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天鷹都街道上,到處都是殺戮和哄搶,鮮血染紅了街道,順著廢棄的溝渠,匯成了紅色的血河。


    胥白指了一個方向,帶著祝英、流蘇、潭淵三人轉戰下一個街區。


    這個老頭在天鷹都附近混了接近兩萬年了,實力是四人中的翹楚,僅差一步,突破二轉。


    但就是這份實力,他仍舊一步一個腳印,走的非常踏實、小心。


    胥白對天鷹都的情況非常了解,他知道哪家哪戶都有什麽,哪裏有高手,哪個人不能招惹……這些他心裏都非常有數。


    “先去南城,城裏的亂象還能再維持一會兒,但絕對不會超過一日。”


    胥白絮絮叨叨的說完,膀大腰圓的潭淵忍不住發問道:“亞父,你剛剛說你認得勾魂使者,還說他很厲害,我卻不這麽覺得……”


    潭淵心裏多少有些不爽。


    他、流蘇、祝英,是一起飛升的,在下界的時候感情就非常深厚。


    三人之間的關係,就好比風絕羽、龍戰、黃天爵一樣,都是過命的交情。


    三人飛升的第三天,就遇到了一場險些讓他們終了一生的磨難,當時是胥白出的手,將三人救了下來,並且為了給潭淵療傷,胥白還非常仁義的將自己收集了幾千年得來的神藥,給潭淵服用。


    正因為有了胥白,三人才沒有在來到險惡的神界第三天,把小命丟掉。


    後來,潭淵三人非常感恩,便尊胥白為亞父。


    而胥白這個人也十分心善,之後就帶著三人經常來往於西界的各個都城,甚至還傳授潭淵三人技藝。


    這些年,四人一直待在一起,感情非常深厚,因為救命之恩,潭淵、流蘇還有祝英也都非常尊敬胥白。


    所以有的時候,胥白說話,三人是能聽的進去的。


    趕往南城的路上,胥白坦言道:“潭淵啊,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傲了,眼晴裏容不下其他人,我告誡你很多次了,能飛升到神界的人,哪一個都不白給……”


    胥白先是語重心長的訓斥了潭淵一番,然後話鋒一轉說到風絕羽身上:“這個勾魂使者,跟我之前見過的所有小神都不一樣,一般的小神剛來神界的時候,都會茫然無措、義憤填膺,隻有這個勾魂使者,融入的非常之快,我記得那天看完他殺人的時候,還聽到神兵嶺的小神們都在議論,這個家夥,飛升短短數日,就敢跟飛升數千年的小神爭搶洞府,還能輕而易舉的將對方殺掉,說明此人不僅不白給,下界修行時基礎打的也十分牢固。”


    “你們要知道,一個剛剛飛升上來的小神,金身內是隻有一半神力轉化為真神力的……神界的引力極大,正常人連走路都困難,他敢殺了飛升數千年的小神,搶對方的洞府,這不是魯莽,而是自信……”


    “再說他的劍術,雖然說曠古爍今有些誇張,但一看就是花費了無數心血修煉出來的精妙劍術,最最關鍵的是,此人的真神力異常雄渾,絕非一個小神能夠具備的潛質……”


    壯漢潭淵聽到此處忍不住驚訝道:“亞父,我們都知道您精通“締靈神術”,您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流蘇和祝英聽完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才想起來,他們的亞父還精通一門非常強大的神術。


    胥白聞言嘴角向上微微一揚:“你們才明白我說這番話的根據在哪裏嗎?”


    流蘇麵色凝重道:“看來亞父真的看出來了……”


    祝英道:“亞父的締靈神術能夠洞察神之金身所在,正因為如此,才具備其他人並不具備的修為,亞父,難道此人的金身有問題?”


    胥白抿嘴一樂,繼續保持沉默。


    三人被吊足了味口,有點著急,祝英急不可耐道:“亞父,你就跟我說說吧?”


    胥白這時才說道:“老夫剛剛的確施展締靈神術來著,不過你們也知道,修煉締靈神術非常困難,老夫研習一萬兩千載,方得小成,至今不過凝練三種道則而已,沒錯,我剛才的確對他施展了締靈神術,結果怎麽樣,你們猜……”


    “他的金身真的有問題?”三人含糊道。


    “不是有問題,是太多了……”胥白終於和盤托出。


    流蘇:“太多了?有多少?”


    “以老夫的修為,隻能看到六十尊,而且這絕不僅僅是他的全部金身,老夫還看到此人的某些竅穴中有精純的真神力凝聚著,若老夫猜的沒錯,此人的金身數量應該在一百尊左右。”


    “一百尊金身?”


