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瑞瑞和葉年年不約而同停下手。


    他們麵麵相覷對視一眼,看著地上的盒飯,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許老師同樣一愣,“這……”


    她指尖捏了捏有些緊張的攔住去撿杯子的沈言安,還沒等小男孩開口說話,她便忍不住開口低聲維護了起來,“別撿了,杯子幼兒園多得是,來。先跟老師起來好不好?”


    “蘇瑞瑞他們性格本來就調皮,你…應該也不會怪他們吧?”


    眼前的女人溫溫柔柔笑著,蹲下身子揉了揉那個像是滿身是刺的男孩腦袋,垂眼安撫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話裏有多麽傷人。


    旁邊坐著的葉桑咬著唇角酒窩微微露出來,指著地上的水和飯菜,喃喃自語道:“鍋鍋的東西……”


    “掉地上了……”


    小姑娘貓瞳圓溜溜的似乎被眼前的場麵弄得不知所措。


    葉桑歪頭看向一片狼藉的場麵,以及……小男孩那麵無表情有些滲人的小臉。


    她抿了抿唇瓣,默默抓緊小布包模樣透著股天然呆。


    ——惡意。


    好大的惡意呀。


    比起鍋鍋,有過之無不及。


    不過……


    葉桑看得出來。


    這個鍋鍋惡意就是對他們惡意再大,在許老師身上也總願意收斂所有的尖銳。


    小男孩低垂著眉眼,在聽到許老師字裏行間毫不掩飾對他們的袒護以後,眸子暗了暗,極輕的嗯了一聲。


    看著模樣就乖巧的不像話。


    他知道老師喜歡聽話的小孩子。


    而且……許老師是唯一一個不會嫌棄他的人。


    就是有再多的惡意和隱晦,小少年都能不動聲色斂在心裏,等到以後,再慢慢報複迴去。


    畢竟就是再恨,在沒有能力完全保護自己之前,最先學到的就是隱忍。


    五歲的孩子,現如今已經懂什麽叫察言觀色以及權衡利弊。


    許老師果不其然笑著揉了揉他腦袋,“我就知道言安最懂事了。”


    “老師最喜歡你這樣的乖孩子了。”


    ——又是這句話。


    像是溫暖,又像是無情的枷鎖。


    因為老師喜歡乖孩子,他幾乎從不反抗任何的欺辱。


    逆來順受的模樣宛如一個破布娃娃,被所有人所憎惡。


    許老師搖了搖頭,“言安要乖。”


    “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他們都是一群上流世家商業巨擘的孩子。


    隨便一個人的身份就足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沈言安又有什麽本事來反抗那些欺負他的人呢?


    小男孩聽到她這番話,漆黑的瞳仁微微顫了顫,最終沒有去反駁。


    言安軟綿綿嗯了一聲,緊緊蜷縮了下指尖,旋即低低道:“老師別擔心。”


    “我會乖的……”


    他不想讓老師擔心。


    許老師這才像是被安撫下來般,眉開眼笑的捏了捏他小臉,絲毫沒注意到沈言安疼的緊縮了下地瞳仁。


    她輕聲叮囑道:“這樣最好。乖孩子,以後上課記得讓著點他們,別讓老師操心,嗯?”


    她一直都知道沈言安的天賦極高,甚至過目不忘。


    別的小朋友學半天才能教會地題目,他甚至隻是看一眼便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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