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斌在重城附近遇到山匪,絕對不是無中生有的事,在他之前,定還有旁的人受害。且說不定,在那附近,或者更遠的地方,到處都是趁亂逃出沒有被正法的流匪。


    周恆與張文隼接觸雖然不多,但也能從細微之處看出,這是個軍紀嚴明,施令如山,眼裏容不得沙子的將軍,此番迎戰便順手剿匪,定不是玩玩的事兒,而是要肅清山亂,鏟平前路隱患。


    不過,一個京中將軍,哪能對邊遠地區的山匪數量了如指掌。有漏網之魚,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文隼本是心中有底,但真正看周恆如雲影般的笑容和輕淡的迴應時,雙眼才真正的黝黑深邃起來,像藏了一個深深的漩渦。


    有人在他手底下逃走了。


    張文隼沉默不語,似在沉思。


    周恆抬手拈了茶來喝,仍舊是去年的幹菊花,淡甜清香,與秦玥身上的味道有些像呢,他非常喜歡。


    “將軍不必自責,就算真的將山匪都殺盡,過幾年依舊會有新的山匪出現。不勞而獲的美夢,所有人都會遐想,那種職業,追求的人任何時候都不在少數。索性重城的百姓在此時遇上將軍出戰,能少受些牽製……”


    張文隼看著身旁溫和的男子,坐在那兒安靜的很,即使說話也是輕淡模樣,像一片抓不住的雲,暈成了一團,揉擰在天上。


    “沒有做到意想中的徹底,就是失誤!”張文隼沉聲道,“那位受傷的,是在何處遇到山匪的?”


    周恆淡淡看來,“何處?”他放下茶,“將軍不怕,你去到的時候人已經跑了嗎?”


    張文隼輕哼一聲,鼻息沉沉,雙目隱隱透著孤傲。


    “你們身邊的人,受傷還能從重城那邊逃迴來,可想而知劫上他們的人也受傷頗多。重城的人,多留戀住地,山匪也是如此,若不是遇到我軍強擊,他們是不會挪窩的。既已受傷,就更不會再流竄,而是在原地休息儲備。”


    他沉吟了一番,沉黑的眸中暗湧流動,“有一撥人逃出,就肯定有別的人漏網。那附近,甚至更遠的地方,都會有蹤跡。”


    周恆微愣,將眼眸低垂著,輕聲說了一個山鎮的名字,就再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大堂陰涼,兩個男人靜坐,一個溫潤清雋如雲,一個硬朗深沉似鋼,都被籠在暗淡的樹枝投過來的光影裏,麵容模糊。


    張文隼沒說,這事裏,許是有人在算計他。


    但周恆靜靜的,緩緩的轉頭看他,目光鎮定探究,似有什麽發現……


    張文隼突然轉了視線看門口,片刻,阿正興奮的小臉通紅跑了進來。


    “師父!”


    響亮的喊了一聲,阿正直接就朝張文隼撲過來。


    周恆卻眼前一閃,黑影叢生間,阿正哐當一下撲到了空椅子上,幸而他穩得及時,不然就連人帶椅子栽倒了。


    “速度還是一樣,觀察力也不夠,反應太慢。”


    張文隼已經定定站在門口,負手而立,門口的光將他照的如此修長挺拔,深刻的像一尊鎮宅石雕。男人的聲音平淡又深沉,標準的男低音,醇厚動聽,卻讓阿正微微愣了一下。


    是要考驗自己啊!


    阿正嘿嘿一笑,背手朝張文隼深深一鞠躬,抬腳,閃電一般衝了過去,但張文隼悠閑的躲開了,還痞痞的吹了聲口哨。


    周恆微微一笑,看來這位將軍,在阿正麵前很放鬆啊!


    讓張文隼沒想到的是,自己輕而易舉的從阿正眼前閃開後,他卻一點沒有追過來的意思,竟然離弦之箭般往前射了出去。


    這小子,是沒看見他?還是腦子撞壞了?


    一瞬的琢磨後,聽到院中阿正歡快的聲音,以及人體相撞發出的嘭響。


    “二師父,想死人家了!你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嘛?”


