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蘇曼就開始埋頭看起這些資料了。


    她得盡快消化掉這些東西,以確切掌握對燒磚二人組所學技術的深淺,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所以,繼續奮鬥吧!


    為成為更好的自己!


    ……


    在蘇曼看完了趙磊和周愛國兩個人各自記錄的,關於他們這三個月時間裏有關學習的筆記的時候,九月份也馬上就要過去了,各大隊都開始集中人力,準備秋收了。


    對於生產大隊的社員們而言,秋收,絕對是這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之一!


    六個生產大隊裏,除了於家堡大隊因從前的大隊長沒能在起到帶頭作用,而導致從前幾年的春耕秋種中,社員們的態度不夠積極以外,其他幾個大隊的社員可都不會在這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不過,今年不同於往年。


    沒了於大海那個帶頭偷懶的大隊長,換了郭隊長這個種田達人來監督秋收工作以後,於家堡大隊社員們的好日子可不光是到頭了,還是一去不複返了呢。


    在秋收期間下鄉慰問考察這事兒,是田慶豐作為公社一把的工作。蘇曼不願意搶了他的風頭,再加上自己如今在公社掛著的職務頭銜都還是婦聯主任,這婦聯和秋收兩個詞可以說是打著八竿子都扯不上的關係。


    這是屬於公社書記去刷人緣,收獲尊重與愛戴的舞台,就像是整個公社都因秋收而陷入忙碌時,反而隻有蘇曼這個大忙人悠閑得好像在度假一樣。


    這倒不是蘇曼消極怠工,主要是秋收秋種的工作實在是太重要,她就算是有心想要繼續發展服裝廠,開始建造磚窯這些絕對能夠創收的工作,在大隊社員的心裏,這些也都隻能排在糧食的後麵,因為他們知道,饑餓是有多麽的難捱,糧食是有多麽的重要。


    這也是為什麽蘇曼敢在田慶豐前腳才戴著草帽子,騎著自行車悠噠悠噠地朝各大隊出發以後,後腳就借著去紡織廠談合作的理由,也跟著一起離開了公社的根本原因。


    ——所有人和事都要為秋收讓路。


    包括她、她的服裝廠和所有的計劃。


    雖然蘇曼覺得以自己的力氣去幫忙收割糧食可能會更有效率,但她覺得自己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研究研究該怎麽掙更多的錢,好能讓他們公社擁有更多的設備,像是收割機這樣。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蘇曼向來是個務實的人,在明確了自己於秋收秋種這段時間的工作中的定位以後,她決定自己要趁著今天是禮拜五,自己剛好可以迴趟縣城,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以後,還能夠在家裏住兩天的時間中,好好整理一下最近的工作和計劃。


    ……她打算先去紡織廠,和王廠長談一談接下來的布料批發合作,敲定更多的細節;再去看看縣政府的檔案庫裏看看沒有更專業的資料內容;最後她再迴趟家,把她花了十塊錢留下來的瑕疵布帶迴去。


    嗯,就先這樣計劃吧。


    蘇曼在裝模作樣地想了一會兒後,果斷地騎著自行車朝著縣城出發,並在抵達縣城以後,十分從心地將原本計劃中她最後才要做的事情,率先完成了。


    ——“奶!我迴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時空大法啦!


    感覺我這本可能會寫到百萬字(?)雖然感覺這本書完結的日子有點遙遙無期,但我還挺向往這種放慢節奏,一點點將事業線勾勒完成的感覺。


    那麽,由我慢慢寫


    請大家慢慢地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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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7章


    兩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隨著今年還算是豐收的秋收工作結束以後,人們在又忙碌了小半個月的秋種以後,1969年,這個20世紀60年代的最後一年,也即將和人們揮手告別,準備將身上的重擔都交給馬上抵達的1970年。


    這個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時節,甭管是城裏還是下鄉,都還不興過元旦節,更沒有所謂的“跨年”這一說。所以,在進入十二月份以後,麥稈公社包括幾個生產大隊的人,全都像是入冬以後要冬眠的小動物一樣,全都穿上了棉襖,準備貓冬等待春節了。


    由於麥稈公社所處的地理位置是幾個公社裏麵最早一個入冬的地方,才能剛進入12月份,就下了好幾場雪,氣溫說著也快要降低到零下的原因,人們也都越發地不愛出屋,這讓原本還想要在秋收結束以後大幹一場的蘇曼也隻能暫時擱淺了自己的計劃,等著明年再開土動工了。


