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軍團團長的反應和他差不多,第一反應也是時煙想要搶奪兵權,用這種方式來逼迫他們讓步。但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時煙不過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就算在網上獲得了許多讚譽,但這根本不能為她招攬其他人進入自己的軍隊提供保障。


    如果有時宇寰的支持,那她的確是有了足夠的資金,但其他人能放心把命交給她嗎?再說了,他們要麵對的可是蟲母,百年前的那名最高元帥帶著好幾個軍團用命才換來了勝利,殺死了蟲母。試想一下,誰有這個自信跟著時煙打仗,在不送死的情況下斬殺蟲母?


    她能招到十幾個人就算很不錯了,要是想組建一支真正的軍隊,征集上百人,上千人……那根本是異想天開,癡心妄想!


    想通這一點,其他軍團的團長又再次放鬆下來,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語,好像剛才失態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閆三景和時宇寰一看這些人的表情和動作,就知道他們剛才在想什麽,不約而同地低聲罵了一句。


    雖然他們也覺得時煙組建軍隊的想法很不現實,但比起讓時煙加入聯邦軍,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他們會支持她的。


    最高元帥也覺得時煙的想法不可能實現,正準備開口拒絕她,又聽到時煙繼續說:“如果我沒能成功組建自己的軍隊,我會獨自去麵對蟲母。”


    “時煙!”


    時煙擺擺手,示意喊她的時宇寰,閆三景和賀軼三人別著急,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我成功殺死了蟲母,也請你們重新簽署一份協議,讓聯邦軍從此以後不得幹擾我的生活,比如不能阻止我轉係,也不能再次逼迫我加入聯邦軍。”


    最高元帥神色複雜:“你確定嗎?”


    “我確定。”時煙無視了時宇寰和賀軼焦急的神色,堅定地點點頭,“現在口說無憑,還是麵對麵把這次的協議簽下來再說吧。”


    最高元帥沉思半分鍾,最後緩緩點頭,對時煙說:“好。我明天會派人來接你,到時候再麵談。”


    其他聯邦軍團的團長神色各異,但誰都沒有出言反對。


    “說完了就趕緊滾,”閆三景毫不客氣地開口,“這裏是我的虛擬實驗室,你們這些不請自來的人麻煩早點消失,別留著礙眼。”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麽反應,直接按下了自己腕表上的按鈕,另一半實驗室立刻迴複原狀,十幾個屏幕消失不見,虛擬實驗室裏又隻剩下了時煙和閆三景兩個人。


    “你還是太衝動了,”閆三景轉身對時煙說,“他們的底線還沒到,你還能繼續提要求,將利益最大化。我有時候真的奇怪,你好像除了臉,根本沒有遺傳到時宇寰的任何優點。談判就像做生意一樣,這難道不應該是你們世代經商的首富時家最擅長的事嗎?”


    時煙:……


    要不是自己還有一些疑問需要閆三景解答,她很想現在轉身就走。


    冒著再次被閆三景攻擊智商的風險,時煙提問說:“我有一個問題,如果蟲母真的是被未來的聯邦投放到了修仙界,又意外迴到了距離現在一百多年前的聯邦,那在未來的聯邦,蟲母還會出現嗎?如果還會出現,這不就形成了一個悖論,一個死循環了嗎?”


    “還是兩個猜測。”閆三景居然破天荒地沒有貶低時煙的智商,而是認真迴答,“第一個猜測,時空是平行的,雖然偶爾也會重疊,但並不影響它們走向不同的延伸發展方向。舉個簡單的例子,你現在想喝一杯咖啡,那麽你有兩個選擇,喝或者不喝。而根據你的選擇,就會出現兩個不同的結果,形成兩個不同的平行世界:在其中的一個平行世界裏,你喝了咖啡;另一個平行世界裏,你沒有喝咖啡。”


    “再繼續往下走。在你喝了咖啡的世界裏,你又有兩個選擇,將喝空的咖啡紙杯扔進垃圾桶,或者隨手扔在地上。而根據你的選擇,又會形成不同的平行時空……”


    時煙好像懂了一些,她試探著迴答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在的時空,和那個把蟲母轉移走的未來聯邦,並不是同一個,而是平行時空?所以在這個時空的將來,聯邦並不會出現那件事。”


    “對,”閆三景欣慰地點點頭,繼續說,“第二個猜測是,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而你,就是那個打破死循環的人。”


    時煙眨了眨眼睛,轉移話題問閆三景:“還有一個問題,o9是不是你的傑作?”


