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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風改色……”


    許青心底喃喃,目光深邃,窗外白色的大風,讓他心底升起一些不安之意。


    天地之間的任何變化,要麽與規則法則相關,要麽就是超出想象的力量在幹擾,如天火海的爆發,如此刻這青沙大漠的風。


    “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了什麽關聯?”


    許青對於祭月大域的了解終究太少,而這世間無法解釋的事情又太多,此刻沉默中許青抬手,伸向窗外,將一粒風中的白沙接住,拿到了麵前。


    這沙子通體純白,好似具備了生命,在許青的手中掙紮,發現無法掙脫後它居然向許青血肉鑽去。


    許青右手金光一閃,阻止沙子的鑽入,仔細的觀察起來。


    半晌後,許青看出了—些端倪,這白色沙礫……更像是—種蟲卵。


    “難道青風改色,是因一個未知的存在,將自己的卵散開,使其席卷了整個大漠,吸取養分?”


    許青目露思索,可這隻是他的判斷,沒有左證。


    至於沙礫是否為蟲卵,也隻是許青的感官,沒有證據,畢竟天地間奇異之物眾多,所以很多時候感官並不能全信。


    靈兒此刻露出頭,看向外界,敬畏,她同樣感受到了蘊中露出白色風沙內含的不祥之意。


    眼看許青這個神情,鸚鵡有些心虛,眨了


    眨眼,沒將自己拉屎的事情告知。


    半晌,許青收迴看向沙礫的目光,落在了鸚鵡那裏。


    鸚鵡身體—震,趕緊站直。


    “你能帶人—起挪移?”


    許青平靜開口。


    “我能


    !”


    鸚鵡大聲開口,可心底卻暗道我能,是能,但要看,老子的心情。


    “隊長在什麽方位?”許青繼續問道。


    “在此域西部,靠近祀陰長河的岸邊。”鸚鵡飛速迴應。


    許青不再問詢,雖不太了解隊長讓鸚鵡喊自己過去到底準備怎麽點火,但既然和太陽相關,應該是需要自己的金烏之力。


    去一趟可以,不過影子還沒有迴來。


    因許青對詛咒的研究,所以影子經常外出為他狩獵,有時候—兩天就會迴來,有時候需要五六天。


    許青抬頭,望著遠處天地之間的朦朧白色,心底唿喚影子,但卻沒有任何迴應,這片風沙隔絕了一切。


    許青隻能憑著冥冥中的聯係,遙遙的感應到影子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且沒有怎麽移動。


    而鸚鵡都可以在起風前歸來,按照道理來說,影子不可能到看見白風無動於衷。


    “許青哥哥,小影那裏…….”


    靈幾看向許青,心中有些擔心。


    應該是出了點問題,我們去看看就是。


    許青平靜開口,迴頭看了眼這個小藥鋪,將物品整理一番,推開了藥鋪的門,走出時他還將大門鎖上,想了想後又找了個牌子,寫好了閉店數月之辭掛上。


    這才離開。


    鸚鵡和金剛宗老祖已然飛出,一個伴隨左右,一個小心翼翼的落在了許青的肩膀上。


    沒去理會他們,許青走在土城內。


    街頭行人少見,依稀有一些身影正在向天地跪拜,口中傳出呢喃。


    而四周白色的風沙從天邊掃來,在城的—處處居所上唿嘯而過,家家戶戶,房門大都緊閉。


    其內的居民以及四周小勢力的修士,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在白色的風沙到來時外出。


