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坐在車裏整個人都是迷糊的,她剛想提速便有一輛車朝自己狂撞而來,撞的她暈頭轉向。


    整個人都處於懵圈狀態,她忍住腦袋裏的不適感,用力的搖了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些,額間鮮紅的血順著白靜的麵龐緩緩留下來,讓她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一直認為漢城是她的夢魘之所,如今看來還真是,舊傷未好添新傷。


    整個副駕駛被撞的凹進去,安全氣囊被彈出來,見此情景,她摸出手機按了顧言的快捷鍵。


    山水居的臥室裏,白慎行礙於多日來的忙碌未好好與顧言歡愛過,這會兒正擦槍走火一觸即發的時候顧言放在床頭的手機振動起來。


    「不許接,」白慎行頗為咬牙切齒。


    是誰這麽不識相?


    「馬上,」顧言伸手推著他,這還沒進去,若要是進去了,指不定他得惱成什麽樣。


    白慎行擰不過她,一翻身仰麵躺在床上一臉欲哭無淚。


    真是夠了!


    顧言電話接起的速度讓她頗為驚訝,頭昏腦脹的聽見顧言在那邊餵了兩聲之後才反應過來。


    「你怎麽了?」顧言語氣頗為急切,眼神看了眼躺在身側的白慎行。


    「我出車禍了,臨水灣門口,」舒寧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那側傳來,顧言猛然一滯,隨即撈起那邊的浴袍套在自己身上,直奔衣帽間。


    「什麽情況?」白慎行見她火急火燎的,忍著慾火問她。


    「出車禍了,在臨水灣門口,你打個電話問下怎麽迴事,」顧言衝進衣帽間之後才想起來臨水灣是他們白家的地盤。


    車外有人死命拍打車窗,她聽得見可意識始終做不出反應。


    整個人的腦子都處於朦朧狀態,她怎麽也想不到在這個國泰民安的國家裏,會出現如此兇狠的謀殺。


    哪怕她腦子這會兒轉的不夠快,也能知道這是一場謀殺,不會有人這麽平白無故兇猛得衝過來,那車速簡直就是要至她於死命,若不是顧言這車的性能夠好,此刻的她隻怕是已經一命嗚唿了。「小姐……。」


    「小姐……。」


    車窗外的保安死命拍打車窗,試圖喚醒昏昏欲睡的她,不料效果不佳。


    救護車跟消防車悉數敢來,將她從車裏帶出來,她用最後殘存的意識迴頭看了眼一側的車,最終閉上了眼。


    顧言一路飆車過來的時候看見這架勢整個人都愣住了,白慎行在一旁扯著她。


    「走,去看看,」她一個踉蹌差點跌下去,幸好白慎行手放在她身側,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她的車,已經麵目全非,而撞向舒寧的那輛車更甚。


    黑色的奔馳尤為醒目,而她的腦海裏似乎格外喜歡黑色奔馳。


    顧言冷冽的眸子狠狠射向那輛麵目全非的奔馳車。


    「人呢?」顧言一把抓住保安焦急問到。


    保安被她兇狠的模樣嚇得有些六神無主,哆哆嗦嗦道,「送醫院去了。」


    白慎行將顧言緊摟在懷裏,冷聲開口問到,「哪個醫院?」


    「離這兒最近的軍區醫院,」保安是認識白慎行的,畢竟這臨水灣是白家的產業,白慎行在漢城又是神一樣的存在。「先去醫院,」白慎行摟著走路都踉蹌的顧言往車那側去。


    「讓他們調監控,」顧言兇狠的目光掃向白慎行,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敢動她的人。


    「許贊已經去了,你別激動,」白慎行一邊開車一邊伸手握住她的手。


    若是舒寧在漢城除了什麽事情,她該怎麽辦?