    畢竟,這甭管是隻提供春秋兩季的服裝廠成衣生意,還是她一直想要著手操辦的磚窯,都不太適合在這寒冬臘月裏頭繼續。


    服裝廠的工作,不說他們現在還沒有棉花,沒法做棉襖的情況,就說在最近連下了幾場雪,蘇曼發現從生產大隊通往公社的路都滿是積雪的情況以後,工人們上工下工也都是問題。所以,蘇曼索性暫停了服裝廠的工作,之前給的那筆工資足夠女工們能過個好年不說,就是服裝廠如今賬上的資金,也足夠蘇曼放下腳步,明年再戰的了。


    至於磚窯……


    蘇曼倒是想過趁著秋收以後,過年以前先把磚窯蓋起來,等來年開春就能直接投入生產。但問題是,磚窯所需要的占地麵積很大,需要放在一個較為空曠好取材又能夠利用天然的地理環境來進行磚窯建築,而磚窯本身的結構建築也是一個大問題。


    同時,磚窯所建的地方還要遠離耕地,遠離社員,以避免製造出來的汙染會影響到耕地的環境,和社員們的健康。可在這個要求的同時,磚窯還得處於一個方便運輸的地方……總之,建磚窯本身就已經很難了,磚窯的選址就更難。


    再加上如今這數九寒天的,泥土地都給凍僵了,蘇曼也不願意辛苦社員們在這種時候動工,便也將這事兒安排在了過完年後的開春,正好也趁這段時間讓趙磊和周愛國倆人好好研究研究磚窯的事情,正經八百地畫個設計圖出來。


    不過,將部分計劃推遲延後,不代表蘇曼的事業也要跟著一起告一段落,更不代表她本人要和大隊裏的社員一樣,在結束這一年地裏的活計以後就開始準備貓冬過年,她可還有新的計劃呢!


    ……


    公社。


    在連下了好幾天雪後的這個難得的晴天,蘇曼穿著她奶親手給她縫的一身用她拿迴去的瑕疵布料做成的漂亮的襖子,站在如今已經被服裝廠征用的倉庫門口,高聲指揮著貨車停好以後,對已經來過麥稈公社一次的司機師傅說道:


    “師傅,我們這邊準備卸貨的同誌已經到了,麻煩您給指揮指揮,教教他們怎麽才能把布料碼得跟您紡織廠庫房裏那樣整齊,給我們也掌掌眼。順便,咱們也爭取趕在今天落雪以前把這批布料都碼好了,到時候您也能早點迴家,不是嗎?”


    說著,蘇曼一副“別拿咱們當外人”的樣子,給本來還有點不耐煩又被派來這犄角旮旯地方送貨的司機師傅塞了兩盒煙。


    原本還想拒絕司機師傅:“……咳,那啥,人都在哪兒呢,趕緊卸貨吧!”在將兩盒煙揣進兜裏,看清了上麵的牌子以後,司機師傅更加熱情地說道,“我跟你說啊蘇廠長,別看我就是個司機,但要說我們紡織廠倉庫是咋碼布料的,我比那管倉庫的人還清楚呢,你算是找對人了,瞧好吧!”


    雪停了,天晴了,司機師傅覺得自己又行了。


    司機師傅是高興了,但幾個正開著會就被喊過來跟著卸貨的大隊長卻在看到貨車上那至少得有兩三百匹布的數量,都忍不住苦了一張臉。


    今天,是蘇曼和紡織廠新進來的一批布料到貨的日子,也是田慶豐召集各大隊大隊長過來公社開年底總結會的時間。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之前服裝廠剛辦起來的時候,崔、於、田、楊這四個大隊長當時故意過來找茬的事情,蘇曼一直都沒忘記不說,還十分記仇地特意在今天他們過來開會的時候,故意在會議結束以後,喊他們過來當搬工,不給錢還得把活兒幹好的那種。


    看著幾個大隊長不情不願的樣子,蘇曼故意裝作沒看見,像是不好意思批評、命令他們一樣的態度,讓幾個大隊長越發消極怠工起來,隻打算等一會兒田慶豐過來再裝樣子。卻不想,他們磨磨蹭蹭不好好幹活的樣子,已經全被同樣被蘇曼“看不見”的田慶豐給看得一清二楚。


    田慶豐:“你們幾個,在秋收秋種的時候,也是這麽幹活的?!”


    大隊長:“!!!”


