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難怪那些魔修想要奪狐族的妖丹,就算隻有四尾,怕是也有千年的壽元吧?這樣的妖丹可助修者提升百年壽元,的確很有誘惑力。


    “傷情已經沒有大礙,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這傷還是很重,怕是需要閉關一段時日療傷才可。而且,我會有段時日不能拚盡全力了,你莫要擅自行動,知道嗎?”


    “所以一時半會死不了?”


    “嗯。”


    偏在此時,黃桃又跑了進來,給了顧京墨一件孝服:“魔尊,這是我們溯流光穀修者常備的,可以送給病者家屬。你可以現在穿上給懸頌看看你為他穿孝服的樣子好不好看!”


    顧京墨下意識伸手接過:“……”


    懸頌:“……”


    黃桃又問懸頌:“你喜歡什麽顏色的壽衣?我去給你買。”


    懸頌努力壓抑自己的憤怒,提醒自己這個時候兇黃桃,會讓顧京墨更生氣,於是隻能說道:“我希望你能先出去。”


    “哦,得交代遺言。”黃桃趕緊轉身出去了。


    待黃桃出去,顧京墨才抬手挑開懸頌的衣襟看了一眼:“傷口很深嗎?你……”


    接著是撲麵而來的火焰。


    懸頌終於問出了口:“所以你幫我選擇的是火化嗎?”


    第77章 囚車公子(十三)   “你果然就是個瘋子……


    顧京墨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火焰燃燒而起, 突兀發怒的火蛇一般,直衝懸頌的麵門。


    這時就連她都不得不慶幸,幸好麵前的是迦境天尊, 若是別人重傷之際, 絕對經不住這般的火焰燃燒。


    她努力控製自己,讓自己不會燃得太過分。


    然而就算她站起身距離懸頌遠了一些, 再瞟一眼懸頌的胸膛,還是會麵紅耳赤。


    喉間發緊,心口不爭氣地狂跳,仿佛全世界的兔子在她心裏亂蹦起哄,成千上萬的烏鴉在她耳畔邊聒噪不停。


    好白啊——


    而且懸頌看著清瘦, 似乎還是有肌肉的,那身材的確有些看頭。


    明明還包著紗布,她怎麽還是會害羞呢?


    顧京墨, 你是魔尊啊, 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會讓正派修者恥笑的!


    尤其看她自燃的還是正派老祖, 直接丟人丟到了雲端位置。


    她一個人站在小型結界內冷靜。


    懸頌坐在床鋪上, 看到的是一個圓柱內燃著熊熊火焰, 若不是他眼力較好, 怕是都看不到顧京墨的身影。


    懸頌想說點什麽,最終也隻是抿唇不語。免得刺激得顧京墨更為羞惱。


    二人尚且沒有仔細聊過懸頌身份的事情,院落裏便傳來了聲音。


    顧京墨幾乎是在一瞬間熄了火,朝著洞府門走去, 在門前停下繼續聽, 卻未第一時間出去。


    *


    燕祟進入院落,並不理會緣煙閣弟子,徑直朝著顧京墨的洞府走去, 同時問黃桃:“小黃狗,魔尊迴來了嗎?”


    黃桃一向不喜歡燕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討厭,自然沒有什麽好態度,甚至瞥了他一眼。


    她不情不願地說道:“迴來了,不過懸頌正跟魔尊交代遺言呢,你別打擾。”


    “交代遺言?”燕祟聽完冷笑了一聲,竟然真的停住了腳步迴頭看向黃桃,又問,“怎麽,那個狐狸要死了?”


    他這種語氣讓緣煙閣三名弟子憤怒,對他怒目而視。


    黃桃首先迴答:“就是受了傷。”


    “真傷得那麽重,都得交代遺言了,這小子不會風平浪靜地站在外麵的,唬誰呢?”燕祟指了一下雲夙檸,接著快速進入到了顧京墨的洞府裏。


    可惜他進去之後沒找到人,再出來便看到顧京墨已經從懸頌的洞府裏走出來了。


    燕祟看到之後倒是不意外,直截了當地問:“那個狐狸受傷了?”


    顧京墨迴答得很簡單:“嗯,不過還好,死不了。”


    聽到這句話,緣煙閣三名弟子齊齊鬆了一口氣,心中輕鬆了不少。


    迦境天尊可是他們緣煙閣,甚至是整個正派修者的主心骨,仿佛有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迦境天尊四個字,在他們的心裏等同於最大的安全感。


    若是老祖出事了,那恐怕是修真界的一大遺憾。


    黃桃倒是很意外,她都要出門去打聽哪裏賣壽衣了。


    探尋地看向雲夙檸,雲夙檸鬆了鬆肩,對她笑道:“人在屋簷下……”


    燕祟也不去看懸頌的情況,畢竟他對懸頌的安危毫不在意。


    他轉頭坐在了院落的石桌前,手臂搭在石桌上,恨鐵不成鋼似的說道:“你打算一直在這裏坐以待斃,什麽也不做嗎?那群人都欺負到千澤宗頭上來了!你還是一點計劃都沒有嗎?”


