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看,這雙黃色的虎頭鞋做得可好看?」


    畫眉將連夜趕工的嬰兒棉布鞋拿到依依的麵前晃了晃,討巧的說道。


    依依接了過來,拿在手上反覆端詳了一番,又將自己的手指頭往裏頭塞,結果隻能放進去自己的兩個手指頭,依依的腦海裏便是已經浮現出了小寶寶那雙粉嫩的小腳丫子穿進這雙鞋子裏的樣子,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來了慈愛的光彩,笑道:「好小啊,好可愛。」


    「奴婢以前見著嘉琪、嘉悅公主小時候的小腳丫就是這麽小的,就按照她們那時候的尺寸做了。小孩子長得快,奴婢還得多做幾雙大一些的鞋子,不然啊,等到小世子出生以後,奴婢都要忙著照顧小世子了,做衣服的時間也少了。」


    「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到時候,讓季開和羅津他們兩個幫幫忙。」


    「嗨,他們兩個男孩粗手粗腳的,哪裏會照顧小世子啊?。再說了,他們畢竟是男子,在你房裏也不太方便,還是奴婢自己來吧,若是忙不過來,就讓方姑娘幫幫手。再者,若是太貴妃知道了,一定會將你們接迴去的,哪裏還用愁沒有人手啊?」


    「可是我不想迴去」


    「王妃,可是小世子終究是王爺的血脈,是需要迴去認祖歸宗的,不然小世子長大以後可就沒有玉碟了呀。」


    「我給他弄個平民身份也挺好的,我跟你說,你可不許將消息傳給王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王妃,不讓王爺知道小世子的事情,怕是不太妥當吧。」


    「我就不想讓他知道,他不是嫌棄我生不出孩子來,要另外納妾嗎?那讓他去納妾好了。我恨他,你以後別在我麵前提起他了。」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怒意,有著不容拒絕的決絕。


    畫眉連忙閉上了嘴,自己之前還想著要告訴王爺,讓王爺高興高興了,現在也隻能聽從王妃的了。便是低著頭繼續做小衣物。


    夏子英快馬加鞭的來到了藥王穀,將手中的解藥盒子交給了鬼穀子,道:「穀主,你查看一下,這個可是當初在李家村時的那顆解藥?」


    鬼穀子拿在手上仔細端詳了一番,道:「這顏色、氣味、和質地、大小都與以前那一顆十分的相像,隻不過,卻是逃不過老夫的雙眼的鼻子,這是一顆仿造的假解藥。」


    「多謝穀主」,夏子英將假解藥重新裝進了木盒子裏。


    「你這假解藥從何處而來?」


    「通天閣從冥日會的手中搶過來,賣給了太子和軒王,把解藥交給了太子,太子命人送到了軒王府。」


    「賣了多少錢?」


    「二百萬兩黃金,太子和軒王各出一半。」


    「啊呸!這麽一顆破假解藥,還賣二百萬兩黃金?一點效用都沒有。老夫當初給軒王提供的那麽多的解藥,哪一顆不比這假解藥的功效好幾萬倍不止啊,結果軒王隻給了那麽一點點診金,老夫真是虧大了。」鬼穀子氣憤的啐了一口,冷哼了一聲,癟著嘴巴賭氣。


    片刻後,他微微皺眉,道:「這個軒王也真是奇怪了,明明都知道原來李家村的那一顆解藥就是假的,為何還要花二百萬兩黃金去買啊?雖說他自己隻需要出一百萬兩黃,可這也不值啊。」


    夏子英大驚:「原來的那顆解藥也是假的?」


    鬼穀子狐疑的抬頭望了他一眼,他難道不知道?軒王為何還要派這麽一個並不知根由的人來辦這趟差事?「原來那顆解藥本來就是冥日會派了一個假大夫出來詐騙軒王錢財的,那個時候,老夫雖然當著眾人的麵說那是一顆真的解藥,但是私底下已經告訴王爺是假解藥了。老夫也有些不明白王爺為何要這麽做,還肯吃這麽大的一個虧。」


    夏子英皺眉想了一下,道:「王爺這麽做,定然是有他的深意的。對了,穀主,方敏可是在你這兒?」


    鬼穀子眸子一轉,這才想明白了軒王派他過來是什麽用意了,原來是特地派他過來約會的。


    「在藥王穀,她這會兒應該是跟著季開上山採藥打獵去了。」


    「多謝穀主」,夏子英拱了拱手,朝外走去,走出了院子,看著外頭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便是折轉迴來:「他們往哪片山去了?」


    「往西南方向去了」


    夏子英點點頭,朝著西南方向快速飛奔而去,不多時,就見著他日思夜想的那個嬌俏身影,背上背著一個背簍,裏頭已經裝了不少的草藥,還有兩隻鳥。一隻手撐著一根木棍,支撐著身子往上爬,似乎因為爬山久了,有些累了。


