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衝著那兩個小子,開口說道:


    “你們兩個把他攙到車上,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


    “市區我熟悉,最近的醫院三個半小時就能到。”


    說完,便從對方手裏拿過鑰匙。


    衝著停放在不遠處的車子,飛快跑去。


    那兩個小子聽了這話,頓時滿眼感激。


    也顧不得其他,立刻攙起那黃毛,跟著上車。


    發動機的轟鳴聲,在湖畔的夜幕中響起。


    尾燈射出的光柱,將空氣中原本不起眼的小飛蟲,照得醒目非常。


    車子速度極快,一轉眼,便已經絕塵而去。


    向著敦煌市區的方向,一路前行。


    看著逐漸消失在遠處的光點,可心瞄著拉澤卓瑪,開口說道:


    “好家夥,你這下手夠狠的。”


    “我看那黃毛,傷的可真不輕。”


    “那三個小子雖說看著嫩了點,但是也不像軟柿子。”


    “你這給人家弄一骨折,你也真不怕他迴頭再來找你麻煩?”


    拉澤卓瑪聽了這話,不禁笑了一聲,放下酒碗。


    右手擺弄著發辮上的貝殼掛飾,輕輕抬了抬眉,迴答說道:


    “隨便,在我這,就要守我的規矩。”


    “他自己不要命,怨不得我。”


    說著,雙臂環繞胸前。


    靠在椅背上,歪頭看向可心。


    眨了眨眼,繼續說道:


    “平日裏生活太平淡了,也夠無聊的。”


    “他要是敢再迴來找麻煩,我反倒高看他一眼。”


    說完,看了看對麵默不作聲,若有所思的趙喆他們。


    眉頭輕蹙,撇嘴問道:


    “你們這是幹嘛?不吃不喝不說話。”


    “吃飽了?”


    “還是,懷疑我這是個黑店,嚇著了?”


    一聽這話,大夥不禁笑了起來。


    陳默連連擺手,搖了搖頭,迴答說道:


    “那倒不至於。”


    “就算真是黑店,我們現在想跑,估計也來不及了。”


    “不過你這身手,確實有點出乎意料。”


    拉澤卓瑪聽了這誇獎,神色也頓時柔和下來。


    莞爾一笑,迴應說道:


    “那倒是我阿媽的功勞。”


    “從小我阿媽就叫我學騎馬、學射箭、學功夫。”


    “一學一練,就是二十多年,也總該學出點模樣了吧。”


    趙喆聽了這話,思忖片刻,開口問道:


    “方便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拉澤卓瑪聞聲,忽閃著烏黑的杏核眼。


    看向趙喆,笑著反問道:


    “怎麽?”


    “你看我像多大?”


    趙喆輕輕扯了扯嘴角,迴應道:


    “雖然你行事作風,言談舉止看起來還算成熟。”


    “跟我們幾個,差不太多。”


    “但至於實際年齡,我覺得,你也就二十出頭。”


    “還算是個小朋友。”


    拉澤卓瑪聽完這話,突然連聲發笑起來。


    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端起麵前的酒碗,跟趙喆碰了碰。


    喝下一口,笑著說道:


    “你這嘴倒是真會說。”


    “怪不得,能找個漂亮女朋友。”


    說著,還看了看王晨曦,饒有意味的挑了挑眉。


    緊接著,放下酒碗,身子微微坐正。


    目光來迴掃過趙喆他們四人,鄭重其事的開口道:


    “既然你好奇,那我也就好好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拉澤卓瑪,一九九六年出生。”


    “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這片湖區。”


    “至於職業呢,說是這民宿老板,也不算錯。”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隻能算是副業。”


    “我真正的主業,是祭司。”


    說到這,拉澤卓瑪突然停頓了一下,緩緩繼續道:


    “你們可能不清楚,祭司究竟是什麽。”


    “但是天葬,應該都聽說過吧?”


    看著趙喆他們紛紛點了點頭,拉澤卓瑪緩緩開口,解釋說道:


    “其實我們自古相傳的葬法,遠遠不止天葬一種。”


    “塔葬、水葬、火葬、土葬、樹葬......”


    “死者的身份不同,葬法也會有所不同。”


    “比如塔葬,就是我們心中,最神聖的葬俗。”


    “往往隻有大德圓寂以後,才能夠享受塔葬。”


    “一般的,隻能火葬或是天葬。”


    “然而,塔葬又分為屍塔式、灰塔式、土塔式。”


    “最隆重的,就是屍塔式。”


    “要將屍體用特製的鹽水抹擦,經過風幹,在塗上香料等貴重的藥物。”


    “然後,放在專製的金銀塔內。”


    “長期保存,供世人膜拜。”


    “但這種屍塔式的葬法,隻有真正的大德、大土司或是其他首領去世後,才會使用。”


    “葬儀舉行時,方圓的男女老少,都必須參加自願送禮。”


    “至於灰塔式,雖然不如屍塔式隆重。”


    “但也絕非是尋常人,能夠用得上的。”


    “灰塔式,比屍塔式要簡單一些。”


    “和你們的殯儀館火化,其實沒什麽區別。”


    “焚燒火化,然後把骨灰放進金質或是銀質的小塔裏,也就圓滿了。”


    “至於土塔式,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骨灰用木匣、瓦罐封存。埋在山頂,或是淨地。”


    “在上麵堆疊沙土,直至成塔。”


    說著,拉澤卓瑪夾起一塊辣椒,放入口中。


    細細咀嚼,然後咽下。


    揮手指了指桌上滿滿當當的菜肴,對趙喆他們說道:


    “你們別愣著聽啊,快吃。”


    “再不吃,可都要涼了。”


    “剛被他們三個鬧得,我看你們也沒吃幾口呢。”


    說著,還將一旁烤兔的盤子,向餐桌當中拉了拉。


    端起手裏的酒碗,看向趙喆他們。


    神色狡黠,淡淡一笑,開口說道:


    “雖然祭司這個身份,聽起來有點唬人。”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


    “我這不是黑店,我也不是惡人。”


    “初次相遇,認識你們,我很開心。”


    說完,大夥便都相視一笑,仰頭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放下酒碗,可心突然眉頭輕蹙,開口問道:


    “我能問個事兒嗎?”


    “你說的這塔葬,我大概聽懂了。”


    “但你們祭司,到底是負責鹽搓,還是風幹啊?”


    拉澤卓瑪聽了這話,不禁大笑起來。


    直把眼淚都快笑了出來,才捂著肚子看向可心。


    眉梢輕挑,開口說道:


    “你的問題可真多。要不然,我讓你體驗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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