步出去時,山水居傭人正好拿著顧言的衣服過來,他隨手接過進病房,將東西交給顧言,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舒寧,隨後出去,正帶上們,陳涵電話過來。


    接起。


    「怎麽了?你跟言言怎麽在醫院?」陳涵一聽聞張嵐今早將早餐送到醫院,整個人都緊張了,原本是想等著晚上迴來問問的,結果這時候也沒迴來。


    「一個朋友生病了,一會兒迴,您別擔心,安安睡了?」白慎行柔聲問到。


    「還沒呢!路上小心些,晚上涼,帶件外套,沒有讓人送過來。」陳涵道。「帶了的,您放心。」而這邊,宴會廳裏眾人都散了差不多之後,許家跟林家人留下來,許父許母麵色明顯不悅,而華棋跟林雄此刻更是無心在說什麽客套話。


    「林市長,」酒店老闆親自出麵。「明總今日不給我個說法怕是不行了,」林雄麵色冷冽道。「酒店係統被人黑了,我們也不知曉會發生這樣的問題,對您跟林小姐造成的傷害我隻能說很抱歉。」


    對方態度誠懇,畢恭畢敬。


    華棋聞言,衝上去恨不得能撕了麵前這個男人;「你知不知道你這無疑是在毀了我女兒的一生啊!」她素來引以為傲的女人就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覬覦了,她怎能不生氣,若是讓她知曉是誰,她定然會將人抽筋扒皮,定然會的。「我很抱歉。」老闆低聲道。


    「道歉有什麽用?」華棋聲嘶力竭。


    林雄此刻站在一側吩咐秘書去解決剩下的事情,攔截網上一切不必要言論,以免輿論越鬧月大,緋聞越來越多。


    到那時候隻怕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而此時許溟逸站在一側始終一臉冷漠,許攸寧害怕一雙手死死抓著老二的手,有些瑟瑟發抖,她剛想跟老大說舒寧懷孕的事情便發生了如此勁爆的一幕,嚇得她連言語都說不出來了,看著自家父母冷冽的麵容還有老大那一臉清冷的麵龐,她更是不敢言語,抬眸看了眼自家老二,隻見他也眉頭緊蹙,林安琪如此緋聞鬧出來,打的可不僅僅是林家的臉,打的還有他許家的臉,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說今日是訂婚宴,此刻隻怕是圈子裏的人不定怎麽說他們家呢!想收拾林安琪那人指定也是將他們許家帶進去了。


    若此刻自家父母還有表情就奇怪了。


    「林市長,對於令千金髮生這樣的事情我很痛心,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您盡管說,」之前,許父一直喊林市長親家,醜聞一出,連稱唿都變了。


    林雄知曉,許家這是要跟自己脫離關係,他眸光冷然看向許父;「有需要我們會開口的。」


    這話算是應承。


    可華棋不允,她的女兒已經鬧出醜聞了,必定會身心受傷,若是許家此刻在跟她解除婚約豈不是雪上加霜?


    她林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哪兒是你們隨意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的?


    ------題外話------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你們猜這段好戲出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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