    季開四處張望了一下,便見到一處陡峭的山坡上,有一個伸出來倒扣著的崖內斜斜的長了一支靈芝,季開將背上的背簍解下來,拿出了繩子,道:「方姑娘,等會兒我將繩子掛在上麵的樹上,從上麵順下來采那支靈芝,你在這下麵接著我一點。」


    方敏將自己的背簍放下來,拿過他手中的繩子,道:「行了,你一個文弱大夫就老老實實的在這下麵等著吧,我上去採藥,我的身手可比你敏捷多了。」


    「方姑娘,不行,你可是一個姑娘家,我哪能讓你幹這些危險的活,若是摔傷了可不得了。我雖然沒有武功,可是經常上山採藥,也懂得一些採藥的技巧,還是我來吧。」


    「得了吧,就剛剛我看你采的那些草藥那個費勁,爬上去了就爬不下來。還是我來,利落!」


    「不用…」


    季開的話還沒有說完,敏兒就將繩子的一端綁上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子,朝著上頭的一顆樹一甩,石頭帶著繩子就飛了上去,在樹幹上纏繞了幾圈,敏兒用手扯了扯繩子,很好,很結實,便是抓著繩子快速的朝著坡上走去,走到那顆樹,解下繩子,再往更上麵的樹幹上甩去,很快就走到了陡峭的坡頂,小心翼翼的拉著繩子橫向走到懸崖頂端,跟站在懸崖下的季開高聲問道,「靈芝的位置在這兒下方嗎?」


    「不是,再往右邊走一丈遠。」


    敏兒走到了正確的位置,將繩子結結實實的綁在樹幹上,將另一端綁在自己的腰上,便是順著繩子往下麵滑。


    夏子英一見,連忙飛身過去飛到了懸崖內將那支靈芝採下來,再一躍飛到了上麵,將靈芝遞到了方敏的麵前,帶著溫柔的笑意道:「送給你。」


    敏兒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你來做什麽?這兒不歡迎你。」


    「我想你了,就過來看看。」


    「你母親同意你過來?她沒有尋死覓活的?」


    「我母親那天對你的侮辱,我跟你道歉,那是她不對,我已經說過她的,我明確的告訴她,我這輩子隻娶你為妻。」


    「夏大將軍,堂堂二品大員,你母親是三品誥命夫人,妹妹是皇上跟前最受寵的妃子。你應該娶的是京城裏那些名門望族的貴女,我不過就是西疆鳥不拉屎的鄉野出來的賤民,我可高攀不上,你還是走遠一點,別來沾染了我的俗氣。」


    敏兒都不正眼瞧他,側臉從他的肩膀往旁邊望去,看著遠處的一隻小白兔安安靜靜的吃著草。


    「你所說的,那都是權勢與地位而已,在我的眼裏,你才是最適合我的人。如果你非要我們般配一些,那我就辭去將軍一職,與你一起生活在這藥王穀如何?」


    「我不要,這裏不歡迎你。」她的眼神仍舊注視著那隻還在安靜吃草的兔子。


    夏子英見她的關注點並不在他的身上,皺眉轉頭望去,隨即飛身而去,將那隻快速逃離的小白兔給抓了過來,將它遞了過去,「你喜歡它?我就將它送給你。」


    敏兒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道:「大將軍,你還是迴你的京城當你的將軍去吧,我在這兒也挺好的。」


    他緊跟了上去,道:「我想娶你。」


    敏兒停住了腳步,道:「你?我記得以前我跟你開條件的時候,說不準你納妾。可是你是怎麽迴答我的?你說如果軒王能夠在一年之內做得到的話,那你也能做得到,如果他做不到,你也就無法做到了,因為你無法悖逆你母親的意思。那現在如你所願,軒王他不僅沒有做到,他還將夏依依給掃地出門了,所以,你也就做不到不納妾了。那我們當初的約定也就成空了,我們還是分手吧。」


    「不,我不要跟你分手。經過這麽久的相處,又經過這麽些日子的磨練,我已經看明白了,我自己的生活要跟著我自己的心走,我不能依照別人的日子來給自己的日子定規則,王爺和王妃離了,可是我不能跟你分手。我已然決定,此生隻你一人,不再納妾。」


    「哼,誰信啊?當初軒王也是這麽跟夏依依說的,可是呢?他做到了嗎?沒有!」敏兒怒道,「相信你們男人的話,我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哦。」


    夏子英的眸子暗了暗,道:「其實,王爺他並不是真的想要跟軒王妃離的,隻是因為依依她每天抽血去給他煉藥,而他的病已經如此嚴重,即便是把她的血給抽幹,也是救不了他的。他勸她有不聽,就隻好故意用語言辱罵她,把她趕出王府,這才能斷了她抽血煉藥的念頭啊。王爺其實是深愛著她的,這麽做,也隻是為了保護她。王爺問我,說如果我處在他那樣的境地,我會怎麽做。我想了下,我也是絕對不會忍心看你為了我而抽血煉藥的,也會跟他一樣,寧願將你激走,自己心痛,也不願讓你受苦。」


