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澈這才發覺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便放下了還在胡亂揮舞的雙手,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說道:「你問的是王妃啊?她開始說你不夠誠意,既然要道歉你都不親自上門道歉,她要你把以前那幾個發明賣的錢的紅利給她,她才考慮合作。不過後來又改口不合作了,說是不與虎謀皮。」


    與虎謀皮?淩軒眼神暗了暗,自己在她的眼裏真的就是她所說的吃人不吐骨頭嗎?不過自己似乎真的是這種人,她也沒有說錯。


    許碧瑤垂頭喪氣地迴了家,許夫人看她那懨懨的神情也猜到怕是沒有得到一個好的結果,嘆了口氣,跟上去抱著瑤兒拍了拍她的背溫柔的勸慰道:「瑤兒,別傷心了。」


    許碧瑤搖了搖頭,眼睛微紅,抬頭問道:「娘,我是哪裏不好嗎?」


    「不,你很好,娘的瑤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


    許碧瑤苦澀地笑道:「你騙人。」


    「瑤兒,改明兒娘叫媒婆給你相看幾個公子,肯定有人會喜歡你的。」


    「不,我不想嫁人。」


    許夫人張口還想勸她,許碧瑤轉身離開,聲音頹廢地說道:「我迴房休息去了。」


    許夫人看著走路極為緩慢的許碧瑤,瘦削的背影顯得十分的落寞,許碧瑤雖然大大咧咧的,也沒有女孩子該有的矜持,但是她的從未放開過自己的心扉,以往有些聚會,也見過一些個家境好的公子哥,可是她從未上心。這還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男孩子,而且鼓足勇氣主動表白,卻遭遇了拒絕,作為一個女孩子,自尊心肯定受了打擊,隻怕她又要悶在房裏幾天才能緩過來了。


    待許碧瑤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彎處,許夫人這才問道:「睿兒,你與夏公子情同手足,你就不能幫你妹妹一幫,給他們撮合撮合?難得瑤兒對他如此上心,你也要為瑤兒的終身幸福著想啊。」


    「娘,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的。」


    「培養培養不就有感情了嗎?」


    「總之,以後你不要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了,讓他們順其自然吧。」許睿蹙眉,總是這麽瞞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以後有機會試探試探夏奕,看她什麽時候才願意公開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許睿說完就往府外走,許夫人忙叫住他:「你幹嘛去?家裏該開飯了。」


    「我有事,不在家裏吃了。」


    依依跟許睿再次來到鴻運酒樓吃飯,依依果然看到雅間裏已經換好了自己設計的轉盤圓桌,依依吃得十分歡快。許睿見她心情好,便說道:「你覺得這桌子怎麽樣?這桌子我可是花了二十兩買下來的。」


    「二十兩,這麽貴?」依依假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聽見有桌子賣得這麽貴的,自己當初要掌櫃賣桌子給他的時候,就不讓透露幕後老闆是她,許睿到現在還被埋在鼓裏。說起來,依依還有點對不起他,當時本來是想著送給他的,後來擔心許睿是喜歡男風,自己為了避免讓他誤會自己一個「男人」也喜歡男風,便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托楊掌櫃去賣給他,還賣得老貴了。


    許睿顯然還不知道她就是最近名噪一時的隆昌商鋪的幕後老闆,許睿有些得意,說道:「這桌子也就是前一陣子剛出來的,我這是買的第一批,二十兩,如今都已經漲到了四十兩一個桌子了。好多酒樓都爭相購買,都還買不到,還要提前預定了。」


    「哪個商家這麽聰明,居然能設計出這麽好的桌子,難怪大家都搶著買了。」依依偷笑,不忘了給自己臉上貼金。


    「隆昌商鋪」許睿頓了頓說道,「那裏時不時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推出,生意火爆得很,這個月的盈利倒是比那匯寶商鋪還要高了。」