    聽胥白說完,祝英三人終於忍不住驚訝起來了。


    潭淵還十分不甘心承認的搖頭道:“不可能,怎麽會有這麽多?據我所知,我們所修行的下界中最強的一個人才修煉出了四十餘尊金身,而凡俗界各級修真星的頂尖秘法隻有那麽幾種教人如何拓展金身的,放眼天下,能修煉四十尊金身的人已經是絕頂天才了,沒有人可以達到上百尊?”


    “怎麽不可能?”胥白語氣依舊平淡道:“在老夫修界中,便有人因為修煉了特殊的本源以及功法者,凝練了很多金身的,據我所知,在老夫本界中就有這麽一個才華橫溢的天才,將金身數量修煉至一百三十五尊。”


    胥白無所不知地說道:“你們或許有所不知,這拓展開辟金身的法門,世間絕不稀缺,各個星界、各大修真星,總有人傳承甚至開創此等拓展金身的法門,然而真正能大量拓展金身的,憑借的絕非單一的法門,它需要一個人的潛力、肉身修煉基礎、元神意識的境界、對天地大道的領悟、自身修煉的本源……甚至於不可或缺的種種奇遇和機緣……”


    胥白吐沫橫飛道:“總的說來,這個世上不缺少天才,但是真正的天才,靠的也不僅僅是自己,他是需要各方麵機緣相輔相成的結果的。”


    胥白說完之後終於把話題拉了迴來:“總而言之,這位勾魂使者絕非是池中之物,我不讓你們與他交惡,是為了你們好,據我觀察,以此人目前的修為,即便就是我們四個聯手有足夠的把握殺了他,但老夫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保證我們四個人全都能全身而退,流蘇、潭淵、英兒,還記得我教給你們在神界生存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嗎?”


    三人同時點頭,然後異口同聲道:“記得,兩個字,活著。”


    “對。”胥白點頭道:“活著,隻要活著,永遠都有機會,但要是死了,那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我希望下一次,你們再遇到他的時候,千萬不要與他交惡,尤其是英兒,你跟他結了梁子,日後若是遇上,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一定不要嚐試與他交手,否則,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祝英三人對胥白這個亞父還是十分信服的。


    畢竟這個老頭學過一種別人都不會的強大術法,能夠看到人體內的神之金身。


    當然,這種神術也不是絕對能看的清清楚楚。


    想要練到洞察秋毫的地步,必須再花上十倍、百倍、千倍的努力。


    見三人點頭,胥白總算放心了,他仰天長歎道:“也就是勾魂使者的修為還沒有突破一轉,倘若是突破一轉,恐怕老夫也看不出他的底線,要是稀裏糊塗的動了手,我恐怕會追悔莫及啊。”


    聽著胥白歎氣,三人麵麵相覷,各有心思。


    而與此同時,正在城中奪寶的風絕羽隻覺得耳根子有點發熱。


    “咦?誰在背後念叨我的呢?”


    他揉了揉耳朵,正打算看看哪裏還有寶物出世,順手再搶幾件過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青霧突然出現在他的前方。


    “唿!”


    冷風吹過,青霧散開,從裏麵走出一個青袍中年,手裏拎著一條金燦燦的鋼鞭。


    “閣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風絕羽一看來人,當即愣了一愣,因為他認得這個人。


    此前,這個人就在聚寶樓外盯著聚寶來著,風絕羽還記得他腰上纏的那條龍形玉帶。


    “我見過你,閣下,有何貴幹?”


    “隻是隨便聊聊。”


    中年留出一口白牙,嘴上留著稀疏的小胡子,雙眼炯炯有神,看著非常精明。


    “聊聊?我不知道有什麽可以跟閣下聊的。”風絕羽打算拒絕。


    中年並不意外道:“閣下擔心在下會對閣下不利?也不奇怪,能在短短三個月就殺了十七名下級管事的勾魂使者,應該是個小心的人。”


    中年的話,讓風絕羽皺起了眉毛。


    看來此人對自己也有幾分了解。


    就在這時,中年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鐵牌,亮出來道:“我先介紹我自己一下吧,在下冷泉,是天鷹都暗府掌座。”


    “掌座?”


    風絕羽聽完,暗吃了一驚。


    他在天鷹都待的時間也不短了,天鷹都有兩位掌座,雖然沒見過麵,但都聽說過,一個叫茂名、一個叫華章。


    真沒聽說還有一個掌座叫冷泉的?


    想到這,風絕羽眉宇一凝,沉默了下來。


    而冷泉似乎看出他心有懷疑,笑道:“不用想了,暗府是三百年前成立的,我們直屬城主,至今除了茂名和華章以外,各級掌使都不知道有這個洞府的存在,現在,能聊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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