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監將信件拿上來,恭敬的道:「太子,這就是當初軒王截獲的信件,還有一些是在鍾尚書府上找到的信件。先皇一直保存著的。」


    太子將信件拿過來,展示給大家看,道:「眾位請看,這些信件從表麵上看,都是一些正常的家書,但是隻要塗上藥物,就會顯現出用特殊藥物寫出來的字了。」


    說罷,太子從懷裏拿出一瓶藥物,往信件上麵塗抹。在原本空隙的地方就顯現出了一行行的小字,寫得全都是鍾達指使太子在北疆軍營裏應該如何故意丟了城池陷害軒王舊部的事情。


    朝臣一見,瞬間譁然,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此刻則是完完全全的站在了軒王這一邊了,厲聲指責鍾達。


    靖國候立即站出來指責道:「鍾達,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唆使皇子故意丟了城池,還導致他們兄弟不和。」


    鍾達冷冷的看著靖國候道:「靖國候,您老這麽義憤填膺的做什麽?你這麽為國盡忠,給東朔當了一輩子的忠臣,你又得到了什麽?你看看你,大女兒嫁給先皇也沒多少時間,她不過才十幾歲,可是現如今呢?卻是被殉葬了,多可憐啊。你二女兒呢?半年前就已經被賜給了軒王,可是軒王不僅不納她入府,還幾次三番的奚落她,讓她難堪,你說說看,你們靖國候一門忠心,可是東朔皇室之人全都是冷血無情,翻臉不認人的人,你還這麽對東朔忠心做什麽?不如跟了我鍾達,我答應你,我一定封你一個公爺的爵位。」


    靖國候一想起龐玨兒死了才不過十天,這喪女之痛實在是難以言說,隻不過是自己作為一個臣子,理應遵守東朔的律法和皇室的規矩,龐玨兒既然嫁給了先皇,就是先皇的女人,而且龐玨兒又沒有子嗣,被殉葬也是規矩定的事,這怨不得先皇。


    可是龐靈兒可是先皇親自下旨賜給軒王的,軒王遲遲不肯納她入府,不也是打他靖國候的耳光嗎?


    靖國候立即對軒王憤然質問道:「軒王,你為何還不肯納龐靈兒入府?你今天必須要給老臣一個解釋。」


    淩軒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朝著靖國候深深的鞠躬道:「靖國候,實在是抱歉,本王不是不想要納你的女兒,著實是因為本王身中奇毒,又沒有解藥,也熬不了多少天了。本王死了倒是無所謂,卻是不能讓龐靈兒步了龐玨兒的後塵,年紀輕輕的就被殉葬啊。本王這也是為了侯爺和你女兒著想,不想看著侯爺你白髮人送黑髮人。」


    靖國候眉心一皺,嘆息一聲,道:「軒王,這…。唉,是老臣誤會你了。」


    「無妨」,淩軒道,隻要現在穩住那些中立的大臣,就能讓鍾達一派的人孤立無援。


    淩軒對太子道:「如今證據確鑿,應該立即懲罰鍾達。」


    太子立即喝道:「鍾達,你罪行滔天,罪大惡極,本太子現在就要將你捉拿下獄,來人啦,脫去他的官服官帽。」


    然而,站在門外的侍衛都是鍾達的人,沒有一個侍衛敢進來。


    鍾達滿意不已,冷哼道:「哼!你也別一口一個本太子的自稱了,你這個太子之位……」


    「住口!」


    太子害怕他會說出假聖旨的事情,就趕緊對他大聲喝道,要阻止他說出口,連忙從座位上飛身過去,想要擒拿鍾達。


    鍾達橫眉一瞪,趁其不備,一個閃身飛到了一側,唰的一聲,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短刀,抵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太子不禁臉色變得煞白,沒想到鍾達年紀大了,可是這武功卻是半點沒有退步啊。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鍾達,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帶刀進殿?」


    按理說,凡是進殿的人都不能帶任何武器,門外的侍衛都要搜身之後才能放大臣進去的,隻不過現在整個皇宮都被鍾達的人控製了,這些侍衛自然是不會搜鍾達的身子了。


    鍾達冷笑一聲,道:「太子,你這麽急切的想要老夫住口做什麽?你剛剛說得那麽歡心,怎麽這會兒,竟然不敢再說下去了?你剛說夠了嗎?那現在就該輪到老夫說了。」


    鍾達挾持著太子走到了高台上,麵對著眾位大臣道:「眾位,先皇去世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麽遺詔,那份傳位給杜淩誌的遺詔是假的,那可是太皇太後委託老臣偽造的假聖旨。他這個太子之位來路不正,這身黃袍也沒資格穿。」