    這聲音帶著濃濃的依賴,以及貓一樣的撒嬌。


    張文隼無語,浮著薄笑準備逗弄那小孩兒一番的臉,淡淡沉靜了下去。


    原來是自己太嚴苛古板,被周正嫌棄了,他直接不搭理自己,將所有思念都留給連程了?


    外麵又傳來連程厚沉的聲音,“沒有,我想你做什麽?我隻想家裏的飯菜。”


    周恆低笑。軍中夥食就算有肉,也隻是大鍋亂燉,哪有家裏這些丫頭做的好吃?連程想家裏的菜,也情有可原。


    “張兄不妨去向連程取取經,看如何收複一個孩子的歡心。”他道。


    張文隼抿唇,眼中幾不可查的劃過一絲窘迫,假咳一聲,修長健碩的長腿跨開,大步走出大堂。


    周恆輕輕笑了一下,剛端起未喝完的茶水,就聽到一聲比剛才的人肉撞擊更響的碰撞,熱烈,幹燥,澎湃,撞地周恆的心一顫,撞地投到門口的幾片陽光都晃了幾晃。


    然後,就聽到阿正更熱情的喊聲——


    “抱到師父了!不用速度不用觀察力不用反應,隻用腦子,抱到了!”


    外麵明晃的陽光下,被阿正四腳章魚一樣,胳膊摟著脖子,兩腿夾著胸膛攀到身上的張文隼,依舊是負手立著,但那雙背到身後的手卻是不自在的握成拳,輕緩的互相蹭著,像是要減輕被這孩子熊抱住的緊張,抑或是沒有發現他的小計謀而上當的尷尬。


    連程糊了一臉傻樂嗬的笑,眼睛都成了一條縫。


    “將軍,阿正一直都在耍小聰明,你和他處的時間短,沒看清他的真麵目!”


    阿正第二次朝站在門口的張文隼撲去的時候,並不是真的要抓他,而是在他躲閃的時候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的就朝門外來了。他在邁向張文隼的第一步,就已經想好出來抱連程,引張文隼出去,趁他不注意抱上他的。


    張文隼自小習武,征戰多年,這些阿正都是知道的。以他這小身板兒,如何跟威武雄健的大將軍相抗衡?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文武都不能取勝,隻有靠智取!


    周恆緩步出來,站在陽光明落的門口,看見張文隼被阿正抱住的俊臉,攀上了一絲可疑的紅。


    阿正將抱著他的胳膊微微鬆了點,臉對臉看著他,“師父,我抓到你了。”


    小孩兒水亮的眸子裏光閃熠熠,嘴角一彎,就笑了。


    張文隼近在眼前的麥色皮膚緊繃,鼻梁挺的像石壁。他微微後仰著頭,目光往外移了少許。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小孩兒,還真有些不適應……


    “你先下來吧,給師父的見麵禮可不是這樣的!”


    “哦!”


    阿正一鬆手,就穩穩落在地上。


    張文隼明顯鬆了一口氣,僵硬的雙肩放鬆下來,寬闊厚實,肌肉線條流暢,充滿了力量。


    阿正仰頭,燦陽在他眼裏變成了一顆亮星。


    “師父,我給你抱抱了,你要給我什麽見麵禮?”


    這孩子……周恆失笑,這還是第一次見阿正向別人要東西吧!


    張文隼也是沒想到,但卻沉吟了一下,問:“你想要什麽?”


    阿正認真思考了一下,在家裏什麽都不缺,嫂子將所有的事都歸置的緊緊有條,自己倒也不缺吃的用的。不過,他作為一個大將軍手下的小徒弟,現在是連一個合手的武器都沒有誒!


    阿正繼續深情望著張文隼,小聲問:“我要什麽都行嗎?”


    “隻要我能辦到。”


    這孩子心思通透良善,鬼精靈卻從不越界,想來也不會讓他做什麽違法啊殺人放火之類的事,張文隼便就這樣問了。


    “送阿正一件合手的武器吧師父!”阿正不自覺的揪住他印花繁複的衣袍一角輕晃著,眼中滿是期待。


    陽光靜謐溫暖,將阿正仰起的小臉籠罩的如同瓷娃娃。


    張文隼想了想,抬起大手落在他發頂,沒有揉,也沒有動,隻是擱在上麵。


    “西涼使者來我朝時,割舍了不少財物,我那裏留下了一些,有柄短小精致的匕首很適合你,過些日子我讓人給你捎來,如何?”