    在場的人知道,田慶豐本來就對這幾個大隊長在秋收工作中表現得不夠出色而感到不滿,如今見了他們如此消極怠工的表現,自然是火上加火,直接將之前的不滿,外加自己因今年降溫太過突然,導致了秋種工作太過倉促,並極有可能會影響明年收成的苦惱情緒一起爆發出來了。


    三分鍾的時間,剛好夠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司機師傅點燃一根香煙並抽完它,也足夠田慶豐難得發飆,痛快地將幾個大隊長痛罵一頓。


    看著幾個實在沒眼色,主動往槍口上撞的大隊長被田慶豐厲聲責罵的樣子,蘇曼十分沒有同情心地笑了。不過總歸她還是在田慶豐的麵前,不能笑得太過明目張膽。


    蘇曼:暗爽.jpg


    ……


    三分鍾以後,田慶豐罵痛快了,幾個大隊長全都被他數落得灰溜溜地去貨車上卸貨,老實地聽從司機的指揮,將一匹匹的布料運進倉庫裏碼放整齊。


    田慶豐剛剛通過對外發泄,長舒了心中的一口悶氣以後,轉身又看見了那塞滿了整整一貨車的布料,十分意外地看向蘇曼,無奈又崩潰地問道:“小蘇,你之前隻和我說你要再和紡織廠訂一批布料,可沒告訴我這一批布料會有這麽多?!我知道服裝廠賬上的錢很多,但……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沒人會買成衣,你現在訂這麽多布料,是要把它們放在倉庫裏,一直放到明年嗎?”


    蘇曼知道田慶豐那改不掉的保守態度,對於他的不讚同也是早有預料,直接否定道:“現在才剛剛進入冬天,想要讓服裝廠重新運作起來,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天才可以,我又怎麽舍得讓這麽多布料在倉庫裏麵結蜘蛛網呢。”


    “那小蘇你訂這麽多布料是要做什麽?”田慶豐見蘇曼胸有成竹的樣子,情緒多少有些平複,“我感覺你這次訂的料子比之前的二百匹布料看上去還要多,你這次又訂了多少匹布,還是按15一匹的成本價格嗎?”


    “比之前那個價格還要再低一塊錢,是14塊錢一匹了。因為我這次直接訂了四百匹布,算是將紡織廠的庫存徹底清空了。”


    “你訂了四、四百匹布?!”


    田慶豐在震驚地高聲喊著的同時,也在心裏飛速地計算著按14一匹布的價格來算,四百匹布需要多少錢……田慶豐的大腦從來沒有運轉得這麽快過。


    “五千六百塊錢。”蘇曼直接將總價格說了出來,並說道,“付款方式還是和之前一樣,分期付款,這一次是分了六期,每個月要還不到一千塊錢,我覺得還能接受。”


    田慶豐被蘇曼這樣大手筆的訂單,和財大氣粗的表現嚇到了。


    他在沉默了片刻後,一針見血道:“小蘇,你應該知道你買下這些布料的錢是超出服裝廠賬上的錢的……當然,現在服裝廠你全權負責,我沒有要插手的想法。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公社這邊又能幫你做些什麽?”


    早就準備了一肚子用來說服田慶豐話的蘇曼難得為他話裏的態度愣住了。她還以為向來保守的田書記會對自己故意隱瞞了訂單數目的事情出言批評她。但顯然,田慶豐不光沒有,反而在無奈之餘,積極地想要利用公社這個大集體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將這些布料賣出去。


    這讓蘇曼心裏熨帖極了,一肚子的話都化作了感動。


    看著田慶豐不作假的目光,蘇曼認真和他解釋道:“其實這次我訂這麽多布料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用來賺錢。服裝廠想要重新開工至少得到春天,磚窯也要等到了春迴大地的時候才好動工。我不想坐等吃山空,所以,我要把它們全都賣出去,但不是通過製成成衣再往外賣的方式……”


    第78章


    蘇曼的賺錢計劃很簡單,這是她從之前清理倉庫,將瑕疵布賣出去這件事中想到的辦法。


    那就是直接向公社及下邊生產大隊的社員們批發售賣布料。仍舊是以供銷社和商店統一的每尺五毛錢的價格進行銷售,並延續他們服裝廠買賣成衣、布料不需要布票為賣點,以此將這四百匹布,也就是16000尺布料賣出去。