    何況這臨水灣還是她讓舒寧住進來的。


    許攸寧今晚未值班,下班被老媽喊迴來喝湯,這會兒正窩在沙發上刷韓劇,接到顧言電話的時候她整個人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說什麽?舒寧出車禍了?」


    「我就來,」她話語未完,鞋未換直接那些車鑰匙狂奔出去。


    因為出去的火急火燎她並未看見從樓上下來的許溟逸因為她這句話整個人愣在哪裏,動彈不得。


    腦海裏反覆出現一句話,舒寧出車禍了。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縮緊,在緩緩放開,沒人知道這個過程他在做著怎樣的心理糾結。


    他怎麽也沒想到,他苦苦尋了那麽多年的人,自家妹妹既然認識,這個世界對玩弄起他來真的是毫不客氣。許攸寧穿著拖鞋一路狂飆到醫院,在一路狂奔到住院部的手術室,醫院認識她的小護士投來訝異的目光。


    「許大夫今晚不是不值班?」


    「穿著拖鞋狂奔?是有病患出事了?」


    若是以往,她絕對會停下來調戲他們一番,但今日,她沒空。


    她狂奔上去的時候見顧言跟白慎行兩人等在手術室門口,許贊站在一側拿著平板在跟白慎行說些什麽。


    白慎行眼光在平板跟顧言之間來迴穿梭。


    「怎麽迴事?」她坐到顧言身側緩緩問到。


    「暫時還不知道,」顧言搖頭。


    她要是知道絕對會那人付出代價,絕對會。


    「從現場的車速來看不像是平常的出車禍,沒有剎車現象,從表麵看應該故意為之,對方現在在手術室看不出任何情況,但是醫生說對方喝了不少酒,而且監控來看也沒什麽,他是在舒寧開車出來猛然過來的,並沒有停留現象,從這點來看,似乎也不像是蓄謀。」


    許贊將自己觀察和表麵看見的情況分析給白慎行聽,白慎行麵無表情的盯著平板,隨即、修長的手指將畫麵暫停,深邃的眸光停留在那裏,許久,隨手將平板遞給許贊。


    「你先去忙,關注那邊的動向。」


    轉身,見許攸寧低聲在跟顧言交談著,他站在原地,拿出煙盒往無煙區過去,吸了根煙才迴來,這煙,終究還是沒徹底戒了。


    許攸寧看著顧言一臉自責,盡是心疼,伸手抱住她。


    自從顧言結婚之後,她太久沒有這樣擁住她了。


    「別擔心、會沒事的,」許攸寧淺聲安慰著她。


    「恩、會的,」希望這次的事情僅僅隻是車禍,並不是因為她將舒寧拉進來才會發生後麵的一係列事情,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會良心不安。


    明知道這淌水有多深,偏偏還將她拉進來。她抬眸看了眼四周,剛剛還站在不遠處的白慎行此刻已經不見人影,她迫切的想知道這件事情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


    原則上她是不願意相信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算什麽男人?


    白慎行吸完煙進來,便對上了顧言探究的眸子;「如何?」


    「應該是酒後駕駛,直接撞上去了,」白慎行聲音平穩道。


    不管是處於什麽願意,他都不願意顧言在自責當中度過一段是日,這樣的話,他會不安心。


    「司機呢?」「傷勢嚴重,正在搶救,」白慎行淺聲到。


    許攸寧坐在一側聽著兩人的對話,可算是明白了,隨即起身,緩緩道;「你們聊、我去辦公室換雙鞋。」


    傷勢嚴重,正在搶救。


    這句話一直到她走出好遠都縈繞在她耳邊。


    如果舒寧出了什麽意外,他也不用活了,她是醫生救死扶傷很容易,弄死一個人也很容易,道辦公室換了雙鞋,隨即倒了杯水站在窗台前緩緩喝著。


    「你今天不是不值班,怎麽跑醫院來了?」郝雷尋房迴來見她端著水杯站在窗台前,周身不在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便輕聲開口問到。


