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次參加招工考試時所去過的房間裏,蘇曼在聽到坐在自己對麵的這位姓陳的婦聯副主任,說出組織對自己即將要去往的公社名字,並且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負責這個地點的婦聯工作以後,忍不住再三確定了一遍。


    “可是當初薛主席說過,她會安排我去……”蘇曼之前曾得到過薛主席說會安排她去離她戶籍所在地或是最近的慶安公社的承諾,可怎麽現在又變成了陳秋蘋下鄉所在的麥稈公社?這可是離向陽公社最遠的公社了!


    麵對蘇曼的質疑,這位陳副主任一臉嚴肅地說道:“蘇曼同誌,作為即將上崗的婦聯幹事,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們最主要的工作內容之一就是要先學會服從組織的安排,而不是對組織所做決定進行質疑、反駁。麥稈公社是花陽縣最小的公社,相比較其他需要管理至少十幾個生產大隊的公社,麥稈公社根本不需要去太多的人,難道你覺得你沒辦法勝任嗎?我希望你能端正你的態度,快點在這上麵簽字,這會兒過去應該還能趕上隔壁知青辦送第二批去往麥稈公社的車,希望你趕在中午以前抵達公社,完成你的上崗報道!”


    看著麵前這位陳副主任不容置疑的樣子,蘇曼沒有把之前薛主席和自己說過的承諾講出來,隻拿起筆在麵前的本子上麵簽好了名以後,便在對方不苟言笑的目光裏,徑直離開了。


    一定是有人在不知道薛主席給自己安排崗位地點的前提下,以為自己是因為農業戶口而被安排去了公社,便自以為隱晦地將自己本來要去的地方改成了花陽縣下幾個公社裏頭,生產最低也最窮的麥稈公社,以此報複。


    而會這樣針對自己,卻又總改不了小聰明性格的人。


    估計就隻有……


    在過去知青辦那邊打算搭順風車的路上,看著正在人群中喊著讓知青趕快上車的人,快步走過去喊道:“蔣副主任,又見麵了。”


    “啊,是小蘇同誌啊,好久不見。”


    一個多月沒見,看起來憔悴了幾分卻也顯得城府更深了不少的蔣副主任看著蘇曼這大包小包的樣子,隱晦地笑了笑,問道:“小蘇同誌你這是……”


    蘇曼拍了拍自己背在胸前的包,道:“這不是組織上對我有了安排,過來這邊也是想搭一程順風車,好讓我能去麥稈公社那邊報道嘛。”


    “小蘇同誌你不是留在縣婦聯?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我們真能做同事呢。”蔣副主任陰陽怪氣地說著,還不忘諷刺道,“看起來小蘇同誌你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受省裏薛主席的看重嘛,畢竟麥稈公社那邊可是吃飽飯都難,咋會聽你的話,積極開展婦女工作呢。”


    從始至終都清楚蔣副主任是個十足小人的蘇曼在聽了這番話後,不光沒有生氣,反而笑道:“是啊,我也以為能和蔣副主任您做同事,好好跟您說說匿名信的事,讓您幫我想想,到底是誰想整我。但可惜啊,現在是沒機會了,隻能等以後了,不過那匿名信我可還收得好好的,隨時都能交去革委會。不光能讓他們幫我調查,我還能請他們了解一下蔣副主任您對這件事情的處理過程呢。”


    “這,這事兒不都已經掀篇了嘛,怎麽小蘇同誌你還收著那封匿名信呢?”蔣副主任沒想到事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自己還會被蘇曼這個讓自己丟過一次臉的臭丫頭捏住把柄,心裏氣得不行。


    “這怎麽能不收著呢,我還得給它留一輩子,當傳家寶呢!”


    看著蔣副主任突然變了的神情,蘇曼心裏憋笑,麵上卻不顯,她故意不繼續說這個話題,轉而又說道:“說起來這也是怪事不常有,今年特別多。也不知道是哪個生兒子沒py的缺德人給我換了一個公社,等啥時候婦聯匯報工作的時候,我可是得好好跟婦聯的領導,尤其是早就給我安排好地方的薛主席說說,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利用職權嗎!”


