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家夥想要幹什麽?聽到青候火信怎麽跟見著親爹似的呢?


    疑惑不解的風絕羽大覺裏麵有問題,想都不想機智的說道:“袁總管言外之意,若是沒有青候火信,這莊子闖也就闖了,對嗎?”


    不迴答的袁三圖的問題,風絕羽反言相譏,這一招反客為主登時打了老謀深算的袁三圖一個措手不及。


    “袁某沒怎麽說。”袁三圖打了個機靈完全是習慣性的逃避責任,頭上汗珠微微滲出,暗道一聲厲害。


    恨無忌交待他的任務是見到青候火信,而不是聽說或者猜測,不見實物,袁三圖是不會篤定青候火信就在這裏的,畢竟,由他看來,上官淩雲把青候火信交一個嘴上無毛、辦不不牢的雙十青年,怎麽說都不太合常理。


    沒準,這是上官淩雲試探西綠林的一個計策。


    然而袁三圖沒想到,風絕羽居然如此難纏,王同都已經說了出來,他居然沒有利用青候火信耀武揚威。


    這種擱在經驗老道的老江湖身上,袁三圖還會信個三分,放在跟金子軒相差不多的風絕羽的身上,袁三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別的不說,如果眼前的人換作了金子軒,恐怕他早就把青候火信拿出來炫耀一番了。


    偏偏風絕羽沒有這麽做,如此驚異之餘,袁三圖感覺到最多的就是風絕羽給他帶來的疑惑和驚訝,摸不清風絕羽的路數。


    如果他看透了自己的用心,那麽這個年輕就太過可怕了。


    明明年輕氣盛,實則心思縝密、生性多疑,分明不是這個年齡段應該有的脾性……


    “袁某以為,他們作的再過份也應由盟內過堂定罪才是,而外人插手便是於理不合。”袁三圖不吝反擊,加重了“外人”兩個字的字眼。


    風絕羽聽著,暗道了一聲老狐狸,然後哈哈大笑道:“袁總管說的極是啊,小子人微言輕,能住進這青候莊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豈能越權插管執法堂的事,慚愧,慚愧,既然如此,小子便將此二人交由袁總管處理,希望袁總管調查之餘,能夠秉公查辦,莫要寒了盟內兄弟們的心啊……”


    這廝也是個滾刀肉,典型的砍不斷、磨不爛。他既沒說自己不是盟中人,也不說是。強調自己能住青候莊,意指外人不能住,然後說到自己不能越權管治執法堂的事,而不是綠林盟。兩頭堵的話說的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最後還給了袁三圖一個麵子的同時,竟然提醒他嚴加處理,要麽就害了兄弟們的心。


    至於隨便放人,風絕羽更是不怕,那三十個執法堂弟子雖然人人被踢斷了腳骨,但大多都是因為他們聽了嚴衝的命令闖莊先出的手,自己一方屬於自衛,再有錯也不能罰。並且那些傷都不重,普通人將養兩三個月才好,這些修練了玄功的人,再不濟的話,夾兩塊板休息個把月也能上山掏鳥、下河摸魚了,根本算不上大事。


    三言兩語,步步緊逼,一口氣將袁三圖這個老江湖逼進了死胡同,進也不是、退更無路,著實為難的緊。


    袁三圖聽完風絕羽的述說,登時氣了個火冒三丈,心說這小子囂張的很啊,放眼綠林,除了上官淩雲、皇甫凡一、恨無忌,再沒有人敢這麽跟老夫說話,你算哪根蔥。


    憤怒間,袁三圖便要發作,可還沒張開嘴,就看見風絕羽陰測測的笑著盯住自己,由心裏打外的冒了一陣子寒氣:糟糕,差點上了這小子的當。


    袁三圖忽然覺醒,迴味風絕羽此前所說的一字一句,端的是馬腳不露、痕跡不留,居然想激怒自己,莫非這小子打算連老夫也扣下來?


    很有可能~


    袁三圖狠狠的打了個寒戰,終於知道“人不可貌相”這句的真正含義了:風絕羽明顯是引自己的上鉤,人一旦失去了理智,再不正確的事也有可能辦的出。


    想到這,袁三圖發自肺腑的感歎了一聲,全身冷汗無法控製的流了下來:臨老差點晚節不保,這小子是非常人,不能麻痹大意啊。


    眯著眼睛狠狠的打量了風絕羽數眼,袁三圖想道:好在他身上全無半點玄功真元,否則綠林盟恐怕真要落在他的手裏了。


    一念至此,袁三圖深吸了口氣,忽然恭謹道:“風公子教訓的是,此事嚴衝作的極是不妥,多謝公子寬大為懷將二人放歸烏雲山,袁某迴去之後,定當稟明長老嚴加處理……”