    「一個朋友住院了,過來看看,你尋房完了?」許攸寧側目問到。


    「完了。」


    也許是許攸寧今晚的心情實在是沉重,郝雷說完這句話之後許久不見她開口,便抬眸忘了她一眼,隻覺今晚的許攸寧與以往那個瘋瘋癲癲的許攸寧不大相同。


    今晚的許攸寧是跟以往不大相同,以往的她,認為自己是醫生,她的職責跟使命就是救死扶傷,可今日舒出意外,而對方也在這個醫院,她的第一反映既然是如果舒寧有什麽三長兩短,那麽她絕對會親手弄死他。


    心境不同,所以周身的氣場跟態度就不同。


    顧言低頭撐著額頭的模樣要多頹廢有多頹廢,她內心的極度掙紮讓她不得安心。


    白慎行見她這樣,伸手將她摟在懷裏;「不會有事的。」實則是有沒有事他也不知道,從現場來看,車子撞成這樣傷勢應該不會太輕。


    「視屏沒有看出什麽異樣?」顧言還是不相信事情就這麽簡單。


    「沒有,許贊說司機是酒後駕駛、沒有剎車的現象,而且前麵並沒有停留的現象,是直接過來的,應該不是蓄謀。」


    白慎行話語之間都在將這件事情與昨晚的事情脫離關係,他知道,顧言此刻的心情有多難受。


    聽白慎行如此說,她心理緩緩送了口氣,可舒寧一刻不脫離危險,她一刻不安心。


    四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燈暗了,顧言猛然起身,整個人許是因為急切有些站不住,直直往前麵撲去,嚇得白慎行趕緊過去將她摟在懷裏。


    「如何了?主任?」因為白慎行的關係、給舒寧動手術的是他們醫院最好的外科主任,見人一出來,許攸寧便直接上去問到。


    「過了今晚就沒什麽事兒了,放心吧!後期注意調理,左手有輕微骨折,明天能醒就沒事了。」「謝謝主任,」許攸寧開口道謝。顧言跟這舒寧一路往病房去,站在外麵看著她躺在床上不由的心底一陣酸澀,她在這裏似乎並沒有親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從未提及過自己的家庭,如今她躺在這裏,除了自己,不知道誰還能好好照顧她。


    「醫生說了沒事了,不要太擔心。」此刻已經是淩晨、從出來到現在,她兩次踉蹌站不穩,嚇得白慎行麵色發白,此刻更是摟著她不放手。


    「恩、我等她醒過來,」顧言靠在白慎行懷裏緩緩開口。


    「你去休息吧!這裏我讓同事多多關注下,別到時候她醒了你不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去我休息室休息會兒,」許攸寧見顧言剛剛一副站不穩的樣子也緊張的厲害。


    在者,她這會兒麵色蒼白的厲害,著實是讓人擔心。


    「不礙事,」她緩步走到一側的座椅上、並不準備離開。


    「你在這兒等著她也不會醒,先迴去、這兒讓護工看著,」從來開始、白慎行比那讓許贊安排好了一切,就是怕顧言太擔心。


    她側目,有些驚訝的抬眸看著白慎行,他怎麽可以安排的這麽仔細?


    「迴吧!」許攸寧也在一側說到。


    「警察那邊有什麽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許贊的,你放心,」白慎行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許攸寧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站在病房前看了眼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舒寧,心頭不由得一顫。


    隨即交代了值班醫生跟同事兩句、便轉身離開。去了休息室。


    已經淩晨、她在迴去也休息不了多久。


    也許是累了、顧言迴來連澡都沒戲直接上床,躺下就睡,可這一晚誰的迷迷糊糊的並不安穩,一晚上都在做夢、夢見他們之間的生活。


    就像時光倒映一樣將原先的過往一樣一樣的朝她撲過來。


    白慎行因顧言睡不安穩,時不時的驚醒一下,更是整晚沒睡,一直摟著她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顧言睜眼,白慎行已經起來。


    她起身刷牙,隻覺得胃裏難受的厲害,刷牙的間隙撲在洗手台上幹嘔,沒吃什麽盡吐了些酸水出來。


    站在洗手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白慎行從樓下起來,準備喊她起床吃早餐,見她站在洗手台前麵色蒼白、嚇得他趕緊過去。


