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見她那副得意的神色,便撇撇嘴道:「本王的手都被你紮成了篩子了。」接著,淩軒有些小可憐的將自己那隻紮了四個針眼的手伸出來給夏依依看。


    「都說了你的血管小了。」


    依依的梗著脖子拒不承認自己剛剛連續犯下的錯。


    淩軒微微抬眸,「小嗎?」淩軒將那隻手抬起來,自己手上的血管明明比夏依依要粗糙。


    依依傲嬌的抬起了下巴道:「我說小,那就是小了。」


    淩軒輕搖頭,不再爭執。


    依依也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麵等著淩軒的點滴滴完,同時又將之前收集的那些病患的血液檢測結果拿出來仔細研究,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她的世界裏,已經忘了剛剛二人之間的互懟。


    依依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她滿臉憂愁,越是想快點找出藥方,卻越是找不出。


    剛剛帳篷裏短暫的歡樂氣氛也已經散去,依依有些悲哀,倘若自己找不出藥方,淩軒也會死掉的,這北疆的戰士也會一個一個的死去。


    淩軒知道她在想辦法,便也不打擾她,獨自一人靜默的飲茶。


    等點滴已經滴完了,依依將針頭拔出來,道:「半個時辰後,我會派人給你端碗藥過來的。」


    「嗯」


    依依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淩軒有些捨不得她要走,連忙問道:「什麽時候再來紮針?」


    「大約三個時辰之後」


    淩軒的微微頷首,這才讓她離去。


    依依迴了診療帳篷,看了一眼那個人,嗯,還沒有死,熬得時間挺長啊。


    鬼穀子一臉興奮的站了起來,眼裏閃爍著激動的神情:「丫頭,你這青黴素真的有用啊,昨天的效果不明顯,可是今天配合了老夫新開的藥方以及施針,現在他的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了,老夫估摸著,再過幾天,就能治好一半了。」


    「真的?」依依的眼眸裏頓時就大放異彩,連忙取出聽診器,果然,那個人的心跳都比上午要強勁有力得多了。


    依依連忙拿針就要去抽那個人的血,那個人的手顫抖了一下,眼裏充滿了害怕和恐懼,看到夏依依的那個針筒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他哆嗦著嘴唇道:「王妃,你這兩天都抽了我老多血了,小的會不會……」


    依依寬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不會失血過多而亡的,你應該相信我才對,以你的病情,昨夜就熬不住了,你昨兒抬過來的時候可是昏迷不醒的,你看看,現在你還能跟我說話。你都保住一條命了,還怕少了這點點血?」


    本來是想寬慰他的,可是說到後麵卻不自覺的出言嘲諷他起來。


    那人一聽,臉色也變得有些訕訕的,道:「是小的多慮了,多謝王妃救小的一命。」


    依依快速的抽了血,就進去驗血,很快,就得到了結果,果然,他的血液指標正常了許多,已經有治療好的趨勢了。


    「鬼穀子,你趕緊將我現在用過的藥給研製出來,看看能不能煉出來,畢竟我現存的藥不多,我們現在的藥就先緊著那些重病患者用,那些病症輕的,就先用中藥喝著吧,先抑製住,等你把藥煉製出來了,再給他們用。」


    鬼穀子忙不迭的允諾了,他現在就想著等這邊的疫情控製住了,他就有精力將夏依依所有的藥都給煉製出來。


    淩軒一直默念著,還有三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個時辰,淩軒站起身來,在帳篷裏踱步,嗯,就隻剩下一刻鍾了,她就要來了。


    時間越近,他就越緊張,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那四個針眼,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她好像也有些緊張?


