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明亮的山洞裏,此刻已經濃鬱的紅色光霞占去了大半,滿洞都晶晶點點的斑駁紅影,猶如仙境一般。


    這一切,都是盒子裏的血色玉木引起的。


    風絕羽凝神以望,已經有些眼饞了,他能看的出來,這條血色玉木會把周圍的源氣聚集起來。


    且不說能不能馬上提高修為吧,至少,現在就令人神清氣爽、思緒專注了。


    這對修行,就是有一定的幫助了。


    “這是何物?”風絕羽決定先不動聲色,好好觀察觀察韓昭。


    聽到風絕羽問起,早有準備的韓昭介紹道:“迴嶺主,此物名為芽血木芯,原為金都後陵金澤血沼中一株十萬年的芽血樹提練而成,這芽血樹,生來便可聚集方圓近處的天地源氣,令得數裏方圓之地,源氣充盈,而芽血樹中,最珍貴的就是這根木芯了,有了這根木芯,雖不至於可以像芽血樹那樣聚集數裏方圓之地的天地源氣,但用到洞府之中還是戳戳有餘的。”


    韓昭有條有理的介紹道:“有了這條芽血木芯,嶺主隻需將其擺放在平時修煉之處的附近,此木芯便可以自行幫助嶺主聚集周圍的天地源氣,同時還對修行者有驅邪除穢、阻絕妖魔的效果,可令人心無旁騖、如有神助,修行時事半功倍。”


    韓昭說完,雙手將盒子呈於頭頂之下,大聲道:“屬下願將此寶獻於嶺主,望嶺主笑納。”


    拿人手短啊!


    風絕羽聽完,心裏暗想。


    但要是不要,也無法查明韓昭的心思。


    風絕羽微微一笑,假模假式道:“無功不受祿啊,初次相見,就讓韓管事割愛,我這……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韓昭一臉真誠道:“在青木嶺,所有的東西包括我們這些下屬,還不都是嶺主的,嶺主,請您笑納吧!”


    風絕羽一看,不接受都不行了,於是點了點頭道:“韓管事有心了,那本嶺主就卻之不恭了。”


    風絕羽點了點桌案,韓昭規規矩矩的捧著盒子將芽血木芯放在了桌案上。


    之後風絕羽也沒有去觸碰芽血木芯,指著下首的座椅道:“韓管事,坐下說話。”


    “多謝嶺主……”


    韓昭的一舉一動都非常小心,謹守上下級的禮節,別的不說,光是這一點,風絕羽就很滿意。


    隨後二人開始聊了起來,聊天的方式主要是風絕羽問、韓昭答,話題的中心則是圍繞著了解韓昭這個人來的。


    “韓管事是何時加入青木分府的啊?”


    “聽說韓管事年前遇到了困境,受了傷,傷在哪了,恢複的怎麽樣了?”


    “羅掌使是個什麽樣的人?”


    “……”


    一些看似無關痛仰的話題在洞府裏敞開了談了起來,風絕羽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看似沒有什麽次序,但實際上韓昭也不傻,一聽就能聽出來,風絕羽這是想從各個方麵來了解他的為人。


    對於此,韓昭也不排斥,有什麽說什麽的,應對自如,而且每每迴答都合情合理,二人相談甚。


    如此聊了半晌之後,風絕羽忽然話鋒一改問道:“韓管事,我聽說青木嶺的礦脈目前是由你和劉管事共同負責,是嗎?”


    韓昭聞聲,眼中終於有了幾分神彩,誠實道:“迴嶺主,這都是妄言,其實自羅掌使時,屬下已經不去分管礦脈了,礦脈是於暗府各嶺都是重中之重,原先是由嶺主大人親自督管,劉管事打理具體事宜,每隔一段時間,嶺主都會親自去巡視,礦脈一年來的產出如何、源生神石的質地如何,這嶺主心中都是有數的,隻是羅掌使逝去之後,青木分府群龍無首,這礦脈便到了劉管事的手裏,已經有好幾年了。”


    風絕羽聽完眨了眨眼睛:“啊,原來如此,那韓管事知道礦脈每年能產出多少神石嗎?”


    韓昭心裏也在琢磨著一些事,聽到他問起,立馬笑了笑道:“具體多少,屬下實在是不知,即便是知道,恐怕也不敢胡言亂語,因為要是說錯了,豈不是讓嶺主誤解了劉管事?”