    「不舒服?」


    也許是剛剛起來,聲音中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胃難受。」「讓醫生過來看看,」白慎行見不得她有點點不舒服,隻要是關於顧言的事情他便緊張的厲害。


    「不礙事、給我倒杯水。」顧言撐著洗手台緩緩移步,白慎行見此一把將她抱起來朝沙發走去。


    倒了杯熱水給她,看著她喝完;「什麽時候難受的?」


    「剛剛,」顧言淺聲道。


    上次不舒服是因為自己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今早這不舒服確實是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麵色慘白的靠在沙發上,看的白慎行心都疼了。


    「一會兒去醫院看舒寧的時候,讓醫生看看,」白慎行提議道。


    「恩、:」她隨口應著。


    「我今日不去s市了、陪你去醫院,」白慎行最擔憂的還是顧言的身體,生怕她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太小題大做了,真沒事,」顧言握上他的手。


    「你趁早將s市那邊的事情解決了,然後漢城這邊也盡早做了斷,若在拖下去,我都想出手了,」顧言如是道。


    是真的、如果白慎行跟許溟逸之間的事情吃吃不能解決,她真的要考慮出手了。


    若不是白慎行執意,隻怕她現在已經用自己的手段來處理這件事情了。「我說了、漢城的水、你不要淌,」他們現在的位置步步為營束手束腳,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我知道。」顧言模仿著他的語氣道。


    白慎行頗為無奈的摸了摸她的發頂。


    「下樓吃早餐,」白慎行牽著她下去,步態之間小心翼翼,生怕走快了會讓她不舒服。坐上餐桌,見今日的早餐不在是清粥小菜,變成了煎雞蛋跟牛奶,好不容易緩下去的噁心感再次攀升上來,她隱忍了許久才壓下去。


    「怎麽了?」白慎行見她許久不動手,便開口問到。


    「沒什麽,」端起牛奶淺酌一口壓下去那份噁心感。


    「不吃雞蛋?」白慎行知道她不愛吃雞蛋,可煎蛋也不愛?


    「恩,」她淺答。


    白慎行微微嘆息,知道她今日不舒服也不為難她,吩咐廚房給她來份三明治。


    張嵐將雞蛋從她麵前撤走的時候,那個油膩味差點讓她吐出來。


    白慎行見她今日確實是不舒服,看著她皺眉的厲害。


    「你確定你沒事?」他低沉著嗓音問到。


    「我確定,」顧言肯定。


    她若是說她有事,估計白慎行連早餐都不想吃了,直接扔了碗就拉著她去醫院。兩人吃完早餐,白慎行先送她去醫院,臨下車前千叮嚀萬囑咐今天一定要去看醫生,在告訴她結果,顧言隻管點頭答應。


    臨了、他開車前往s市查看影視城的項目,近來、白慎行也是忙的厲害,兩邊都要耗費心神。


    原先以為許溟逸這邊不過是小打小鬧,可事實上他似乎並不是這個打算。


    顧言上去看了眼、見她還未醒來,在病房裏麵坐了會兒便離開了,臨走時打電話給張嵐,讓她從山水居調了傭人過來,看著舒寧,醒了給她打電話。


    隨後便離開醫院,讓張晉來接自己家去公司,儼然將白慎行交代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這晚、白慎行s市未歸,舒寧未醒。