    依依抬頭,有些小期待地眨著小星星一般的眼睛問道:「這隆昌商鋪是要躋身進入四大商鋪的節奏嗎?」


    「為時尚早,四大家族的生意可不隻是賣些日常用品,還含括了茶葉、米糧,布匹等等,全世界都有商鋪,百年的名號,樹大根深,四大家族的地位不是那麽容易撼動的。」許睿微微搖頭,含蓄地一笑,眼角微彎,嘴角微揚,那淡淡的笑容仿若春風一般的溫暖和煦,真是個如玉一般的美男子啊,依依竟是有些看呆了,許睿看著依依那雙清澈的眼睛朝著自己眨啊眨,眨著眨著就不動了,呆呆地看著自己,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來了,一副癡迷的傻模樣,雖然這副模樣的女子許睿見過許多,城裏許多女子見了自己都被自己迷得暈頭轉向,看自己的眼神也都是這樣,黏在自己身上就不動了。以前許睿凡是見了這些女子這樣的神情,心裏便有些厭惡,隻想趕快走開。


    可是此時卻覺得夏奕這樣癡迷的模樣讓自己很受用,許睿的內心泛起了一些漣漪,有些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的聲音打破了夏奕的情緒,便由著她這麽看著自己。被她這麽看了一會,許睿心裏一直在給自己打氣鼓勁,「夏奕肯定也是喜歡你的,許睿啊許睿,你就自信點,膽子大些吧,主動些吧。」許睿暗暗鼓勁了半天,攥緊了右手,再慢慢舒展開來,在桌子底下緩緩地朝夏奕那隻放在她腿上衣袍上的纖細的左手伸去,動作緩慢,從桌子上幾乎都看不出他的右手有移動的跡象。


    「隻剩五寸、四寸、三寸、兩寸、一寸了。」許睿默默想著,離夏奕的手指頭越來越近了,許睿的手幾乎有些顫抖起來,移動得越來越慢,加油,你可以的,抓到她的手後,鼓足勇氣跟她表白。許睿的臉不經易間因為緊張而有些泛白,他的心跳幾乎快要停止了,唿吸有些急促,隻要再移動一點點就可以碰到她的手了。


    突然門「咚咚」地敲響,許睿嚇了一跳,手猛地彈了一下,便重重地敲到了依依的手,許睿尷尬的收迴了手。依依迴過神來,瞧見了許睿的手倏地一下收了迴去,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地泛紅,依依別開臉,眨了下盯得有些累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許睿很不高興被人打擾了,蹙眉沉聲說道:「進來」。


    掌櫃的進來笑著將剛做好的菜端上來,又續了壺新茶,抬眼瞧見了少爺一臉的不悅,一副趕人的模樣,掌櫃的連忙把菜上齊了就退了下去,心下不明白,好端端的少爺幹嘛不高興。


    剛剛的曖昧情緒也被打破了,許睿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啟話題了,依依也發覺自己剛剛有些失態了,兩人都不怎麽言語了,這頓飯接下來就吃得有些尷尬了,隻覺得這小小的雅間空間有些促狹。許睿心想,下次一定要讓掌櫃的先把菜上齊了,就不許人再進來,以免妨礙他倆。


    吃完飯,依依也不要許睿送她迴家,便獨自先出了雅間,許睿看見她出了雅間,坐在房裏暗自傷神,自己就不該磨蹭那麽久,當時早點拉著她的手不就行了嗎?搞得現在多尷尬,這麽好的一個機會給浪費了。


    掌櫃的瞧見夏公子走了,便連忙上來吩咐人收拾碗筷,一進雅間便見少爺陰沉著臉看著自己,掌櫃的極少看見少爺這樣的表情,少爺一樣都是溫溫和和的,難道是夏公子剛剛得罪他了,所以兩人吃完飯就分道而鏢了?倆人高高興興地來,吃完飯卻不歡而散。


