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治安局門口,林止風就讓李小菊在這裏等著,她繼續帶著幾人往裏走,等遠離了大門口,她立刻鬆開了神魂對心神的控製。


    這一鬆,醉醺醺的六人就漸漸反應過來,這事兒不對勁。


    在酒精的麻痹下,六人都有點想不通這是怎麽迴事,特別是喝得最多的孫耀民,左看右看,發現居然一路跟來了治安局,怒火噌一下在腦海裏燃燒。


    “你tm的有病吧,找茬是吧?老不死的賤人,信不信老子馬上進去舉報你賣y!”孫耀民罵罵咧咧,掩飾著內心深處的恐懼。


    他不想靠近治安局,眼角餘光看到有穿著製服的人走出來,恨不得能拔腿就跑。


    為了掩蓋心裏的害怕,孫耀民越罵越大聲,一口一個“媽的”、“老賤人”,跟身後五人一起咬定林止風就是荷花街的站街女。


    “老子說了看不上你,你還訛上了!”


    “老賤人趕緊滾吧,別在這兒耽擱人家上班,當心把你抓緊去!”


    “哼,這麽大年紀了還想吃嫩草,做夢吧!”


    一群人嚷嚷的聲音順利傳到治安員耳裏,一男一女皺著眉頭走過來,先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六人,隨後看向鎮定又清醒的林止風。


    見她穿著打扮不俗,明顯不是眾人口中的站街女形象,兩名治安員就對幾個混子模樣的酒瘋子存了疑。


    “兩位同誌,我是三年前一起車禍的目擊者,今天正好看到了肇事者,就想引他來配合查清案件。”


    兩名治安員對視一眼,心裏大概有了數,點點頭讓大家一起進去再說。


    孫耀民聽到這話,酒都嚇醒了大半,一句話都不敢再罵,心虛地垂下頭,往屋裏走的時候才嘟嘟囔囔假裝抱怨。“什麽車禍肇事,關我們什麽事......”


    孫耀民身後的五個狐朋狗友同樣受了驚,他們對當年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畢竟孫哥一喝醉就愛拿這事吹牛,說他是殺過人的鐵血純爺們。


    他們這會兒顧不得在乎孫耀民會怎麽樣,他們隻想知道,知情不報會有什麽懲罰,會不會被當做共犯被抓進去。


    一想到這些,五人差點就要跪地撂實話。


    孫耀民察覺到他們情緒不對,急中生智轉頭瞪了他們一眼,用口型無聲說道:拆遷款能擺平!


    五人心裏稍微平靜了一點,不管什麽事,錢總能擺平吧。


    說不定擺平了還有結餘,孫哥又能請他們吃香喝辣。現在要是撂了,以後有好事就輪不到他們了。


    “肯定是誤會了!”


    “我們連車都沒有,怎麽會出車禍!”


    “是啊,我看就是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


    五人你一言我一句反駁,聲音越吼越大,算是給自己壯膽。


    “別吵了!”一名治安員拍了拍桌子,緊緊皺著眉掃了他們一眼,“先進裏麵去等著,等報案的人先說。”


    林止風坐在前廳裏,看著他們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走進裏間的時候甚至惡狠狠地瞪了她好幾眼。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的就是這群人。


    三十出頭的女治安員讓同事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上推給林止風,嚴厲又不失禮貌地開始詢問。


    “你叫什麽名字?剛剛說的車禍具體發生在什麽時候?”


    林止風把李家夫婦遇到的車禍詳細說了一遍,自稱當年剛好路過,看清了肇事者的臉,事後一直試圖找到他卻無果。


    “後來我搬去了首都,都快把這事忘了,沒想到無意中遇到了李小菊,就是那對夫婦的女兒,她現在就在外麵等著呢。”


    林止風又把李小菊在墓地看到的一切,以及她偷拍下來的視頻告訴了治安員。


    “那你先把人喊進來,我們看看視頻,方便審問裏麵的人。”治安員心裏信了大半,她知道縣裏常有混混酒後騎車狂奔,裏麵那群人就很符合情況。


    林止風趕緊給李小菊打了個電話,剛剛讓她在外麵等著,是不想讓清醒過來的孫耀民看到她,現在人都被關進裏屋了,再露麵就沒有安全問題。


    李小菊很快小跑進來,再次把當年的情況詳說了一遍,取出墓地偷拍的視頻,交給了神情嚴肅的治安員。


    幾名治安員一起看了三遍,仔仔細細,沒有錯過一絲細節,最終可以確定,視頻確實是三年前的冬天在公墓路上拍攝,被拍的人也確實是孫耀民。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一般情況下,沒有監控的地段出了事,當時查不清楚,以後就沒什麽希望了。沒想到時隔多年,你們還能在首都遇到。”


    做記錄的女治安員唏噓不已,最幸運的是案子還沒過追訴期,隻要查清楚肇事者,就能敲定他的罪名!


    “你們先迴去休息,我們今晚加班加點都審出真相!”


    聽到這句話,林止風和李小菊徹底放心下來,側麵證據已經表明了真相,隻需要孫耀民承認的口供,案子就能定下來。


    謝過一群治安員,林止風領著激動萬分的李小菊走迴夜市,把她按坐在一家小吃攤時,她還在為剛剛的事興奮不已。


    “姨,真的成功了?是不是太順利了,不會出什麽意外吧?我怎麽既高興又有點擔心呢!”


    林止風很能理解李小菊的心理。愁了好幾年的事,在一夜之間就被解決了,難免會有不真實感。


    不過,優秀的她做事就是這麽迅速粗暴。


    “放心,不會出現意外,他死定了。”林止風甚至不需要提醒治安員,有人在默默包庇他。“幫他逃開罪責的秦雲香也會受懲罰。”


    李小菊很快就能報仇,林止風需要的房子即將到手,為了提前慶祝,兩人叫了一堆小吃和幾瓶啤酒,在溫暖的春夜喝得雙頰泛紅。


    另一邊,孫耀民坐在冷冰冰的審問室,渾身顫抖不停,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訓練有素的兩名治安員,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短短一個小時就攻破他心防。孫耀民哇一聲哭出來,委屈地抽泣了好幾下,把當年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他知道這迴肯定會重判,一想起自己的遭遇就不平衡,最後還忍不住惡狠狠地道:“我本來想自首,都是我媽非讓我毀滅證據,把摩托車弄到熟人那兒買了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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