    “嗯嗯嗯嗯!”


    阿正一連恩了好幾聲,小狗搖尾巴一樣點著腦袋,張文隼的手在他頭頂被迫著揉了揉。


    石心和秋桐抱著兩盆衣服進來的時候,正看見連程望著一高一低兩個男人,笑的眼角眉梢都透著憨厚的柔和。


    真是快活。還是快活點好。石心想。


    阿正一手拉著張文隼一手扯上連程,問問這個問問那個。西涼人長什麽樣?重城現在很慘嗎?是不是死了很多人?皇上老爺爺是不是賞給他們很多東西?等等。


    讓少將軍一直站著多不好,重陽給他們搬了凳子,仨人就坐在院子裏,太陽底下,暖洋洋的舒服。


    張文隼耐著性子一一說給他聽,阿正托著小下巴,聽的津津有味。


    更重要的是,連程還能坐在這兒,看見廚房裏忙活的石心。


    將張文隼交給阿正招唿,周恆就迴內院給秦玥做飯了。正常飯點的餐飯,秦玥吃的都是周恆親手在小廚房做的。所以石心一個月以來,都是在外院的廚房做飯的。


    而此時,就算被連程炙熱的,緊湊的目光盯著,石心也隻能在這裏幹活兒。秦玥去睡了,不需要她陪著啊!


    秦玥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周恆還是沒有迴來,她就捂著肚子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周恆進來喊了她吃飯。


    一睜眼,秦玥看見周恆溫煦的眉目,就笑了笑,惺忪的小臉透著微微的紅粉。


    “張文隼帶連程來幹什麽?阿正已經上學了,平時有重陽看著他練武就行,難道還要耽擱一個大將軍近衛的前程?”


    她起身,慢吞吞往身上扒拉著衣服。


    看她手指似乎是被壓麻了,不太靈活,周恆湊近了拂掉她的手,自己幫她整衣服。


    “大概,是連程自己想來的,他順便來看看……你忘了,咱們家還有個兔子樣的石心呢!”


    周恆輕淺地說著話,手下動作更是輕柔,最後還躬身給秦玥套上一雙淺粉的鞋子,扶起她,麵上是清逸的笑。


    秦玥踮腳在他粉薄的唇上啄了一下,這是,周恆為她服務的福利。多麽有誘惑力!


    “難不成……他們是來提親的?!”


    秦玥眼神怪異,但是耷拉的嘴角卻明擺著,還不想讓石心出嫁。


    當然,秦玥不是想讓石心嫁人。隻是,這麽好一個丫頭,若是現在走了,她又懷著身子,周家一家誰來伺候?


    周恆低沉潤澤的聲音適時在耳邊響起,“現在,石心估計也不想跟連程走呢。”


    秦玥一邊用手當梳子整理自己的頭發,一邊點頭讚同道:“那當然,咱們這麽好的條件……”


    話說一半她突然卡住了,這才注意到周恆說的關鍵詞,“現在?”她驚訝看著自己男人。


    “你的意思是,石心以後會答應的咯?”


    周恆微笑著將她的長發輕揉了下,沒有揉亂,很柔的動作。


    “玥玥沒有發現嗎?自連程走後,石心的變化?”


    “嗯哼!然後呢?就算石心喜歡上連程,為什麽不會現在跟他走?難道是對我太掛心了?啊,看來我是一個好主子,下人都不舍得離開呢!”


    秦玥緩緩聳肩,笑的隨意。


    周恆笑眯眯的,“玥玥是很好,但敵不過石心對連程的愧疚。”


    秦玥靜思。石心以前是不喜歡而拒絕,現在是覺得對不起連程,根本不敢接受了?


    “哎。”她輕歎氣,雙眸微眯,臉上掛著淺淡的慈悲:“反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兒……年輕人嘛,自己解決去吧!不管了!”