    掌櫃的不敢問他,便隻是帶人收拾碗筷,低著頭不看他,半響,傳來許睿不悅的聲音說道:「往後早點把菜上齊了,不要拖拖拉拉的,早點上齊了,就別進來了,妨礙我們談事。」


    「是,是」掌櫃的躬身說道,難道剛剛他們在談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打斷了,結果事情沒有談成?房間裏壓抑的氣氛讓掌櫃大氣也不敢出,不自覺地擦了擦汗。


    許睿起身,不再看他,大步跨出了房門,掌櫃的隻覺得身邊一陣風掛過,低下頭的餘光便隻瞧見了許睿的衣袍消失在門口,掌櫃的唿了口氣,心想少爺這是怎麽了,他這是損失了一筆很大的生意嗎?這麽生氣?可是以前也有損失了很大的生意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麽生氣啊。好像自從少爺遇見夏公子後,情緒總是波盪起伏了,再也沒有以前的沉穩,波瀾不驚了。


    依依出了門,這才覺得外麵的空氣更加舒暢,在外麵走走,總算緩解了剛剛尷尬鬱悶的情緒。在街上隨便遊走,依依發現好多人都在置辦年貨,許多商鋪也都紛紛掛出了年底促銷打折的招牌。這就快過年了啊,也該買點東西了,買點珠寶首飾吧,雖然自己現在穿著男裝,但是偶爾也會穿迴女裝,也是需要打扮的嘛,如果哪天許睿見著自己穿女裝的樣子,一定很驚呀吧,他一定會喜歡自己穿女裝的。


    依依逛了幾個珠寶店都沒有自己中意的首飾,直到看到一個裝修十分豪華大氣的珍粹齋,這裏頭的客人幾乎都是貴婦小姐,看來這家店的是一家高檔次的店,不如進去看看,反正依依現在也是一個隱形的富婆了,以前不敢跨進這家店的門檻,現在,可就敢。


    進到店裏,裏麵的夫人小姐們都仔仔細細地挑選著,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己,這過年了,可少不得要會客,特別是那些及笄的女孩子,這到了過年,少不得要去長輩家裏拜年,同時又順便看看親戚朋友中的公子哥,順帶著相個親,所以得挑些個好首飾裝扮下自己,才能讓自己脫穎而出,選個如意郎君。除了夫人小姐,當然也有男子來購買首飾送人。


    依依逛了逛,便看中了一隻掛滿了流蘇的金步搖,金步搖的頂端雕刻了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花芯裏又鑲嵌了一顆寶藍色的寶石,釵身部分用刻了暗紋,仔細一看,是一朵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和樹葉,將它拿起來,金步搖的流蘇便晃動了起來,如秋天的稻穗金燦燦的垂掛著,風一吹就唰唰地搖晃,十分好看,依依說道:「這個金步搖真好看,掌櫃的這個怎麽賣?」


    「這位公子眼光真好,這可是我們珍粹齋裏手藝第一的工匠打造的,隻剩下這一個了,公子若是將這個送給心上人,她絕對會喜歡的,隻是這價格嘛……」掌櫃的滿臉堆笑,最近幾天這生意好,掌櫃的自然心情也好了。


    「價格多少,你說嘛。」依依現在可是不缺錢了,買一隻金步搖的錢還是有的。


    「得五百兩。」


    「不能打個折嗎?」確實是有點貴啊,依依想買,但是想砍砍價,砍下多少錢來,自己就算是賺了多少錢了。


    「買不起就別看,這個本公主要了,給本公主包起來。」珍粹齋進來了一夥人,看這服飾,不是本地的,為首一個嬌俏的女孩,不過十七八歲,穿金戴銀,長得倒也不錯,隻是一臉驕橫。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個侍從上來就將依依手中的金步搖一把搶走了。


