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慌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猛地拉開房門,瞬間欣喜落空。


    看見門口的人,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來,在這個炎熱的夏日裏,讓他透心涼。分部經理手裏拿著資料站在門前,見老闆這般神速給自己開門,有些詫異,可隨後接踵而來的是驚恐。


    老闆的神色太過複雜,甚至有種肅殺感,他驚恐,連話語之間都結巴起來,「老……老闆。」


    白慎行見此,周身氣場瞬間冷冽、這種落空的驚喜感,讓他頗受打擊,所以連帶著看人的眼神都變得猩紅。


    「何事?」他冷冽的嗓音似百根銀針,穿透他的四肢百駭,讓他僵硬在原地。


    分部經理望了眼手中的資料,明明是老闆臨走時讓他們將所有資料匯總好送過來的,此刻、他不知該如何說,似乎他此番來打擾到了老闆。


    顧言原以為今晚,她跟老俞之間會將這次的事情敲定,卻不想,中間碰上一場大戲,隻得半途讓老三將自己送迴來。


    因為下來開的是她的車,老三直接連人帶車給送到酒店門口,臨下車之前,老三微微開口;「這件事情,老大確實是做的不對,我們不好說,還望顧小姐能多勸解勸解,我們不會坐視不管,但現在時機不允許。」


    老三的一番話,處處為老俞作想,顧言也深知這一點,微微點頭;「會的。」


    「今日的事情、你看看就好,畢竟身份特殊,」老三再度開口便是為了陸景行跟沈清之間的事情。


    是挺特殊的,一個京都太子爺,一個京都太子妃,兩人因感情上的事情正在鬧離婚,吵得不可開交,說出去,對誰都不利。


    這位太子妃、她還是有所耳聞的,京都最貴的規劃師,請她的人身價都不低,遊離在京都商場之間,籠絡著各大富豪的人心和命脈。


    任何瀕臨破產的企業都能在她手上起死迴生。


    也算得上是個人物。


    而這位太子爺,早就赫赫有名。


    「多謝,」他微微道。


    「為了老俞,」她淺答。


    老俞不是他一個人的朋友,也是自己的。


    首都的人、事、物、都頗為複雜,處處充滿危險,俞思齊身處這樣一個環境當中,能安身立命便是最大的收穫,顧言不求其他。


    今日見到的二人,隻怕又是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在這場婚姻裏麵相愛相殺,付出餘生。


    身處在這樣的位置,有了婚姻,那便是一輩子。所謂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如今這樣看來,她與白慎行,好上太多。顧言打開車門,迴酒店,電梯停在24樓,剛出電梯,便見今晨見到的分部經理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白慎行滿臉寒霜的站在門口處,看著他,見電梯有響動,抬頭、便對上了顧言一雙探究的眸子。


    眸底閃過一絲驚喜,轉而冷聲對分部經理道;「先迴去。」


    「那、這?」資料還要不要?


    白慎行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資料,隨手扔在沙發上,看著顧言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


    看著分部經理跟逃荒似的從自己身旁唿嘯而過,她越發覺得怪異了。


    「迴了?」白慎行壓抑住內心的蠢蠢欲動,柔聲問到。


    「恩、迴了,」顧言淺答,夫妻之間的淺問淺答,讓她感到溫暖,特別是今日見了一對快要零散的夫妻之後,更讓她覺得她與白慎行之間是多麽難能可貴。


    白慎行怕她與俞思齊交流不在愉快,便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一步,卻不想,顧言直接邁步過來,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緩緩蹭著。


    這一蹭,蹭到了他的心坎兒裏。


    直接將他融化掉,白慎行抬手、摟住她。


    輕聲問到;「怎麽了?」


    怎就從老俞哪裏迴來反而還黏上了?