    蔣副主任:“……”


    你他娘的生兒子才沒py呢!


    實際上,在結束了之前那場烏龍事件以後,蔣副主任有考慮過蘇曼可能和自己秋後算賬的事情,但觀望了一陣子以後,蔣副主任發現蘇曼根本沒有啥後招,所謂的受省婦聯薛主席欣賞的說法,也不過是在考試時表現得相對不錯,得到了對方的幾句誇獎和工作安排罷了,因此他也就放鬆了對蘇曼的警惕,並且還在背後耍了點花招,算是對蘇曼當天對自己態度的“迴禮”。


    至於那封匿名信背後可能是針對自己的陰謀和它的來源,蔣副主任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對那個在檔案室工作一心想要取自己而代之的老家夥也有了極大的防備,隻等著自己忙過這一陣子知青下鄉的事情以後,就立刻迴敬對方一二。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如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竟然又讓蘇曼這樣一個小丫頭片給明嘲暗諷了一番,還說啥,生兒子沒py?!


    可偏偏,做賊心虛的蔣副主任再傻也不會不打自招地去反駁蘇曼,再怎麽氣不過也隻能在心裏頭憋氣。


    看著蔣副主任險些當場跳腳的樣子,蘇曼十分沒有同情心地在心中狂笑了一通後,心裏頭因為工作地點被換而略有些鬱悶的心情也得到緩解,便沒了繼續試探、激怒蔣副主任的念頭。


    隻敷衍了對方幾句話,再順便給寫匿名信的人,也就是趙大誌和他的幫手上了個眼藥後,蘇曼就坐上了去往麥稈公社的車,開始閉目思索起等自己到了目的地以後,自己該如何在生產經濟還都成問題的麥稈公社開展工作,並做出業績的問題了。


    ……


    因為之前對薛主席的話有所信任,而的確疏忽了可能出現變故的情況,蘇曼在考試結束後到今天即將報道的這段時間裏,一直都是在做關於向陽公社和慶陽公社兩個地方的情況了解,和針對這兩處地方的情況,而製定出來的一些開展婦女工作的加護。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蘇曼可以接受並適應相對貧窮的麥稈公社的生活,但她不是陳秋蘋,不是坐在了這輛載滿知青的卡車,她就真的是知青了。


    她過去那裏是要去工作的,更是要做出成績的。


    可現在她對那裏的情況是一無所知,唯一掌握的訊息,還是昨天陳秋蘋要去插隊時,林芳和趙桂枝兩個人對於麥稈公社下的於家堡生產大隊的部分情況,知道那裏產量低,人口少,群眾思想不夠積極,對於生產勞動也都不夠賣力氣,是個至今還沒實現人人吃飽的地方。


    對於這樣連最低生存需求還不能百分百保障的地方,想要開展婦女工作,可以說是一件連難度都不好估摸出來的事情。


    在蘇曼沒有實地勘察了解的情況下,她不知道麥稈公社這種普遍存在的思想行動不積極,且年年生產量都下降的原因,是領導懶還是群眾懶,是男人懶還是女人懶,還是男女老少全都懶造成的。


    同時,她也不知道這些男人是帶著老婆孩子一起懶的真懶漢,還是光自己懶卻使喚女人幹活的嘴把式。


    還有,麥稈公社的領導又是想管管不了,還是根本不想管又不想放權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盤旋在蘇曼的腦海中。


    這些問題,也將伴隨著坎坷不平的道路,和不停顛簸的卡車,以及最終目的地的到來,而被蘇曼去了解,去堪破,去解決。


    雖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蘇曼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了。


    ——


    抵達目的地麥稈公社後。


    蘇曼跺了跺自己坐了一路有些發麻的腳,四處看了看這的確比其他公社顯得更荒涼一些的地方後,便準備拿著自己的介紹信,去找公社裏的領導了。


    這個時候,一個長得濃眉大眼的短發姑娘朝蘇曼走了過來,喊住了她。


    這個姑娘看著挺靦腆,但說話卻挺虎,張嘴就說道:“同誌,你也是被分配到麥稈公社的知青吧?我叫趙蘭妮,你叫我大妮兒就行,我是從h省來的知青。剛下車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你了,你長得可真好看!”