    依依有些不悅,這人真是太霸道了,對上了那個女孩的眼睛:「這是我先看上的。」


    那女孩傲嬌地昂起了脖子,瞪著眼前的「少年」,說道:「你又買不起,這個本公主買了。」


    「誰說我買不起?」依依當場就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可是掌櫃的根本就不敢上前收依依的銀子,掌櫃的哪裏敢得罪那個自稱是公主的人,可他也不敢得罪夏依依,出手這麽闊綽的人,說不定就是京城裏哪個權貴人家的少爺。掌櫃的隻想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算了,恨不得躲到人群後麵的。


    侍衛見掌櫃的不敢接那少年的銀子,便得意地叉起了腰,說道:「這是我們南青國瓊公主,她看上你店裏的東西,是你們的榮幸,還不趕快將店裏的最好的東西全拿上來?」


    那掌櫃的一聽是南青國瓊公主,忙哈腰去拿首飾,挑挑揀揀地將店裏最好的首飾都挑到托盤裏。


    依依才不怕什麽公主呢,更何況又不是東朔的公主,而且來到別的國家來做客都不講究禮性,竟然當街跟一個平民搶奪首飾,這素質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既然不講理,自己也不必跟她客氣,依依揚起一股嘲弄的笑意,輕蔑地說道:「原來是南青國的瓊公主,想必是南青國沒有什麽好首飾吧,所有看到我們東朔這些普通的首飾都覺得是好東西,還搶著要,我都不稀罕這些破玩意,你喜歡你就隨便買,我就先走了。」


    「你!好大膽子,敢侮辱我南青國,給本公主狠狠地教訓教訓他。」瓊公主被踩到了痛處,本來南青國就窮,相比東朔地大物博來說,南青國的資源很少,她原本也不是公主,自然沒有見過什麽好東西,他父親原本隻是南青國的丞相,才篡位奪權不久,她這公主也才當了一個月,還沒有好好享受好東西呢。雖說她之前擁有的東西比一般權貴人家的要好,卻無法跟公主擁有的相比。


    一個侍從聽令這就擼起袖子要上前去打,依依也擺好格鬥姿勢接招,這個侍從就是普通的侍衛,不超五招就被依依撂倒在地,那些個正在挑首飾的人也都停了下來,圍在那裏觀看。


    「廢物!」瓊公主沒想到麵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少年居然能空手撂倒一個壯碩的侍衛,此時又被店內那些在京中有些個身份的貴人瞧著她的人打輸了,瓊公主丟了麵子,心裏更是氣惱,罵道:「廢物,你們全都給本公主上。」


    十幾個侍衛瞬間漸漸地向依依靠攏,依依蹙眉,這要怎麽打?總不能拿槍將他們打死吧,拿電棍也行,隻是武器都在軍醫係統裏呢,不方便當眾拿出來啊。依依打不過他們,但是邊打邊跑出去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依依的眼光在店內掃了一下,便擬定了逃跑路線。


    「住手」一個眉毛濃厚的高個男子走了進來,那些侍從立馬退下,恭敬地站到一旁讓開一條道路。


    「皇兄!」瓊公主不悅,還沒有好好出口氣呢。


    「抱歉!」男子朝依依拱了拱手,轉身就將瓊公主手中的金步搖拿過來,雙手奉上。


    呦,這倒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皇兄?看來是南青國的皇子了,依依笑道:「不必了,我現在已經瞧不上這支金步搖了。」說罷,依依抬腳就往外走,那男子捧著金步搖的雙手僵在了半空中。


    瓊公主氣得跳腳,橫過身來攔住夏依依罵道:「你別給臉不要臉,他可是南青國的大皇子,他都主動將東西還給你,你還敢不要?」


    依依後退一步,與她保持一點距離,仿佛她的身上有異味似得,眼角朝左上角翻了個大白眼,鼻子一哼,嘴一撇嘲笑道:「怎麽?你想要你就搶走,現在我不想要了,你還硬逼著我要不成?」