    時間一到,淩軒側耳一聽,就聽到了帳外傳來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她似乎心情很好?淩軒揚眉,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悸動,重又坐迴了桌前,擺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帳簾輕撩,一股清淡的藥味傳入室內,夏依依踩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醫藥箱照例是夜影背著,夜影將醫藥箱放在了桌上,就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淩軒抬眸,看到了夏依依眼底的愉悅,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今兒怎麽這麽高興了?」


    「你知道嗎?我們剛剛發現我們已經找到了治療疫症的方法了,第一天送過來了的那個重症疫病患者已經有所好轉了。」


    「那就好,那現在就趕緊把藥發下去,給那些感染疫症的人治療吧。」


    依依輕嘆了一口氣道:「暫時還不能,現在我用的那些藥,數量不多,得需要鬼穀子去研製一下,看看能不能煉製出來。他若是煉製不出來,隻怕,也沒有辦法了,所以,我們現在還不敢將消息傳出去,免得那些等著用藥的士兵失望。」


    淩軒的眸子縮了縮,道:「你的那些藥,鬼穀子知道?」


    「嗯,我瞞不住了。」


    「那你的那個儲物空間,他也知道?」


    依依的身子猛然一震,雙眸變得有些狠歷,冰冷的視線看向了淩軒:「你怎麽也知道?」


    「也?看來知道的人還不少?」


    「跟我一道來的這幾個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他們為何知道?」


    「因為上次我去西疆,隻是帶了一個小背囊,而在西疆軍營裏,我拿了很多藥和醫療器械出來診治受傷的士兵,引起了他們幾個的懷疑。鬼穀子猜到了我有這麽一個儲物空間,直接當麵問我,唉,我也是覺得行走帶太多的行禮不方便,才將這個秘密告訴他們的。」依依將事情告之,隨即目光又變得冰冷了起來,質問道:「你怎麽也知道?」


    「上一次,本王被阿木古孜射中受傷,在密道裏要你給本王醫治的時候,本王就已經瞧見了你使用那個儲物空間。」


    依依驚訝道:「你不是打了全麻的嗎?還有,你究竟都看到了一些什麽?」依依駭然,低低的尖聲問道。


    淩軒看著她這麽一副緊張的樣子,神情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一副雲淡風輕道:「本王看的也不多,就是你一些藥物和武器罷了。」


    「武器!你也看到了?」依依幾乎要暈厥了過去,若是他隻是看到了藥物,那也就罷了,可是自己費勁心思,小心翼翼的隱瞞著的武器竟然被他看了去,而且還是被一個手握重兵的王爺看了去,他若是起了野心,想要用這些武器征服全世界怎麽辦?


    「你緊張什麽?本王暫時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他現在可沒有那個野心要征服全世界,而且他有信心,假如他想征服全世界,他都不需要依靠那些武器,就用目前的武器,他也能辦得到。


    淩軒含笑看了一眼緊張兮兮的夏依依,垂下了眼眸,眼底掩飾不住的笑意。


    「暫時?」夏依依氣結,這麽說來,他現在之所以沒有打她武器的主意,是因為他現在沒有這個想法,不過等到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會來問她要武器了吧。


    淩軒不置可否,雖然自己現在是沒有這個想法,但是以後可就真的說不準了,他也不敢給自己打包票以後就真的不會動用武器了。


    夏依依警告道:「你不能動我的武器,你應該清楚,一旦那些武器麵世之後,會引起多大的震動和騷亂。」


    淩軒淡淡的說道:「本王能不清楚嗎?所以本王現在還不打算動用那些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本王是不會動用的。」


    依依瞪了他一眼道:「你說得好像你想要就能拿得到似得,我可不想將東西給你。」


    淩軒暗自腹誹,將來連你都是本王的,更何況是你的那些東西?自然都是本王的。隻是淩軒還沒有將心頭的想法在腦海裏繞一遍,對麵就已經響起了冰冷而有些慍怒的聲音,「本姑娘告訴你,我不是你的,我的東西就更不是你的。」


    淩軒差點噎氣,她怎的就能看透了他的想法?頓時就覺得像是一個小偷被抓了現行一般,有些抬不起頭來了。


    淩軒連忙翻過這一頁,輕咳一聲道:「趕緊給本王治療吧,別錯過了時辰。」


    依依翻了一個大白眼,道:「病死你活該!」


    「你這麽詛咒本王,你不就成了寡婦?」


    「你放心,本姑娘不會成為寡婦的,本姑娘會再找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


    夏依依施施然的坐了下來,打開醫藥箱,配好了藥,就去給淩軒處理手上的那些膿汙,便見到淩軒的拳頭已經捏得緊緊的,那根青筋已經暴起,鼓鼓的凸顯在皮膚表層,好似爬了一條粗壯的青色蚯蚓一樣。


    依依納悶了,自己幾個時辰前那麽用力的拍他的手背,都沒有將血管拍得這麽粗,怎麽這會兒,還沒有拍,就已經鼓起來了?