    說白了,蘇曼的賺錢辦法就是以成本價從紡織廠收購大批的布料,再以市場價將其賣出去,屬於中間商賺差價。用更符合這個年代的說法來形容的話,她就是個合理合法的二道販子。


    蘇曼認真同田慶豐算起了這筆生意:“按一匹14塊錢的價格來算的話,每尺布料的價格就從之前不到四毛錢的成本價變成了三毛錢的最低價格。我們外銷售的價格仍舊是按五毛錢一尺,不需要布票。四百匹布等於是一萬六千尺,這樣算起來的話,四百匹布料能賣八千塊錢,刨去進這批料子時花費的五千六百塊錢,最後的淨利就是……”


    “兩千四百塊錢。”田慶豐在給出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以後,忍不住說道,“光靠賣布料賺到的錢就能賺到之前費勁吧啦製作成衣所賺到的一半的錢……小蘇,要不咱以後就直接賣布料得了,省事兒還能賺錢!”


    “可有時候,省事就是麻煩。”


    顯然,蘇曼並不看好將這個省事又賺錢的買賣作為服裝廠今後的主營工作。


    她搖了搖頭,說道:“書記,您別忘了,咱們的廠子是服裝廠可以以批發的形式不使用票證交易沒錯,但咱們這樣不要布票賣布的行為,可就等於是搶了供銷社和百貨商店的生意,而且布料也不是咱們自己生產出來的,是從縣紡織廠批發的,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蘇曼的話沒有全都說完,田慶豐就立刻警醒,並為自己剛剛產生的極其不正確,甚至是靠近了那些資本主義的錯誤想法而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哪怕麥稈公社所處的地方也隻是在最開始那兩年受到了一些……的衝擊,這兩年隨著政府的重新建立,也漸漸趨於平穩,沒有太多激.進分子鬧著要革.命,要罷工的事情出現了,但畢竟現在還是60年代,距離一切結束還有六年的時間,像是剛剛田慶豐說的話,要真是讓“有心人”給聽到了……那結果簡直不堪設想!


    看著田慶豐直冒冷汗的樣子,蘇曼不覺得對方是有些小題大做,因為這的確是一個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謹小慎微,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會被各種“鬥”的敏感時期,所以在見田慶豐有所警醒以後,蘇曼沒說別的,繼續了剛剛的話題。


    蘇曼說道:“我剛剛把幾個大隊長留下的目的也是想要跟他們說明這個事情,讓他們迴去以後跟社員們說說,也統計一下需求量,到時候直接以各大隊為一個小單位,群眾集資購買的方式售出,避免零售可能會造成的不好影響。”


    田慶豐道:“那等一會兒幾個大隊長卸完貨以後,讓他們先都別著急走,把需要他們負責宣傳、登記的事情說清楚以後,讓他們盡快登記好各大隊對布料的需求量後,好爭取在今年結束前,就把布料都賣出去!”


    這個工作對於剛搬完貨以後的大隊長們而言,算是個好差事。


    將近兩萬尺布料聽上去是挺多,挺不好賣的,但這得說這些布料是怎麽賣,又要賣給誰的。


    要是放在供銷社、百貨商店這種櫃台售貨員鼻孔朝天,態度不好又要布票的地方,那這一萬六千尺的布料估計得賣到明年過年都不一樣能賣出去。但要是按照蘇曼所說的,和供銷社價格一樣,卻不用布票這樣的賣法,那這些布料別說賣出去了,估計都得不夠賣!


    畢竟,在每家一年都隻能得三張布票,還不夠做一身衣服的農村裏,誰家沒有媳婦孩子,不想穿著新衣服過年啊?


    一萬六千尺布要是都用來做衣裳的話,也才智夠做兩千來件衣服,可各個大隊加起來的人數卻能有一萬多口子人。都不用動腦子去算,幾個大隊長就知道,這些布料是不夠他們分的。這讓剛剛還在那同仇敵愾抱怨著蘇曼的幾個人都開始防備起對方了。


    看著蘇曼分分鍾就將一直以來都不服氣她,隻是礙於她不好招惹而不敢流露出的大隊長們,看著他們如今得了實惠,知道這是好事兒後對蘇曼有所改變的態度,田慶豐多少明白了蘇曼為啥明知道這幾個人對她有所不滿,卻沒有像對待於大海那樣,直接出手整治他們的原因了。


    與此同時,田慶豐也明白,蘇曼這是在鑽政策的空子。


    但他更知道,這樣的“鑽空子”是既能夠給公社創收,也能夠讓一直苦於沒有布票而幾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的社員高高興興過一個好年。所以,他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全力配合蘇曼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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