    剛從飯桌上下來,並未吃什麽東西,有些餓了,此刻白慎行一問、她便輕聲呢喃道;「餓了。」


    白慎行不免輕生悶笑;「餓了?蹭我能蹭飽了?還是說、你這個餓了有更深層的意思?」


    抬頭、撞進他皎潔的眸子,顧言嬌嗔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賴在沙發上。


    「我餓了?」


    白慎行見她耍無賴,不免無奈嘆息、走過去坐在她身前,輕點鼻子;「餓了那就出去吃,首都這邊有條街很有名。」


    「小吃街?」一聽這個、她雙眼都快放光彩了。


    白慎行點頭,表示是的。


    「那走啊!」剛剛還賴在沙發上不想動的顧言,瞬間就活了。


    見此,白慎行微微搖頭,笑的一臉寵溺,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十七歲之前的顧言,而今日的顧言,與昨天甚至以往在漢城的顧言,都不大相同。


    以往的她,成熟老練,這一刻的她,像是小精靈,活潑歡快,精力四射。


    是什麽讓她得以改變?還是說,她今天跟老俞的交談很愉快?所以連帶著心情也很好?


    思及此、他不免緊了緊放在身側的手。


    男人胡思亂想起來,不輸女人。


    十七歲之前的顧言所有的美好隻有他一人知道,十七歲之後的顧言在無情的歲月中極速成長起來,拋棄了那些曾經依靠過的人,獨立自主,不在害怕黑夜,不在跟在他的屁股後頭粘著他。


    這樣的顧言、他是樂意見到的,愛一個人,便愛她的一切,愛她的成長,愛她的千嬌百媚,愛她的小心翼翼。可此刻的白慎行是自私的,他想顧言一輩子就這樣依賴他,隻有他。


    因首都車多人多,兩人選擇地鐵出行,好在白慎行輕車熟路知道路線,帶著顧言一路繞,最終到了目的地。


    對於白慎行的接地氣,顧言是詫異的,畢竟、她以為白慎行,不會選擇這樣的出行方式。


    兩人一到小吃街,顧言就撒歡了,多久沒到這樣的地方吃東西了?臨近十年之久。


    再次見到這種街頭,不免心裏雀躍歡騰。


    見她滿心歡喜,白慎行是高興的,可見她一路撒歡嘴不停的時候,他開始後悔了。


    擼完肉串站在肯德基門口說要吃甜筒的時候,白慎行直接拒絕。


    「不能吃了,迴去。」說完不待顧言迴答,直接拉著她的手離開。


    「你讓我吃了再迴去啊!」顧言撒潑,不是出來吃的嗎?不盡興是怎麽迴事兒?


    「你在家的時候要是說這句話我可高興死了,」小吃街的東西,吃點就行了,她腸胃不好,吃多了,難受的是她。


    顧言聽他如此說,便不樂意的,撅著嘴,一副不讓我吃便不走的架勢瞅著他。


    「迴去該難受了,」白慎行好言好語勸著。


    「不會的,」她保證,來都來了,正好她現在心情也不錯。


    「難受別跟我嚷嚷,」白慎行見她不聽,冷著臉說到。


    顧言點頭,就差發誓了。他哀聲嘆息,「白太太,你知道你此刻像什麽嗎?」


    「像什麽?」顧言不解。


    「衝出柵欄的豬,」橫衝直撞隻為吃。


    白太太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當兩人迴到酒店白慎行想於她雲雨一番的時候,她直接冷聲拒絕。


    哪兒能由著她,欺身而上。


    上半夜一切安好。


    到了後半夜,顧言開始不舒服了,躺在床上捂著肚子哼哼唧唧,白慎行急得滿頭大汗,直想捶胸頓足,好端端的帶她去吃那些東西幹嘛?