    依依疑惑的抬眉,便見到了淩軒那雙眸子似是要噴出火來了,狠狠的瞪著自己,他臉上的肌肉線條變得僵硬,依依仿若聽到了淩軒上下牙齒磨牙打架的聲音。


    他怎麽會這麽憤怒?


    「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會再找一個……」


    「你敢!」淩軒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好不容易盼著夏依依跟許睿斷了,自己終於有機會重新將她追迴來,可是她若是再去找一個,他可沒有那個耐性再等夏依依跟那個人斷了關係。畢竟,他有這個信心以許睿的性格,最後肯定會屈服於宗族和禮教。可是萬一夏依依找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那他可怎麽辦?


    依依斜眼道:「本姑娘有何不敢?」


    「你找一個本王就殺一個,看誰還敢來招惹你!」


    依依微微揚眉,呦,這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權嗎?依依撇撇嘴,道:「你的解藥找到了嗎?」


    若是你沒有找到解藥,即便治好了疫症,幾個月後,你還不就是死路一條嗎?到時候,我不想成為寡婦也不成啊。


    淩軒臉上僵硬的神色倏的變得有些凝重,他的眉心緊緊的鎖了起來,那捏緊的手也放鬆了下來,他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怎麽總是忘了這一茬事呢?


    依依見他那黯然失色的神情,就知道他還沒有找到解藥,便也默不作聲的不跟他搭話,低頭給他處理手背上的膿包,將針頭插了進去。


    半晌,淩軒悠悠的道:「本王死之前,你不可以找。」


    淩軒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如果到時候自己治好了,就能護住夏依依一輩子,若是自己真的會被毒死,那也就隻能讓夏依依另找幸福了。不過在他活著的這幾個月裏,他可不想再看到夏依依和別人你儂我儂了。她不至於連單身幾個月的時間都不想等吧。


    依依嘴巴一撅,切了一口,喚道:「夜影,進來。」


    夜影聽到後,連忙走了進來,看見淩軒的臉色不是很好,淩軒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夜影腳步頓了頓,有些不敢走進來,王爺這是不想要他進來嗎?嫌他打擾了他們二人相處?


    夜影暗自叫苦,可不是他自己想進來觸王爺的眉頭啊,是王妃叫他進來的啊。夜影便站得遠遠的,朝夏依依拱了拱手道:「王妃叫屬下進來,有何事吩咐?」


    依依道:「鬼穀子和嚴清還有那些軍醫都在那邊忙得分不開身,那邊有太多的疫病士兵要治療。淩軒這邊就有勞你來處理了,他身上的膿包化膿有些嚴重了,需要處理一下,我教你怎麽處理。」


    「王妃不必客氣,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你先喝碗預防的藥,然後洗淨手,戴上手套。」


    夜影按照依依的話,一一準備了後,夏依依便挽起了淩軒的一隻手臂,手把手的教夜影怎麽處理,夜影畢竟是個武士,經常給自己處理傷口,自然學的也快。依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現在就將他身上的膿包全都處理好,我先迴帳篷睡一覺,等他的點滴快滴完了,你就過來叫我來換藥。」


    夜影點點頭,夏依依揉了揉帶了紅紅的血絲的熊貓眼,打了個哈欠,自己一路上都沒有好好睡覺,昨夜又是在診療帳篷裏熬了一宿,今夜又已經過了大半夜了,再不睡覺,自己的身子真的要熬不住了,幸好現在已經找到了治療疫症的方法,也可以放心的去休息一會兒了。


    淩軒瞧了一眼夏依依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外挪,不禁有些心疼,雙眸微微一縮,繼而又是一副冰冷的神態,冷眼瞧著夜影給他處理身上的膿包,刀片在膿包上割開了十字,將那膿血往外擠,可是淩軒卻連眉毛都不皺一下,仿佛不是割在他的身上一樣。