    「這是本公主賞你的,你應該感到榮幸!」


    依依注視著瓊公主,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稀、罕。」


    「你!」瓊公主揚起手就想打依依,卻被她皇兄把手給攫住了,瓊公主氣不過,說道:「皇兄,他實在太過分了。」


    「別惹是生非。」他皇兄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這不是在南青國,而是在東朔的地盤上,他可不想剛來東朔就鬧事,畢竟他父皇的政權不穩,現在還想抱緊東朔這條大腿呢。再者在這個店裏能買得起昂貴的首飾的人,非富即貴,說不好萬一得罪的就是某個大人物呢?不然剛剛那個少年明知他們的身份時卻絲毫不膽怯,反倒與他們的侍衛打起來,可見他並不懼怕他們的身份,那就說明那個少年的身份也是不可小覷的。


    「你皇兄說得對!」依依嘴角勾抹出一絲壞笑,說完便瀟瀟灑灑地出了門。那瓊公主看著依依的背影氣得牙癢癢,這個人當眾給自己難堪,早晚得收拾他一頓。


    夜裏,溫度驟然下降,風唿唿的吹,颳得窗戶紙都吹破了,冷風灌了進來,依依即便是睡在炕上,也無法抵擋這猛烈的寒意。


    依依披上衣服起身查看那被吹得破破爛爛窗戶紙,沒有玻璃的窗戶真是太不靠譜了。


    為了能睡個安穩覺,依依翻出來一條床單,將窗戶封了起來,總算是擋住了寒風。到了後半夜,下起了雨夾雪,雪粒子落在屋頂上,叮叮咚咚地猶如一曲交響樂。依依很喜歡雪,便穿起厚厚的棉襖到屋外,伸手接雪粒子玩。玩了一會,就覺得被風吹得臉有點冷,依依就進屋將炭火燒得旺旺的,烤了烤凍得冰冷的小手。


    過了半個時辰,外麵已經沒有了雪粒子落下的聲音,依依掀開擋在窗戶上的床單一角瞧了眼,已經洋洋灑灑地飄起了細細的如牛毛般的雪,隨風上下翻飛,順著這個角落飄了進來。漸漸地雪越下越大,變成了一大朵一大朵的雪絨花,如柳絮一般,漫天飛舞,輕柔地落在地上,不一會地上、屋頂上、窗戶上就鋪了一層白白的雪毯,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銀白色的冰雪世界。


    依依轉身圍著火爐子烤暖了身子,就又出門玩雪了,依依將雪收攏了起來想堆一個大雪人,可是雪不夠,依依便開始做巴掌大小的小雪人。


    依依第一個就做了風度翩翩的「許睿」,在雪人背後刻了個「睿」字,就是她在鴻運酒樓初次見他的時候的模樣。隨後又做了個「許碧瑤」,想了想,覺得今天下午許碧瑤撓白澈的模樣實在是令自己印象深刻,便做了她撓人的模樣出來。做了個「自己」,是前世的自己,衣服穿著也是刻的前世服裝的樣子。依依想了想就又做了幾個自己在這裏認識的人。


    依依將幾個雪人擺在外麵窗台上就進屋睡覺了。


    在屋頂一直趴著的暗衛此刻已經被雪覆蓋了,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麵轉動,他心裏在哭喊著為何接了這麽個任務,每天不是被暴曬就是被雨淋,還被凍得瑟瑟發抖,關鍵是每次去跟王爺稟報消息的時候,王爺都是一副冰霜臉,嚇得他跪在地上不敢動彈,每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進書房報信了。


