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旁邊,風絕羽來到神卜身後,見老頭站在一株沒了葉子的枯樹旁邊,正望著遠方發呆。


    風絕羽開口道:“老頭,在想什麽?”


    神卜迴頭,一臉疑惑之色:“白蟒為何要將血凝珠送給你?”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風絕羽為之呆滯。


    這個問題問的好啊,我踏馬上哪知道去。


    風絕羽道:“別問我,我也疑惑,那畜生對誰都兇相畢露的,誰知道它腦子抽了什麽風,把珠子給我了?”


    “更何況,我也沒拿到珠子。”


    “你問這個幹什麽?”


    神卜搖了搖頭,接著問道:“那你剛剛可看到那白蟒頭頂有一枚圖騰印記?”


    “圖騰印記?”


    風絕羽錯愕:“有嗎?沒注意,什麽樣的印記?”


    “算了。”


    神卜似乎沒有解釋的興趣,見風絕羽一問三不知,馬上中止了這個話題,話鋒一改道:“小家夥,適才老頭子我偷偷問卜了一下前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風絕羽看了看蘇氏的人,心裏也不想跟這隻會勾心鬥角的人混在一塊了,就迴道:“隨時隨地都可以。”


    “不用在意他們?”神卜掃了一眼正在休息的天下曉眾人。


    “不必。”風絕羽迴答的很肯定。


    “好,那我現在就起程。”


    “你等一下。”


    風絕羽擺手打斷道:“你推演的結果如何?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神卜迴:“此行依舊是大兇之兆,我有種感覺,越是接近推演的結果,就越危險,但我必須要去。至於方向……由此地往南即可。”


    “好,你等一等。”


    風絕羽說著,背著天下曉眾人將苑玨的信物掏了出來,注入一絲神念力量,以此來感知苑玨的氣息。


    出乎意料的,此次感知跟上一次一樣,他和神卜推演的結果一致,都是由此地南行。


    “又一樣,你要找的葬神者,莫不是跟我要找的人在一起?”


    風絕羽也納悶了。


    而就在這時,天下曉已經瓜分完了戰利品。


    由於之前的爭端搞的四大勢力都不是很愉快,韋遠府已經找三大勢力的人說過,就此分道揚鑣。


    三大勢力的人也懶得看天下曉的嘴臉,自然答應。


    韋遠府和溫鵬組織了人手準備展開進一步的探索,他們通知了天下曉各大氏族的弟子進行集結。


    蘇夢紗此時已經從氣悶中恢複過來,暫時接受了現實,她前來招唿風絕羽道:“塵落,出發了。”


    “我……”


    風絕羽正在猶豫,因為神卜和覺新顯然是不想有其他人跟著的,他需要單獨行動。


    風絕羽剛要拒絕,蘇夢紗道:“你又想離隊?上一次就是如此,我可以忍,不過這一次,你同樣可以離開,但之後就不要與我們同路了,我也不會再照拂你。”


    說著,她看了看風絕羽身邊的覺新。


    覺新是個九轉中境的高手,她是能夠察覺到的。


    風絕羽心下了然,也明白,大家無法再同路了。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韋遠府和溫鵬二人找了嶽氏的族人議了一番,突然下令道:“大家出發了,我等先行一步,爾等跟上即可,不要多問。”


    “是。”


    眾弟子開拔,可問題是,他們也往南走。


    這讓風絕羽微微一怔。


    神卜也愣住了,覺得心裏很煩:“什麽意思?他們要去哪?”


    風絕羽眼得見天下曉去的方向跟自己一樣,立馬衝著蘇夢紗說道:“你們先走,我們跟著,對了,你們要去哪?”


    “不知道,知道你也別多問,還有,倘若你一直帶著他們,不要跟過來。”


    蘇夢紗說完,轉身走了。


    很快,大隊人馬出發,沿著荒涼空曠的陸地,向南方掠去。


    “阿彌陀佛,好生古怪啊,為何走來走去,竟跟天下曉的人是同路呢?”覺新雙手合什道。


    風絕羽使勁地晃了晃腦袋,拋開心中雜念:“不管其它人,我們專心辦自己的事情即可。”


    話雖這話說,但他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韋遠府和溫鵬經常在一起密談,有的時候低聲細語、有的時候能感覺到二人在傳音入密。


