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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發出這聲驚歎的,竟是置身於戰圈之外的蕭雲。


    隻是一個照麵,脈門境修者,在自己父親的麵前就像是毫無縛雞之力的三歲孩童。蕭雲雖然早就知道父親非是常人,但此刻仍然驚訝於父親麵對十數強敵而不變色的淡定與從容。


    他看清楚了父親的劍是如何切進對手的脖子,所以他知道父親的劍並不是一把實體寶劍。那是一種力量,由千絲萬縷的力量凝聚而成的劍體。


    而且,那不是元力!


    蕭雲雖不是禦元境的修者,但他也曾多次接觸過元力。他可以肯定,父親手中的劍體絕不是元力匯聚的,因為沒有人可以把元力運用得這麽……飄逸靈動!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是靈力。


    涅槃和靈尊境修者方可運用的靈力。


    內力、脈力、元力、靈力、神力,力量體係中排行第四的超然力量!


    “父親原來是涅槃境強者!”蕭雲握著拳,心裏激動不已,直到今天,他以為自己終於窺見了父親的真實實力,同時,他也為自己的父親感到格外驕傲。


    欣喜之餘,他抱著父親的酒葫蘆呱呱呱地大灌了幾口,早在渝城他就嚐過這酒。因此他深知這酒的療傷奇效,他也知道父親讓他多喝幾口的用意,那是要他繼續去走那條沒有走完的首冠之路呀。


    咻咻咻。


    咽下一大口酒液之後,蕭雲再次抬頭,場間十人竟隻剩了三人。脈門境修者已經全部被斬於靈力劍體之下,剩下一個元魂境老頭和兩個禦元境的修者,正在合力抵擋那把矯健的白光劍體。


    “真可惜……”嘟了嘟嘴,蕭雲暗道了聲可惜,父親讓他多看、用心體悟,可他壓根兒沒看上一眼,對方就已經死去了七人,這讓他看什麽,如何體悟?


    好在還有三個實力不算太弱的修者撐住了場子,他吧嗒又喝了一口後,這才全神貫注地關注起父親的七劍訣來。


    另一邊赤睛雪狼王和雄鷹還在對峙之中,看勢頭明顯是五階巔峰的小狼占優。蕭雲也不擔心,畢竟對方招來的五階獸鷹隻是用來牽製小狼的,真要實打實的幹起來,小狼可絕對不虛。


    戰鬥持續到現在,武陵帝國一方的三個修者根本進不了蕭父的身。蕭父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比劃著劍招,那遠在一丈之外的白光劍體竟就真如蕭父所比,穿梭在敵方三人之間。


    一招一式,完全就像是被人拿著舞劍一樣。


    蕭父這手禦劍之術,在蕭雲的眼中就足以堪稱一絕。


    隻是他不知道,這正是靈力的主要特點。


    一劍克三敵,蕭父極其悠然地挺立在中間,可一把白光劍體愣是逼得三人險象環生,一不小心就有喪命之險。


    “雲兒,你看到了什麽?”


    蕭父問道。


    “一劍七式,刺、劈,這是撩,這是……”蕭雲的眼珠隨著白光劍體的飛舞而上下轉動,他全身心投入到父親漂亮的禦劍術上,力求把每一招都銘刻在心。


    “再往深處看。”


    對於蕭雲的迴答,蕭父並不給予肯定,也不否定。隻是接下來他的動作逐漸變慢,想來應該是蕭雲的答案還不夠讓他滿意,所以他放慢速度,讓蕭雲看得更透徹更明白。


    聽完父親的話,蕭雲更加全神貫注。


    山風吹過,將蕭父的黑袍卷了起來,在敵人的眼中他是那麽地強大和挺拔。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相比從前,他的身影已經佝僂了太多。


    “我好像看出了點什麽……”蕭雲撓撓頭,說。


    “說說看。”蕭父言道。


    “我不知道怎麽說。”


    “怎麽想的怎麽說。”


    “爹的劍並不快,可是卻又很快。明明放慢了速度,可總是能夠封住對手的招式。說是後發先至,卻又不是……”蕭雲咿咿呀呀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清楚了沒有,但正如蕭父所說,怎麽想怎麽說,此刻的蕭雲正是這麽想的。


    然而,還不等蕭父做出評價,三丈外的一棵樹上竟傳來了掌聲:“劍神之子果不一般,這小子冒頭這麽快,我早該想到,‘蕭雲’之蕭乃是‘蕭問天’之蕭。”


    “誰?!”雖不懂這人話中之意,但蕭雲見到父親隆起的眉頭,頓時覺得來者不善。如果連父親都沒有提前察覺到的存在,至少也是個和父親同等境界的高手。


    涅槃境!