    當依依睡得香甜的時候,暗衛飛身下來,將幾個小雪人一包,就帶去給了軒王。軒王聽著暗衛的匯報,便冷著臉將刻了「睿」字的小雪人拿過來,直接扔到了炭爐裏溶化。


    暗衛知道今天又沒有好果子吃了,因為軒王在問他自己的小雪人上刻了什麽字。暗衛隻想說王妃膽子太大了,敢這麽罵軒王,她敢罵,可是自己不敢跟軒王說啊,暗衛半天不吭聲。


    「嗯?本王問你話呢。」軒王冷哼一聲,直把暗衛在大雪天裏嚇出一身汗。


    「混蛋」暗衛低低的說道,下一秒暗衛就被一陣掌風打飛,重重的撞到柱子上然後摔到地上,噗地吐了一口鮮血。


    暗衛顧不得擦血,趕緊爬起來跪著磕頭:「王爺饒命,剛才不是屬下罵王爺,給屬下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罵王爺,屬下剛剛是說你的小雪人背後是刻了這兩個字。」暗衛再也不敢把「混蛋」這兩個字說出來。


    軒王把刻有「混蛋」二字的雪人拿過來,感觸了下,這是一個坐著輪椅的人。軒王把依依的小雪人也留了下來,其他的小雪人就讓暗衛帶走。末了想起白澈今天的樣子,不再刺激刺激他都不行,於是便吩咐暗衛將許碧瑤小雪人給白澈送過去。


    暗衛得了離開的命令,就像獲得特赦令一樣趕緊收拾了小雪人,又將地上的血跡擦幹淨,趕緊往外走,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下次迴話說清楚點,去療傷吧。」接著一個銀色的東西飛了過來,暗衛身手敏捷的一把接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錠銀子。


    「多謝王爺」暗衛驚訝了,王爺這是在跟他道歉嗎?以前他被打得受了更重的傷,王爺都沒有任何同情和表示的。今天居然給他銀子去就醫療傷。


    暗衛轉身出門,還不忘記將王爺的門關上,門關上的一瞬間,暗衛居然看到王爺一手拿著「依依」,一手拿著「混蛋」,嘴角微微上翹的笑著,整個臉上洋溢著猶如三月春風般的和煦。暗衛以為自己看走了眼,那個冰封王爺怎麽可能會這麽微笑呀。


    暗衛跑到白澈那裏,將「許碧瑤」的小雪人交給白澈,白澈瞧著那個張牙舞爪的「許碧瑤」不禁又想起了下午受到的攻擊,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道子,「嘶」,真疼,他氣惱地抓起「許碧瑤」用力地往外一扔,小雪人摔到外麵的雪地裏,一頭紮進了雪堆裏,「手腳」瞬間斷了,暗衛一見不妙,白公子生氣了,暗衛一溜煙就跑了。


    等暗衛迴到靜苑,將小雪人放在窗台上,又在窗台上隨便補放了四個不成樣子的雪人。


    第二日一早,依依起來一看,屋外的雪已經有膝蓋深了,而雪還在下著,依依從未見過這麽深的雪,依依看了眼窗台上的雪人,早就被積雪覆蓋了,變成了幾個小鼓包,看不出原先的模樣。依依根本就沒有發現雪人昨夜被人拿走過。


    這麽冷的天,又有這麽深的雪,依依哪裏都不想去,就窩在家裏炕上暖被窩。依依也不想去做飯菜了,水實在是太冷了,直接把地瓜放在炕下麵烤熟就當做今天的吃食了。


    依依在屋裏暖和地宅了一天,可憐暗衛都快凍僵了。


    到了夜裏,淩軒乘著攆轎來了,看到依依院子裏厚厚的積雪上沒有別人來過的腳印,心裏十分高興。


    倘若是平常,許睿必定會過來的,隻是昨天吃飯的時候有些尷尬,許睿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來,不知道怎麽來麵對夏奕。


    二人在客廳裏坐下,依依以為他是為解藥的事情而來,依依有些內疚自己幫不了這個病患:「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解毒,目前的檢測來看,你的血液沒有任何問題,看不出中毒了的症狀。」


