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絕境之下,激發天賦潛能大造化,不過如此。


    風絕羽還以為道脈品相在達到混沌相之後,每一階的提升會變得千難萬難。


    結果事實讓他驚喜萬分。


    在葉尋空率領三十六名凜烏鬼差以八風天罡戰陣全力打壓之下,那般構建出來的絕境刺激的道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達到了至高品相——混沌相九階。


    可以說,葉尋空和他率領的三十六名凜烏鬼差不是壓死風絕羽的最後一根稻草,反而變成了他修行之路上一塊品質極佳的墊腳石。


    而無可厚非的是,道脈衍化之所以如此順利,過往那些年來由仙魚收集的天地氣運同樣功不可沒。


    沒有天地氣運鼎力相助,道脈在衍化的過程當中不可能這麽快就接引諸多大道神妙,那道脈上麵的秘圖符文,就是證據。


    事實上這幾日衍化道脈以來,風絕羽一直抱著探索天地之秘的心態去觀察道脈衍化的整個過程。


    他發現,當以金橋歸元術單純推動術法運轉衍化時,道脈顯跡的神妙少的可憐。


    可隻要引來天地氣運,融合推演,大道神妙便會滾滾如潮,逐漸顯跡在道脈根須之上。


    由此可以判斷,道脈是修行者感悟大道神妙的橋梁,而天地氣運,是幫助道脈從天地至理中引來大道神妙的橋梁,二者密不可分。


    身懷磅礴氣運,更便於與天地至理契合,再衍化道脈,搭建溝通大道橋梁,方可讓天地之妙惠及已身。


    體內大世界,道脈之相已蓬勃浩瀚,直似一株誕生於亙古歲月中的參天大樹,繁茂鼎盛、生機勃勃。


    在那些根須、樹幹、枝椏之上,無數秘圖符文神語活躍似精靈,歡快舞動,由此締結的大道秘文蘊積著無窮深奧的天地至理、大道神妙。


    隻是這條道脈,還沒有徹底凝實,仿佛整個過程隻差了最後一步。


    然而風絕羽卻有更大的野望。


    “傳說至高道脈之上還有超品道脈,沒有人見過,我之道脈並未最後凝實,仍有機會向更高品相衝刺。”


    頓了頓,他想道:“隻是這般說法究竟是否確鑿,天下間怕是沒有人可以為之佐證,不妨試上一試。”


    心緒之外,是一場針對他的前未所有的可怕殺局,風絕羽卻不以為意。


    以他過往歲月凝練的千餘金身元神,分出一部分去整理大道感悟輕而易舉。


    而剩下的元神金神拿來對敵,也不妨礙他正常發揮甚至超常發揮。


    此一刻,外人眼裏狼狽不堪的風絕羽事實上是因為沒有過多的精神去理會那場殺劫,若他全心全神應戰,豈會被那所謂的八風天罡戰陣糾纏這麽久。


    葉尋空和三十六名凜烏鬼差的實力確實驚人,但還不足以讓他這個打下牢固的千尊金身基礎的變態投鼠忌器。


    隻是,如今也是時候分勝負了。


    至高品相道脈已顯化成相,最後一步虛無縹緲的衝刺超品,他完全沒有把握。


    隻能以嚐試的心態去拚上一拚。


    況且,他還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圍繞著那參天大樹一般的至高品相道脈,渾黃濃稠的天地氣運顯得淡薄了許多,數量也減少了不少。


    最關鍵是,起初天地氣運歸流入體生機昂然,可這時的天地氣運就如同跑完兩萬米的長跑隊員疲憊不堪,以至於讓他察覺到,倘若沒有更多的氣運融入進入,恐怕連眼下的至高品相都保不住。


    金橋歸元術有雲:道脈未能化生實相前,一切亦未可知,稍有不慎,縱使衍化至高道脈,終究也會萬流歸海、消散無形。


    言外之意,道脈在沒有化生實相之前,就算不真正的衍化成相。


    所以,現在還不能高興太早。


    “倘若沒有新的天地氣運注入進來,我的道脈注定無法突破最後一層極限,完成從至高到超品的躍進,甚至可能連至高道脈也保不住。”


    通過仔細研讀金橋歸元術,再加數日來全力探索,風絕羽判斷到了這一點關鍵的地方。


    “可這個時候,去哪收集更多的天地氣運?”


    剛想到,一抹不易察覺的危機感湧上了心頭,打斷他的思緒。


    “大難臨頭還如此分心,你不死誰死?”


    聲音傳自葉尋空,這個家夥不知何時出現在風絕羽的身側,一把青烏爆綻的魔劍夭矯狂暴,帶起電芒般的黑光無數,對著風絕羽的要害直刺而來。


    目光一瞥,風絕羽暗自心寒,那口青烏長劍上居然有兩道道痕呈現,呈雷電狀,煞氣逼人。


    過往交戰以來,風絕羽都很少看到有道痕的神器出現。


    即便是那些妄自尊大的當代天才手中的個別神器,至多也就是隻有一道道痕,威力已可見一斑。


    萬沒想到,葉尋空手中的魔寶居然擁有兩道道痕,這意味著此魔劍的威力遠不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些神器可比。


    “帝勢印!”


