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抬眸,清明的眸子帶了些無力的挫敗感,「舒寧喝斷片兒了。」


    還不待白慎行迴答,她似是又想起了什麽,望著他問到;「許溟逸跟林安琪什麽關係?」


    她雖然查過,但是覺得有必要聽聽這個長期呆在漢城人的看法,不然她不好下定論。


    「就你查的那樣,」白慎行伸手將床尾的衣服遞給她,讓她換衣服。


    顧言將衣服放在被子上,還是有些疑惑道;「許溟逸昨天跟林安琪去gl了,中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最後、你應該知道的。」跟白慎行交流的好處在於你不用將話說的人很通透,他便能知道。


    白慎行思忖幾秒隨後才悠然開口道;「漢城局勢緊張,如果許溟逸是為了利益的話,就隻能向著林安琪,顧大局的人必要失其小,這是萬年不變的定律。」


    「白太太、你該起來了,」白慎行見她蹙眉看著自己,好言出生提醒。


    顧言拿起衣服直接進來衣帽間,白慎行好整以暇的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她,見她拿牙刷刷牙刷到一半,似是想不通似的迴頭看他;「人生真的有那麽多迫不得已的時候?」


    為什麽許溟逸會為了一些沒必要的局勢去向著林安琪讓舒寧不爽?


    「看你需要什麽罷了,趕緊刷牙,小心把泡沫吞下去了,」前半句他說的平和,後半句就算的上是警告了,刷個牙哪兒有那麽多話題聊?


    顧言將牙刷跟杯子放在洗漱台上,擠出洗麵奶洗臉,白慎行拿著毛巾候在一邊,等著給她擦臉。


    「一會兒送你去看看?」白慎行見她一大早起來就如此鬱悶便開口提議道。


    原本走在前頭的顧言一愣,迴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白慎行似乎從來沒有在這種事情上主動過的。


    「怎麽了?」見她如此詫異的望著自己,不免好笑道。


    「謝謝,」顧言平穩的嗓音在走廊上響起,白慎行寵溺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即將她帶進懷裏;「走吧!吃完早餐送你去看看。」


    傭人早就將豐富的餐食準備好,白慎行跟往常一樣將牛奶遞給她,顧言端起來喝了兩口,隨即吃著營養師搭配的早餐,席間、白慎行時不時抬眸看她,顧言有些疑惑,隨即淺笑嫣然的看著他道;「白先生、你再這樣、我是吃不下飯的。」


    白慎行輕笑兩聲,「那是我的錯了。」


    「有事說事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誘拐花季少女的女販子,」顧言今日一早起來陰霾的心情被白慎行那句送她去看看,給消逝的無影無蹤了。


    白慎行放下手中的湯勺,很隆重的看著顧言淺緩道,「我下周要去首都參加國宴。」他擔憂的眸子看著顧言,生怕她臉上有半分不悅,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會很自責。


    出乎他意料的是顧言端著牛奶杯子淺喝了一口輕輕點頭道;「我知道。」


    「你知道?」白慎行詫異,他以為自己主動開口會顯得尊重些,不料顧言早就知道了。


    「恩、」顧言肯定應了聲。


    「你去吧!我會很乖的,」顧言笑眯眯的看著白慎行將這幾個字說出來,語氣中看不出是何意味,反倒是白慎行被顧言如此良好的態度給搞懵了。


    他有些看不懂眼前人了。


    他以為顧言會鬧他,會對他有意見,畢竟自己對她那樣強勢,不允許她如何如何,而自己卻每每都因為工作的事情在她即將生產的時候離開她,可今日、他的太太,似乎心胸開闊並不打算跟他斤斤計較。


    白慎行越發感激顧言了,無以言表。


    「言言,」白慎行溫情的眸子注視著她,顧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疑惑的望著他。


    「謝謝,」白慎行這兩個字咬的極其重,似是將心底所有的感激都依附在這兩個字上表達出來。


    反倒是顧言笑的有些許沒心沒肺,「不客氣。」


    白先生此刻心底生出來的何止是感激,他恨不得扔了麵前的筷子碗,將他愛人好好抱在懷裏溫存一番。


    「舒寧跟許攸寧在你心目中誰更重要一些?」白慎行開車送她去漢家時在路上問道。這一問,倒是讓顧言有些詫異了,隨即轉頭好笑的看著他,「我以為你會問,你跟她們比起來更重要些。」顧言今日心情似乎頗好,跟白慎行聊天的話語中都帶了些許俏皮的意味,白慎行輕笑,「我跟她們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白慎行拋給她一個萬年難題,惹的顧言扶額輕笑。