    夏依依睡得十分的香甜,待她微微睜眼一瞧,繼而又閉上了眼滿足的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突然,夏依依的身子一定,怎麽剛剛她好像看到了陽光?她猛然的睜開了眼睛,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夏依依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自己怎麽可以錯過了時辰,自己不是還要去給淩軒換藥的嗎?真是糟糕,這沒有鬧鍾的年代,自己一睡著了,哪裏還能醒的過來,那個夜影也真是的,不是跟他說了要過來叫她的嗎?怎麽也不來叫她。


    夏依依連忙起身,隨手將自己淩亂的頭髮梳了一下,凝香聽見了裏麵的動靜,便立即端了水過來伺候夏依依起床。


    夏依依胡亂洗了下臉,沒有接手凝香遞過來的飯菜,道:「等我迴來再吃飯。」


    便是拔腿就往淩軒的帳內跑去,因為夏依依有些著急去看淩軒的病情,自己昨天睡過頭了,沒有給他換藥,也不知道會不會導致他的病情更加惡化。


    若是別人進王爺的帳篷,自然是不讓進的,因為王爺已經下了命令封鎖他的帳篷,然而王妃嘛,自然就不用阻攔了,甚至都不用先通傳,就由著夏依依直接沖了進去。


    夏依依剛剛進去,就覺得眼前的畫麵有些晃眼,隻見淩軒僅僅是穿著一條褻褲,因為昨夜滴完藥以後,夜影又給他處理全身的膿包,處理了兩個時辰,差不過一晚上就過去了,而他身上抹了藥膏,不方便穿上衣服,免得藥膏都被衣服給擦掉了。反正這帳篷裏,除了夜影偶爾會走進來伺候他,也沒有旁人了,所以他就幹脆半裸著用手撐著腦袋在桌子上睡覺。


    即便淩軒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膿包,還塗上了黃油油的藥膏,渾身油膩唿唿的,沒人想要去觸碰他,可是即便如此,卻依舊展示出了他那完美的身段,以及硬朗的肌肉線條,他那手臂上,硬鼓鼓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看著就覺得觸感很好,如果咬起來,口感會更好吧。


    依依仿若已經忽略了那滿身的膿包和藥膏,她眼裏看到的隻有一個隻著寸縷的衤果男,這身體條件,絕對可以當衤果體模特啊,他若是沒有那麽一個臭脾氣以及總是板著一張臉,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高富帥啊,依依不自覺的都快要流下哈喇子了。


    淩軒睡眠向來淺,在夏依依的腳步聲還在帳外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來了,隻是他一直在裝睡,就是想看看夏依依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會有什麽表現。


    嗯,她的反應讓他很滿意。


    淩軒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依依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把了把脈,雖然夏依依不懂脈象,但是通過數脈搏跳動的次數,好歹也能看出他是不是心力衰竭還是強勁有力啊。


    依依微微閉眼,心中默數著淩軒的脈搏,強勁有力,看來,他的身體很好,約莫著數了一分鍾,依依微微有些驚訝,他的脈搏跳動次數比正常人的次數少了十幾下。看來,淩軒平常經常練武,才會將心跳速率變緩吧。


    依依把完脈,這才放心了下來,看來昨夜自己少給他用了一種藥,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問題嘛。


    依依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來,剛一睜開,就看到淩軒睜著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他的眉眼都有些向上彎,嘴角微翹,整張臉上好似冰山融化,煦日普照一般溫暖柔和了起來。不得不說,這溫情時的淩軒的這張臉是極好看的,而且好看中還帶著一些媚。


    依依被他的這副開天闢地的表情給嚇了一激靈,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連忙又閉上了眼,再睜開眼的時候,淩軒的神情已經恢復成了平常的冷冰冰的神情。


    依依便是緩了口氣,暗自腹誹,剛剛自己果然是眼花看錯了,淩軒這個萬年冰山怎麽可能會有那樣柔情魅惑的表情嘛。


    「不好意思,我昨晚睡過頭了,沒有過來給你換藥,我等會兒給你檢查一些血液,再給你治療。」


    依依此時將淩軒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而將自己當成一個醫生,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引起的醫療事故,雖然這次的醫療事故並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但是夏依依的內心還是有些歉疚的,她的臉上寫滿了「道歉」二字,語氣輕緩低沉,目光誠懇。