    “……謝謝?”


    蘇曼下意識地迴了一句,並在這位趙蘭妮同誌還想跟自己嘮下去的時候,及時解釋道:“蘭妮同誌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過來插隊的知青,但還是很高興認識你,你長得也很好看。”


    說著,蘇曼就朝對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毫無所知自己禮貌的微笑又成功收獲到了一個小迷妹,以及更多站在周圍卻不敢上來問話的男同誌的迷戀,直接轉身朝著公社辦公室走去了。


    趙蘭妮:她可真好看……


    其他人:嗯!!!


    ……


    “同誌您好,我是從花陽縣過來麥稈公社這邊報道的婦聯幹事,這是我的介紹信。”進到辦公室以後,蘇曼看著辦公室裏一個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看站姿像是當過兵的男同誌開口,將自己的情況說明清楚以後,便將介紹信拿了出來,等著對方給自己蓋章。


    男人看了一眼蘇曼的介紹信,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管是形象氣質都不太像是過來處理張家長李家短的婦女工作,倒像是資本家小姐被下放插隊的蘇曼,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你叫蘇曼,是過來負責開展麥稈公社及下邊六個生產大隊的婦聯工作的?那咋就你一個人來,其他人同誌呢?”


    聽出這位男領導同誌話裏對自己不信任的蘇曼隻笑了笑,說:“沒有其他人,隻有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負責整個公社和六個生產大隊的婦女工作?!”


    “是的,這些都是我職責之內的事情。”


    說著,蘇曼沒再給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將自己的介紹信收了起來,笑著反問道:“所以,這位同誌你在公社這裏是負責什麽工作的呢?要是你的職責範圍不能給我蓋章,並給我提供辦公桌椅,和住宿地點的話,那能不能請你把能負責這些的領導請來,或者是讓開一點,讓我能用一下你身後的電話,跟縣裏聯係一下?”


    “嗬,你這個小同誌倒是不客氣!”男人話是這麽說,態度卻明顯緩和地自我介紹道,“我叫田慶豐,是比你早來半個鍾頭的公社書記。你說的需要蓋章,還有工位桌椅,以及住宿的情況我都能負責,等會兒吃過午飯,就都能辦了!”


    聽到這位田書記說他也是剛被調到這裏的話以後,蘇曼腦袋上的隱形小雷達亮了。


    蘇曼她最擔心的,就是碰到那種就跟蔣副主任似的,官癮大,能力差,不想提高國民生產gnp不說,還總愛窩裏鬥,把著權利不撒手的那種公社領導,到時候她過來先別說做成績了,得先跟“地頭蛇”大戰三百個迴合,那簡直是太內耗了。


    但如今看著這個長得跟朱時茂一樣濃眉大眼的新領導,蘇曼對他能力如何還不知曉,可都是同期來的“新人”,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話,哪怕是個不務正業的,蘇曼也有信心自己能夠保證婦聯的職權不被搶走。


    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個田書記倒是有點當過兵轉業退伍的架勢,雖說剛一開始對自己是有點偏見,但總的感覺倒不像是酒囊飯袋。


    對此,蘇曼的態度也平和了不少,轉而頂著自己如今才18歲,嫩得都能掐出水的形象,一開口就是宛如三四十歲人才會有的滄桑現實,開始和這位田慶豐同誌嘮起了家常。


    田慶豐:這位小蘇同誌是有些家常話在身上的(?


