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五行中。”嶽遙感受著周圍湧動著的能量,“也不是那可惡劍修擅長的劍意,她通過什麽施法?”


    “如此奇特的進攻方式……”另一名水月閣長老皺起了眉頭。


    當然,容真拖到後期之後,漸漸地開始覺得吃力,煉氣後期與金丹中期的法力儲備不是一個量級,即便她已經盡力消耗了,對方的許多道攻擊也反彈到自己身上,但還是差一點。


    雖然她對自己的能力沒有太大信心,但她也不會輕易認輸,就像在夢中她遇見賀玄靈,她還是要逃,麵對刻入腦海裏已知、既定的命運,她不會逃避,亦不會喪失認真活下去的勇氣。


    容真目光直視著對方有些迷茫的眼眸,內府裏前一天接收的龐大靈魂能量開始慢慢瓦解,源源不斷地為她繼續提供法力。


    她不想輸,她想要自以為是的水月閣道歉,就在巍峨堂皇的須彌城外,她要他們臉上露出錯愕、驚訝的表情來,更要水月閣的修士苦著一張臉來幫他們維修紅雲木舟,順便給阿玄加上一個防震的陣法……


    雙方在台上的僵持越來越久,但煉氣與金丹,中間還是橫亙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兩個大境界帶來的變化,是破繭般的質變,容真閃躲、控製對方行動的動作越來越凝滯晦澀,她即將力竭。


    那邊水月閣的弟子也並不好受,他的身體受了很多道自己親手放出的攻擊,他一直在嚐試與容真的靈魂之力抗衡,卻始終沒有掙脫著溫柔又細密的靈魂之網。


    雙方來到了最後的法力對拚,阿玄敏銳地注意到容真已經開始透支自己內府裏的法力了,要不是她的神識堅韌,此時她應該已經暈過去了,若是再這麽繼續下去,可能會對她的內府造成傷害。


    分明薛景嵐已經告訴她,不管是輸是贏都沒關係了,她為何還要如此?


    阿玄覺得他無法理解容真,所以他腦袋一歪,靠在了容真的脖頸上,由於此時容真的靈魂之力向外釋放,所以她神識裏飄過的一絲想法也被他感知到。


    他能夠清楚地得知,容真想要贏的原因之一,是想要把巨船上的防震陣法複刻到紅雲木舟上,因為他一直暈船。


    讓自己不暈船的辦法有很多,阿玄懶得花力氣去弄而已,反正都是躺著。


    他極輕極輕地歎了一口氣,這讓因為力竭而陷入迷茫狀態的容真迴過神來,她耳邊怎麽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一隻軟綿綿、冷冰冰的貓爪貼在了容真脖頸的內府印記上,一絲法力湧入她的身體——法力的量控製得很精妙,正是一隻契約靈獸所能給主人提供的極限。


    第44章 四十四根貓毛   睡覺(=''_''=)


    容真在這一瞬間接收到了微弱的法力,但就是這一點也足夠,她朝前走了一步,靈魂之力又加強了輸出。


    此時,一道擊中她的法術光芒倒飛而去,直接擊中了放出這道法術的水月閣弟子。


    水月閣弟子力竭倒地,容真的身體亦搖搖欲墜,她正打算自己走下比試台,原本蹲在她肩膀上的阿玄跳了下來,變為一隻近人高的黑色大貓,把她給帶了下來。


    容真契約靈獸的變化無疑告訴了在場所有人一個信息,那就是她的契約靈獸還沒有參戰,這場看似勢均力敵而她略勝一籌的比試,她其實還留了一分力量。


    “這——”嶽遙的臉唰地白了下來,司翰是上品水靈根,勝了他們,他認下;喬雪蹤更是修行了五行蘊訣,勝過他們理所應當,那麽這麽一個雜靈根的煉氣後期弟子,究竟是如何贏的?


    她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讓他們水月閣的弟子放出的攻擊全部偏離,甚至還有部分反彈到了自己身上?


    太詭異了,修真界從未有過這樣的功法,就像是站在戲台背後用絲牽著偶人行動的戲者,他也算見多識廣,真的從未見過這樣的攻擊方式。


    “你們門派弟子……”嶽遙扭過頭來,猛地望向薛景嵐。


    薛景嵐則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漂亮的桃花眼朝他眨了眨,嗓音愉悅:“水月閣的人也這麽沒規矩,隨便問他人門派功法的嗎?”