    見她難受,他隻得哄著,怎好在這個時候在去說她,隻能怪自己了。顧言難受睡不著,白慎行抱著她哄了一宿,整夜沒睡。


    第二日,原本九點要去分公司開會,臨近時間,見顧言還難受的躺在床上,不肯動彈。


    昨晚折騰大半宿,醫生給開了藥,才稍微好轉,都說病來如山倒,她現在可不就是。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哪兒還有昨晚那一副歡脫樣。


    白慎行蹲在床前,與她對視,輕點鼻尖,無奈嘆息道;「看你還饞不饞。」


    顧言哼哼,蹭著被子。


    「不是要開會?」她輕語道。


    「你這樣、我怎敢放你一個人在酒店?」他萬般不放心,隻想著工作在重要都不及老婆重要。


    「不礙事、你去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顧言想,既然是來工作的、便不能因小失大。


    可在白慎行眼裏,天地都不及顧言大。


    「我讓他們過來,就在酒店,開完會你若是好點,我們迴漢城,」山水居畢竟有人照顧她,他也能放心,在首都,無論如何他是不放心的。


    顧言微微點頭,白慎行起身打電話,片刻便進來,坐在她身側,一下一下的摸著她的長髮,像對待小貓咪一樣對待她。


    許是人不舒服,又許是因白慎行在身側,便往他邊兒上蹭了蹭。


    這天下午,白慎行開完會,兩人啟程迴了漢城,而這邊、當俞思齊讓老三送來東西的時候,已是落了場空。


    昨晚、顧言原本想說出來,卻不想突發狀況。


    她想說,她知道他與白慎行之間在海邊的那場見麵,也知道在後麵推波助瀾的人是誰。


    可這些、都未曾說出口。


    首都之行,加起來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兩人便返迴漢城。


    山水居的一幹傭人都以為主人要出差好久,卻不想,隻隔了一個晚上就迴來了。


    迴到山水居,白慎行的心才落地。


    在首都,他總覺得競爭壓力太大,迴到山水居,才覺得是迴到了他與顧言的家。


    「熬點清粥上來,」一進門、白慎行摟著顧言下車,馮叔提著行李跟在身後。


    張嵐一見太太這虛弱的模樣,不免心頭一顫,立馬轉身進廚房去吩咐去了。


    山水居、以太太為重,太太不好,先生也不會好。


    先生不好,他們自然是不會好。白慎行將她安頓好,顧言靠在床頭,一臉疲憊。


    昨晚徹夜未睡,再加上今日飛迴來,她已是累了。


    「想睡,」她淺聲道。


    白慎行儂了儂她耳邊的長髮,「一會兒喝點粥在睡,胃舒服點。」


    他好言好語相待,她不舒服,他心理也不好受。


    若是昨晚不帶著她去瞎吃,便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


    悔恨不已。「等好久,」實在是她想困了。


    「沒好久,我倆說說話就好了,」白慎行見她靠在床頭想溜下去睡覺,便大手一撈將她緊緊圈在懷裏。


    讓她靠著自己,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聊著。


    聊的顧言昏昏欲睡。


    「俞思齊違背上級命令,可是在受處分?」對於首都的事情,白慎行還是略知一二的,畢竟那個圈子裏麵,也有他的人。


    聞此言,原本昏昏欲睡的顧言瞬間清醒,見這番,白慎行蹙眉。


    她訝異,按理說這應該是內部事情,為何白慎行知道?而她也是在基地的人說過之後,才知道。


    「內部消息,」白慎行見她訝異簡單說出四個字。


    顧言隻能理解為,白慎行在首都也不賴,畢竟老三說過,白慎行,是個人物。


    若不是知道,為何會說他是個人物?


    突然發現,她的丈夫,太過高深莫測。


    漢城人人都說,對待白慎行,若不能與之為友,切莫為敵。


    她不免淺笑。


    白慎行這樣的男人、不與之為敵是正確的。待張嵐清粥小菜端上來,吃完之後,她睡意全無。


    靠在床頭思索著與俞思齊的對話,首都之行、於她看來,並無收穫。


    俞思齊像是知道她此番的目的,更像是知道她時間受限,所以兩人的談話一直在打擦邊球。


    最後隻得無疾而終。白慎行從衣帽間出來,剛想說什麽,便接到許贊電話,許贊在那側不知說了些什麽,白慎行神色不悅,收了電話。


    「累了就睡會兒,我在書房,有事喊我,」俯身落下一吻,轉身進了書房。


    如果問她什麽是愛情的話,她會迴答、此刻便是。


    白慎行的體貼入微讓她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現在的緩緩適應,這個過程漫長,她與自己內心經歷了太久的心理鬥爭,最後以白慎行勝利為告終。