    淩軒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夏依依的神情,沒想到平日裏這麽張牙舞爪的人,在自己做了錯事的表現得這麽誠懇和內疚,不禁升起了要戲弄她的想法。


    淩軒重重的咳了幾聲,捂著胸口又悶咳了幾聲,接著用手指頭按了按太陽穴,表情有些痛苦。


    夏依依大驚失色,連忙起身,道:「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因為藥用得不對,你出現了一些不良反應?」


    淩軒氣喘的說道:「本王不知」。


    夏依依連忙就拿出針管就要給淩軒抽血,道:「我趕緊給你驗血,就給你重新治療,你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你就跟我說。」


    夏依依有些緊迫的拿出針管就抽了一管子血,臉色也因為緊張有些嚇得慘白,額頭上冒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連聲對淩軒說「對不起」。


    凝香的聲音適時的在外麵響起:「王爺,王妃,你們二人的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依依道:「我的就別端進來了,我現在沒有空吃。」


    依依將那一管血收好,就要迴自己的帳篷裏去偷偷的驗血。


    淩軒沉聲道:「讓夜影將飯都給端進來。」


    現在自己的這副半衤果的模樣,還是不要讓凝香看見,免得自己的衤果體被別的女人看了,夏依依會吃醋,而且自己也不想讓別的女人看自己的衤果體,說起來,也就隻有夏依依這一個女人見過自己的衤果體。


    音落,夜影就已經走了進來,瞥了一眼王爺,還是昨兒自己離開時的模樣,夜影心裏暗暗發笑,王爺向來就不是一個愛衤果的人,今兒怕是有一半是故意的吧。也不知道王妃見了王爺這樣,心裏會不會有些激動呢。按照他們這個年代的說法,女人要是見了男人的衤果體,還共處一室,那名聲可就壞了,就得嫁給他了。緊接著,夜影就搖了搖頭,王妃好像見過許多男人的衤果體啊。


    夜影低垂著眼眸,將飯菜放在了桌案上,就連忙退了出去,整個過程都沒有抬過眼瞧室內的兩人一眼,然而他的餘光卻已經將室內二人的神態一一收入眼底了。


    淩軒自然是故作深沉的坐著,而王妃卻沒有因為淩軒此刻的衤果體而有半絲的窘迫,隻是她的神情似乎有一些焦急。


    夜影退出去的時候,便聽見了王妃道:「我就不吃了,我得趕緊去給你驗血了,再拖延下去,我怕昨夜沒有換藥而導致的醫療事故,可能會影響你的身體健康甚至是你的生命。」


    王爺深沉的聲音響起:「不就沒有換藥嗎?死不了,先吃飯吧。」


    夜影聞言,眼角微揚,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王爺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撒謊了?


    凝香在外頭一見,小冰山夜影居然笑起來這麽好看,凝香整個人幾乎都要神魂顛倒了,眨著一雙星星眼看著夜影。


    「花癡!」畫眉翻了一個白眼,鄙夷的暗自恥笑了凝香一聲。


    然而夏依依是真的沒有心情在這裏吃飯,她實在是擔心再拖延下去,淩軒的命都沒了。


    「我不吃了,我先去驗血。」


    淩軒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夏依依的手,道:「你怎麽的就這麽倔?叫你留下來吃飯就是不聽?」


    淩軒忙又鬆了手,可是淩軒手上抹的藥都已經黏在了夏依依的手上,淩軒有些緊張的幹淨用一塊幹淨的手絹去擦拭夏依依的手,道:「你趕緊消毒,別感染了疫症。」


    依依撫額道:「無妨」,拿過手絹仍是要走。


    淩軒隻得道:「本王無事了,昨夜已經叫鬼穀子過來給本王換過藥了。」


    夏依依怔了怔,手上緊握著那管血液,他居然在騙她,夏依依定了一會兒,猛然拔高了聲音怒道:「杜淩軒,你為何要撒謊?你知不知道跟醫生撒謊的後果啊,我很有可能會因為你的謊話而誤判了你的病情,到時候再給你配了錯誤的藥,隻會將你原本沒事的身子給弄得有事,你以為撒謊騙我很好玩嗎?你自己一個人玩去吧,我沒空跟你玩,我忙得很。」