    唯有那些畸形者,才會在這個時候走在風中,向著白色的天地連連叩拜。


    白母蘇醒,安享炎江。


    神子降世,救苦八荒。


    眾身熒惑,埋心不茫。


    我願成土,潤養天方。


    呢喃之聲,從那些對白風跪拜的畸形者口中傳出,帶著執著,帶著虔誠,更是在這叩拜裏,他們解開了寬大遮身的衣袍,露出了極為誇張醜陋的身軀。


    他們的身體觸目驚心,仿佛曾經出現過無序的生長,垂著大量的肉條,有一些甚至在肚子上還長出了肢體以及麵孔。


    而那些肉條此刻都自行抬起,向著四方搖曳。


    這—幕,看的鸚鵡吸了口氣,眼睛睜大。


    許青目光掃過,神色如常,他之前來到這裏時就已經察覺,如今沒有太多意外。


    從這些叩拜呢喃的畸形者身邊走。


    一步步,走出了土城,走到了邊緣的山崖。


    在這裏看去,天地之間白蒙蒙一片,嗚咽的風肆虐迴旋,整個世界仿佛成為了白色的海洋,無數的沙礫在內隨風而動,吹在許青的身上,落在了衣服中,向他的血肉鑽去。


    可下一瞬,在許青身體金光—閃,這些沙礫全部跌落下來。


    感受了一下影子的方向,許青緊了緊衣領,向前一晃,整個人


    化作—道長虹離開了苦生山脈,踏入到了大漠之中。


    衣袍飛舞,風沙將其淹沒。


    沙漠內,許青向前疾馳,而在這風沙裏,沙礫的數量無盡,從八方向他籠罩,隱約間還有陣陣貪婪之感,從萬物上滋生出來。


    更有生機之力,在這天地彌漫,使身處此地的眾生,身體在這侵襲下出現無法控製的生長。


    而那些沙礫,又無時無刻想要鑽入,想要寄生在血肉內。


    白色的風帶著催化之力。


    沙礫若真是蟲卵,倒也可以解釋催化的作用,這是將一切活物催化,來成為蟲卵寄生滋養之物。


    絕大多數被催化者,最終都會被吸幹而亡。


    唯有不多的一些,才可以在找到山躲避後逃出,於是就有了苦生山脈各個土城內的那些畸形者。


    不過,他們的身體不可逆,與寄生在體內的蟲卵共存,那些肉條,應該就是蟲卵形成。


    ……


    走在風沙裏,許青默默感應,心底明悟的同時,他也將自己的毒禁之力散出,蔓延在了身體外,形成了這片白色風沙裏唯一的黑色。


    所有的沙礫,在碰觸這片黑霧的一刻,都會傳出滋滋之聲,隨後被渲染,如同死亡一般落在地麵。


    可沙礫太多,許青明白自己有一些辦法對抗,但也不能在這白色大漠上停留太久,於是速度更快。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浙,三個時辰寸去。白色的大漠,看不見太多的修士的身影,似乎此刻唯有許青一人,在這沙漠中前行而地麵也與許青曾經所看不一樣了。


    曾經的青沙大漠植被很少,可如今在這白色的沙塵暴內,大地長出了白色的草,那些草飛速的生長,一開始還是手指長短,很快就到了半人多高。


    無邊無際的白草,在這風中搖晃,而這風暴與草原共存的—幕,許青在其他地方沒有見到過。


    直至那些白色的草開出了白色如棉花一樣的花朵,好似蒲公英,被風吹起,一片片如白色的羽毛,在天地飄搖而過。


    風的顏色,因此更白了一些。


    沙礫內的貪婪之意,越發強烈,漫天白風、白沙、白毛,同樣強烈的還有,這大漠內的催化,在這風中許青可以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每—寸血肉,都如變異一般,出現自行蠕動的跡象。


    似乎要分離出身體,要不斷地增長,直至崩潰。


    這種來自八方的惡意讓許青起眉頭,他腳步停頓頁了一下,體內的毒禁之力轟然散開,向外擴散。


    —丈、三丈….眨眼間,許青就將自身的毒,擴到了十丈,形成了黑色的風暴,隨後按照心底的感應,繼續疾馳。


    他已經感應到了影子所在的方位,而彼此距離的拉近使得他們之間的感應加大影子那邊顯然也察覺到了許青,於是斷斷續續的散來委屈以及求救之意。


    許青目中—冷,他之前的判斷沒錯,影子的確是出事了,於是身體—晃,加速而去。


    此刻的影子,在距離許青有些些範圍的白色的風沙裏,正在痛苦的哀嚎。


    它的聲音正常情況下,眾生是聽不到的,可如今則不然。


    它被限製在了地麵上!


    —把染著金血的青銅匕首,將其死死的釘在白色的草地上,任由它如何掙紮也都於事無補,無法掙脫絲毫。


    而每一次的掙紮,匕首都會散出金光,形成一股墜落之力,將其不斷地鎮壓,更是在每一次的鎮壓下,影子都會被—而再的重創。


    它所化的黑幕更是沾滿了密密麻麻的蒲公英,它們鬲蟲在其中,根須深入影子體內,正不斷地吞噬它的生機,進而強行去同化。


    這就是影子痛苦哀嚎的原因。


    同時在影子的身邊,還有十多道身影。


    他們穿著白色的長袍,站在風沙之中,看不到具體的相貌,那身衣袍將一切都遮攔,也隔絕了四周的風沙。


    隻露出白色的眼睛,冷冷的望著遠方。


    “你的主人,還沒來嗎。”人群裏,最前方之修,掃了眼地麵掙紮的影子,澹澹開口後,抬手掐訣,向著匕首一指。


    頓時釘在影子身上的匕首,光芒閃爍了,又向下沉了一寸,釘入更深,散出更多的金光,影子的慘叫也變的更淒厲起來,痛苦無比。


    聲音不夠好聽。


    聽著影子的叫聲,白白袍人無動於衷,平靜開口。


    隨後抬手正要繼續鎮壓,可就在這時,他似有所察抬頭目光落在天邊。其旁十多個同伴,也各自先後察覺,紛紛冷眼望向遠處。


    影子也激動了,發出求救的唿喊。


    遠處的天地,此刻赫然出現了一片黑色的風暴。


    它好似汙染的源頭,無論是蒲公英還是沙礫,在靠近這風暴後,都會瞬間改變顏色。


    白色的蒲公英成了黑色,沙礫也是如此,它們環繞在風暴外,成了黑色風暴的—部分。


    而風暴所過之處,白色的草也刹那成了黑色,接著枯萎。


    —路而來,好似死亡的使者,降臨世間。


    那些白袍人眼看這—幕,心神各自一震。


    他們在此等待影子的主人,原本信心滿滿,可如今所看這片黑色,讓他們本能的想到了青沙大漠的傳說。


    一個個心神頓時警惕,就連那帶頭的白袍修士也是唿吸一滯,目中露出凝重,盯著飛速到來的黑色風暴以及其內—步步顯露出的模湖身影,低喝一聲:“來者止步!”。


    風暴沒有停頓,其內的身影依舊帶著可怕的氣勢走來。


    更有冷漠不蘊含任何情緒之音,如冰冷的寒風,吹過世間。


    “爾等,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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