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人,就是風絕羽這類的了。


    他們不喜歡安逸,隻喜歡冒險。


    他們擅長從危機中找到機遇,隻要看的準、下手狠,就能一飛衝天。


    可是這種人的性格,完全不符合呂朝元思想,他覺得像風絕羽那種人,就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天天嚷著要一飛衝天,其實就是踩著刀尖往上爬,把自己弄的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最後也不見得能有什麽好的下場。


    還是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來的更為踏實。


    城府的主事者紛紛離開,呂朝元一個人走在並不繁華的城道之上,充耳而來的到處都是城中居住的神人和小神們談論的有關於東界、西界兩地的局勢。


    “五神城大力整頓、打壓西界,我們西界又要遭殃了,聽說最近荒原那邊死了不少人,看來又一輪的打壓開始了啊。”


    “是啊,五神城這幫雜碎是一點都不想讓西界有複興的希望,根據以往的經曆,這次打壓的力度是最大的,有人從東界的一些小神和神人口中還聽說,這次打壓還不止是單方麵對神兵荒原進行清洗,過後五神城還會派來使者,向各都府、小城的府主、城主們進行施壓,我覺得,咱們城主的日子也不好過。”


    “唉,其實咱們住在天鷹都的也夠倒黴的了,咱們的城主大人要不是當年得罪了五神城的權貴,怎麽會鬧到如此地步,我聽說金都受到的波及就很小,人家在五神城那邊有人脈。”


    “那可不,西界為什麽無法複興?全都是五神城的緣故嗎?絕對不是,五神城雖然互相之間明爭暗鬥,起碼人家在針對西界這種大事上心還是比較齊的,哪像我們,一受到打壓,沒有膽子跟五神城翻臉,就開始互相傾軋了,我聽說其它地方的都府之間都開戰了,就是因為資源短缺,開始明搶了。”


    “我覺得咱們天鷹都也好不到哪去,你看著吧,一旦哪天人心渙散了,其它的小城也會欺負上門來。”


    “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希望咱們天鷹都還有自保的餘力,別再讓西界其中小城欺負了,要是那樣的話,咱們的日子肯定會更難過。”


    “……”


    沿路走來,呂朝元聽的都是這樣、那樣的有關於目前西界局勢的言論。


    都說市井之言不可信。


    可這些傳謠者,他也不全都是道聽途說。


    有些人、有些事,世人看的清楚,心裏有一份計較和盤算,你來我往之中,大發感慨、步步深入的思考,也能琢磨出一點道道兒出來。


    反正呂朝元知道的,跟這些人說的都差不多。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一場打壓風波開始之後,西界局勢將會發生一場變革。


    天鷹都處於這樣的風暴中央,最後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渾渾噩噩的,呂朝元出了城。


    他在城外養了幾房小妾,都是飛升上來不久的女性小神,個個長的花容月貌、國色天香。


    呂朝元就好這一口。


    最近他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納為了小妾,養在獨木林的洞府裏頭。


    那裏是天鷹都城府主事家眷們住的地方,離天鷹都較近,有城衛小神們巡邏,又離蟻巢很遠,相對安全。


    最近呂朝元就喜歡上這個小妾這居住。


    他養了幾房小妾,需要開銷太大了,要不然也不能冒著風險中飽私囊。


    可現在來錢的道兒沒了,呂朝元肯定上火。


    隻身來到獨木林外,呂朝元沒什麽精神頭的鑽進了獨木林,正要往洞府方向走去。


    忽然樹梢上有人喊了一聲:“呂大人,近來可好。”


    “誰?”以呂朝元的修為,斷不至於有人在頭頂上都察覺不到。


    他剛剛隻是心煩意亂罷了,再加上獨木林這邊的治安比較好,沒想到有人會躲在自己迴家的路上。


    “唰!”


    沒有人迴應,但有人從樹上跳了下來,輕盈落地。


    呂朝元見有人影在頭頂晃動,大吃一驚,腳下步子一錯,便往後了一步,幾乎同時,右手扣住了一枚神刺符。


    “呂大人,這是幹什麽?在下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人影落地的同時,風絕羽擺手製止了呂朝元愚蠢的行為,而後者抬頭一看居然是風絕羽,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是你?你還活著?”


    “廢話,呂大人難不成不想讓我活著?”風絕羽翻了個白眼道。


    “不,不是,你誤會了。”


    一整天心情都十分低落的呂朝元,眼神莫名恢複了幾分神彩。


    隨即又變得不可思議,圍著風絕羽轉了起來,上上下下的看。


    轉了兩圈,呂朝元嘖嘖稱奇道:“嘖嘖,完好無損,風兄弟,你真的去了神兵荒原嗎?”