    他心說,終於聊到關鍵話題了。


    風絕羽道:“無防,說來聽聽嘛,我也是初來乍到,這青木分府的大事小情,總要了解一些,準不準確的還在後話,但要聽你們所有人都說一說的。”


    韓昭露出苦笑之色,想了想道:“這礦脈,據屬下所知,每年產出的數目不等,好的時候,有三十餘萬,不好的時候也有二十五、六萬吧,當然了,這裏麵的事恐怕隻有劉管事最清楚,屬下說的,可能不是很準確。”


    風絕羽聽完眼睛一眯,笑道:“劉洪跟我說的可不是這樣啊,他說好的時候有二十一、二萬,不好的時候才隻有十八、九萬的樣子。”


    韓昭一愣,立馬低下頭去道:“那可能是屬下胡言亂語了吧。”


    隨後,二人皆是沉默了起來。


    風絕羽對神界的礦脈屬實是不太了解,但一看韓昭的表情,心裏就有譜了,問道:“韓管事,如果讓你去礦脈巡視,你能從開采的痕跡大略分析出每年產出的神石有多少嗎?”


    “這……”韓昭露出為難之色,想了半天才說道:“大抵上能看出來一些吧。”


    “嗬嗬,那可太好了。”


    風絕羽笑了,拍著椅子的扶手道:“據我所知,再過幾日就到了每年開采礦脈的時間了,到時候你陪我去礦脈轉轉,看看我這個領主一上任,能不能帶來福澤,讓我們的礦脈多產出一些神石。”


    韓昭聞言苦笑,心說,你這是看自己有沒有福澤嗎?你是想看看劉洪有沒有中飽私囊吧?


    但韓照也沒有拒絕,隻笑道:“一切旦聽嶺主吩咐。”


    風絕羽又問道:“哎,對了,你說我剛剛走馬上任,日後該給嶺內的小神們多少神石的俸祿好呢?一天兩塊、還是三塊?”


    韓昭再次一愣,緊接著迴道:“這個屬下到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以前羅掌使在的時候,每個小神每日會拿到兩塊神石。”


    “是嗎?那我是不是應該多給一些。”


    風絕羽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已經流露出陰厲了。


    因為劉洪告訴他,現在青木嶺的小神的俸祿是每人每天五塊神石。


    可韓昭卻告訴他,羅掌使在的時候,每人每天才兩塊。


    差了這麽多。


    那肯定是劉洪撒謊了。


    當然,從一開始,他也沒有相信劉洪說的話,之所以不發聲,隻是想看看劉洪究竟想糊弄自己到什麽地步。


    現在聽完,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劉洪還真是把自己當個廢物傀儡看待了。


    想怎麽欺瞞就怎麽欺瞞。


    隨後二人又聊了幾句之後,韓昭就起身告辭了。


    整個聊天的過程,除了關於礦脈的問題之外,兩個人好像都沒有說到什麽關係到青木府穩定的話題。


    但真實的情況是,韓昭所說的所有話都給風絕羽填補了對青木分府一知半解的空白,他一下子弄清楚了很多問題。


    韓昭起身告辭時,看了看空當當的洞府,又掃了一眼站在門外的誇工,說道:“嶺主,您這裏侍候的人太少了,要不要屬下為你物色兩個?”


    風絕羽一聽,眼珠一轉道:“人是少了點,之前到是有兩個,但其中一個居然是馬德鍾派來監視我的,韓管事,你說我這個嶺主是不是個窩囊廢啊,連一個下級管事都敢如此輕辱我。”


    韓昭連忙躬身道:“馬德鍾的事,屬下剛剛也知曉了,是他自己該死,怨不得嶺主,嶺主放心,屬下給嶺主物色的人選絕對不會像個惡仆一樣惹嶺主生氣。”


    風絕羽看了韓昭一眼道:“嗯,我信得過韓管事,如此就安排一個人吧,正好跟誇工搭個伴,也別太多了,我喜歡安靜。”


    “那屬下就看著辦。”


    “辛苦韓管事了。”


    “應該的。”


    韓昭說完了以後,就畢恭畢敬的退出了洞府。


    他走了以後,風絕羽的目光才隱隱變了幾分顏色,並把誇工叫了進來。


    洞府內,誇工雙膝跪地,一言不發。


    而風絕羽眯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之後,才沉聲道:“誇工,你可知錯?”


    誇工三百多斤的肥軀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道:“奴婢知錯。”


    “錯在何處?”


    “錯在知情不報。”


    “我怎麽跟你說的?”風絕羽臉色鐵青無比。


    但誇工卻是抬起了頭,道:“嶺主,嵐魚雖有錯,但錯之前也豈與奴婢一樣,被人擄至青木分府,我們之間沒有情誼,卻同病相憐,奴婢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懲殺,錯在奴婢,反正我認了,嶺主想怎麽責罰就怎麽責罰便是,奴婢認了。”


    “你踏馬還挺有骨氣的。”


    風絕羽聽完,眼珠子都瞪了起來,吼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誇工眼珠子通紅的抬頭道:“奴婢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死又何可懼?”


    “哎?你這個倔種!”風絕羽氣的了半天,樂了。


    “罷了,我不罰你了,起來吧。”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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