    他一句話堵死了嶽遙的發言:“好了,我們贏了三局,你們可以準備派人過來維修了。”


    水月閣的長老在這麽多弟子麵前,也不能食言,嶽遙隻好跟著薛景嵐登上了紅雲木舟。


    容真則趴在阿玄的背上,被他帶迴了紅雲木舟,她由於過度使用靈魂之力,感覺有些暈乎乎。


    阿玄陡然變大的外形引起了一旁霞灣宗弟子與丹霞門弟子的圍觀,他們湊了過來,試圖摸一下阿玄背上的毛。


    被容真摸也就算了,阿玄當然不會再讓人類碰他,輕靈的身形一躲,他把容真往一旁的椅子上一丟,已經變迴小黑貓的模樣,但由於形態的變化,暈船的感覺馬上襲來,他隻能跌跌撞撞倒迴容真的懷裏。


    當然,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和容真一同戰鬥而力量耗盡,沒人發現這隻黑貓還生龍活虎得很。


    喬雪蹤的掌心出現一抹淡綠色的光芒,按在了容真的額頭上,試圖為她恢複力量,但容真根本不依靠五行之力修行,所以這點能量幾乎沒有用。


    最終,她還是自己緩了過來,調息一會兒之後,直起身子來。


    她剛一恢複清醒,旁邊的弟子便圍了上來。


    “容道友,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能贏,那個水月閣的長老臉都綠了!”司翰想起了嶽遙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


    “我也沒想到……”容真接過喬雪蹤遞過來的水,輕聲說道。


    要不是阿玄最後借給她一點力量,她還真不一定能贏。


    說到阿玄,容真忽然想起了什麽:“我要去看看水月閣的人是怎麽給我們修船的。”


    她本意是想讓嶽遙順便給他們加固一下防震陣法,反正他也不知道哪裏壞了,就讓他都修一遍就好了。


    “容道友聰明呀。”莫藍一拍掌心,“他們水月閣那麽囂張,我們就去盯著他們長老修船,氣死他。”


    容真:“……”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但是,她的提議顯然給了他們靈感,於是一行人擠到了紅雲木舟的左側平衡翼上,嶽遙正在施法維修被巨船撞壞的部分。


    “咳咳——”容真抱著軟在她懷裏的阿玄,試探性地提出建議,“我發現咱們船上的防震陣法似乎有些鬆動了,好像是被巨船撞的。”


    莫藍親自來檢查過紅雲木舟的受損情況,這船上的防震陣法就是如此薄弱,但既然容真提了,那麽她也想到了一些其他的。


    “我覺得這船上的防風保暖陣法也有問題,早上我還是被凍醒過來的。”莫藍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些交通工具在高空飛行,不僅風大而且溫度低,所以需要陣法來保護,紅雲木舟用得有些年頭了,這些陣法都有些不穩定。


    “你們自己的船破,都叫我來修?”嶽遙也不是傻子,他厲聲說道。


    “可是你們那巨船那麽大,撞到哪裏都有可能,你們水月閣怎麽能抵賴?”容真開口,指出問題的關鍵,說得繪聲繪色,“就‘砰’地撞上來,船上的陣法被撞散,不是很正常的嗎?”


    嶽遙沒辦法和這麽多位年輕修士鬥嘴,若不是薛景嵐遠遠地還在看著這裏,他定要施法讓這些小兔崽子吃些苦頭。


    他無奈,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東西修好,結束這場鬧劇。


    “嶽長老慢走。”


    “嶽長老記得咱們在須彌城外還要再見麵啊。”


    “嶽長老下次駕駛飛行法寶,可要小心些了。”


    在紅雲木舟上一群人的歡送聲下,嶽遙灰溜溜地離開了,這一迴因為他的魯莽讓水月閣出了這麽大的醜,迴到門派之後他估計還要受懲罰。


    紅雲木舟悠悠啟航,向著須彌城出發,他們頭頂屬於水月閣的巨船倒是飛得很快,根本沒打算與他們並肩而行。


    “舒服了吧,開心了吧……”薛景嵐一手抱著劍,站在紅雲木舟的甲板上,催促這些弟子迴去休息,“好了可以迴去修煉了。”


    甲板上的弟子們很快散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惟有喬雪蹤還有抱著阿玄的容真站在原地。