    趁著白慎行進書房的空擋,她轉身也鑽進去。第二日一早,接到陳墨信息邀請她參加慶功宴,實則是慶祝她拿獎的宴會,顧言看著信息,淡然一笑,將手機放在一側,驅車前往gl。


    車裏廣播放著陳墨此次電影熱映的新聞,此次電影票房突破新高,創下五十億的票房,業界波動頗大。


    一躍成為家喻戶曉的大咖,大街小巷人人津津樂道的大明星風頭蓋過原先的徐清淺。


    而曾經風光的徐清淺已從人們的視野裏淡化出去,徐清淺已經是過去式,陳墨是現在時。


    由來隻有新人笑,那能聞見舊人哭。


    她如今如此大肆舉辦慶功宴,意義何在?想到此處,不免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微笑。路過中央廣場,大屏幕上放著陳墨新上映電影的片段,等紅燈的間隙,她瞄了兩眼,不難看出,麥斯在這部電影上投放的巨大的資金,電影特效跟背景都想當強大。


    娛樂圈這個地方,向來新舊代替的程度太快。


    有人捧你,你想成角兒,很容易。


    有人踩你,你站的再高也能一夜之間就一無所有。


    陳墨在電影裏麵的一個轉身都唯美維肖,據說,麥斯在這部電影上耗資2。7個億,據說、這部片子是來自國外的大咖導演的,據說,這部片子原先的女主角是徐清淺。


    新舊交替是任何行業都必須有的一個必然的過程,而這個過程當中有太多的不盡人意跟無所適從。


    從雲端跌落到穀底是要有多強大的心裏才不至於被打倒?


    她曾經在那個位置流連輾轉多少年,爬出來時已是滿身滄桑,麵目殘缺,千瘡百孔,渾身都沾染著自己的別人的鮮血。而此刻,漢城某高檔小區,徐清淺看到這個消息氣的火冒三丈,將茶幾上能摔的東西悉數送給了土地公。


    支離破碎的瓷器,價格昂貴的護膚品,手機、電腦,全部都仰躺在了地上。


    暴露出主人暴躁的脾氣。


    麥斯如今算是放棄她了,她的角色被陳墨拿走了,再也沒有接不完的廣告拍不完的電影,每天隻能在家裏看著那些新人是如何代替自己,將自己從人們的心中一點一點的抹去,讓人煙消雲散。


    她多年努力爬上這個位置,如今一無所有,隻是潮汐之間的事情,她狠,她惱,可又能怎樣?這樣都沒有人知道,人們隻會看你最風光的一麵,如今你落在塵埃上,人人恨不得上去踩你一腳,恨不得讓你永世不得翻身。俯身,拿過茶幾裏的一個相冊,小心翼翼的翻開,裏麵都是關於白慎行的東西,他的報導,他的雜誌,每一篇她都小心翼翼的剪輯起來放在一處。


    隻能在見不得他的時候,拿出來看上兩眼。


    她徐清淺這麽多年努力的目標就是白慎行,而如今、卻是離他十萬八千裏。


    這麽多年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到底是為何?


    就連她自己都找不出原因。


    愛一個人愛了那麽多年,最終卻是離得越來越遠,這個過程,她由喜到悲,由悲到喜就這樣如此的反覆著。經濟人進來見滿地狼藉,又看著電視上放著的新聞,便知道、她是看見了。


    微微嘆息,昔日的熒幕女神如今墮落成了一個時不時在家摔東西的瘋子,他怎能不可惜?