    傍晚十分準備去醫院的顧言半路接到許攸寧電話;「你不用來醫院了,我今晚值班,這邊有我,倒是你最近臉色不大好,要好好休息。」


    許攸寧擔憂的語氣從那側傳過來,顧言心頭一暖;「不礙事,隻是最近比較忙,有點分身乏術而已。」


    她進來、是真的有點忙,公司內部的事情,再加上跟許溟逸鬥智鬥勇的事情,若是單單的一個人還好說點,偏生這中間還夾雜著她,讓她左右為難。


    「你明天來我給你做個全身檢查,」許攸寧還是不放心。


    「明日我來了再說,」顧言應允。張晉將她送當山水居,見顧言下車,也開門下去,看著山水居的夜景有些許震撼,這山水居在漢城隻怕是找不出第二家了。


    「原以為迴了漢城一切都好,誰曾想我們現在似乎有過上了在洛杉磯的生活,明暗交接,遊走在刀鋒上。」張晉看著原處的繁星微微開口。


    九月中下旬的天,稍微有些涼、晚風吹過來讓她微微抱住臂膀。


    「我也想著迴來會好些,可誰想到,這裏的水似乎還要深些,」她似笑非笑的朝張晉望著的地方看去。


    「舒寧傷勢如何?」他問。


    對於舒寧這個女人,他還是頗為敬佩的,畢竟她一個人在柏林將事業管理的風生水起,不像他們,在漢城有那麽多人。


    「等她醒,」顧言淺緩道,心想著、這個時候要是能來杯酒應該會更好。


    「但願能早日醒來,」雖然他不希望她迴國,可如今她躺在醫院,心中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會的、」不是一般人能打到她。


    況且有些事情還需要她醒了之後在做調查。「公司這邊的事情近日就讓你跟露西操點心了,我這邊、有些分身乏術。」顧言輕緩開口。


    她一直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可自從上次許溟逸夜闖山水居她動了手之後,時不時的腹疼讓她更是有些許難受。


    更何況最近漢城雨季,三天兩頭下雨,著實是讓你她難受的厲害。「我知道,」在張晉的眼裏顧言一直是個工作狂,如今她舒寧有事情再加上漢城最近確實是不太平,他也知道她現在焦頭爛額的厲害。


    「若是不行,就用非常手段來解決,」他知道的。


    也能理解。


    顧言笑;「哪裏有那麽多非常手段。」


    原本還想再說你些什麽,遠遠的看見張嵐迎過來淺說了兩句便進去了。顧言轉身進屋,張晉離開。軍區醫院的病房外,這個點兒病人基本休息,隻有值班的幾個護士扒在護士台上工作,一身黑色西裝氣質非凡的男人迎著微弱的燈光走過來,站在了病房前透過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伸手擱著玻璃畫著她的輪廓。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這麽多年,你是不是如我一般想著念著對方。


    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跟顧言有關係的時候整個人是什麽感覺?


    似乎他身邊所有的女人都能跟顧言扯上關係。


    我多希望你能早日醒來,多希望你能過些時日在醒來。


    他沿著玻璃畫著她的輪廓,一下下的,似乎要將多年未見的這種心態隱在內心。


    他聽聞許攸寧跟她認識的時候內心是顫慄的,整個人在樓梯上差點站不住,若不是許攸寧走的緊忙,他想,他勢必會忍不住問出來。


    當老二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整兩天,他什麽都沒幹,坐在醫院外麵,看著顧言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可他就是沒勇氣上來,怕麵對她,若是她醒了呢?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


    顧言在山水居用過晚餐本想直接休息,奈何心理一直放不下躺在醫院的舒寧,她上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許溟逸站在病床前,看著裏麵。


    她站在原處,並未想過上前打擾。


    許溟逸收挒好情緒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轉身便撞進顧言深邃的眸子裏。


    他們之間、遙遙相望,本就是高級病房、住的人少,此刻又是夜晚,便格外安靜。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如果我是你,我會就此收手,」顧言清冷的嗓音從對麵傳來,讓許溟逸隻皺眉。


    「將她拉進來是個錯誤,你顧言也並不見得有多稀罕她,」許溟逸對於顧言話語之間的事物直接大方承認。「你呢?」顧言反問。


    說她不稀罕她的時候,你許溟逸能好到哪裏去?