    蕭雲心裏一抖,今天這一趟可真是值啊……


    “好了,迴去把你剛剛的話好好梳理梳理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蕭父笑著對蕭雲點了點頭,然後右拳握下,頓時隻見那把穿梭在敵方三人之間的白光劍體,嗖一下一分為三,三把一模一樣的白光劍體眨眼就洞穿了武陵帝國三人的胸膛。


    包括元魂境的老頭。


    咚咚咚三聲,三具屍體倒地。


    “啪啪啪。”樹上又是一陣掌聲,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想不到以前滿口仁義道德的蕭問天,如今也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狂徒,哈哈哈,真是滄桑巨變,世事難料啊。”


    蕭雲一直盯著聲音的來源處,聽著這話,他才終於得知了自己父親的名諱。語音落下,樹冠上倏地閃出一道人影,那人也是黑衣加身,雙手環抱著一把寶劍,施施然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那得看殺的是些什麽人。”蕭父二指並攏,往後一指,那柄白光劍體嗖一下射向正與赤睛雪狼纏鬥的獸鷹,直把那頭鷹嚇得立馬遁飛遠去。逼走五階獸鷹後,白劍飛迴蕭父身旁,靜靜地懸浮半空,劍刃上沒半絲血跡,完全不像是剛剛取了十條性命的兇器。


    “你敢現身,就不怕我宰了你?”


    白光劍體緩緩旋轉著,並且時不時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蕭父揭下連在袍服上的帽子,冷冷地說道。


    “嗬,當了這麽多年縮頭烏龜的蕭問天都敢出來了,我怕什麽?”對方的神情十分輕鬆,好像完全不知道就在剛剛有十條性命喪於蕭父之手。又或者說,他知道,卻不在乎。


    “別以為有了魂塚刀,我便不能拿你怎麽樣!”話音一落,蕭雲瞬間就感覺到父親周身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迅速匯聚。


    對方神色一凝,同樣感覺到了在林間的殺氣,但他並不慌張,繼續撇嘴說道:“說起這刀,我還納悶著呢,問天劍神,你的君子劍呢?昔日何等的威風,到了今日,連自己的靈器都保管不好了嗎?”


    一邊說著,對方一邊握住劍柄,看那樣子,也是準備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聽著兩人的對話,又看見對方手中的靈器,蕭雲突然想起來了:“是你?!”


    “難得小兄弟還記得在下。”那人邪魅一笑,呲啦一聲將刀刃從刀鞘中拉了出來。


    就在這一個瞬間,蕭雲隻覺一陣陰風拂過,他的心裏莫名地緊張起來。更令他吃驚的是,他的識海竟然暴動起來,本來靜靜流淌在他識海中的魂流,此時此刻竟如滔滔江水一般奔湧不息。


    魂塚!一定是那把刀!


    看著才拔出三寸的刀刃,蕭雲記起了上一次遇見妖刀魂塚時的情景。魂塚刀一出,魂力識海難安,兩次的情形如出一轍,絕對是魂塚刀的效果!


    上次因為有天機閣的姬老先生相助,他才能夠收迴自己的靈魂。這一次父親在旁邊,應該……


    他剛想到這裏,就覺得天靈蓋上一抹溫和的力量透了下來。


    蕭雲斜著眼睛看去,隻見父親右手搭在自己的頭上,那股力量正是從父親的手上傳來的。識海在那抹力量的安撫之下,變得安靜如初,而父親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微笑著說道:“魂塚妖刀,號稱葬天下之魂,但依我看來,不過如此。”


    唰!對方沒再說話,而是快速把整把刀全抽離了刀鞘。


    頓時林間陰風怒號,蕭雲甚至聽到了無數冤魂的悲唿、嚎叫,那叫聲之中充斥著無盡的恨意與憤怒。他仿佛看到了無數死去的靈魂穿梭在樹林之間,樹上、樹下、夜空、身後……


    他雖然看到了,也聽到了,但在父親那抹力量的庇護之下,他竟隻是覺得新奇好玩,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


    “傷怎麽樣了?”蕭父突然問道。


    “好了九成了。”就連蕭雲也不敢相信,父親的酒居然有如此神奇的療傷功效。就連四階煉藥大師薩蘭的那些丹藥,也遠沒有父親這兩口酒的療效顯著。


    “那你先迴去吧。”蕭父的右手離開蕭雲的頭,淡淡說道。


    “爹……可……”


    “沒什麽可是,這點小麻煩爹還料理不了嗎?”蕭父笑著指了指前方的刀客,言語之中絲毫不把對方看在眼裏。


    見蕭雲依然不走,蕭父正色道:“雲兒,修者,既不能失信於人,更不能失信於己!等你完成了沒完成的諾言,爹就帶你離開。”


    離開?去哪裏?聽著父親的話,蕭雲想問,但終究沒問出口。父親的話從沒有商量的意思,幾個月前在渝城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


    而且父親的話,也確確實實說進了蕭雲的心坎,失不失信他蕭雲不在乎,但首冠必須得奪,定魂丹必須得搶,夢雪必須得救!


    於是,他必須得迴去!


    “爹,盡快。”蕭雲沒有叫父親小心,而是讓他盡快,盡快解決對手,盡快帶自己離開……


    從蕭雲手裏接過酒葫蘆,蕭父微微一笑,指著對手問蕭雲道:“要不我們爺倆兒打個賭?看究竟是你奪到首冠之名更快,還是你老爹我宰了這小子在前?”


    說完吧嗒吧嗒灌了兩大口酒,少許酒液順著他雜亂的胡須流下,滴在他的黑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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