    依依將手中握著的那管血液拋了迴去,淩軒輕巧的接住了那管血液。


    夏依依背起醫藥箱,轉身就氣沖沖的離開了帳篷。淩軒想用手去抓住她,可是怕自己的疫病傳染給她,而自己現在又是衤果著的,著實不方便這麽追出去,隻得懊悔的看著夏依依這麽沖了出去。


    淩軒看著桌上那兩份飯,沉聲道:「夜影,將飯給她送過去。」


    夜影本以為他們兩個會在屋裏共享午餐,沒有料到王妃竟然生了這麽大的氣,就這麽氣沖沖的跑了,夜影也沒有料到王爺僅僅是跟夏依依開了一個玩笑罷了,哪裏能想到夏依依竟然會這麽開不起玩笑啊。


    夜影便是嚴肅著臉,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了王爺,王爺將氣撒在自己的身上。夜影低沉著頭,走了進去,端起夏依依的那份飯。


    「你拿錯了。」淩軒淡淡的道,隻是語氣裏還有些懊惱。


    夜影定睛一看,自己沒有拿錯啊,王爺和王妃的飯菜有明顯的差異啊,夜影暗暗納悶,然而轉瞬一想,哪裏是自己拿錯了,明明是王爺想要將自己那份好一點的飯菜給夏依依吃。


    夜影連忙換了一份飯菜,端著就要往外走。


    「把這個給她」


    夜影低著頭,接過了王爺用絲帕包著的那管血液,這才走了出去。


    結果夏依依並不在自己的帳篷裏,已經去了診療帳篷了,夜影隻得往診療帳篷追了去。


    夏依依冷眼瞧著夜影將東西送了過來,不用說,定然是杜淩軒吩咐他這麽做的,夏依依當作沒有看見那些東西,自顧自的忙活著。


    夜影隻得硬著頭皮勸道:「王妃,王爺他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他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他不是有心的。」


    依依的鼻孔裏憤憤的喘著粗氣,怒道:「誰都會在惹了別人以後說自己不是有心的,若是軍中所有人都跟我這麽開玩笑,我還怎麽診病?我也就不必要呆在這兒了,我趁早走了算了。」


    「王妃,你別生氣」


    「夜影,你若是來替他求情的,那這兒可不歡迎你,你已經送完了東西了,你請走吧,這兒擁擠得很,沒有閑地裝得下你們這些大佛。」


    依依怒氣十足的說道,絲毫不掩飾眼眸裏趕人的意思。


    夜影還欲再說一些什麽,凝香便是連忙給夜影使眼色,夜影便是住了口,朝夏依依作了揖,退出了診療帳篷。


    等夜影一走,夏依依冷哼了一聲,顧自忙去了,全然沒有看見凝香在自己轉身的瞬間已經悄悄的溜了出去。


    「夜將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怎麽王妃好端端的生這麽大的氣啊?」


    「唉,凝香,你勸慰著些王妃吧。」


    夜影便將事情告知了凝香,夏依依給王爺用藥,中途迴去睡覺,要他去叫醒她來換藥,結果王爺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便沒有叫她來換藥,而是去叫鬼穀子來換藥了。結果今天王爺卻隱瞞了鬼穀子來換藥的事情,假裝自己因為夏依依沒有換藥而有了不良反應,身體不舒服,騙了王妃,結果王妃很焦急的要給王爺重新檢查身體,再給他重新配藥。然而王爺要她先吃飯,隻得告訴她是騙了她,王妃便是生氣了。


    凝香點點頭,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夜將軍,你就放心,安慰王妃的事情就包在了我的身上。」


    「有勞了」,夜影對凝香微微頷首,便是轉身輕飛而去。


    畫眉翻了個大白眼,這個凝香,最近真是越發的往夜影身邊湊了,還什麽事情都敢打包票了,就王妃的那個脾氣,能勸得好嗎?她就敢打包票,還包在她身上?哼。


    凝香等夜影一走,便是激動的抓著畫眉的手道:「你聽見了嗎?他跟我說『有勞了』,他跟我可真是客氣啊。」


    凝香可是夜影的屬下,以往,夜影無論是交代凝香做任何事,都不會跟她這麽客氣的道謝的,都是直接下完命令就走人了,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次跟她道謝啊。凝香的心都快要飛了起來了,夜影是不是開始重視她在乎她了?