    ……


    在這又要忙著分配知青,和過來領知青迴生產大隊的大隊長們進行交接,又要忙著新領導、同事上崗,公章賬目交接,和工位宿舍分配的這一天時間裏,目前才剛被安排了辦公室,但還不算正式上崗的蘇曼忙裏偷閑地給家裏頭打了電話保平安,將自己被分配到陳秋蘋插隊所在公社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個消息對於趙桂枝和蘇剛山,以及林芳而言,都是個極好的消息,也讓他們從昨天就因陳秋蘋而沒能落下,今天又因為蘇曼而再次高高抬起的心,徹底落了地。


    “等這個月月底,我和你林姨就一起去麥稈公社看你和秋蘋去,在那之前你想著去於家堡那邊和秋蘋倆人也商量商量,看看都需要啥,到時候我們一塊兒給你們都送過去!”


    “成,我今天先收拾宿舍,等明天再跟公社借自行車去於家堡看秋蘋,他們大隊離公社不算遠,等我和秋蘋都安頓下來以後,我也能時不時去看她,她也能時不時來我宿舍這裏住……”


    在和家裏報過平安後,蘇曼又開始忙活起在公社搜索信息,嚐試建立關係網。


    憑借自己這一張人獸無害的外貌,外加跟誰都能嘮的滿點技能,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將目前公社裏幾乎所有幹事的情況都了解清楚了。


    “田慶豐,公社書記,42歲,軍人出身,因傷退伍轉業。他愛人姓趙,現在在公社的衛生所裏工作,從前是軍醫院的護士。他們有個女兒,因田慶豐老首長的照顧而被特許隨他一起在麥稈大隊當知青,具體在哪個生產大隊不詳。”


    以上對於田慶豐的資料,一部分是因為田慶豐自己說出來的,一部分是蘇曼旁敲側擊猜測出來的,還有一部分是從其他人口中得到的。但因為田慶豐才第一天來,所以公社裏的人都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對他的情況也沒來得及了解太多,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至於其他人……


    “劉愛國,治保主任,36歲,前公社書記的表哥;


    “趙小六,公社會計,27歲,前公社書記的堂弟;


    “於曉霞,公社幹事,22歲,前公社書記的小姨子……”


    躺在宿舍的床上,蘇曼迴憶著自己這一天所收獲的情報,隻覺得麥稈公社年年都被全縣通報批評這事兒,是真的不冤枉。


    總共這一個公社裏的崗位就不多,零零散散加上公社食堂的工人,也才不到二十個人,可也不知道這位據說已經卷鋪蓋去農場接受改造的前公社書記是個怎樣的神人,硬生生給家裏頭七大姑八大姨,表哥堂弟外加小姨子這幾個當治保主任不識大字一個,當會計不會撥算盤,當幹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親戚都給安排了鐵飯碗。


    光看這幾個在前公社書記都已經被下放農場也還不改囂張氣焰,跟田慶豐那還吆五喝六的樣子,蘇曼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位前公社書記必然得比他們幾個多加個“更”字。


    蘇曼邊想著,邊在自己特意拆開的一個新的,用來記錄她事業線奮鬥史的筆記本上麵寫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克製不住自己內心貪婪的人,就隻能通過艱苦樸素的作風帶動與辛苦專注的勞作才能徹底洗淨他那顆已經混濁的內心,這是需要我們引以為戒的,希望我可以永遠保持本心,共勉。”


    就像是蘇曼上輩子在公司裏總是會撿著領導在公司巡查或開會時拚命給自己找活幹,沒事也要留下來加班,並帶著成果去找領導匯報一樣。


    很多東西,隻用嘴說不靠譜,低頭苦幹有太傻,隻有又說又幹又表現,才是能讓一個人被領導發現的最佳途徑。


    在寫完了兩頁,又算是加了濾鏡的日記,又像是工作記錄總結的內容後,蘇曼又檢查了一遍宿舍的門窗,和自己拿繩子係在門把手上的茶缸子,確保隻要有人試圖推門茶缸子就會拍在門上發出響動後,她才熄滅了煤油燈,蓋上了自己從家裏帶來的棉被,準備休息了。