    「反正不救你,到時候你的錢就全都是我的了。」顧言笑的得意。


    「早就是你的了,」白慎行淺淺的一句話語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顧言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眼,隨即接起來,對方說了兩句之後她對白慎行道,「去公司吧!」


    「國宴要多久?」路上,兩人淺聊著,顧言問及國宴的行程。


    「國宴用不了幾天,反倒是首都那邊可能要多待幾天,你跟我一起去?漢城離首都近,坐動車或者開車都可以,不坐飛機,」白慎行一早就想帶著顧言一起去的,最原始的想法便是如此,隻怕顧言會不願意,見她今日心情甚好,他趕緊把握機會。


    顧言聽他如此說稍稍愣了下,莞爾平和道,「晚上問下醫生。」


    白慎行其實是不願意帶她去顛簸的,可無奈於顧言最近心中所想甚多,他怕她一人會胡思亂想,便想著帶她一起去,放家裏他擔心顧言胡思亂想,帶出去又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會引起早產,白先生此刻可謂是兩難。


    「首都那邊什麽事情?」顧言鮮少聽白慎行提及首都那邊的公司,反倒是漢城跟歐洲新加坡那邊經常聽他提及。


    「準備將首都那邊的業務交接過來,將發展中心放在漢城,」白慎行心在在極力將所有的業務圈子跟發展空間都往漢城靠攏,不為別的,隻為他想日後能多些時間陪陪老婆孩子。


    首都的發展空間肯定要比漢城更大,不過是靠近權利中心會稍稍有些局限性,白慎行將中心反正該漢城是首都的效益不好還是怎樣?


    「首都那邊效益不好?」顧言開口問到。


    「想有多點時間陪陪你,」白慎行一語道破,效益不效益在他這裏已經算不上什麽了,在他眼裏,錢已經不是錢了。


    顧言沉默無語,不知如何說。


    索性就將所有的話語放在心中。


    見她不言語,白慎行有些擔憂,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想靠邊停車卻又偏偏在不能停車的地方,顧言有些看不下去道;「好好開車。」


    「想什麽在?」白慎行淺問。


    「在想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付諸太多了,」顧言怕白慎行在她身上付出太多了,以至於她無以為報。


    「你為我生兒育女難道付諸的不多?言言、婚姻生活、總有一個人是要付出多一些的,不是你、就是我,不用想太多。」


    白慎行騰出手握了握她纖細的手指,而顧言被白慎行這句話給震懾住了,婚姻生活、定然有一個人付出多些,而她麽i想到的是,白慎行一開始就做好了要付出的那一方。


    兩人到了gl,白慎行並未跟她一起上樓,隻是叮囑她完了早些迴家休息,不要太過操勞,顧言應允。


    上去時,舒寧正好端著茶從茶水間出來,見顧言滿麵陰沉的上來,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記得自己有惹過她,顧言站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她過來,不料舒寧隻是直愣愣的站在哪裏,顧言怒火中燒,一把推開她辦公室的大門,直接進去。


    反倒是舒寧一臉懵圈,有些莫不著頭腦,這是怎麽了?


    她才進去,杯子還沒放在桌麵兒上,就聽見顧言怒狠狠道;「我看你是瘋了,許溟逸惹你不快,你大可以提刀去剁他,買什麽醉?這麽多年過去了,酒能治得了什麽病?昨日昨日也是、你要看林安琪不爽直接往死裏抽一頓算了,自己憋屈就夠委屈了,還拿酒傷身。」顧言以為以舒寧的道行是不會被這些瑣碎雜事給氣的傷心的,哪兒曉得她著實是高看這個女人了,舒寧還是氣不過去買醉,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酒不離手的毛病始終沒改過來,林安琪惹著她了,換作以為她絕對會動手往死裏抽一頓泄氣了再說,可昨日呢?她竟然任由許溟逸將人帶走,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見舒寧站在自己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顧言是更來氣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為了這麽點兒屁事就把自己家往死裏罐。」直到顧言氣唿唿的罵出來,舒寧總算是知道事情的起因在哪裏了,原來真的是她惹著人家了,隻是、有必要專程跑過來罵人?