    「你沒有傳信給我,我就猜到了你也解不了毒。今天本王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淩軒的語氣十分平靜,絲毫看不出他因為沒有辦法解毒就會死而該有的傷心。


    「我可不跟你合作生意,我跟白澈說得很清楚了。」跟他合作,自己隻有虧死,她才不幹這虧本的生意呢。


    「本王來找你,是要你明天和本王一起去皇宮參加宮宴的。」


    「我不去」依依拒絕得很幹脆,她不想跟軒王再扯上關係,這麽分開過挺好的。再說上次去皇宮她就累得要死,她實在是不喜歡皇宮那個地方。


    「不去不行,明天是年夜飯,父皇,後宮妃子,各位親王,王妃都必須出場的。還有一些貴賓也會去,你作為軒王妃,你必須出場,這是推不掉的。」


    「就說我病了不去了。」


    「那父皇必定會派太醫過來給你瞧病,難道來這給你看病?而不是軒王府?若是太醫查出你裝病,那就是欺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沒有自由的社會真是萬惡。依依想不出如何躲過去,自己私下裏和軒王分居已經是對皇上賜婚的蔑視了,若是連明麵上的軒王妃身份也不肯承認,隻怕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吧。


    「你放心,從宮中出來後,你還是可以迴到這裏來住的。」軒王鬆口,破了她的後顧之憂。


    「想求我去?給我一百兩齣場費,我就去。」依依趁機敲竹槓,將上次自己白白給他的銀子拿迴來。


    依依以為軒王不會答應,畢竟軒王一直想著怎麽把她壓榨幹淨。


    「好,明早我會派人接你先迴王府,再從王府一起去皇宮。」淩軒從懷裏拿了一張銀票給她。


    依依接過來一看居然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暗笑道瞎子果然是瞎子。依依毫不客氣的收了,揣進懷裏,誰叫他白白的賺了自己那麽多錢。


    依依收了錢就開始趕人走了,「不用接了,明早我自己去王府。你趕緊迴去吧,天寒地凍的,早點迴去休息。」


    「你也早點休息,明日事情很多。」淩軒目的達成也就不多留了,出門後聽見依依將銀票拿出來開心的笑的聲音,淩軒也笑了。


    淩軒這一笑差點把屋頂上的暗衛驚得摔下來,這是第二次看見軒王笑了。暗衛深知軒王的能力,即便他瞎了,也絕對不可能分不清一百兩和五百兩的銀票,也就是說王爺是故意給了王妃五百兩,王爺這隻鐵公雞居然大方了兩迴。


    依依這一晚上抱著五百兩銀票就是開心,睡覺也睡得比平時香了,總算是在杜淩軒那裏見著迴頭錢了。


    依依吃過早飯,拿了身女裝的包袱,依舊穿著身男裝,騎著烈焰就去了王府。


    依依騎著馬到了軒王府門口就準備進王府,一個門房出來喝道:「你不能進去,請出示請柬。」若不是門房看這匹馬名貴,估計著來人有些身份,否則門房直接將來人趕出去了。


    依依哪來的請柬啊,就打算從包袱裏拿自己的文碟出來給他看。


    此時另一個門房聽到聲音出來瞧了一眼,立馬跪在地上:「奴才叩見王妃。」


    門房說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他是個男的,哪是王妃?」


    他們都得了令,今兒王妃迴來,他們要好生招待,他們也打足了精神等著王妃迴來,可是等了許久都未看到王妃,雖然他是新來的,未曾見過王妃,可是也知道王妃不可能是個男的啊。


    「她就是王妃,奴才不會看錯的,你還不快迎接?」那個門房正是上次被依依扭脫臼的小廝,他對這個彪悍的王妃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參見王妃」那個門房趕緊下跪,他也聽說過那個小廝被王妃打過的事。