    “是我的研究成果。”閆三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我把它連同製作方法都寄給了聯邦科學院的許自成院長,但沒想到送過去的時候,院長已經換成了漢弗萊。”


    閆三景看了時煙一眼:“我說過了,我並不在乎這些虛名。我最近發現了o9的一些缺陷,正在進行改良實驗。”


    “對了,雖然你選擇了時宇寰的基因,讓時宇寰成了你生理意義上的父親,”閆三景咳了一聲,“但畢竟是我幫助你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所以我也算是你社會意義上的父親,按理說,你也應該叫我一聲爸爸。”


    “由於你之向時宇寰告黑狀,說我在你小時候打你,時宇寰最近斷了我的資金來源。”閆三景毫無羞恥心地對時煙伸出手,“所以時煙,先借爸爸一點錢。”


    時煙:……


    時煙微笑:“嗬。”


    她迅速掐斷精神連接,從全息艙裏出來,打開門轉身就走。


    第98章 開始談判


    經過剛才閆三景的借錢打岔, 時煙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而煩悶的心情緩和了一些。


    但等她溜出地下賽場,走上街道,摸到自己口袋裏的智腦時, 她又忽然想起了南希和奧卡西之間的恩怨,心情陡然又沉重下來。


    但時煙從來都不是逃避的性格, 她直接點開了和南希的對話框, 一邊往酒店走, 一邊詢問南希:“情況怎麽樣了?”


    直到時煙迴到酒店, 坐在了房間的大床上,南希才迴複她:“沒事了!”


    南希也是存不住話的直性格,她和奧卡西剛剛走出地下賽場,她就忍不住向奧卡西說了巴特蘭德和自己父母的死有關的事情。奧卡西首先是愣了一下,對上南希緊張不安的神情, 他反應了一會兒, 才對南希說, 他知道了。


    “然後奧卡西告訴我, 自從他知道巴特蘭德對他隻有利用的心思,還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之後, 他就再也沒有把巴特蘭德當過自己的外公,而是將他看作一名殺人無數的星際海盜。”南希發了一段語音過來,“他還說, 如果我想向巴特蘭德複仇的話, 他會幫我的。”


    時煙迴複南希“知道了”,然後發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包過去。


    奧卡西能想通真是再好不過了,時煙怕的就是他們會因為這件事反目,讓自己一下失去兩個朋友。她鬆了口氣,卻突然驚覺奧卡西已經從一開始那個唯唯諾諾, 說話都不敢抬眼看人的男孩,成長為了一名敢和自己的童年陰影盧卡斯對打,能夠堅定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的男人。


    如果硬要問時煙現在是什麽感覺的話,大概就是看到自己不那麽爭氣的兒子突然有了出息的感覺吧。


    ……好怪。


    時煙轉頭看向另一個一直被自己當成兒子看待,現在正費力從她的口袋裏往外擠,準備到床上來的管家。


    時煙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管家能和她建立精神連接,還以為管家是閆三景製造出來的高科技產品。但知道管家是自己的器靈之後,這些疑問都有了答案。


    時煙在修仙界也見過別的人有自己的器靈,如果武器的等級和主人的實力都很高的話,這些器靈是可以化成人形,陪伴在主人身邊的。器靈中最多的就是劍靈,所以“劍修的老婆就是自己的劍”這句話也是有依據的。


    但想到自己沒有靈力,管家粗略算一算也才誕生一百多年,這一百多年間還沒有她的陪伴,無從升級,所以它現在不能化形,隻是一個有點傻乎乎的小東西,倒也情有可原。


    時煙看了看已經把自己接入智腦,開始快樂地玩起消消樂的管家,眼神裏充滿了憐愛。


    管家:?


    ——————


    時煙並沒有因為昨天的糟心事而沒睡好覺,恰恰相反,第二天早上,管家用了三個鬧鍾才將她從被窩裏拖出來。


    時煙默默將被子拉過腦袋,聲音悶悶地對管家說:“這麽早叫我起床幹什麽?”


    管家迴答說:“賀軼上將給你發了好多消息,他問你在哪裏,要過來接你去聯邦軍總部。”


    時煙讓管家把自己酒店的地址發給賀軼,然後才慢吞吞地坐起身,走進浴室裏收拾自己。


    洗完臉之後,時煙的視線停在了管家硬塞給她的麵霜上。她思考了兩秒,決定給自己塗一點。


    管家喜極而泣,就差放煙花慶祝小主人終於懂得精致一點,保養自己的臉了!


    讓它更加驚喜的是,時煙居然主動從背包裏挑了一隻正紅色的口紅出來,給自己塗上。


    管家覺得時煙是在女為悅己者容,但時煙卻想的是,她之前好像從哪裏聽過“口紅是女人的戰袍”這個理論,據說正紅色的口紅能夠增強一個人的氣勢,在談判桌上所向披靡。


    收拾完之後,時煙拒絕了管家挑選給她的粉色背帶褲,轉而換上了一條黑色長裙,走出了酒店。


    大紅唇搭配黑裙的時煙氣場全開,和平時懶散的,或管家搭配出的元氣可愛的模樣完全不同。走在路上,居然都沒人認出來她就是在網上熱度居高不下的時煙本人。有幾個女孩子想過來問一問她的口紅是什麽牌子,但都被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勸退了。


    賀軼很快開車到達他和時煙的約定地點,看見這樣的時煙,他愣了很久,直到時煙打開車門,坐到了他身邊,他都還沒有迴過神來。


    察覺到賀軼的注視,時煙偏頭,彎唇詢問他:“好看嗎?”


