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好安靜,那恐怖的聲音也聽不到了。”王江趴在壕沿上仰望著星空道。

    申向前道:“古人雲:‘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這句話也可以用在這裏:‘不識地獄真麵目,隻緣身在地獄中’!”

    “‘天堂’和‘地獄’到底有多大的差別?”劉國棟道。

    “天堂和地獄本無差別,有差別的隻是人的心境。如果你天生樂觀豁達,對什麽事情都能坦然麵對,那麽地獄也能變成天堂;如果你每時每刻都絕望悲觀、怨天尤人,那麽就算你身在天堂,又和在地獄中有什麽區別?”王江道。

    “王江說得對,熱愛生活,珍惜時光,地獄也即是天堂;悲觀厭世、自暴自棄,天堂也是地獄!大家現在檢查一下武器裝備,作好戰鬥準備,今天晚上可能有一場惡戰!”楊在望的話總是言簡意賅,而且從不重複。

    大家借著微弱的夜光檢查著自己隨身攜帶的武器彈藥……

    楊在望、王江、申向前都是九五式突擊步槍,劉國棟依然扛著他的那挺88式通用機槍,田大河和陳勇都是九五式衝鋒槍(也叫短突擊步槍)。另外每個人帶四個彈匣(劉國棟帶的是一條彈鏈),兩發槍榴彈,四枚延時殺傷手雷,一把多功能槍刺,一把軍用匕首。王江還帶著一把從駐地附近黑人老鄉家裏借的叢林砍刀。

    那把叢林砍刀的的造型比較古怪,象把彎彎的鐮刀,但比鐮刀要大好多倍。這種刀最適合在熱帶雨林中使用。要知道,真正的熱帶雨林大都是原始森林或原始次森林,裏麵的植被通常有三到四層,抬頭不見陽光,低頭滿眼青苔。頭上是一百多米高的象帳篷一樣支撐著的高大喬木,下麵則是中高樹、矮樹、大藤本植物、灌木,密密麻麻,縱橫交錯,人畜難行,號稱“不可穿越”。如果沒有一把這樣的叢林砍刀用來鉤、砍、割斷那些樹枝、藤蔓,那真的是寸步難行。幸好這達昏山穀隻是熱帶稀樹草原,植被並不是很多,除了一些金合歡樹,就是棕櫚樹、芭蕉樹、鐵樹、劍麻之類,叢林砍刀並沒有派上很大的用場。

    但王江卻把它象寶貝一樣帶在身邊。

    申向前笑道:“你想用這把‘鐮刀’來收割什麽呢?‘農夫’?”“不知道,也許是個‘癩蛤蟆’,也許是隻‘蜥蜴’,也許是頭獅子也說不定呢。”王江笑道。

    “刀是冷兵器時代的東西,這年頭還是這烏管子管用!”申向前拍打著手中的九五式突擊步槍笑道。

    “子彈打光了怎麽辦?用拳頭還是用牙齒?”王江看著申向前很認真道。

    “當然是拚刺刀啊!”劉國棟插話道。

    “拚刺刀?用這九五式?”王江很不以為然,“這種槍采用無槍托設計,比較充分地體現了‘槍’作為一種射擊武器的理念,適合現代作戰環境下的城市攻防戰、街頭巷戰的需要,但由於沒有槍托以及槍身比較短的原因,不太適合野戰。而且由於彈匣前麵隻有一個小握把,在單手用力的情況下用來拚刺顯然是不合時宜的。如果是八一式或八七式,那還差不多。”

    “拚刺刀?‘三八大蓋’最好,可惜現在沒有!”劉國棟嗡聲嗡氣道。

    “哈哈……”申向前、陳勇都被逗笑了,連田大河都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臉。

    “有情況!”楊在望忽然示警。

    所有人的嘴巴一下象關緊了的閥門,靜謐的夜空裏“咚咚”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半晌,大家悄悄從壕沿後探出半邊臉,睜大了瞳孔往外觀看……

    然而除了黑暗還是一片黑暗,什麽也沒有,什麽也看不到。

    就在這時,附近突然傳來了“沙沙沙……”輕微的腳步走動的聲音。陳勇的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抖抖索索地抓起了槍……

    一支手伸了過來,按住了他的槍管,楊在望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別慌,看清楚了再打!”

