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你身上有永生的痕跡,但又不像,模糊不清,像是一件永恆的卻又有生命的奇怪東西……”那怪人按住了安冀的手腕,繼續道。


    安冀小臉聽到自己被說成東西,立馬變得氣鼓鼓的,兩邊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要不是他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沒這個怪人大,早就要把他治住好好問一下這是哪裏了。


    “你別不信,你難道就不奇怪你活了這麽久,為什麽一直是這個模樣嗎?”怪人的言語吸引了安冀的注意力,打心底裏,他想聽聽這個人會怎麽說,會說出怎樣的答案。


    “因為你永遠也無法長大,你隻能一直保持這個孩童的模樣,就算再過千年萬年,你也不會死,但同樣的,你一直都會是這一副孩童模樣!”怪人看著安冀的眼,一字一句的將字音敲進了他的心裏。


    安冀被鎮住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了一些奇怪的反應。


    “你怎麽知道的,你是誰!”鬼使陰差的,安冀一雙大大的眼睛對上了怪人的眼,他眼神嚴肅,卻驀然被這個人灰白色的雙眼給嚇到了。


    怪人的一雙灰白色的眼睛裏,看不到瞳孔瞳仁,隻有一片灰白,像是被詛咒了一般,看久了,讓人不寒而栗。


    “我是誰?”怪人一愣,而後自嘲地,失落的,悲傷的笑了起來,“嗬嗬,對啊,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時間已經隨著罪惡流淌到了今日,上古已經成為上古,我還能是誰?一個失敗者,一個不自量力的螻蟻罷了!”


    怪人一個人低語,不自禁的,安冀就感覺身體被一陣悲涼的寒意籠罩了,充滿了落寞之情,與此同時,兩行淚從怪人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在這黑暗不生光的未知地帶,在安冀漆黑的眸子裏,隱隱閃爍著光華,平凡,但卻惹人感同身受。


    “你到底怎麽了?”安冀紅著眼,抑製住自己心裏的哭意,關心地看著長發散亂披肩的怪人問道。


    怪人沒有迴答安冀的問題,他說出了一句別的話,而正是這句話,讓安冀愣住了,心中的被怪人感染的情緒也緩解了許多。


    “外麵的人,都永生了吧?”


    安冀呆住了,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麽,怎麽可能會有永生,那是真仙才有的待遇,他們這些凡人,隻能忍受輪迴之苦。


    “叔叔,你是不是搞錯了,傳聞中永生可是真仙才能夠得享的,我還未達仙境,不可能永生,而外界,真仙也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安冀小心為這個不知道被關在這裏多少歲月的怪人解惑,以免他再次激動而生出的情緒感染自己。


    “沒有永生?!”這迴輪到怪人愣住了,忍不住驚道,差點一下子將安冀的手腕掐斷。


    安冀使勁扯掉怪人還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吃痛地揉了揉之後,埋怨道,“對啊,你以為永生是什麽,那可是真仙才可以得享的,人間界還有大把大把數不盡的生靈遭受著壽元的限製,曆經輪迴之苦!”


    “那就好,那就好……”怪人肩膀聳動,心中有難以掩飾的興奮和激動,但是到了嘴邊,他的話語卻變得平淡起來。


    因為激動,所以才顯得平淡,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表達他心中的喜悅和激動了!


    安冀和這被關在監靈窟的怪人在這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聊了起來,涉及麵很廣,天上地下,基本上就沒有怪人不知的,安冀眼界大開,聽得入了迷。


    但是聊天,自然不可能一直是怪人講安冀聽,所以安冀也會應和一下怪人說的話,跟怪人分享一些他的經曆。


    不經意間,安冀就把外界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幾乎完全被對方掌握了解,安冀也休息到了,怪人很關心外界的情況。


    “你到底是怎麽被關進這裏麵的,多久了?”慢慢地,安冀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疑問,忍不住向著怪人詢問道。


    “我是自己進來的!”怪人一愣,而後非常和煦的笑了笑,說出了一個令安冀驚愕的答案。


    “自己進來的?”安冀難以相信,他掃視了一圈沒有邊界的這個似乎被太一門叫做“監靈窟”的地方,“你進來這裏幹什麽,在這裏我一點兒力氣都用不上來,法力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啊啊啊,好納悶啊!”


    安冀狂躁,實在想不出怪人為什麽要自己到這個詭異的地方來,雙手抱頭,痛苦極了。


    “那你又是為什麽進來的?”怪人微笑著,把他的眼睛看向了安冀,灰白色的,有些駭人,但安冀知道,他是好人。


    安冀理了理頭發,迴憶著當時的情景向麵前的這位好人大叔訴說起了他的經曆,一直從他來太一門的目的開始,到他被扔到這個被太一門叫做“監靈窟”的地方。


    “你果然不聰明,他們明擺著對你不懷好意,不過你還小,可以理解,我倒是相信了你今年真的才九歲,隻是你不用達到所謂的真仙也能永生!”


    怪人聽了點了點頭,對安冀評價道,說得安冀不禁尷尬的臉紅起來,他的確沒怎麽看出來自己是被算計了。


    “有人來了,應該是找你的,你該走了!”


    驀地,怪人神色一怔,不知道是感覺到了什麽,他看向安冀緩緩道。


    “你能救我出去!?”安冀猛地驚喜道。


    像是迴應安冀的疑問,他的背後立馬就出現了一團白光,在這暗黑沒有邊界的世界裏顯得格外的耀眼,如同太陽一樣。


    “你不跟我一起走嗎?”安冀剛想離開,卻又收住了腳步,他轉過頭疑惑的看向了這個好人叔叔。


    “我的根在這,走不了,我們還會再見的!”怪人淡淡一笑,看著安冀道。


    “那我該叫你什麽,我以後怎麽來找你!”安冀感覺到了一陣心悸,忍不住迅速地朝著怪人詢問道。


    “白瞳,再來這,你就能見到我!”怪人一伸手,將安冀推進了那片白芒中。“記住,永生是毒,不可以……”


    “什麽?”安冀著急地大喊,因為到了後麵,他一句話也沒有聽清,他已經被白芒包裹住了,徹底脫離了那片黑暗無邊的寂靜。


    “不可以什麽!”安冀不放棄,不甘地焦急地大喊,“到底不可以什麽,白瞳叔叔!”


    沒有聲音迴蕩,他的聲音放出,沒有傳迴,也沒有被他自己聽見,白芒中一片寂靜沉默,不可語,不可言,不可說,周遭隻有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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