    “好看。”賀軼迴答。


    時煙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賀軼接下來的誇獎,以為他是不喜歡自己這種風格,撇了撇嘴,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實際上,賀軼早就被時煙驚豔到心跳加速,但他的內心也充滿了疑惑。


    過了兩分鍾,賀軼終於沒能忍住,他轉頭問時煙:“你的嘴巴為什麽那麽紅?”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問題還不夠直男,賀軼頓了頓,又加了兩句:“是因為上火了嗎?還是因為生病了?”


    時煙:……


    她無語地朝賀軼勾勾手指,在對方靠過來聽答案的時候,迅速在賀軼的臉上印下一吻,同時輕聲迴答他:“這是口紅。”


    賀軼因為時煙的這突然一吻而全身僵硬,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他屏著唿吸,有點狼狽地慢慢坐直身子,緩緩轉頭,在車窗的倒影上看到了自己臉上屬於時煙的紅色唇印,忍不住悄悄伸手摸了摸。


    但等他收迴手,卻發現手上什麽也沒有。


    賀軼:?


    也不知道管家挑的口紅到底是什麽牌子,半點擦不掉,還非常防水,賀軼隻能頂著臉上的口紅印,故作鎮定地和時煙一起向聯邦軍部的大樓走去。


    盡管巡邏在軍部大樓周圍的聯邦軍素質極高,但看到平時對誰都不假辭色,十分嚴厲的賀上將帶著唇印來軍部,身邊還跟著疑似未來嫂子的美女,看情況這枚唇印還是未來嫂子印上去的,他們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碎裂。


    原來賀上將居然這麽悶騷嗎?!


    時煙轉頭看賀軼,發現他的脖子都快全紅了,知道再這麽下去,他可能就會把自己給燒熟了,好心提醒他說:“普通的紙巾擦不掉的,需要卸妝濕巾才能擦掉。”


    賀軼“嗯”了一聲,跟在他們倆人身後的下屬聽到了時煙的話,當即迅速在智腦上下單了一包卸妝濕巾,終於趕在他們進入聯邦軍大樓之前取到了加急送來的濕巾,讓賀軼得以擦掉了唇印。


    在他們真正踏進聯邦軍部大門的那一刻,原本還算輕鬆的氛圍蕩然無存。


    長長的走廊看不見盡頭,四周都是冰冷肅殺的銀白色,分散在路兩旁守衛的聯邦軍士兵麵無表情,手裏端著槍,警戒著來人。


    賀軼走了十多年這條路,以前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感,但當時煙和他並肩前行時,他才突然發現時煙身上的紅和黑對這棟冷漠的大樓造成了怎樣的衝擊。


    她好像不是去談判的,更像是他偶然看到過的電影裏的性感女殺手,輕輕鬆鬆就能取得敵人的首級,然後哼著小曲迴家,在路上還會順手救助一隻可憐的流浪貓咪。


    時煙並不覺得自己和聯邦軍格格不入有什麽不好,反正她是來砸場子的,又不是來加入他們的。


    下屬已經先離開,賀軼就這麽和時煙沉默地並肩在走廊穿行,隻有他的軍靴和時煙的小皮鞋走動時發出的“噠噠”的聲響在走廊迴蕩。


    “噠噠”聲一停。


    兩人站在了會議室的門口,時煙看了賀軼一眼,賀軼朝她點點頭,伸手在門鎖上確認指紋,然後推開了麵前厚重的大門。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圓桌,圓桌邊已經坐滿了人,隻剩下門口的座位還空著。聽到門開的聲音,圓桌上的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了來人。


    時煙毫不客氣地走到剩下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而賀軼則走到了和大門正對著的最高元帥的身後,低頭就能和時煙對上視線。


    時宇寰也在場,他坐在時煙左手邊的第三個位置,而剩下的其他位置都被聯邦軍的軍團團長霸占了。


    時煙撩了一把頭發,直直看向對麵的最高元帥,用平靜無波地語氣對他說:“那麽開始吧。”


    最高元帥緩聲問她:“你還是堅持你昨天的想法嗎?”


    “是。”時煙迴答,“我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後悔的。”


    剩下的聯邦軍團團長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高元帥繼續問:“即使是你被推選成了下一任最高元帥,你也不會加入聯邦軍嗎?”


    “不會。”時煙斬釘截鐵地迴答。


    “但是你的票數已經快要和賀軼平票了。”第四軍團的團長說,“如果我們突然把你從候選人名單上撤下來,那會引發聯邦人民的不滿。但我們是不可能把協議內容,還有關於你的事情泄露給全聯邦人民的。”


    時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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