    而這一路上,他們的行動軌跡基本上跟自己相差無幾,最後竟然再次同路。


    這讓他心裏升起很不好的預感。


    天下曉的內鬥,他如今已然非常清楚。


    四十萬年前,門主苑玨親自帶隊前往朝元道途探尋機緣造化,從此一去不歸。


    這件事成為引發了天下曉內部爭鬥的導火索。


    四十萬年來,天下曉一直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這是因為門主苑玨昔日聲威猶在。


    再加上天下曉內部分布著諸多氏族勢力,他們很大一部分並不服韋氏和溫氏的掌控,但又礙於氏族門閥的聲威和能量不夠大,無法不屈從管理,所以一直在暗中跟韋氏、溫氏抗衡。


    其中一部分人,是為了私利不想讓韋氏、溫氏作大。


    還有一部分人,曾經是苑氏的死忠,希望有朝一日苑門主能夠迴歸。


    另一部分人就是韋氏和溫氏花了四十萬年時間拉攏的門中氏族,這些人非常堅定擁護韋氏、溫氏手握大權。


    三個派係,勾心鬥角已有四十萬年整。


    在韋氏和溫氏的發展壯大之下,那些不平的聲音也日漸勢微,到了即將被傾覆的緊要關頭。


    而這次朝元道途再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如果苑玨能迴歸,自然會壓製韋氏和溫氏的氣焰,讓他們無法繼續囂張下去,從而讓天下曉迴歸正途。


    同樣的,韋氏和溫氏肯定不想看見苑玨迴歸,所以他們在手握重權之下,壓下了那些不平的聲音,又再一次派大量的嫡係進入道途。


    很難說,這是韋氏和溫氏拿穩天下曉大權的最後一步棋。


    如果猜的不錯,他們肯定也在找天下曉的前人。


    倘若苑玨沒死,又被他們找到,那說不定,苑玨會遭遇到一場前所未見的磨難。


    就在朝元道途,被韋氏和溫氏聯手除掉,亦未可知。


    本來,這跟風絕羽沒多大關係。


    但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這是他做人的底線,不可更改。


    哪怕艱難險阻,隻要有一線機會,也要把苑玨救出來。


    不為別的,隻為苑知憐被軟禁之前用全部力量為他收集的那些修煉用的資源,就足夠讓他代替苑知憐辦好這件事。


    現在怕的就是,韋氏和溫氏跟自己一樣,也能感知到苑玨的下落或者蹤跡。


    “他們是怎麽辦到的?對了,四十萬年前,苑玨不是一個人探尋機緣的,說不定在他身邊,還有韋氏或者溫氏的前人。”


    “希望不會如此吧,不然又要展開一場殺戮了。”


    風絕羽暗暗歎了口氣。


    見他憂心忡忡,神卜好奇地問道:“你歎什麽氣?你究竟在找什麽人?是不是跟天下曉有關係?”


    老頭不光能掐會算,還會推測心理。


    風絕羽感歎了一聲,也沒隱瞞,當著二人的麵,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待他說完,覺新雙手合什:“阿彌陀佛,風道友這是摻合到天下曉的內鬥當中了?”


    “你有什麽高見?”風絕羽睨了一眼覺新,覺得這家夥多事,什麽事都能插一嘴進來。


    也沒指望他能給出什麽意見。


    畢竟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是自己俘虜。


    覺新眯著眼睛,口唿佛號道:“風道友,倘若你要摻合到天下曉的內鬥,貧僧覺得你應該慎之又慎。”


    “嗯?此話何解?”風絕羽一愣。


    覺新道:“天下曉這個門派十分複雜,據貧僧聽說,這門派跟二重天界某個大勢力有非常密切的關係,那個勢力很有可能是天下曉的前身,一重天界的天下曉,頂多隻能算那個勢力的一個分支而已。”


    “而在天下曉內部,有人宣稱隻有曆代門主才會掌握二重天界前身勢力的秘密,且若能與二重天界的勢力總部重新取得聯係,便可以得到更大的幫助而門派的影響力快速擴張。”


    “也就是說,誰能取得那個秘密,日後不僅在神界的影響力,還是個人的修為上都會獲得極大的幫助和提高。”


    “正因如此,天下曉內部的鬥爭十分激烈,道友若摻合進來,韋氏和溫氏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會視道友為死敵,不死不休。”


    “還有這等事?”


    風絕羽詫異無比,這事苑知憐可一嘴都沒提過。


    “看來苑家的那位大小姐並不知道實情,也難怪,我也是曾經從一位天下曉的老輩人物口中得知,他當年跟我做了一場交易,成功之後因為高興大醉了一場,不小心說了出來。”


    覺新感歎道:“總之,天下曉的內部十分複雜,像韋氏、溫氏、苑氏,都是二重天界曾經下界過的強者留下來的後代,他們每個氏族都有很多的秘密,也掌握諸多的禁忌力量。”


    “道友之前可看到韋遠府、溫鵬獨自麵對九陸盟、風青盟、太一教的針對並非流露出任何懼怕?而那三大勢力再痛恨韋遠府的無恥,最終也沒有動手?”


    “他們怕的可不是天下曉,而是天下曉各大氏族掌握的禁忌力量,尤其像韋遠府、溫鵬這種人,他們肯定會藏有極為可怕的底牌,讓三大勢力不敢真正的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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