    好歹徐清淺當初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如今看著她墮落、於心不忍。


    「你怎麽來了?」見他來,徐清淺擦了擦眼淚,抬頭淺問道。


    「過來看看你,」雖然徐清淺不在活躍在熒幕上,畢竟這麽多年,友誼還是在的。


    「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像個瘋子?」她苦笑。


    如今的自己,哪裏還配得上女神這個稱號?如今的女神,是陳墨。


    這些後背取代了她的位置。他不語,該怎麽迴答才會顯得不敷衍?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氣?這個角色原本是我的,可如今、卻是她在笑。」徐清淺說的撕心裂肺,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髒從身體裏抓出來。


    那種痛楚,太難熬。「我知道,」娛樂圈這個地方的水有多深,他早已知道,如今的徐清淺便是這個圈子裏麵的受害人。「你來找我做什麽?」


    「過段時間陳墨電影有慶功宴,你可以參加,」他說的委婉。


    明明是自己的慶功宴一朝之間變成別人的了,而自己還得出席這樣的宴會,落人笑柄,這樣的事情,徐清淺怎麽做的來?


    好歹她曾經也風光無限過。


    好歹也是站在頂端上的人。


    好歹也受萬人矚目,如今若是去參加陳墨的慶功宴,不是白白讓人笑話?「我不去,」她激動大聲拒絕。


    「清淺,你要記得、這次是你的機會,把握的好,你復出的機會大的多,這是個起跳板、你知不知道?」經紀人苦口婆心。


    如今的徐清淺無任何通告,每天在家都是啃自己以往存下來的本。


    總有一天這些錢會被她花完的,到時候怎麽辦?


    現在不努力往頂端爬,日後的她怎麽辦?


    從窮到富有很容易接受,可是從富有墮落到貧窮這個過程,有幾個人是能接受,能忍受的?「可我怎能讓別人將我當成笑柄?踩在腳下?」她不能這樣,不能讓人看輕了她,不能成為別人的笑柄。


    「你當初借著白董起來的那個聰明勁兒呢?」經紀人不免怒聲質問。


    當初她借著白董起來的手段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女人不過徐清淺,對此、她能在這個行業迅速站穩腳跟他並不覺得奇怪。


    畢竟她有腦子。


    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優勢,揚長避短。


    如今的徐清淺再無往日的風光,有的隻是頹廢自我放棄。


    「你要記得、你曾經是一姐,任何殺不死你的事情隻能會讓你更強大,這樣的場合,你應當遊刃有餘才是。」他苦口婆心好言相勸。


    畢竟當初徐清淺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如今、他想拉她一把,若是能起來,兩人都好。


    「那是因為我是主角,如今、我不是。」因為是主角,所以不管你如何大家隻會圍著你轉,可如今呢?她什麽也不是。她隻是個配角,甚至還是個別人取笑的配角。


    主角光環在的時候,一切都好,若不在了,你算什麽?娛樂圈就是這麽現實的地方。「白董也會去,」這次電影的反響很好,為麥斯獵了不少財,白董會去在情理之中。


    五十億的片酬,公司無論如何是要為主角舉辦慶功宴的。聞此言,徐清淺猛然抬頭。「真的?」他深深點頭;「真的。」


    這件事情、沒什麽好騙人的。「那我去,」白慎行就是她的解藥。


    白慎行就是她奮鬥下去的動力。


    見她如此這般,隻得微微嘆息,為她感到不值。


    麥斯。


    安迪將手中的報表交給白慎行。


    「這次電影的反響很好,目前來說片酬已經達到了五十一個億,還在遞增當中,影院那邊已經延期,突破六十萬不是問題,還有就是電影的慶功宴時間需要老闆定奪。」


    麥斯眾人都知道這樣一個規矩,隻要是麥斯涉及的某個行業當中創了新高,必定會有一場高規格的慶功宴。


    而此次電影收益良好,慶功宴必定會召開,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今晚約導演跟主演一起出來吃個飯,時間聽下導演的意見。」白慎行在商場上能有如此大的成就,能讓眾多與之合作過的人都在讚嘆他的為人,靠的不僅僅是智商,還有情商。安迪聞言,微微點頭,表示知道。白慎行低頭辦公,低沉的嗓音繼續道;「慶功宴那天,向各個合作方發邀請函,確保慶功宴的質量,為下部電影做好宣傳跟融資的準備。」「明白?」白慎行抬頭冷眸淺問。安迪點頭;「明白。」