    她拉過麵前的椅子坐在顧言麵前;「不是、我說你動那麽大怒幹嘛?喝酒不是常有的事情?不過昨晚是找個藉口而已,你別生氣,小心胎動,被罵人,都聽得見呢!」說著她還不忘指了指顧言的肚子。


    「注意胎教,」她似是很擔憂似的。


    反倒是這般淡定的舒寧惹的顧言一陣白眼,她緩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準備怎麽辦?」


    林安琪那邊你準備怎麽辦?還準備讓她如此跳動?


    還準備讓她在你麵前蹦噠?


    「我會看著辦的,先把你的事情解決了再說,」舒寧從不擔心自己會如何,她擔憂的是顧言。


    她擔心顧言會因為外麵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而焦心。


    顧言有些無奈扶額嘆息,怎麽解決?


    「今晚你跟趙陽將那個帳號狙擊了,」顧言重複道。


    「好,」舒寧點頭。這邊、白慎行將將進辦公室前,許贊就將一個文件袋放在他麵前;「不知道是誰的,說是給你的,在前台放了好些時日,前台的同事今日喊住我,讓我給你帶上來。」


    許贊也很好奇,怎麽會有無名氏給老闆寄東西,看來不是很重要,在前台放了好多天老闆都為提及,想來他也是不知道的。


    「什麽東西?」白慎行隨手將外套掛在衣架上。


    「不知道、上個星期三送過來的,放在前台好些天了,」許贊答。


    白慎行拿起文件袋一邊拆開一邊道;「你去忙吧!」


    許是太過漫不經心,當白慎行看見文件袋內容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震驚的,照片的內容恨露骨,他的愛人趴在一張床上,頭髮散落著,渾身無一遮羞物品,眼眸緊閉,看不清情緒。


    顧言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床上,而這張照片隻拍了上半身。


    明明是很常見的照片,明明是那種去美容院做個後背都可以拍出來的照片,而白慎行此刻卻覺得刺眼的很。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狠狠的捏著文件袋,咯咯作響、隱忍暴怒的麵孔透露出他此刻極度不悅的心情,


    坐在辦公以上緩解了好久的情緒。


    不知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的、在什麽背景下拍出來的,明明是很正常的照片,可強勢霸道的白慎行隻感難受。他對顧言是何等強勢霸道,不允許任何人窺探,此刻的他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隻怕定然會勃然大怒,然後質問顧言這張照片的含義。


    越在乎越容易犯錯,白慎行在心理一直念叨著這句話,直至下班之前都未將拿這件事情去質問顧言。


    隻是這一日,麥斯的人頗為不好過。


    許贊明顯感受到老闆的心情跳躍太過迅速,經常性讓他找不出理由跟緣由。


    這晚、白慎行迴山水居時顧言正在書房查看資料,待他站在門口看自己的時候顧言才抬眸發現有人站在書房門口。


    望著他嫣然淺笑了一番,隨即便低頭將視線放在電腦屏幕上。


    「在忙?」白慎行邁步過來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伸手將桌麵的水杯段起來淺喝兩口,悠然閑適的望著顧言。


    如此簡單的動作,卻讓顧言將目光投在他身上,有些人天生的貴胄,根本無需做什麽,隻要站在哪裏便知道他的段位跟身份,而白慎行、就是這種人,他周身得氣質氣場無論到那裏,隻要他佇立在此,眾人的目光便會隨著他轉動。


    白慎行望著顧言、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緩道;「我今日在辦公室收到一份文件,覺得有必要拿給你看看。」說著、白慎行將手中的文件袋推到顧言麵前,顧言疑惑,伸手去拿文件袋;「什麽?」


    能讓白慎行如此正兒八經的跟自己說的事情是什麽?「看看就知道了,」白慎行如是道。


    當顧言纖長的手指緩緩拆開文件袋的時候,整個人眸光倏然陰冷下去,隨即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道;「什麽時候收到的?」


    「前幾天,確切的說是上個星期三,我給你看、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想讓人輕而易舉挑撥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言言、你理解嘛?」白慎行雖心中很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緣由,可更害怕的是他跟顧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卻被這章照片給毀了。


