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站地下室的這個大廚房裏,工作很繁忙,二十多個人同時擠在一起工作,大廚房也變得狹小起來。

    尤其是夏天的時候,更是悶熱難忍。

    不過好在,都熬過去了。

    這時候的保爾已經快要十五歲,工錢也從八個盧布長到了十個盧布。他的身材變得越發結實。

    隨著年齡的增長,保爾對一切新鮮事物都開始產生濃厚的興趣,渴望打開一個新天地。

    但是,在生活的底層,保爾往往隻能看到社會的昏暗。比如夜間工作的時候廚房角落裏或者是倉庫裏,發出來的奇怪聲音。

    保爾對這一切早已經見怪不怪,任何一個在這裏工作的女工,要是想要幹得長久,都會以幾個盧布的價格把身體出賣給食堂裏有權有勢的人。

    所以,當保爾向未來展望的時候,撲麵而來的是黴爛的臭味。

    “迴來了?”

    保爾推開門,哥哥阿爾焦姆已經迴到了家裏。

    保爾挺喜歡自己這位哥哥。兩年前自己被趕出學校的時候,阿爾焦姆還安慰他,送了他一雙新靴子和一把小刀。

    “是的,哥哥,你借到書了嗎?”保爾問道、

    他前幾天拜托阿爾焦姆幫自己借幾本書。保爾還沒有成年,沒有借書的資格。

    “借不到了,書亭已經關門了。”

    保爾有些吃驚:“關門了?為什麽關門了?”

    阿爾焦姆臉色有些不好看,聲音低落,道:“搞政治。”

    “什麽是搞政治?”

    阿爾焦姆搖了搖頭,“跟你說了也不懂。書亭的老板反對沙皇,這就叫搞政治。”

    “要是我,我也反對沙皇!看看大家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都是那個狗屁沙皇害的!”保爾大聲罵道。

    阿爾焦姆臉色一變,立刻跳了起來,拉開門朝周圍看了看。

    確認沒有人聽到之後,他才把門緊緊地關了起來,走到了保爾旁邊,低聲說道:“這種話,以後不要在外人麵前提起!這種事情不是你能幹的!”

    幾天之後,一群憲兵突然闖進了家裏,把正在做木工的阿爾焦姆抓走了。

    直到一個月之後,一身傷痕的阿爾焦姆才迴到家。

    保爾還來不及問阿爾焦姆發生了什麽,阿爾焦姆就用疲憊的語氣說道:“明天開始去發電廠幹活吧,我已經替你講好了,一個月十五盧布,比之前多掙了五個盧布。”

    保爾還想問些什麽,但是阿爾焦姆已經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把房門反鎖了起來。

    十月份時候,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像是龍卷風一樣,轟動了整個小鎮。

    “沙皇被推翻了!”

    城裏的人民根本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直到這一天晚上的時候,一列火車頂著暴風雪爬進了車站。

    從列車上下來了一隊一隊身著軍大衣,背著步槍的士兵。他們每個人都戴著紅色的袖章。

    革命士兵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鎮子裏的憲兵、沙皇官員以及沙皇的警衛全部逮捕了。這座城市也迎來了解放。

    城裏的人這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幾乎所有居民都踏著積雪湧到了廣場上,聽這些革命士兵講述著他們從未聽過的新名詞。

    比如:自由、平等、博愛。

    在人群中的保爾也聽到了一個嶄新的名詞:布爾什維克。

    保爾很快就擠到了人群最前麵。廣場上正有人在演講。

    那是一位黃種人,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保爾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他。而此時,作為黨派先進人物來演講的周元,一眼就認出了保爾柯察金。

    他笑了笑,而後掃過底下眼中滿是期待與感激的民眾,開口說道:

    “我們應該努力建立獨立的工人政黨,黨的主要目的應該是由無產階級奪取政權來組織社會主義社會。這正是我們布爾什維克的目標。”

    “全世界的無產主義者應該團結起來,為經濟地位而鬥爭,為切身的日常利益而同資本家進行鬥爭!”

    接下來的演講,調動了每個居民的熱血。

    懷著喜悅與興奮,人們頂著雪迴到了家裏,度過了一個無眠的夜晚。

    廣場裏隻剩下善後的布爾什維克黨員。

    周元喝了口水,手裏拿著煤油燈,返迴了自己住宿的地方。

    快到旅店的時候,周元就看到有一個人站在旅店門口,帽子和肩膀上全是雪,應該已經站了很久。

    周元有些好奇,走近了才發現,守在旅店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保爾柯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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