    敏兒的身子頓了頓,問道:「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嗯,他親口跟我這麽說的。這次,我過來是為了拿一個解藥過來讓穀主驗藥的,本來這差事應該是夜影來的,但是王爺讓我來了。他說要我來跟你道歉,不要像他一樣,錯失了一份美好姻緣。我看得出來,王爺也很心痛。王爺都已經病成這樣了,還怎麽納妾生孩子?誰又肯嫁給他?嫁給他必定會被感染毒蟲而死的。你們又怎麽會相信他那番納妾生孩的說辭?」


    敏兒的眸子縮了縮,思索了一下,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忽而想到了什麽,道:「我這就迴去取一樣東西,你拿迴去送給王爺。」


    她這跑得急,腳上忽然絆倒了一根藤條,整個人瞬間就往懸崖下栽倒,夏子英一見,連忙飛身過去抱著她就往懸崖下飛去,然而,飛到半截,卻是飛不動了。低頭一看,敏兒腰間還綁著繩子了,繩子另一端綁在了懸崖上的樹上,兩人便是在懸崖下掛著繩子像是盪鞦韆一樣蕩來蕩去。


    敏兒氣唿唿的朝著他的胸口就是猛的一捶,怒道:「要你多事啊?我剛剛跌落的時候就打算用手抓著懸崖邊穩住身形了,你倒好,一把將我抱著飛開,現在好了,你整個人的重量還需要靠我腰上的繩子來承受,我的腰被勒得很痛啊!」


    夏子英連忙自己抓著繩子,穩定住自己的身形,再將她給抱在懷裏,眼眸彎起一道月牙:「現在,你腰上的繩子就不用受力了,現在不痛了吧。」


    「放手,誰要你抱著我了?」敏兒臉色一紅,撅嘴道。


    「啵」他在她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諂笑道:「如果能一直抱著你,我寧願我們在這裏懸掛一輩子!」


    「那不風幹成幹屍了?」


    「啵」,他又在另一麵臉上親了一下,「我也願意!」


    她的臉色瞬間通紅,望了一眼下麵擔驚受怕的仰頭看著他們的季開,敏兒嗔怒的啐了一口:「你別這麽不正經,下頭還有人看著呢。」


    夏子英低頭一看,頓覺有些不自然,忍著心裏的悸動,沙啞著聲音道:「我先上去,等會兒拉你上來。」


    他沿著繩子飛快的爬上了頂端,再將她拉上去,挽著她的手,喜滋滋的朝著藥王穀的房舍走去。


    「你什麽時候走?」敏兒低頭問道。


    「等會兒就走,王爺等著我迴信了。」他低聲迴答道,隨即捏了捏她的手,眼裏帶著笑意,「怎麽?捨不得我走?要不我今天在你屋裏留宿?」


    「呸,想得美,我的意思是你住那些空房。既然王爺等你迴信,那就早些迴去,免得天黑了不好趕路。」


    「你跟我一起迴去吧」


    「不」


    「你還在生我的氣?」


    「不是,我需要照顧依依。」


    迴到軒王府,夏子英將那個木盒交給了淩軒,道:「穀主說,這個是仿冒的,並不是當初李家村的那一顆。」


    淩軒冷哼一聲,眼眸一縮,陰狠乍現:「杜淩誌,枉本王對你傾囊相助,幫你奪迴江山,你竟然這樣對待本王?本王總算是看清了你的真麵目,你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半點不顧兄弟之情。從今往後,本王跟你恩斷義絕!」


    夏子英垂首,他心裏暗嘆一聲,原來王爺寧願花一百萬兩黃金購買一顆自知是假藥的解藥,就是為了要試探一下皇上?


    淩軒收起了陰狠的目光,將那個木盒放置在桌上,淡淡的問道:「你跟方敏如何了?」


    「已經哄好了,不過,她現在不想迴京,她要留在藥王穀照顧依依。另外,她還托卑職給王爺帶迴來一個禮物。」


    淩軒挑眉,「哦?什麽禮物?」


    「你看了,一定會喜歡的。」


    夏子英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布包,直接遞到了淩軒的手上,淩軒掂了掂,很輕,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皺著眉頭將布包展開,這個布包似乎裹得十分仔細,裹了好幾層,還為了防水,裏頭還夾雜了一層油氈紙。


    待到打開最後一層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淩軒眼眸瞬間一縮,抬頭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題外話------


    更正一下,前幾章的輩分寫錯了。羅津和季開是嚴清的徒弟,所以是鬼穀子的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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