    「我不是你,做不出來將身邊的人拉進漩渦裏來,」見證過她的狠心跟心狠手辣,他在也不將她當成女人來對待,顧言的手段跟白慎行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挑起事端的人是你,這點你必須承認,」顧言好不退縮。


    「是我又如何?」許溟逸傲然,是我、所以你要將身邊的人都拉進來?顧言、你真特麽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所以呢?在這種情況下,許先生還是要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又如何?」開工沒有迴頭箭。


    麵對許溟逸言語之中的挑釁,顧言倒顯得有些氣勢不足。


    為何?因為此刻的她竟然拿捏不準許溟逸對舒寧的心,她可以萬分確定的事情是那晚隻要舒寧出現了許溟逸必然會收手,可是現在呢?她完全摸不透眼前這個男人的心。


    他會在深夜來看她,但絕不會因為舒寧跟自己站在一起而選擇收手。


    這漢城的水已經勾渾了,他還來攪和,是什麽意思?「你就不怕有人坐收漁翁之利?」你難道就不怕你跟白慎行兩個巨頭在鬥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有人撿了便宜?


    「你是在求我放了白慎行?」許溟逸冷嘲道。


    此次他與白慎行的事情占上風的明顯是自己,若不是中間插出來個舒寧,那晚他便能將所有的事情解決。


    從白慎行劫了他的建材,到兩人交鋒他拿迴那批建材,白慎行都處於弱勢,為何?因為他心有所屬,而他始終一人,對付白慎行這件事情,全身心去做就對了。


    他想,他這輩子永遠都忘不了兩人在交鋒的時候白慎行接到山水居的電話說顧言晚上沒怎麽吃的時候,是什麽樣的表情。


    似乎在他眼裏,所有的事業版圖跟地位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顧言,他在外麵槍林彈雨身受重傷都不及顧言晚上沒吃更讓他心疼。而此刻、不管舒寧出不出現,他都不會輕易罷手,因為在漢城能贏得了白慎行的人隻有他,若這次輸了、他日後便永遠隻能排在第二。「求?」她冷笑。


    「我顧言從來不求人,」當初那麽難熬的時候她都自己一分一秒熬過來的,如今求人?你許溟逸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既說我心狠手辣,那麽我告訴你、你贏得了我、贏得了白慎行,但你贏不了許攸寧跟舒寧兩人,」若有一天我將你的作為都告訴許攸寧你覺得會怎樣?


    我今日若是沒看見你,定然是覺得你跟舒寧之間並無可能,可今日你來了,我便斷定你心理還是有她,隻是在什麽程度我摸不準而已。


    我有的是本事再度讓她離開,讓你許溟逸在去尋她個七年八載的,讓你們這輩子永遠都隻能做平行線,相交不了。


    許溟逸冷笑著看著顧言,不在言語,隻是眼神之中帶了些許嘲諷,就當顧言以為他不會在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冷然道;「你顧言也不過如此。」


    也不過是要靠別人來要挾我的。我也不過就是這樣子?


    若不是白慎行最近事情頗多分身乏術,還用的著她出手?


    若不是她顧及許攸寧會讓你許溟逸如今站在自己麵前這樣冷嘲熱諷?


    你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最好別讓我知道舒寧的車禍跟你有任何關係,」顧言冷聲警告。


    他冷笑、「我不是白慎行。」


    當初顧言在醫院不過是被陳家的人懟了兩句,白慎行出手將人送進醫院、至今還有人躺在醫院昏迷未醒,成了活死人。聽他如此冷嘲熱諷的聲音,顧言一愣。


    隨即便恢復了心神。


    人跟人之間都是有差別的,而有些差別是一輩子都消散不了的。「苦苦尋了多年的人如今一朝迴來成了對手,這種感覺如何?」「顧總還是問問她比較好,我的迴答對你來說不大適用,」感覺如何?他恨不得親手掐死這個女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恨不得她永遠趟在病床上一輩子也醒不過來,恨不得她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問他感覺如何?