    鍾達瞬間就點了太子的穴道,掌力一聚內力,就將太子身上的那身黃袍給震得個粉碎,太子身上瞬間就隻剩下了一個白色的中衣了,也破爛的掛在自己的身上。


    「還有,就他現在用的這個玉璽,也是假的,他這個太子,就應該立即廢掉。」


    那些鍾達一派的大臣見太子都已經被鍾達給製住了,當即就高喊道:「對,廢掉太子,另立賢能者為皇。」


    淩軒道:「即便那個遺詔是假的,但是杜淩誌卻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即便是沒有遺詔,隻要本王和安王放棄當皇帝,那麽誌王就是可以順利繼承皇位的。」


    曹相爺微微皺眉,他其實是有些不想擁立誌王登基的,但是軒王找過他,央求他扶持誌王登基,畢竟,軒王的身體情況也當不了皇上,這東朔的基業還是不要落到鍾達的手上為好。


    曹相爺有些不樂意的幫腔道:「老臣也支持太子殿下繼承先皇的皇位。」


    曹相爺一開口,那些中立的大臣也連忙開口道:「老臣也支持太子殿下繼承先皇的皇位。」


    那些鍾達一派的人連忙說道:「太子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皇上,他德行也不行,能力也不行,他憑什麽當太子當皇上?」


    曹相爺橫眉怒道:「那以你們之見,這東朔的皇位應該讓誰來當?」


    鍾達道:「這個嘛,軒王身體的原因,也當不了皇上了,以老夫看,安王最為合適。」


    「安王?鍾達,你安得什麽心?」曹相爺怒懟道。


    「哼,安的什麽心?老夫可是為了東朔的江山,你看看,先皇就隻有你們三個兒子,安王素來仁慈善良,仁心仁德,若是讓他繼承皇位,必定能讓東朔的百姓安居樂業。」


    「以本王看,鍾達,你是想要當幕後皇帝,讓安王當傀儡皇帝吧。」淩軒冷冷的看著他。


    「哼,你們若是把老夫逼急了,老夫也不必當什麽幕後皇帝。」鍾達冷哼道,一揮手,道:「來人,殺了軒王!」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侍衛將整個正殿全都給團團圍住,禁衛軍統領帶兵闖了進來,恭敬的跪在了鍾達的麵前,道:「鍾尚書!」


    鍾尚書滿意的看著統領,望了一眼大殿外黑壓壓的禁衛軍,鍾尚書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即便太子和軒王兩個人聯合起來對付他,又擺出了他的證據,那又如何?這京城裏的兵都是他鍾達的,他根本就不用怕他們。


    他們費勁心思將護國公和夏子英給調到了西疆去,那又如何?他們在邊疆的那些士兵根本就來不及過來救他們,等他們來了,太子和軒王都已經被他給殺了。


    鍾達厲聲喝道:「給老夫殺了他們!」


    「是!」


    統領唰的抽出劍,就指向了軒王和曹相爺,道:「軒王,得罪了!」


    淩軒眸子一縮,冷厲的說道:「統領,先皇才駕崩,你這麽快就忘了本了?」


    統領咬牙道:「良禽擇木而棲,這怪不得卑職。」


    「就憑你,還殺不了本王!」


    淩軒緩緩的吐露出了一句話,這話好似一把冷劍一樣,將那統領嚇得渾身一驚,軒王這隨便釋放出來的冷厲氣息,就能讓他心驚不已,軒王可是東朔戰神,就連趙熙都在他的手上吃虧了,自己一個禁衛軍統領,又怎麽可能是軒王的對手。


    統領瞬間就慫了,往後退了幾步,畏畏縮縮的看著軒王,不敢上前殺他。


    鍾達怒聲道:「統領,還不趕緊上?你殺不了他,就多派些士兵一齊圍攻他。」


    統領一咬牙,立即一揮手,道:「全都給我上!」


    一大群士兵立即沖了過去,拿刀齊齊的對著淩軒砍殺過去,淩軒冷喝一聲,一腳踢飛了一個士兵,又搶奪了一把佩劍,一個橫掃,冰冷的白色劍氣劃出一道白色的光影,一大片的士兵頓時就被砍成了兩截。


    這一瞬間,那些士兵便被軒王的功力深深震驚到了,就他們這些小嘍嘍,哪裏是軒王這樣武功絕高的人的對手啊?上次就等於送死。


    士兵們全都麵麵相覷,都等著別人上去,自己則躲在後麵偷懶。


    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一個人上前,淩軒身上仿佛自帶了一股強大的氣場,殺了這麽多的人,他的劍上竟然沒有半滴血,畢竟剛剛他是依靠劍氣殺了那些人的,他的劍都沒有碰到過那些人。


    淩軒拎著劍,往那些士兵緩緩跨出了一步,他的腳下好像有磁場一樣,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這一步,似乎踩在了那些人的心裏一樣,穩穩的、重重的,踩得那些人的心裏一陣膽顫。