    ——


    天才蒙蒙擦亮的時候,蘇曼就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舊工服,踩著一雙舊棉鞋,把頭發也梳成了高高的馬尾辮,又對著鏡子抹了點蛤蜊油後,她看著極具這個時代風格的小鏡子裏麵的自己,十分滿意地露出了一個標準八齒笑後,便準備去公社報道,順便再跟公社把他們唯二有的自行車借一輛騎。


    不光是為了去於家堡看陳秋蘋,蘇曼也想趁這幾天天氣還算暖和,沒有倒春寒的時候,將整個公社包括下麵六個生產大隊都逛一圈,跟老鄉們了解了解情況,實地勘察一下,好為自己之後的工作打好基礎。


    “……我昨天在田書記您忙著交接工作的時候,已經在公社逛了一圈,也問了不少來自六個生產大隊,如今在公社工作的老鄉,把咱們麥稈公社和六個生產大隊的大致地理情況都了解清楚,並繪製了一張簡單的地圖,但我還是想借這幾天的時間,先把咱們公社的整體環境都勘察一遍,好能將更詳細、完整的地圖畫出來,方便我們今後的工作。”


    蘇曼看著坐在辦公桌那邊,一看就是還沒給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火苗子燒利索的田書記,認真陳述著自己對接下來一周的工作安排和想法,最後還不忘點名自己的職責,說道:“當然,這樣做也會對我了解各個生產大隊的婦女工作情況提供極大的幫助。”


    麵對蘇曼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多起伏的語氣,和她一直保持淺笑的樣子,從昨天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這小姑娘是個厲害角色的田慶豐越發覺得,她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雖說蘇曼的歲數是有點小,比他家那傻丫頭還小了兩歲,但作為一個老兵,田慶豐看上去雖像個大老粗,但卻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看出蘇曼從昨天報道到今天一早就來找自己談工作時流露出的與眾不同的氣場。


    尤其是她說話時輕柔的語氣和總是笑眯眯的樣子,田慶豐甚至從她身上看出了那麽一點點自己在部隊時最害怕的總愛眯著一雙眼,被他們稱為“老狐狸”政委的影子。


    想到從前的老政委,田慶豐不免眼神一暗,後又立刻恢複,和坐在對麵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情緒變化的蘇曼說道:“那我給你開個證明吧,這樣也方便你去各個生產大隊進行了解工作,不至於被刁難。”


    田慶豐話裏的意思說的隱晦,實際上就是擔心會有個別思想落後的老鄉會對蘇曼是個麵嫩的女娃娃而不把她當迴事,到時候再說一些不中聽的話……


    想到這,田慶豐寫證明的速度就又快了一些不說,特意在蓋公社印章以前,特意標注出蘇曼是婦聯主任的身份。當然,這個主任是田慶豐給她安排的,不算編製級別,也沒有委任書,隻是一個對外說法,畢竟整個公社和六個生產大隊的婦聯工作都是蘇曼一個人負責,那不算主任算啥?


    說著,他把開好的證明和自行車鎖頭的鑰匙給了蘇曼,看著她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田慶豐還不忘囑咐一句:“要是擔心中午趕不迴來的話,等會兒就先去食堂帶點幹糧,算我的!”


    並沒有想無償加班的蘇曼:“……額,謝謝?”


    ……


    雖然但是,蘇曼在出發之前,也還是跑去食堂要了倆二合麵的饅頭,又給自己的行軍壺裏灌了一壺熱水以後,才準備出發。


    在將自己昨天畫好的簡易地圖看了一遍後,蘇曼算了算大概路程,決定將六個大隊分成三組,今天先朝著離公社比較近的郭屯生產大隊和於家堡生產大隊進行勘察。


    由於這些年來前公社書記的不作為,麥稈公社隻有一條能從縣城通往公社再去到各個生產大隊的路,還是坑坑窪窪,走得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泥土道。


    原本,蘇曼在騎這種前麵還有橫梁的老式自行車時就不免有些吃力,再趕上又是這樣的泥路上,更是讓原本半個鍾頭就能抵達目的地的時間,一下子就延長成了將近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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