    “那還能有假?”


    感覺呂朝元的眼神多少有些怪異,風絕羽心說這個家夥是不是沒睡醒啊?


    呂朝元難掩內心驚奇,又問道:“風兄弟,你這幾天一直都在神兵荒原?”


    “嗯!”


    “那真是奇怪了,難道沒有你遇到五神城的人嗎?”


    風絕羽這才明白呂朝元為什麽這麽驚訝,看來他覺得自己會被五神城的人殺了呢。


    “我確實遇到五神城的人了,不過就憑他們,想攔住,還不夠資格啊。”


    風絕羽嗤嗤一笑,反問道:“呂大人,神兵荒原的事,你是怎麽知道的呢?你特地打聽了?”


    呂朝元道:“這還用打聽嗎?就這幾天,五神城大舉進攻神兵荒原的事鬧的動靜還小嗎?西界各城加在一起死了數千號人呢,我還能不知道?”


    “數千號人?”


    這次換作風絕羽震驚了:“我沒看到那麽多人啊?”


    “你一直在什麽地方啊?”


    “獨角山脈,苦行穀,不是你給我指的路嗎?”


    呂朝元:“原來如此,其實獨角山脈並沒有多少天材地寶,真正的天材地寶全都在神兵荒原的更深處……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五神城的人突然整肅神兵荒原,殺了我西界不少的高手,莫說是天鷹都,就連其他小城都受到了嚴重的波及,所以我以為已經死在這場風波之下了呢?”


    呂朝元用最簡明的言辭,大概介紹了一下目前西界的困境。


    說著說著,突然覺得哪裏不對。


    猛地靈光一現,呂朝元瞳孔放大的看向了風絕羽:“你去了苦行穀?找野仙蕎了?”


    “當然,不然我去那幹什麽?”


    風絕羽直接省略了自己一路碾壓殺害東界眾多小神的過程,慢條斯理的把腰上懸掛的布袋摘了下來,扔給了呂朝元。


    “這裏有八株野仙蕎,都是長成的,還請呂大人幫我帶到城裏賣了,換上神石。”


    “八株?你真的得手了?”


    呂朝元打一開始就不相信風絕羽能活著離開神兵荒原,所以當風絕羽將野仙蕎帶迴來之後,他才格外的震驚。


    手掌哆嗦著,呂朝元有點不敢盡信的打開了布袋,隻見裏麵果然整整齊齊躺著八株野仙蕎。


    那誘人的藍色光華從袋子裏閃爍而出的時候,晃的呂朝元眼睛都有睜不開了。


    真的是野仙蕎。


    他居然得手了。


    這個家夥,還真有本事啊。


    神兵荒原那麽危險,他一個人居然真的能來去自如,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呂朝元錯愕了半天,才道:“風兄弟,你還真是令呂某刮目相看啊。”


    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此時的呂朝元有點相信風絕羽的能耐了。


    風絕羽笑了笑道:“多謝呂大人謬讚,大人,這些野仙蕎,能賣多少神石?我怎麽在外麵聽說,這一株野仙蕎在西界至少能賣上一千五百塊神石呢?”


    呂朝元本來挺高興,乍一聽這話,頓時愣了一下。


    他知道野仙蕎的價格?


    踏馬的,哪個多嘴的跟他說的。


    真是欠揍啊。


    心裏麵想著,呂朝元多少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咬死道:“風兄弟,你可千萬別聽別人亂嚼舌頭,野仙蕎的確價值不斐,可也沒有昂貴到如廝地步……”


    說著,他話鋒又一轉,道:“不過現在我也不確定了……”


    風絕羽眯著眼睛,心說,你演,接著演,我看你能演到哪?


    呂朝元額頭有點見汗。


    說實在的,之前他的確有點怕風絕羽,但也沒有怕到連謊都不敢撒的地步。


    可是風絕羽這一從神兵荒原迴來。


    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小神,能單槍匹馬獨闖神兵荒原,還能完好無損的迴來。


    這踏馬本身就是一種戰績。


    這個家夥肯定不簡單。


    我要是再繼續騙他,萬一被他發現了,是不是有點危險啊?


    思慮周全的呂朝元的一琢磨,突然打定主意:“對,不能再騙了,這個家夥能有這麽大的能耐,以後說不得還要依靠我來牽線搭橋,為了貪點神石得罪這麽一個精明強幹之輩,不太值得啊。”


    想到這,呂朝元接著說道:“……為什麽不確定,因為五神城那邊突然向西界施壓了,最近一段時間啊,這天材地寶可能很少能從神兵荒原帶出來了,所以物價肯定要漲,大幅度的漲,風兄弟,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去城裏再打聽打聽,保準給你賣個好價錢,虧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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