    王江碰了碰申向前:“聽腳步聲,東西好象還不少呢!”申向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好久沒打靶了,正好過過手癮!”

    劉國棟已將他的機槍支好了三腳架,不慌不忙地接上彈鏈,口裏道:“來得好,我老劉一個一個送你們上‘西天’!”“老劉,盡量節省子彈,看清楚了再打!”楊在望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他們六個人實際上是占據了六個方位,一人防守住一麵,楊在望據東,依順時針方向依次是陳勇、王江、申向前、劉國棟和田大河。

    一直沉默的田大河早已進入了臨戰狀態:隻見他趴在壕沿上,食指緊扣著扳機,左眼眯縫,右眼湊在瞄準鏡上,瞄準鏡早已調到夜間作戰的微光夜視狀態,捕捉著隨時可能會出現在視野裏的目標……

    “沙沙沙……”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四麵都有。

    楊在望他們顯然已經被包圍了!

    “到底是什麽東西啊?”王江拉了一下槍栓。

    “看不清,象狗、象猴子、又象狗熊,四腳著地行走……”申向前大睜著眼睛在黑暗中使勁辨認著……

    陳勇的心越跳越快,人也越來越緊張……

    他至少已經發現了五、六個模模糊糊竄來竄去的影子,這些影子忽遠忽近,還發出低沉的吼聲,有好幾次,這些影子都已經竄到了麵前,但霎時又遠去了,說明它們的行動非常敏捷,讓人根本就捕捉不到開槍的機會!

    “吼——”一聲巨吼忽然在陳勇耳邊響起,一張醜陋不堪、令人血液凝固的臉募地出現在了陳勇麵前,幾乎和他碰了個麵對麵!

    陳勇大叫一聲往後便倒……

    “達達達達……”楊在望及時勾動了槍機。

    “打呀,打呀!”王江呐喊著也開了火:“達達達、達達……”

    “在哪裏?在哪裏?”申向前看起來比王江沉著,可到了關鍵時刻竟也有點手忙腳亂,竟然還找不到開火的目標!

    “左側方,十米!”王江一邊開槍,一邊叫道。

    “沒有啊!”

    “又到了右麵,右麵!”王江一麵打,一麵已經換掉了一個彈匣。

    “不要慌,沉住氣,瞄準了打!”楊在望一邊開火一邊叫道。

    他已經幹掉了三個怪物,一個彈匣卻還沒打完——看來他不僅崇尚火力至上的理論,更看重精確命中的效果。

    王江也打翻了一隻,還扔出去了一顆手雷,爆炸聲是天搖地動,但效果怎樣卻不知道。

    田大河也開了槍。看來他已克服了最初的緊張心理,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發、兩發的點射,間或也來個三發連射:“達、達達、達達達……”

    劉國棟的機槍卻始終沒響。原來關鍵時刻竟然掉鏈子了——這可是真的“掉鏈子”,彈鏈卡在了槍膛裏,退不能退,進不能進,貿然擊發,搞不好還會來個“炸膛”!

    劉國棟滿頭大汗修理著,聽著周圍不斷傳來的槍聲直冒火:“寶貝,你快點兒好啊,別給老子丟人現眼!”

    幸好怪物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不會一浪接一浪地發起衝鋒,隻知道在周圍團團亂轉……

    楊在望的前麵已沒有了怪物,他迅速挪到劉國棟的身邊和他一起修機槍,一邊叫道:“田大河,去看看陳勇怎麽樣了?”

    田大河扭頭一看,隻見陳勇倒在塹壕裏。他頓時一怔,怎麽?這麽快就掛了?他過去想探探陳勇的鼻息,陳勇卻動了一下,原來還沒死。田大河鬆了一口氣,扶起陳勇道:“陳怕怕,你怎麽樣?”陳勇故作輕鬆道:“沒……沒事!”田大河忽然聞到一股臭味,不由皺緊了眉頭掩住口鼻:“怎麽這麽臭?”

    陳勇尷尬地擺擺手:“別,別聲張……”

    田大河先是一楞,繼而暴發出一陣大笑:“哈哈……陳怕怕,你可真有出息,竟然把

    屎都拉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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