    白慎行的眸底閃過一抹讚許的眼光,稍縱即逝。


    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唉、你們說那個陳墨真幸運哈,第一部電影反響既然這麽好,直接上了最佳女主角,電影票房飆升,不得狠撈一筆?」


    麥斯的工作人員閑暇之餘在聊著八卦。


    她端著杯子放到咖啡機下麵,等著咖啡出來,應和道;「可不是嘛!以前徐清淺花了那麽久才拿下來的角色,說是她的就是她的了,而且、這部戲公司投資那麽大,想不火都難。」「可別亂說了,老闆最討厭我們亂嚼舌根了,」某人俯身看了眼外麵,對著裏頭的人道。


    「就你單純,現在公司上上下下誰不這麽說啊?」「就是,」兩人端著咖啡杯搖曳著出去了,隻能她一人獨自站在哪裏淩亂。許攸寧剛從手術台下來,便見帶著墨鏡跟口罩的陳墨坐在自己位置上擺弄著桌麵上放著的不倒翁。


    她早就認出是陳墨了,可偏生還得欠抽的過去嚇唬她一下。


    陳墨心驚膽戰,轉頭摘下墨鏡一臉心驚的看著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陳墨捂著胸口一臉嫌棄的看著她。許攸寧將手中的病例往桌兒上一放,拉過凳子坐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說到;「你出去問問,我倆誰比較像是有病?」


    特麽三伏天帶著墨鏡就算了,你帶個口罩,不怕捂出痱子啊?「我這不是情況特殊嗎?」最近名聲大噪,到哪兒都有狗仔跟著,她也是煩惱的很啊。


    今日來醫院若是被狗仔拍到了,指不定得怎麽寫她呢!「情況特殊你就在家啊、咋地啦?看你爸來了?」能在醫院見到她,她第一相反就是來看陳興海的。陳墨切了一聲;「我就不能是在看你的?」許攸寧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瞅著她;「你可別嚇唬我,我這人經不起嚇唬的。」來看我?我能有那麽大的能耐讓你一個明星大老遠的跑過來看我?說出去簡直都沒人相信好嘛?


    「隨你怎麽說,我不來看你到你辦公室來幹嘛?」你當我吃飽了沒事兒幹,成天往醫院的腦外科跑?我腦子有問題啊?「萬一、……是你腦子有問題,來找我看看呢?」許攸寧欠抽。「你才有問題呢!我腦子有問題我找我爸也不找你啊!」誰人不知道陳興海是這方麵的專家?


    有問題她也是找親爹去啊!找你許攸寧算個毛啊。許攸寧點點頭、也是,人家有問題也找不到自己頭上來。


    「那你真的是來找我的?敘舊?」許攸寧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隻為得出正確答案。


    「你看過我最近上映的電影沒?」陳墨摘下口罩,露出整張臉瞅著許攸寧。許攸寧瞅著她,思忖良久,就當陳墨以為她要給出答案的時候。


    結果她搖頭;「沒有。」瞬間無語,不想看她一眼。「你難道不知道最近很火的電影是我演的?」好歹也去捧捧場啊,不行你欺騙一下我幼小的心靈也行啊。「知道啊!」早就知道了,隻是最近很忙沒時間去看而已。「知道你還不去捧場?」陳墨怒氣騰騰的看著她。一副老娘要跟你幹架的模樣瞅著她。「太忙,沒時間,」最近醫院病人再加上論文,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哪裏還有時間跑出去看電影?「我懂,」畢竟她爸是當醫生的。許攸寧感動不已的俯身過去握著她的手,「懂就好、懂就好。」「我們最近有慶功宴,你要不要一起來玩玩?會見到很多大明星啊,顧言估計也會去,」她這樣想著,白慎行跟顧言結婚,麥斯這麽大的喜事白慎行自然是要出場,白慎行在,顧言興許也會在。「聽說你最近電影票房挺高的,多少了?」許攸寧漫不經心問到。


    可陳墨說出的話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你說多少?」她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五十一個億,」陳墨再次重申。


    「臥槽,這麽多?」簡直就是驚恐啊!一部電影既然能賣出五十個億,是什麽概念?