    淩軒往前跨一步,他們就害怕的往後退一步,跨兩步,他們就退兩步,眼神也越發的害怕了起來。


    「射箭!」


    鍾達大聲吩咐道,對付軒王,可不能再跟他這麽直接廝殺了,應該遠遠的射箭還有優勢一些。


    屋外的士兵連忙搭箭就朝著軒王射箭,淩軒隻得趕緊一邊用劍擋著那些箭,一邊躲閃。紫玄一見,也連忙幫著軒王擋箭。


    仁壽宮


    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衝進了太後的宮殿,驚慌失措的大喊道:「太皇太後,不好啦,不好啦,前殿打起來了。」


    太皇太後猛地咳了幾聲,強撐著身子坐直,抬起了有些浮腫的眼皮,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太子殿下和軒王二人聯手找到了許多鍾尚書的罪證,要將鍾尚書關押起來受審,結果鍾尚書不願意被關押起來,就和太子殿下打起來了,還挾持了太子殿下,現在禁衛軍正在大殿裏圍殺軒王。」


    「什麽?怎麽會這樣?」太皇太後咳得更加嚴重了,咳得腦袋上的珠花都猛烈的顫抖了起來。


    太監焦急的請求道:「太皇太後,你趕緊去前殿啊,不然,等會兒真的會出大事的。」


    「趕緊扶哀家去。」


    太皇太後在太監的扶持下,往前顫顫巍巍的走了幾步,她的身子越發的不行了,眼睛也越發的渾濁了,不過,她的腦袋還是依舊精明的。


    太皇太後停住了腳步,道:「那是朝堂上的事情,哀家不過是一個女人,就不要去攙和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仁壽宮吧。」


    太監的身子不禁一震,眼眸裏全是不解和詫異的神色,道:「太皇太後,上次先皇駕崩,你不是也站出來穩住了局勢扶持了太子上位嗎?現在太子被挾持了,你怎麽不去幫忙?」


    太皇太後道:「哀家現在的身子也不行了,幫不上什麽忙。你退下吧。」


    「太皇太後?!」


    「退下!」


    太皇太後甩開了他的手,厲聲喝道,即便是生病了,可是多年的後宮之首讓她渾身充滿的權威氣勢一點都未減。


    太監不禁顫抖了一下,垂首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鄧嬤嬤連忙上前將太皇太後又扶迴了座椅上坐著,太皇太後隻覺得起來走了這麽幾步,就頭暈暈的,連忙吩咐道:「給哀家拿金丹來。」


    鄧嬤嬤的臉色微微一變,眉毛微皺,嘆息一聲,勸慰道:「太皇太後,現在還不到吃金丹的時辰。」


    「不行,哀家覺得有些不舒服,需要吃,你趕緊給哀家拿金丹吃。」


    「太皇太後,要不,咱們把這金丹停了吧,還是讓鬼穀子進宮來給你開一個藥方。」鄧嬤嬤有些擔心太皇太後的身子,她隱隱覺得,太皇太後越來越依賴這些金丹了,可是這些金丹似乎隻能給太皇太後的身子短暫的精神,藥效一過,太皇太後的身子還愈發的不行了。鄧嬤嬤不禁有些懷疑這些金丹是不是會損害太皇太後的身體了。


    「停什麽停?哀家覺得這金丹挺好的,比鬼穀子的藥要好多了,再說了,那個鬼穀子可是軒王的人,又豈會進宮來給哀家治病?哀家不需要依靠鬼穀子,就吃張天師煉的這些金丹就能長生不老了。」


    「太皇太後,若是張天師真的能煉出長生不老的金丹來,那張天師的父母也不會過世了。」鄧嬤嬤尚且還保持了一些理智,繼續勸著太後。


    太皇太後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有什麽奇怪的?張天師以前還沒有煉製出長生不老的金丹,他的父母還沒有來得及吃得上。再說了,這煉製金丹所需的藥材十分昂貴,沒有像哀家這樣擁有無盡的財富,誰能煉得起那麽多的金丹?」


    「太皇太後,老奴覺得那個張天師根本就是騙你的,騙你錢財的。」


    「哼,哀家可是東朔堂堂的太皇太後,他小小的一個張天師敢騙哀家?絕無可能,你怎麽會想這些無稽之談啊?」


    「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你別說了,哀家每天都要聽你說幾遍張天師的壞話,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了。哀家知道你心裏對他有成見,他賺了這麽多的錢,你心裏不痛快。哀家累了,還是去床上躺著歇息去。」


    鄧嬤嬤連忙扶著太皇太後往寢室走,有些忐忑的問道:「太皇太後,你真的不去前殿救太子和軒王嗎?他們可是你的親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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