    一番話說的中肯至極,連風絕羽都沒料到袁三圖會這麽快的妥協,四目相對,火光隱現,這個袁三圖立時被風絕羽視為最難纏的對手之一。


    一個稱職的對手,最起碼要有冷靜老練沉穩的心性,才稱得上被風大殺手注意。


    袁三圖就是這樣的人。


    “那就最好。”風絕羽首次不自然的縮了縮瞳孔,下令道:“王同,叫人把嚴堂主、金公子等人帶出來吧。”


    王同應了一聲,轉身走去……


    不過多時,王同、金子軒以及那三十幾個人被帶了出來,讓袁三圖怒火再燃的是,除了嚴衝和金子軒,所有人都是被青候莊的下人們抬出來,病秧秧的一大群人哭爹叫娘、哼哼嘰嘰,光是用耳朵去聽,就膩歪人的很,袁三圖不時皺了起眉頭。


    “風公子,這是何故?”


    泥菩薩還有三分氣呢,何況袁三圖,大總管今天才覺得來青候莊簡直是自找虐,這麽大會兒的功夫整整氣了不下三次,再能忍也受不了。


    風絕羽聞言,毫無負罪感,還一派無辜的說道:“袁總管放心,下人們沒下重手,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要不是在下帶來的都是親信心腹,身手又不錯,現在恐怕袁大總管就不會站在這,而是由在下到烏雲山去討湯藥費了。”


    這番話說的冰冷無情,意指執法堂的飛揚跋扈,說的袁三圖啞口無言,隻能惡狠狠的抱了抱拳道:“領教了,袁某鬥膽向公子借些人手,送這些不知好歹的畜生迴莊。”


    袁三圖咬著牙說了出來,風絕羽自然不會不同意,反而大方的下令道:“王同,安排十輛馬車,十名車夫,送各位兄弟們迴莊。”


    “哈哈。”風絕羽說完,放聲大笑離去。


    能在袁三圖那一口伶牙俐齒之下占盡先機、討盡便宜的人,據王同所知還真就沒有,心裏暗暗叫絕之際,馬上吩咐人手、準備馬車把這些人送出了青候莊。


    金子軒起先沒有說話的確是因為風絕羽的無情手段恐嚇導致,待到風絕羽走後,他方才醒過神來,叫苦不迭道:“袁總管,你看看,嚴堂主都被他們打傻了,你要給我們作主啊。”


    袁三圖知道禍起的源頭,理都沒理金子軒,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嚴衝,沉聲斥責道:“嚴堂主,公子犯渾,你也跟著亂來嗎?你太上恨堂主失望了。”


    恨無忌,儼然是如今西綠林的一把手,不可忤逆與忽視的存在。


    那嚴衝被風絕羽的“失憶大法”弄的神智不清,到現在還想不起來為什麽會來青候莊,聞聽之後,苦澀道:“我沒亂來,我都不知道為什麽來?”


    袁三圖一怔,求證般的看了看金子軒:“真的傻了?”


    金子軒點頭不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袁三圖轉向嚴衝:“你真的不記得為什麽來的了?”


    嚴衝看了看金子軒,道:“公子說他被青候莊的人打了,我帶人過來拿人,是嗎?”


    袁三圖憋著一肚子火,聞聽之下,更是怒火中燒:“笨蛋,你還能做什麽?”


    雖然搞不清楚嚴衝失憶的原因,但袁三圖卻知道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況且他隻知道,如果讓人失憶,肯定是大腦受到重擊所致,沒準是王同下的手。


    風絕羽太恨了,居然下這麽重的手,把好好的一個堂主打到連自己幹了什麽都不知道,哼,恨堂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迴莊。”


    袁三圖大手一揮,翻身上馬,甩鞭而去……


    ……


    青候莊青石階上,風絕羽望著那離去的長龍車影,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旁躲在柱子後麵看完了整個過程的馬承運滿是擔心,忍不住上前問道:“姑爺,這麽做不怕得罪皇甫長老嗎?”


    風絕羽沒有迴答,而是深深的看了王同一眼,問道:“王同,老爺子讓你把青候火信帶給我,究竟想幹什麽,這次不要藏著掖著了。”


    王同省然,難為情道:“迴姑爺,主子雖然沒有交待屬下,但曾經屬下聽主子說過,青候火信盟主執有,除非尋到接班傳人,才會到青候莊候查。屬下以為,主子這次怕是想讓姑爺接手綠林盟。”


    風絕羽眼晴一瞪,問道:“為什麽不直說?”


    “這個,屬下的確不知。”


    其實風絕羽猜到了老爺子有收複綠林盟的想法,就是沒想到還有傳位的念頭,聽王同說起,風絕羽也覺得老子的行為有點讓人費解。


    不過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風絕羽甩了甩袖子,說道:“傳書上官府,讓老爺子給我個交待,不說明白,五日後迴帝都。”


    給讀者的話:


    ps:第二更。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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