    周恆將她耳後一綹調皮的碎發收進細簪中,柔柔笑著將她往客廳牽,“玥玥這話,說的就跟自己七老八十了一樣。”


    “我啊,就是沒有七老八十,也有一顆曆遍世事,安詳閑適的心。”秦玥懶懶揚手,做了個揮灑四方的手勢。


    周恆笑意飛染,俯身在她耳邊偷偷道:“玥玥不是還沒生過孩子,沒當過娘?”


    秦玥一頓,隨即噘嘴,在他腰上的嫩肉捏了一把。


    連程迴到他們的餐桌上,似乎連氣氛都熱烈了些。阿正有意無意的跟他搶肉吃,桌上兩雙筷子不時就打起架來。周恆秦玥不在意,張文隼也不在意,兩人湊在一起玩的很是高興。


    當然,隻有石心給他們上菜的時候,連程才會失神,被阿正搶走已經夾到筷子裏的肉。


    而石心連眼神都沒有停留,上過菜就走。


    連程隻有巴巴看的份兒,依舊對心上人毫無辦法。


    張文隼並未在周恆家多停留,吃過午飯歇了一會兒,就動身走了。


    連程本以為他是要跟自己在這兒散散心,結果卻是這樣。不跟將軍迴去,自己是不是有些重色輕上司?


    連程正想著托詞,張文隼卻少有的站在離他隻有三寸遠的地方,身材高大的歪過來,偷摸對他說:那丫頭真對你有意思,我看得出來。咱們作戰有一招,叫以不變應萬變,你現在就要用這招兒!


    那時周恆和阿正過來送他,兩人已走到跟前。連程沒來的及問的更仔細,張文隼就複了冷峻的鋒利模樣,腿往後一收,揚袍上馬。


    “周正,過幾日給你的禮物就會送到,好生練習,不要向人炫耀!”


    張文隼無話時臉龐沉寂,眉目漆黑,輪廓深刻,帶著淡淡的風煙氣息,像戈壁和叢林的風自他身上刮來,將人看的突生荒涼感。


    阿正鄭重點頭:“記得了!”


    張文隼又看周恆,幽沉的目光像海底一樣深邃,片刻,他道:“多謝你的提醒!告辭!”


    周恆單手負在身後,如一棵玉白的修竹,他微微點頭:“保重。”


    駕馬悠閑而來,離去沉沉思慮。


    張文隼不禁感歎自己的去留,怎生這般無奈呢?


    皓日當頭,身下的戰馬似是感到他不寧的心緒,竟漸漸奔騰開了。這馬跟著他有五六年,已有默契,以往他心情低沉,都會踏馬飛馳,將一腔閉塞衝散。今日它自己就跑了起來,蹄聲錚錚,在寂靜的鄉村小道上,顯得越發的空曠。


    張文隼無聲的笑,罷了,他本就不是這裏人,何必強戀?何必苦思?


    他,還是當一個雷厲風行,驍勇善戰的將軍好!


    當跑出臨安鎮的時候,張文隼突然想起來,他跟連程說的話沒說完……


    現在以不變應萬變,過個五六天,就得主動出擊!


    不知道連程有沒有這個悟性。


    “送走了?”


    周恆迴到臥室的時候,秦玥正半躺在榻上,懶懶地舉著一根薯條往嘴裏放。


    “恩。”


    周恆大步走去,頭一低,嘴一噙,叼過她嘴邊金黃蘸醬的薯條,微笑著脆脆嚼了起來。


    就一個親昵的動作而已,秦玥心裏卻是潑灑而出的甜意,也輕柔笑了下,又捏了根薯條,送到他嘴邊。


    “我喂你!”


    她臉頰微紅,托著下巴,雙眸泛著淡淡的水光,撩著無言的誘惑將手放在周恆嘴上。


    周恆繾眷的笑飛上眉梢,剛張開嘴,秦玥就把那薯條扔進自己瞬間張大的口中,迅速又幹脆,毫不猶豫。


    她笑眯眯的,像搶到了主人的線團,瘋狂玩兒著的貓。


    “真好吃!”


