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到現在,樂正碧濤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他隻知道,小的時候時候母親因生自己氣息紊亂而死,後來他是被父親一手拉扯成人,捧上了少門主的位置。


    可是這位在人前光芒萬道的孤燈少門主,其實並沒有人世人想象的那般高貴。


    在外麵,樂正碧濤不可一世,但是迴到孤燈門,在後山這塊屬於樂正千機的專屬修煉洞府當中,他根本不像是樂正千機的兒子。


    樂正千機打了樂正碧濤兩巴掌還不夠,緊跟著一腳狠狠的踢在了樂正碧濤的胸口上,承道大圓滿的修為再克製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涅槃境能夠抵擋的,兩掌一腳,差點將樂正碧濤打死在當場。


    樂正碧濤軟軟的倒在地上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了,手捂著胸口仰麵朝天,兩行淚水從兩隻眼角滾落下來,眼晴裏麵充斥著全都是驚恐和不安的神情。


    “爹,孩兒無能,孩兒知錯了。”


    唰!


    樂正碧濤驚恐的求饒,雙手握拳十指深深插進掌心當中,滴答滴答往下流血,爬起來跪在地上的時候,樂正碧濤沒有絲毫反抗和憤恨,隻有恐懼,無窮無盡的恐懼。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臉上,樂正碧濤隻覺得火辣辣的疼,但忍住沒吭聲。


    從小到大,他就是被樂正千機一路拳打腳踢過來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修為。


    若說樂正碧濤,確實沒什麽天賦,如果不是樂正千機棒下嚴厲,他連涅槃境都沒有。


    可是外人不知道,樂正碧濤心裏卻是清楚,樂正千機恨鐵不成鋼之心有之,但他的教育過於變態和嚴厲。


    打兩巴掌都是輕的,幾百年來,他重傷臥床的經曆也很多,這已經不單單是恨鐵不成鋼了,而是近乎變態的望子成龍。


    “知道為什麽懲罰你嗎?”樂正千機又說出習慣性的詞語。


    樂正碧濤沒有迴答,忍著不吭聲。


    “你這逆子,跟你說了多少次,出門在外,一定要洞察秋毫。你明知道蒼南風和柳之敬有仇,為何不攔著,你是少門主,他雖然是閣老,但你是代父行事,他敢不聽你的嗎?出門之前,為父千叮嚀萬囑咐,不要魯莽,不得草率,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柳之敬挨了一掌?沐古是什麽人亂生界哪個不清楚,任麒麟隻要待在天坊一天,他就可以橫行無忌。打人事小,弄不到青輝鏡事大,你到底知不知道,蒼南風如此舉動,會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


    樂正碧濤隱忍不發,但心裏多少還是不服的。


    樂正千機的話雖然說的極有道理,但是蒼南風也不是他想擺步就能擺步的,這事兒說出來有自己的錯,可錯也不能全在自己身上,樂正碧濤想不通,為什麽每次父親一發火就把自己狠狠的訓斥一頓,沒有一次和顏悅色的跟他講清來龍去脈。


    樂正千機發了一通邪火,心情緩合下來,背過身去道:“交給你一件事,拖拖拉拉辦了這麽久一點進展都沒有,日後你怎麽接掌孤燈門。”說到此處,樂正千機冷冷一哼,問道:“珈藍的事辦的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樂正碧濤忽然來了精神,說道:“迴父親,已經跟那邊見過幾次麵了,聊的很好,我已經和他們的族長商議好,一個月之後,寒湖交易,東西一定能到手。”


    樂正千機臉上緩合下來,點了點頭道:“不錯,你還沒有讓你父失望透頂,天坊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會讓吳生過去,你準備一下,去寒湖,盡快把東西弄過來。”


    “放心吧,父親,這次不會失手了。”樂正碧濤咬了咬牙,心情略微好受了一點。


    “行了,去吧。”


    樂正千機並未多言,擺了擺手,獨自一人迴到了洞府裏。


    ……


    另一邊,二更天。


    沐古正在屋中靜坐,偶然間房門響起,開闔雙眼:“誰?”


    “坊主,是我。”


    “浩仙,進來。”


    房門推開,走進一名修為不高的青年,此人進屋之後便大步流星的走到案前,低聲俯耳道:“人來了。”


    “有消息了?”沐古平靜的姿態變得亢奮起來,道:“在哪?”


    “我已經帶他進了雲夢小樓裏。”


    “沒有人看見吧。”


    “沒有。


    “好,你下去吧,我自己過去。”


    ……


    半炷香後,沐古晃悠著肥碩的身子走進了雲夢小樓,二樓燈火昏暗,隻有一盞燭燈孱弱跳動,屋子裏除了中間一塊,絕大部分都處於黑暗當中。


    沐古上了樓走到唯一擺著燭燈的八仙桌前坐了下來,四下一望,說道:“人來了就出來說話吧,外麵沒有別人。”


    “嘿嘿!”