    全國隻有那麽多人,票價也就幾十塊錢,這是得反響多熱烈啊?「你現在是不是老有錢了?」五十億的片酬,肯定少不了她的啊!「還算有錢,」陳墨點頭,笑的一臉春花怒放。


    她開始懷疑人生了,想她好端端的一個白衣天使,這麽多年救死扶傷,每天將無數人從死亡邊緣拉迴來,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既然比不過一個明星。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嗷~「你這部電影的片酬,估計夠我掙一輩子了。」她哀嚎。


    陳墨小的得瑟;「等你沒錢的時候,記得跟我說,我會支援你的,」說完還像模像樣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許攸寧垂頭喪氣。


    郝雷還未進門、便聽見許攸寧在哀嚎,所以、人未到聲先響。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在哀嚎,咋啦?又是誰摧殘你了?」他穿著白大褂滿麵出風的從外麵進來,將手中的病例放在桌子上,一臉好整以暇的看著許攸寧。


    陳墨見此情此景,隻覺得有一白衣天使踩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而且聲音還那麽有磁性,瞬間、便覺得恍惚。許攸寧伸出手、扒著郝雷的衣角、繼續哀嚎;「想我們成天任勞任怨,沒日沒夜,起早貪黑的幹一輩子,都不及人家隨隨便便拍部電影的,你說我哀嚎不哀嚎?」簡直就是沒法兒過了啊!郝雷看著她、一臉認真的點點頭;「那確實是該哀嚎的。」轉頭、便見陳墨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蹙眉、想了良久才想起來;「你是那個明星、叫……。」「陳墨,」陳墨直接道出自己的名字。


    簡直就是帥呆了。


    白衣天使簡直就是帥呆了,而且還是個看著就有品味的帥鍋,天啦!簡直就是夢中情人啊!


    許攸寧一迴頭便對上陳墨滿臉花癡的表情瞅著郝雷。


    她驚奇,王八看綠豆,對眼兒了?


    不應該啊!


    她眼神來來迴迴掃了那麽幾圈,發現、好像,這陳墨的眼神是有點奇怪。


    「看傻了?」她一聲吼。


    娛樂圈那麽多帥鍋不撩,跑到他們醫院來撩漢子來了?


    「你幹嘛呀!」陳墨一臉微惱的瞅著她。


    就不能讓她好好欣賞欣賞這麽一個玉樹臨風品味十足的男人?


    娛樂圈那些老油條她都看膩歪了,偶爾見到這麽一顆清新的小白菜還不能讓她一飽眼福了?


    「在看收費,」許攸寧唿啦起身擋在郝雷麵前。


    郝雷一臉汗顏,好像、不該進來的。「你家男人啊?還收費。」又不是你家的,你收啥費啊!沒理兒啊!許攸寧氣唿唿的瞅著她,這句話可是慫道她了,該怎麽迴答?「不是我家男人,勝似我家男人,」她傲嬌。


    好歹一個辦公室一個單位的,咋能便宜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她還是懂得。陳墨輕嗤、沒意思。


    許攸寧迴頭掃了一眼郝雷,他識相、麻溜兒的跑了。


    惹誰都不能惹當醫生的女人,因為他們熟識醫理,能殺人於無形。「你瞅瞅,你平時絕對是虐待人家了,不然為啥你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家跟被追殺似的跑了。」陳墨一臉輕蔑的瞅著許攸寧。「你要試試不?我下次也能讓你一見我就跑,」說著、她惡狠狠的抽出放在桌麵兒上的水果刀。


    緩緩的擦拭著,一臉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陳墨猛吞口水。


    她拍了那麽多電影,還是知道醫生有哪些怪異的愛好的。她舉雙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題外話------


    李不言;許大夫,採訪你一下,你身邊這麽多土豪朋友,作為一個窮逼,你是什麽感受。


    許大夫神之藐視;沒感受,因為我身邊還有一個比我更窮逼的。


    李不言;誰?


    許攸寧;李不言是個窮逼。


    李不言;捂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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