    畫眉被她給拽得手疼,皺眉道:「你別高興太早,你若是沒有將王妃勸好,反倒惹毛了她,你看夜將軍怎麽罰你。」


    凝香撅了撅嘴唇,道:「我一定能勸得好王妃的。」


    夏依依雖然生氣,但是卻還是沒有在工作上意氣用事,仍舊將淩軒的那管血液拿進了裏間做測試,如果再不用掉,那管血液就要變質了。


    凝香進來便見到夏依依已經在給王爺的血液做測試了,心裏便是高興了起來,道:「王妃,王爺的血液可有問題?」


    依依瞥了她一眼道:「不知道」。


    「王妃,你這血液測好了,就趕緊吃飯吧,等會兒飯菜可就涼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你出去。」


    凝香見她表情冷冰冰的,自己接連碰壁,王妃似乎都有些懶得理她,凝香隻得退了出來。


    畫眉見凝香碰了一鼻子灰出來,便是幸災樂禍起來,冷笑了一聲。


    凝香沒好氣的瞪了畫眉一眼,道:「你若是有本事,你就去把王妃哄好啊。」


    畫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解鈴還需係鈴人」。


    凝香眨巴著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要王爺去勸她?」


    不然呢?畫眉揚了揚眉頭。


    凝香訕訕的站在了帳篷外,扁了扁嘴巴,卻是沒有再進去勸王妃。


    鬼穀子不知道夏依依為何會生氣,不過卻是知道,肯定是杜淩軒那小子惹著她了。鬼穀子走進了裏間道:「丫頭,先吃飯吧,無論怎麽生氣,這飯還是要吃的,不然身體可受不住啊。」


    夏依依雖然生氣,可是見鬼穀子一個老頭子來勸自己,自己也不好駁了鬼穀子的麵子,便是微微點頭,自己也確實是餓了,便端起了飯菜來吃。


    鬼穀子一見那份飯菜,便不高興的嘟囔著嘴巴,翹了翹鬍子道:「這待遇也差別太大了,給老夫的飯菜就那麽差,給你的飯菜就這麽好,同樣是來這裏治療疫症的,憑什麽給老夫吃得那麽差。」


    被鬼穀子這麽一說,夏依依這才仔細的瞧了一眼自己的飯菜,確實比平時的豐盛了許多,似乎不是之前在自己帳篷裏,凝香端給自己的那份飯菜。


    夏依依微微皺眉,道:「這不是我的那份飯菜,是夜影拿錯了,把王爺的那份飯給我拿過來了。當時這兩份飯菜並排放在了一起,許是他看錯了。」


    鬼穀子扁了扁嘴巴,眼睛斜斜的瞥了一眼夏依依,意味深長道:「夜影在這北疆伺候了王爺十年,還能弄錯了王爺的飯菜?」


    夏依依愣了一下,是淩軒特意吩咐的?


    夏依依僅僅是愣了一下,然而當作自己沒有理解鬼穀子話中的意思,繼續往嘴裏扒飯菜,道:「鬼穀子,你有沒有將這次需要用的藥煉製出來?」


    依依有些擔心,若是自己這次用到的藥,鬼穀子不能仿製出來的話,那這次的治療方法也就是相當於白找了。等自己的這些藥用完了,就沒得用了,這邊疆三千多疫症士兵,根本就治療不完。


    鬼穀子嘆了一口氣,神色暗了下來,微微搖頭道:「老夫還沒有煉製出來。」


    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剛剛滿腦子還在生淩軒的氣,可是此時已經沒有精力去生淩軒的氣了,她的所有的思緒都放在了怎麽去煉製藥上,自己必須得幫助鬼穀子把藥煉製出來,否則一切都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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