    顧京墨正要說話,卻聽到了識海裏的道侶傳音:“我無法讀取他的記憶,他有所防範。”


    有所防範。


    這四個字讓顧京墨心中一緊。


    隻有要害她的人,才會防範懸頌的往生術。


    若是燕祟也防範的話,難不成就連燕祟也是他們的人?


    她救過的人,卻成了要殺她的人,這種失望會化為徹骨的寒。


    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顧京墨心中產生了千萬種變化,麵容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反而笑著道:“不然我還能做什麽?在這裏清淨幾日也不錯。”


    聽到這個答案,燕祟當即跳起來,指著洞府說道:“就是因為他?!那個狐狸精?你是魔尊啊!你怎麽成沉迷這種妖孽?”


    “也不是……他是我的伴侶。”


    “那個會讀取記憶,還能招魂的是不是也是他?”燕祟毫不退讓,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


    顧京墨挑眉:“你知道這些?”


    “當然知道,旺角樓的事情鬧得那麽大,事情肯定不像那個小弟子說的那麽簡單,你又不是願意說起過去的人,姓孟的也不會出賣你,那就是被迫讀取記憶了唄。”燕祟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袋栗子,一邊剝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


    顧京墨沉默下來。


    若是燕祟猜到了,會有所防範也不奇怪,畢竟燕祟的記憶裏盡是痛苦,不想被人看到也不奇怪。


    燕祟則是吃了一會,又問:“就一點線索都沒調查出來嗎?我們這麽多人呢!他們不過是一群躲在暗處的老鼠,還殺不死他們了?”


    “有些吧。”顧京墨依舊迴答得含糊。


    燕祟起身,伸手去戳顧京墨的額頭,手指輕點額頭,一下又一下:“你要氣死我?”


    “你是脾氣太糟糕。”


    燕祟看到顧京墨的模樣很是生氣,拿起栗子往地麵上一摔:“你簡直無可救藥!你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對你失望透了。”


    說完轉身朝院外走:“我去調查了,如果被我找出真兇,你就當著我的麵把那條狐狸殺了為我慶功好不好?”


    “你怎麽就那麽討厭他?”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就那麽喜歡他,我哪裏比他差了?”


    顧京墨迴答不出,隻能看著燕祟氣鼓鼓地離開。


    待他離開,小院再次恢複了安靜。


    緣煙閣三名弟子在短短一瞬間,便對燕祟產生了極大的厭惡,主要是他們都護著自家老祖。


    雲夙檸一向不在意旁人,扭頭看向黃桃,聽到黃桃兇巴巴地罵道:“這個人真討厭!”


    “嗯,的確。”雲夙檸迴答。


    *


    燕祟走出沙漠,正想召喚出自己的靈獸,騎著靈獸離開,便看到出現了一道人影。


    看到彭玉出現,他的動作一頓,語氣不善地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彭玉無視了他厭惡的模樣,坦然地朝著他走過來:“不過是想看看你在做什麽。”


    燕祟撇了撇嘴角,帶起了臉頰上的梨渦。


    他走到了沙漠邊的孤樹靠著,懶洋洋地迴答:“剛才去找顧京墨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拖多久!”彭玉聽到這個迴答幹脆暴躁出聲,“說什麽抓住了顧京墨的弱點,去給萬慈閣送眷奴冊,教會他們製作眷奴。到頭來呢,還不是那群女修在旺角樓公開了真相,讓你布置幾年的計劃落空?”


    燕祟很討厭彭玉跟他說話的語氣,幹脆一記法術祭出。


    已是化神期修為,並且是七鬼之一的彭玉招架燕祟的攻擊,也被攻擊得倒退兩步才堪堪站穩。


    “別以為你把你私生子的身體給我奪舍了,你就真的是我爹了!”燕祟低聲警告道。


    彭玉依舊氣勢洶洶:“我們跟隨你多年,可是複活六道帝江的事情總是遙遙無期,我們還不能問了嗎?”


    燕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道:“我剛剛去給顧京墨下了蠱。”


    彭玉的語氣有所緩和:“蠱?什麽蠱?”


    “能讓她更加快速走火入魔的蠱。”


    “她沒有抵擋嗎?”


    “我下蠱向來神不知鬼不覺。”


    “又是這麽慢的法子,難道就不能直接圍殺嗎?”


    “直接圍殺?”燕祟冷笑出聲,“圍殺她,會引來其他的人幫她,她的那個鈴鐺結契了很多人,隻要搖晃,就會有人來救她,丁臾和丁修就是第一個。


    “經由拍賣行一事,多人叛變。現在我們殘存的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剛剛開始練義父的功法,尚未衝到化神期巔峰,還需要再等等。”


    上一次拍賣行的事情,先是殞了幾個,後是那些人怕了顧京墨,生怕被揪出來,幹脆不再和他們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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