    他混跡商場多年,這年能耐還是有的、若白慎行隻是個輕易讓人挑撥離間的人,並不見得能坐上漢城首富的位置。


    顧言思索良久,深深嘆息道;「我也收到過,好幾次了,應該是斷頭貓的同一夥人。」顧言望著白慎行、見他沒迴應,隨即開口解釋到;「這些照片,是我在洛杉磯時拍的,當時,許攸寧在身邊,至於為什麽有人會有這些照片,我並不知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讓許攸寧過來作證,她應該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情發生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她很感謝白慎行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對她勃然大怒,她慶幸自己找了一位理智的老公,更慶幸的是白慎行清醒的頭腦,而不至於讓一些隨隨便便的小手段就讓兩人產生了分歧,既然有人將照片寄給白慎行,定然是希望他們之間破裂。白慎行的成熟穩重再一次讓顧言心悅誠服。


    「我讓人去查了,」白慎行道。


    「已經查出來了,現在要解決,」顧言看著他道。


    這件事情她查探好久了,現在就等著解決。


    「你是我太太,不管別人給我寄什麽東西,說什麽話語,我第一時間會跟你尋求真相,隻希望言言不要將我的意思曲解,我並非質問你,隻是想同你商量,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因為外人的挑撥離間就便的支離破碎,言言、我們是一家人,無論如何,我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庭,今天、許是我莽撞了些,不應該直接過來問你,也許會讓你心理不舒服,我道歉,希望你別生氣。」白慎行輕緩的話語將剛剛的事情解釋了一遍,而顧言心中萬分感激,如果換作是她收到了白慎行這樣的照片,隻怕第一時間不是迴來好好問清楚,而是大吵大鬧,她感謝白慎行,給了她一個另樣的環境。


    白慎行這樣成熟穩重睿智的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萬分有安全感,而顧言現在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見顧言望著自己出神,白慎行俯身在她麵頰落下一吻,驚醒了顧言。


    她眸光略帶輕嗔的看著他,似是不悅。


    「在看可要收費了,」白慎行輕笑著揶揄她。


    顧言白了他一眼,隨即道;「窮。」


    她如此模樣倒是惹的白慎行一陣輕笑,「在忙什麽?」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馬上就結束了。」


    這晚、山水居用完晚餐之後白慎行帶著她在山水居院內閑庭信步,兩人手牽著手就像平常家的小夫妻散步那樣遊走於山水居的美景中,滿天繁星也不及兩人此刻牽手步行耀眼。


    耀眼的星辰在頭頂蒲散開,顧言看了眼身側的白慎行,思忖許久才莞爾開口道;「我出國的那幾年,一部分的時間在洛杉磯,一部分在柏林,洛杉磯與許攸寧在一起,柏林是舒寧,在國外有過很不好的一段過往,具體有多不好,我現在也記不清了,反正那時候、隻覺得人生很絕望,後來、我去了戰地,中間過了一段非人的日子,留下了一些東西,就在前不久、有人用那些東西來威脅我,從十月到現在我收到的快遞都來自那個人,如今我覺得我有必要親自將這個事情解決,我知道你並不想我去冒險,我也知道你是我丈夫,讓你幫我解決這件事情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很抱歉。」


    顧言望著白慎行、見他眸間平和,便緩緩接著道;「這段過往並非隻有我一人過的不堪跟慘不忍睹,我不想讓我身邊朋友那些不堪湧現在你麵前,不想將他們要掩飾的過往呈現在別人麵前,慎行,你能理解嘛?」


    顧言早就想將這些話語說與白慎行聽,隻期望他能鬆口,她不希望他們的婚姻生活往後在爭吵中度過,也不希望白慎行看到舒寧他們的過往,隻因這樣太過殘忍。


    「你所說的過往究竟是有多不堪?」白慎行望著顧言平緩道。


    她次次都說自己的過往不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白慎行從中探查過,可是一無所知,而現在呢?顧言再次用這個藉口來搪塞自己,準備讓自己支持她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而那些危險的事情是一旦出了什麽意外便要抱憾終身的。他隻知道顧言有過一段戰地生活,而且還是她親口當著大家的麵以講故事的形式說出來的,後來的每一次他探查的結果都隻有顧言所說的那些事情,其餘的的一切,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了無蹤跡,白慎行知道,有人將她的過去抹去了,而那些過往除非顧言親口說出來,否則他一輩子都別想知道。


    顧言並不想跟白慎行提及那些難以啟齒的過往,可是這時候除了說出來、似乎並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信服自己,相信自己,讓自己放手一搏。