    周恆愣住了,片刻就委屈了眉眼扁嘴看她。


    “玥玥怎麽能這樣逗弄為夫?”他單手撐在秦玥身側,將清秀的臉湊近她,“為夫每日都為你做飯,你怎麽不舍得給為夫一根薯條吃?”


    刻意壓的極低的嗓音,低啞磁厚,像夜風刮過蒼茫原野,草尖樹葉都在極致的顫動著,發出咻咻的空響。秦玥漸漸睜大了眼睛,直視著近在眼前的男人,眉眼漆黑,鼻梁高挺,唇色水潤,這樣立體的五官深刻在他臉上,卻被白皙的膚色沾染的雋秀非常。


    周恆不是美男子,但在秦玥眼裏,自己相公卻是如此的清秀,如此的俊美,如此的,讓她不能自拔。


    “吃!”


    秦玥低低歎了一聲,雙目開始變得皎柔熱情。叼過一根薯條,含住一頭,將另一頭伸向周恆唇邊,朝他挑眉。


    周恆垂眸看了眼厚實的薯條,那露出來的部分不算多,若是他也咬上去,就能觸到她的嘴唇……


    他勾唇,一手撐榻,一手攬住秦玥的頭,將那截薯條含進口中。包括,秦玥的紅唇……


    咬碎薯條咽下的同時,不住蠕動的唇瓣也在摩擦嫋纏著女人的柔軟。吃了半根薯條怎麽會知足?周恆叼著秦玥的唇細細碾磨,溫柔舔舐,兩人鼻息略顯灼熱,互相噴灑著。


    從沒在吃東西的時候接吻,周恆不知秦玥介不介意他在這時候用舌……


    不知道她有沒有吃完那一小截薯條,周恆隻流連在唇瓣上,四片柔軟輕觸溫柔,又抵死吮舐。


    怎麽這麽慢?


    秦玥皺眉,不管三七二十一,摟上周恆的脖子將舌探出去,在他溫柔的唇上輕舔一周,然後,跳進去,甘薯甜糯的氣味瞬間在二人口中混合。


    這小魚兒竟然自己過來了!周恆眸色一暗,纏上那小巧粉舌,將全部氣息都埋藏在秦玥微醺的意識間,整個吻都熱烈,奔放,張揚到極致。


    這個,似乎是秦玥孕後兩人第一次激烈的吻。


    周恆將秦玥放開的時候,懷裏的小女人已經臉色潮紅到瀲灩成水,目光依舊迷離,盯著他微腫的唇瓣,喃喃著,“都被我親紅了,真棒!”


    周恆氣惱低哼,玥玥真是個小磨人精!明明現在不能……還這樣引誘自己!


    “乖,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想起身將她送迴床上,秦玥卻小手一抓他的前襟,“別走!”


    周恆笑笑,忍著身上的緊繃,在她唇角一吻,片刻離開。


    “我不走,玥玥迴床上睡一會兒?要不我給你拿個話本子看?”


    “不看!”


    秦玥拉著他的衣服在手指上繞。周恆的衣服都是她親手做的,稍有寬鬆,穿著舒適,她使了勁兒,也就能繞半圈。


    小女人嘟著嘴有些不高興,“那些話本子不過就是些癡男怨女的花花故事,都是騙小姑娘瞧的,有什麽好看的?要我說,我就該把西遊記給寫出來,讓你們都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話本子!”


    “西遊記?就是大聖的故事嗎?”


    周恆一邊輕輕的跟她說著話,一邊握著她的手,悄悄將自己的衣服抽出來。


    “不算吧,西遊記是西遊記,大聖,是個後來的傳說,看著有些心疼……”


    秦玥將腦袋抵在周恆肩上,什麽時候,接吻也變成這麽耗費體力的事兒了?她迷迷糊糊的想,然後,不過是幾息之間的事兒,人就啥都不知道,睡了過去。


    肩上的重量漸漸沉了,秦玥身子都不動了,唿吸清淺深長。周恆苦笑,又撩撥了他,自己睡著了……


    “阿恆,真是敗到你手裏,出不來了……”他在熟睡的秦玥耳邊低低磨了一句。


    先下了榻,將軟癱的人兒往懷裏全部一攬,動作輕緩的送迴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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