    真是好笑。「會的,我也會告知今晚許先生造訪的事情,」顧言眸光死死的鎖著許溟逸,想從他麵龐中尋出一點東西來,最終無疾而終。


    不得不承認,老爺子選人的眼光不錯。


    將自己多年打下來的暗夜江山交給這樣一個男人,是對的。


    作為敵人,作為對手,她欣賞許溟逸。


    從醫院迴來已經是淩晨時分,顧言開車迴山水居。


    而白慎行在s市也才忙完,準備收拾東西迴酒店。


    「太太,」張嵐候在客廳見她迴來微微頷首。


    「怎麽還不睡?」顧言見她還在候著便輕聲開口道。


    想著她有可能是在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先生讓熬了粥在廚房、我給您端上來?」顧言出去的時候,白慎行期間打電話到山水居,讓他們熬點清粥等她迴來喝點,想著顧言這兩日不舒服,應該也吃不下什麽東西。


    「不必了,」她吃不下。


    「先生說……」「端上來吧!」既然是白慎行吩咐的,若是不吃,隻怕是會讓他們為難,她也不想為難他們。


    顧言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書房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白慎行電話就進來了。


    「今天去醫院看過了?」他輕柔的嗓音從那側傳過來。


    顧言這才響起白慎行早上千叮嚀萬囑咐的話語,隨後思忖良久才緩緩道;「忘了。」


    原本在那邊開會的白慎行中間休息十分鍾抽空出來給她打個電話、就是想聽聽她在醫院檢查結果如何了,結果愣是差點被她給氣死。


    真的是不能太指望顧言能好好的做好一件事情。


    「白慎行?」見那側沒有聲響傳過來,她輕聲喊到。


    「恩?」他沉聲應到。


    「生氣了?」顧言有些疑惑道。


    生氣?不敢,隻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交代顧言的事情她總是不做,而自己近來又忙。


    等著他說話的間隙腹部傳來些不適感,隨手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去,等著白慎行說到。


    「沒有,」白慎行在身上摸了兩把發現沒帶煙,隨後便去飲水機旁邊到了杯水,淺淺的喝著。


    騙人,顧言在心理排腹,聽他這語氣明顯就是不高興了。


    「沒有就好,」她淺笑,管你生沒生氣,反正你說沒生氣我就相信了。白慎行氣結,雖然心理鬱悶但還是不敢言語重說她,隻是在那邊微微嘆息。


    「你什麽時候迴來?」顧言輕聲詢問著。


    似乎身旁沒有白慎行的身影,她有些許睡不著來著。


    「想我了?」白慎行輕柔且低沉的嗓音傳到她耳側,讓她心底一軟。


    「恩、」她大方承認。


    白慎行想,這輩子最好聽的情話也不過就是顧言的這句恩了,她何時這麽大方的承認過想自己了?


    應該是沒有的。


    「我今晚迴不來,晚上睡覺不要踢被子,睡不著給我打電話,」白慎行又發揮了管家公的特長,啟用了絮叨模式,一直跟顧言說了足足五分鍾的注意事項。


    她端著手機耐著性子聽著。


    「一會兒喝了粥,洗完澡直接休息,不要想太多,舒寧那邊不會有事的,許攸寧在,有事情她會給你打電話的,」白慎行字字句句的交代著,想著她昨晚隨即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一直沒睡好,便有些擔憂的交代著、甚至在想著自己要不要立馬趕迴去。期間、她想喝水,準備起身給自己倒杯水,起身時直感覺腹部有一陣下墜感,疼的厲害,讓她整個人都匍匐在桌麵上麵色慘白。


    將桌麵上的筆筒帶到了地上。圓滾的筆筒在地上直打滾。


    原本在絮絮叨叨的白慎行聽聞她那邊傳來的聲響,便停下來問到;「言言、怎麽了?」「我肚子疼,」顧言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扒在桌邊兒蹲在地上。


    這一出聲,直接嚇壞了白慎行,嚇得他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肚子疼?「你怎麽了?別急,按內線喊張嵐進來,乖。」他自己都沒注意,端著手機的手在狠狠顫抖著。


    顧言聽他的話,伸手按了桌麵上的內線喊張嵐進來。


    ------題外話------


    求花花求鑽石,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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