    她緩緩抬頭看著滿天星辰,心中在組織語言,想著怎樣能將那些準備遺忘掉的時候用最簡短的語言說出來,怎樣避重就輕的告訴白慎行那些事情到底有多不堪,有多難以啟齒。「2007年冬、那年、我二十一歲,在俞思齊的幫助下在這個世界有了的一席之地,立足的根本,隨後、在某種場合認識了一位朋友,那年、柏林的雪下的很大,一晚上的時間就凍結了所有車道,封鎖了出行的行人,整個世界都呈現一片雪白,冰天雪地,那是我人生中見過最漂亮的一場雪,潔白無瑕,一晚上起來、整個世界都幹淨了,那年、許是我年輕氣盛,在某件事情上太過自信,讓我們在商場上慘遭對手伏擊,朋友懷孕八個月,她多次勸誡我讓我改變形式方案,而我終究一意孤行,最終、她的鮮血染紅了柏林整條街道,而孩子的屍體葬在了柏林北墓園,中間過程如何坎坷如何不易已經不是用三言兩語可以表達出來的了,後來、每每在我優柔寡斷的時候,這件事情就會成為我的警戒鍾,曾經、我的優柔寡斷葬送了一條鮮活的生命,直至後來、每每午夜夢迴的是我都會驚的一身冷汗,後來、我每遇到任何事情必須會用最直接最果斷最快速的方法去解決,就是因為不想那種慘案在發生。」顧言說起這些的時候,似是那些年發生的一幕幕都在自己腦海中跟方幻燈片似的在無限輪迴著,天曉得,她此刻內心泛濫成災,若不是善於偽裝,此刻她定然是潰不成軍,這些慘痛的過往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立在她的脊梁骨,隻要她有一點兒鬆懈,必然會狠狠的戳著她,讓她時時刻刻想起自己曾經放過的錯誤。


    「後來、我迴洛杉磯,心裏壓力過大,幻上了抑鬱症,許攸寧應該跟你說過,我厭世,不止一次將自己往鬼門關裏送,而許攸寧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拉迴來,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會有一些有心之人留下了什麽,當時、我並未知曉,可現在、那些人用我的過往來威脅我、我做不到獨善其身,我也做不到在放任他們在我麵前蹦噠,漢城局勢本就不穩,如果年前不能解決了這波人,那麽年後、我怎能安安心心的在家陪著寶寶?慎行、你會理解我嘛?」


    顧言期許的眸子望著白慎行,可白慎行此刻望著她滿眼都是心疼,咽喉間似是有人在用手狠狠扼住他似的,不能言語,他不知道顧言在國外會如此不易,也不知道她經歷過這麽多,更不知道她有過抑鬱症,這一切他都不知道,而如今,顧言用如此清淡的語氣跟自己訴說著那八年的過往,語氣如此平淡,似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似的,他想知道顧言的過往,可又怕她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那一切,好像過往有多無所謂似的。顧言見白慎行不言語,心中往下沉了一分,隨即接著開口道;「我深切的知道,如果我不跟你說直接行動,你我之間必然會發生分歧,然後爭吵,經過上次的爭吵我似是意識到了婚姻的責任,不想在將那樣的事情重複第二遍,可我跟你說,就是出賣我的朋友,將他們的一切告知你,在今晚於你說這番話之間,我反覆斟酌了好些時日才得以開口,想著如何說才能兩全其美,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過往呈現在別人麵前,我也不想,有些事情能捂一輩子是最好的了。」顧言這番話語,直直說到了白慎行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看著顧言的眸光有自責,有心疼,可最讓他難受的是,他的太太如此懂事,而他卻還在用愛她擔心她的名義禁止她做任何事情,白慎行,你怎能如此混帳。


    白慎行顫抖著將手抬起來,狠狠的將顧言摟進懷裏;「別說了。」許久之後,他才顫抖著說出這三個字,別說了、我不想聽了,你以往如何我都不問了,往後的生我定然會讓你過的安穩,過的安心,不會在用那些不堪,我應允你了,你去將那些必須要解決的事情解決了,年後、我們在來探討漢城局勢。


    白慎行、你真是混蛋,讓你愛人憶起那些不堪的過往,明明是那些傷心的人,卻還能如此平靜的跟你訴說著一切,白慎行,你這你混蛋,你怎麽可以這樣?


    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愛人?