    紅雲木舟上的防震陣法經過嶽遙的修複,防震效果大為提升,阿玄終於不再暈船了,現在他還有餘力想要掙紮著從容真的懷裏跳出來,這讓容真有些後悔她讓嶽遙修好了防震陣法。


    “不迴去休息嗎?”薛景嵐笑眯眯地對兩位徒弟說道。


    “匯報一下情況。”喬雪蹤站定在薛景嵐麵前,把自己手裏的傘交了出去,“此傘名為落梅,是我在楚池洞府內所得,可攻可守,亦可帶人飛行。”


    “不錯不錯。”薛景嵐評價道,他看了落梅一眼,便知道這法寶並非凡品。


    “我在洞府裏遇到了一個棋盤迷陣,我在那裏被困了一年半。”喬雪蹤輕聲說道,“直到昨晚——”


    “昨晚如何?”薛景嵐饒有興味地問道。


    “我似乎感覺到一股力量在牽引、指導著我將那局棋下完,到最後……我好像見到了師姐?”喬雪蹤看了一眼為了掩飾自己假裝在玩貓爪的容真。


    “你師姐在紅雲木舟上呢。”薛景嵐說道,“或許你這是偶然福至心靈,領悟了而已。”


    容真在一旁瘋狂點頭,她在幫助喬雪蹤下完那局棋之後,她也連帶著想起了原書的劇情,書裏好像是說喬雪蹤“被困一年半,終究在最後關頭,通明道心,領悟棋盤真諦,一舉破了棋盤迷陣。”


    “不……”喬雪蹤小聲說道。


    薛景嵐笑著看著她,桃花眼裏閃爍著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喬雪蹤看著薛景嵐,抬眸又一字一頓說道:“我覺得那局棋,很不妙。”


    “若不是後來棋局發生變化,產生了違背這棋局規則本身的變化,我沒辦法贏。”喬雪蹤說出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指的“違背棋局規則本身的變化”,指的自然是突然崩散的白子,還有叛變的黑子,她一人擊碎黑子,棋盤上陡然多出的一枚白子,都是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不是真正的棋局,產生意料之外的情況不是很正常嗎?”薛景嵐對她溫聲說道,似乎在耐心解答無知小徒弟的疑問,“好啦,既然出來了便是好事,快去休息吧。”


    此時已快到傍晚,天際塗滿霞光,喬雪蹤也乖乖轉了身走進船艙。


    容真懷裏抱著阿玄,輕輕撫摸他脊背上的毛,薛景嵐則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阿容,進去吧。”


    “好,師父。”容真抱著阿玄站起來,她也沒打算對薛景嵐說是她幫喬雪蹤下完那局棋的事。


    因為她隱隱有一種預感,就算她說了,也會被薛景嵐打斷。


    容真走進船艙裏,卻看到喬雪蹤站在某一道門前犯了愁。


    “師妹?”容真喚了她一聲。


    “師姐。”喬雪蹤迴過頭來,定睛看著容真,“房間都住滿了。”


    “住滿了?”發生這樣的情況,是容真沒有想到的。


    “嗯,我再找找看。”喬雪蹤低下頭說道。


    “和我住吧。”容真大方邀請她過來,“我房間比較大。”


    站在她肩頭的阿玄警覺地直起了身子,和她住,她是認真的嗎?


    事實證明,容真是認真的,她領著喬雪蹤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還從空間錦囊裏抱了一床新的被子出來。


    容真給她鋪好床,騰出一半的地方:“師妹,你可以睡這兒。”


    阿玄:“???”這不是我昨晚躺著的地方嗎?


    喬雪蹤此時的目光也落在了阿玄身上,這隻黑貓眼眸裏閃爍著的金色光芒很冰冷,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師姐,你的貓不要睡嗎?”她小心翼翼問道。


    “他不跟我一起睡的。”容真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阿玄立在她肩膀上的爪子僵住了,因為容真的這句話他無法反駁。


    所以晚上的時候,容真與喬雪蹤一道打坐修煉,兩人擠在一張床上,空間顯得有些局促。


    容真的神識飄向遠方,她照例去尋找那個被魂繭包裹的靈魂光團修煉去了。


    這一迴,阿玄沒有跟著她,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從容真的懷裏跳出來,變為一隻大貓,然後他垂下修長的脖頸,把容真衣服的一角給叼了起來。


    這個師妹靠她太近了,連帶著容真身上的氣味都不一樣了,他不喜歡。


    而且這個師妹的實力太強,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應該也會影響她的修煉……阿玄這麽說服自己。


    所以,神識離體的容真被阿玄叼著衣角,往外拖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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