    依依騎了馬就進了原先的聽風院,一眾丫鬟小廝立在院中候著。依依也不理會她們,徑直走進了自己房中,房內收拾得很幹淨,一切都還是當初她離開時的樣子。


    依依將包袱打開,打算換迴女裝,這時進來了兩個丫鬟,低低地喊了一聲「王妃」。


    依依抬頭一看,見是凝香和畫眉,已經許久未見她們了,依依心裏還是很想她們的,自己曾把她們當成知心閨密,隻是經過上次盜發明事件惱怒了她們。


    「請王妃責罰,隻求王妃能原諒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二人跪在地上磕頭。


    「起來吧,我又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也不必聽我的,隻要服從王爺的命令就行了,你們本身並沒有錯,你們也是身不由己啊,錯的是王爺。」依依出府一段時間,氣也消了,也理解這些身不由己的丫鬟了。


    「奴婢二人今後就隻有王妃一個主子,隻聽從王妃一人的命令。」說著恭敬地遞上了她們二人和院子裏一眾丫鬟小廝的賣身契。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王爺將奴婢們全權交給王妃了,王妃將是奴婢們唯一的主子,隻聽令於王妃,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王爺將不再過問奴婢了。若是奴婢們做得不好,王妃也盡可打罵,甚至有權發賣了奴婢。」


    這是要徹底把人給她嗎?自己究竟能不能放心地用她們?這會不會是他杜淩軒的一個計謀?自己不願意與他合作生意,他就安排她們潛伏在自己身邊繼續偷發明?


    依依並沒有接過來,自己一個人在靜苑住得自由自在的,身邊跟著幾個眼線,自己幹啥都不方便,有一點風吹草動的,就傳到了淩軒那裏去了,依依說道:「你把賣身契還給王爺吧,我又不在府裏住,用不上丫鬟了。」


    「王妃,還請您收下,奴婢不敢再拿迴去給王爺。」凝香都快哭了,要是拿迴去肯定會少了一層皮啊。


    「你剛剛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隻聽令於我的嗎?怎麽現在叫你做點事,你卻還顧忌沒有完成王爺交代給你的任務?你的主人究竟是誰,你還沒有搞清楚嗎?」依依有些生氣,沉下了臉,這些人,果然還是跟自己心不齊的,自己拿不拿她們的賣身契,又有何區別,她們也隻會聽從王爺的命令。


    「王妃,奴婢,奴婢這就去。」凝香忙拿著賣身契,戰戰兢兢地去找王爺,一身冷汗都灑了一路,這個王妃生氣起來,那陰冷的性子真是像極了王爺。


    「王爺,王妃不肯收賣身契,要奴婢還給王爺。」凝香跪在地上發抖,心裏十分忐忑,她無法想像自己沒有完成王爺的任務,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往常沒有完成任務都會被遣迴暗夜組織總部裏接受懲罰的。


    「嗯,放這吧,下去伺候好王妃。」淩軒知道夏依依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放下對他的戒心的,一張賣身契並不能完全讓她放心。


    凝香很驚訝王爺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要懲罰她,破天荒的就這麽放她走了。凝香趕緊把賣身契放下,就迴了聽風院。


    畫眉看到凝香完好無損地迴來,也很驚訝,剛剛還在為凝香擔心呢,不料她這麽快就迴來了,而且啥事都沒有。


    依依換了女裝,凝香、畫眉二人就跟依依講解了今夜參加宮宴的注意事項,以及將會出席哪些達官貴人,當依依聽到南青國大皇子上官雲飛和公主上官瓊也會出席宮宴的時候,依依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看來今晚不會一帆風順了,那瓊公主如此張揚跋扈,又沒有什麽頭腦,必定會在宴會上抖出昨天之事的,屆時自己可該怎麽解釋自己男扮女裝之事啊?


    唉,本想宮宴上自己就當個透明人算了,吃完飯就散了得了,誰知偏偏遇上那個胸大無腦的蠻橫公主。真是流年不利啊,今晚的宴會上少不得有一場硬戰要打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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