    人海茫茫,歲月尚長,白慎行、你一定要好好愛顧言。


    「我理解,」白慎行如此簡單的三個字讓顧言整個人一顫,她以為、這些話不足以撼動白慎行,可不曾想到的是,撼動了。


    白慎行摟著顧言,心底隱忍的厲害,抽疼的厲害。當他知曉她的過往時,才知道為什麽那麽不願意說出來,不願意過多的提及。「我知道、你今日收到照片時,心理肯定是掙紮的,換作是我、我也會,慎行、謝謝你、選擇了直接迴來聽取我的解釋,而並非讓我們兩人之間發生不必要的爭執,謝謝你、教會我什麽是責任,什麽是家庭,謝謝。」


    顧言在白慎行的懷裏薑這番話語溫情的說出來,她是感謝白慎行的,沒有白慎行,她想她一輩子都體會不到家庭跟愛人的溫暖是什麽,沒有白慎行,她這輩子可能也就隻能孤獨終老了。顧言又怎會不知道白慎行當時的內心有多掙紮,這種局麵換作任何人來,絕對是一場不必要的爭吵。


    可他呢?選擇了最平和的方式。


    「是我的錯,我應該理解你的,應該直接理解你的,哪兒還會讓你說出這麽多不堪迴首的過往,歸根結底是我不夠信任你,言言、我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白慎行此刻隻覺得是自己太過自私,太過霸道了,不然為何會讓顧言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這種境地有多難以選擇他是知道的。


    可如今、他卻親手將他愛人推了進去。


    白慎行、你枉為人夫。


    「婚姻本就需要磨合,你我都是初學者,謝謝你對我的關愛,」顧言平緩的言語道出這句話。


    「進屋吧!冷,」夜裏清涼的寒風吹過來,驚的顧言一陣冷顫,隨即拍了拍白慎行的背脊,提醒他該進屋了,在吹下去可就真冷了。


    漢城的冬季一直在赤血著,溫度不高不低,卻也讓人覺得寒冷難耐,若是晴天還好,可若是颳風下雨的,有種身處南極的感覺,這晚、白慎行與顧言交談良久,兩人之間的關係似是在無形之中又進了一大步,顧言明顯感受道,從一開始兩人的無意義的爭吵,在到現在任何事情都能在平靜的言語中解決,她與白慎行都有很大的進步,兩人都在為這段婚姻付出著。


    都在極力維持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


    白慎行牽著顧言進屋,兩人一路行至臥室,白慎行在衣帽間找出顧言的睡衣,「去洗個澡,暖和暖和。」


    顧言拿著他找好的睡衣直接進淋浴間,滾燙的熱水灑下來,站在蓮蓬頭下麵,顧言腦海中的思緒在不斷的變幻著,從當年輾轉至洛杉磯,在到柏林,在到她跟舒寧是如何在柏林艱難前行的,這個過程明明漫長的緊,可是在她腦海中迴放起來也不過幾分鍾的功夫。


    她並不想將舒寧的名字直接呈現在白慎行麵前,用別人的故事取得白慎行信任是下等手段,可是她似乎是沒有辦法的,因為不將那些事情說出來,並不見得能獲得白慎行的理解,顧言知道,她自己還是有些小小的手段的,在這件事情上是如此,可她的出發點是好的。


    對於白慎行、顧言感激不盡,他曾經救自己於水火之中,雖然濟南她推進過地獄,可他救了她兩迴,也足夠將功抵過了。


    一時間,淋浴間霧升騰,顧言用熱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而此刻、白慎行在外間坐在沙發上沉思著。


    從一開始顧言並不知曉婚姻中的相處模式到現在的兩人能心平氣和的解決一些問題,這個過程太過漫長、兩人將近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才將婚姻這門哲學慢慢的摸著了門道,終於進門了,而不是在門外徘徊,他於顧言在這場婚姻中的問題終於可以不用用吵架來解決問題了。


    終於可以任何事情都心平氣和的解決,如果說婚姻中最高的絕學是兩人一起共患難,他想,他跟顧言之間已經將近了。


    顧言在國外的過往他往後都不會在過問,竟然現在她是他愛人,是自己的太太,那他往後絕不會在讓她過上那樣的生活。


    他白慎行這輩子最主要的目的是愛顧言,最根本的目的是將她寵一輩子,護她一世安穩。


    外頭繁星點點,屋裏兩人各自在領悟這門婚姻的絕學。滿天星辰似乎都在慶幸這兩人終於領悟了婚姻中的奧秘,終於有了他們自己的相處方式。


    白慎行內心雀躍不已,他此刻就等著顧言出來好好溫存一番,好好吳儂軟語一番。


    他起身將窗簾拉上,擋住滿天星誠,不讓它們窺探屋內景象,而此刻、顧言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肆意震動起來,白慎行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思忖了幾秒,伸手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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