    唰!


    一道人影坐在了桌子前方,低低的兜帽壓著頭,笑聲有些古怪。


    “消息打聽到了?”


    人影側臉對著沐古,隻能看見此人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麵具。


    “枯榮出手,還沒有讓人失望過,沐坊主,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想什麽時候要,什麽時候就有。”沐古從桌子的茶壺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也不管對方,獨自品酌了起來。


    來人伸手在懷裏掏出一卷青色的竹簡,擱在沐古的麵前道:“你要的消息全在這,東西呢?”


    沐古沒說話,從腰上扯下一隻百寶袋扔在了桌案上,然後一把將竹簡拿到了手裏,打開來一看,一開始的時候,沐古的臉色非常凝重,但短暫之後,眼睛開始冒光。


    “珈藍?”


    “對。”對方斬釘截鐵。


    “消息隻有這些,為什麽見麵不清楚嗎?”


    “上麵不是說了,為一樣東西,但兩方把秘密咬的死死的,打聽不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東西,不過一個月之後,他們會在寒湖見麵,我的能力隻能到這。”


    “那你怎麽確定跟我要的消息有關。”


    “嗬嗬,這個我不能說,沐坊主,我們之間也有一百多年了,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確切的過程我無法告訴你,你去就是了,一準沒跑。”


    “嗬嗬……你讓我怎麽去?去哪啊?”


    沐古笑了笑,將竹簡卷成一卷放在桌子上,然後又扯下一隻百寶袋扔在了桌子上。


    那人一怔,隨即笑了起來,麵具後麵的表情沒有人看得到:“沐坊主,你這是何用意?”


    沐古臉上的贅肉一下一下的抖著道:“問命,我們之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百七十年來,我給你的好處不少吧,為什麽這個消息不完整?剩下那一部分呢?”


    麵具笑了笑:“沐坊主,你也沒問啊。”


    “我現在問。”


    麵具將另一隻百寶袋拿了起來,打開袋子滲進去一縷神識,隨後哈哈一笑:“沐坊主果然是沐坊主,好手筆,仁王客棧,我隻能幫到這了。”麵具說完,倏地帶起一陣輕風,隨後沐古一眨眼,人去樓空。


    沐古沒有任何表情的坐在八仙桌前待了半個時辰,提步就走。


    出了雲夢小樓,沐古沒有迴到住處,而是往後山洞府行去。


    過了一會兒,沐古出現在一個神秘洞府前麵,輾轉反側許久,才咬了咬牙說道:“任老,有件事請您幫忙。”


    “……”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風絕羽睜開眼睛看了看依舊昏暗的洞府,目光落在石室角落裏的巫映雪身上。


    淡淡的火花映在如花似玉的俏臉上,襯出一抹認真和專注的表情,巫映雪坐在這整整一夜沒有出聲,顯然不是因為《托月神訣》過於高深無法領悟。


    這門心法說簡單並不簡單,說難到是不難,以巫映雪的天賦和閱曆,絕對可以看的懂,而且如果她想的話,當天晚上就可以開始修煉了,隻是她一夜無話,分明對雙修一事還存在著一定的排斥。


    風絕羽也沒再難為她,畢竟這種事他無法開口,既然要想,就那讓她想吧。


    風絕羽起身,巫映雪聽到動靜方才精神恍惚的抬起了頭問道:“你去哪?”


    風絕羽瞄了他一眼道:“今天應該可以開始搭建傳送陣了,我過去瞧瞧,你慢慢看。”


    “嗯。”巫映雪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又重新埋下頭看秘籍。


    風絕羽臨走的時候又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離開了洞府。


    出了門的風絕羽直奔後山搭建傳送陣的選址,同時,他也遇到了廣霄和王海王河、章元澤。


    三個人一直陪著廣霄,除了參觀了桃花藥穀陣之外,這幾天還圍著天坊轉了一圈,把廣霄完全當作了自己人,就連廣霄都覺得風絕羽過於熱情了,但他是明白人,如果當眾挑破,風絕羽會很沒麵子,所以就跟著章元澤、王海王河四處遊逛,夜裏的時候共同探討一下陣法,彼此獲益良多。


    章元澤存在的作用就是他不懂陣法,但了解一部分關於傳送陣的知識,並在三人聊天的時候坐陪,然後時不時遞上一句話,把話題往傳送陣上引,有的時候弄的廣霄一個勁兒的看他,心下愈發的對風絕羽的目的了然於胸。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廣霄總算看見了風絕羽,見麵的第一句話,風絕羽就問道:“真人,一起去看看傳送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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