    風絕羽不敢多想,思緒重歸識海,翻掌間一道大印祭出,金色神洪豁然潑天而下,將他身軀牢牢籠罩其中,令其身影大若無垠。


    直似人間帝皇一般穩坐金鑾龍椅,指點江山,而隨著那道大印騰空而起,懸於其頭頂灑下金光,其身影幻化的帝皇法相也扶椅而起,有著無數細碎光雨紛飛灑下,在他其體表幻化出一件金光四射的全副寶甲。


    帝勢印,以紫羅玄璽祭出,所化萬象為帝皇戰甲。


    與此同時,葉尋空的魔劍到了,青烏劍氣驟化兇狂電芒,對著風絕羽身上一頓狂刺。


    凜烏一脈,擅暗殺之道,招招奪人性命,出手迅疾如電。


    一片金鐵交鳴聲中,擁有兩道道痕的青烏魔劍刺出萬朵電芒,直刺的風絕羽不斷後退。


    多虧有紫羅玄璽,這件被門主徐廬祭煉了多年的寶物,正氣浩然,直似金山化甲,護住風絕羽。


    可饒是如此,那青烏魔劍的氣勢依舊強橫無比,帝皇戰甲裂紋滿布,已呈潰散之象。


    轟隆!


    最終,帝皇戰甲難擋青烏魔劍的鋒芒,於眾目睽睽之下爆碎,光雨飛濺、金崩玉滅。


    風絕羽喉頭一甜,倒飛而出。


    而那紫羅玄璽,也是發出一陣撕咬耳膜的悲鳴,被葉尋空奪了過去。


    “紫羅玄璽,沒想到你還是徐廬的弟子。”


    葉尋空認出那件寶物的來曆,癲狂大笑:“哈哈,倘若讓徐廬得知他的愛徒將他所賜的貼身神寶遺落在敵人的掌中,怕是會被氣得吐血三升吧?”


    “姓風的,我都替徐廬不值,他如此看重於你,你卻把他的臉都給丟光了,迴去之後,你怎麽跟他解釋?”


    頓了頓,葉尋空滿臉譏諷道:“所以,還是我替你解決吧,殺了你,你也不用再迴去解釋了,可好?”


    “糟了,風師弟連紫羅玄璽都沒護住,怕是很難逃過此劫了。”


    聽著葉尋空那充斥著蔑視的話語,天罡門眾人心中一緊,亡魂皆冒。


    風絕羽一路鐵血、百戰百勝,直至此刻終於敗象盡顯,他們怎可能不急。


    嚴九齡看向夏鵬展:“夏師兄,再不救人就來不及了。”


    夏鵬展也糾結了。


    適才懷疑風絕羽作局隻是猜測,如今他也拿不準了,而即使這個局是風絕羽一手促成,怕也是玩現了的結果。


    “這小子是作死啊,聽我號令……”


    夏鵬展終究還是決定以先哲大師的命令為先。


    可當他剛要下令,一個淡然的笑聲兀自響起。


    “我的寶物,是你想拿就拿的?不嫌燙手?”筆蒾樓


    夏鵬展一愣。


    眾人皆愣。


    連葉尋空也愣住了,不過他可不相信風絕羽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力挽狂瀾。


    “怎麽?你該不會覺得還能把此寶從我手裏奪迴去?”


    葉尋空譏諷道:“姓風的,別自以為是了,落在我的手裏,你的命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你是生是死,由我葉尋空說了算。”


    “那就試試!”


    風絕羽邪獰一笑,這一笑,讓葉尋空兀自生出不好的感覺。


    打了這麽久,這小爬蟲難道還有餘力不成?


    正想著,風絕羽已經迎麵殺來。


    就聽黃泉劍響起一道清越脆亮的長鳴,一股暴烈的劍勢跌宕而起。


    劍鋒上挑,引動星河,宛若萬流歸宗、天火流星,漫天金虹神輝燦然耀目,震得十方雲崩、天穹顫抖。


    這一刻起,風絕羽體內八荒神脈長鳴,如若亙古歲月流淌的大道倫音,融入到劍意之中。


    八荒一動、歲月如流。


    風絕羽全力運起了八荒訣。


    過往數戰,風絕羽都不曾真正的動用底牌實力,沒有人知道,他一直留有手段。


    而剛剛那一刻,他已不再保留,八荒訣運起時,於冥冥中撕開了天地周虛,接引歲月長河。


    體內……


    嘩嘩,如天河之水的聲音狂響,磅礴無量的歲月氣運滾滾如流,從歲月中狂奔而來。


    奔流到海複歸盡、大道萬源始從來。


    天道珠的氣運用盡,風絕羽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從歲月長河中汲取天地氣運,鑄道脈衍化如鑄神金古器,大道為之迴響。


    那源源不斷的天地氣運從歲月長河中奔湧而來,如似仙漿神泉澆灌在道脈之上,令得那條如參天大樹一般的至高品相的道脈狠狠顫抖而起。


    體外……


    風絕羽揮劍如挑起天穹月色,道道劍氣奔流似天火流星、罪難神罰、光電兇芒,去勢如長虹。


    此為無定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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