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過後,看著滿地的空酒壇子,李白有些沉默。


    半晌,他突然開口:


    “周老板大氣,願意免費給白這麽多美酒喝,白卻不能不做表示。這樣吧,白作詩一首送給周老板,就當.....抵了酒錢吧。”


    說著,李白當即掏出筆墨紙硯,舞文弄墨起來。


    “


    平明登日觀,舉手開雲關;


    精神四飛揚,如出天地間。


    ”


    “間”字落下,李白輕輕吹吹了墨跡,又掏出自己的私印蓋上,最後朝著李長源說道:


    “小友,既是你們替周老板將酒帶來,那還煩請你們再跑一趟,將這首詩交到周老板手上。”


    李長源看著李白手中的宣紙,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家夥,蓋有李白私印的親筆手書,這要是傳到後世,簡直堪稱國寶啊!


    老板娘幾壺酒就得了個能夠傳承千萬年的絕世珍寶,這波血賺啊!


    這麽想著,他麵上卻是沒露出絲毫異常。


    接過宣紙,小心翼翼的卷好,李長源這才說道:“行,正好我們還得找老板娘打聽點事,這事盡管交給我好了。”


    至於昧下這個真跡,他卻是從沒想過。


    以後世之人的身份來說,他確實眼紅李白的真跡。


    但他現在的身份可不是後世之人,而是李白的忘年交,想要李白特對為他作首詩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其意義比手上這個還要好,根本就沒必要坐這等下作之事。


    再說了,他又迴不到現代了,拿著這詩有什麽用?除了毀掉自己的名聲,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他心中隻有對老板娘這波生意血賺的佩服和驚訝之情,而無以勢壓人、強勢所要此詩之心。


    拜別李白,李長源三人很快就迴到了平頂客棧。


    看到三人迴來,周紫鵑立馬迎了上來。


    “三位大俠。情況如何了?”


    李長源掏出李白寫詩的那卷宣紙,調侃道:“老板娘,你這單生意可是血賺啊、人太白詩仙不但專門給你提了詩抵酒錢,還加蓋了自己的私印。這下子,你家的傳家寶可就有了著落了啊。”


    與此同時,原本就將注意力放在和老板娘周紫鵑交談的李長源三人身上的一眾食客,皆是渾身一震,瞳孔大張,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啥?


    啥玩意兒?


    沒聽錯的話,他們說的好像是詩仙李太白專門給老板娘提了詩?還加蓋了私印?


    大新聞啊!


    這特麽是我不花錢就能聽到的消息嗎?


    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長源手上的宣紙上,雙目發亮,唿吸逐漸加重。


    那....應該就是太白詩仙的親筆手書了吧?


    不隻是食客們,就連周紫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她嘴上雖然說著請李白喝酒,希望能討到一首李白親筆寫的詩,但她心裏卻是很清楚,這隻是個玩笑話,真正實現的可能性為零。


    別說是加蓋私印專門寫給自己的詩了,就是沒蓋印、謄抄以前寫的舊詩這點她都不敢想象。


    因為這本身就是不太可能的事。


    天下酒館客棧何其多?美酒更是數不勝數。


    要是送美酒就能換來李白的一首詩,那怕是要把李白累死過去。


    所以她就沒想過李白會為自己開這一例先河。


    以後還會不會有人憑此此法討到李白的一首詩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這個客棧,就要火爆全國了!


    若是以後再也沒人能憑借幾壺酒就討到李白親筆手書,那自己這小小的客棧,怕是會晉升成所有李白的仰慕者心中的聖地。


    這等名聲,莫說是幾壇美酒了,就是萬金也難換啊!


    還揣著無以言喻的激動心情,周紫鵑顫顫巍巍的接過李長源手中的宣紙,小心翼翼的將其展開。


    頓時,四行大字映入眼簾。


    周紫鵑癡癡的注視著宣紙上的四行詩,一股難以形容的幸福感瞬間充滿整個心房。


    瞧著她這樣子,本就好奇不已的一眾食客更加心癢難耐。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老板娘,太白先生寫的新詩是什麽樣的,能不能給我們也欣賞一下。”


    “對啊對啊。我等雖然是江湖中人,但對太白先生的詩也挺崇拜的,能不能展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


    “就是啊。老板娘你就大發慈悲讓我們也過過眼癮吧。太白先生的親筆我還從沒見過呢,更別說是私印了。”


    “老板娘,太白先生專門為你提了一首詩,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獨享多沒意思,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沒錯沒錯。太白先生親筆題新詩,這可是大喜事,今天應該酒水打折,一起慶祝慶祝。”


    聽著周圍食客你一言我一語的勸告,周紫鵑嬌媚的翻了個白眼。


    “好了好了,奴家說不過你們,讓你們看看就是了。不過,看歸看,慶祝歸慶祝,想要酒水打折那是不可能的。有這首詩在,奴家這以後可不缺生意,不給你們漲價就不錯了。”


    “好好好,你怎麽樣都行,趕緊翻過來給我們看看。真是急死個人。”


    看著周圍人又開始吵吵嚷嚷起來,周紫鵑也不再賣關子,趕忙招唿來兩個夥計,一左一右拿著宣紙的兩端,將寫詩的那麵展現給了大廳眾人。


    同時,她還不忘說道:“這詩就先給你們看一眼解解饞,之後我會找人把它裱起來掛在大堂裏,隨你們怎麽看。”


    “哈哈哈老板娘大氣,以後喝酒就認準你這兒了!”


    “對對對,以後誰敢在老板娘你這兒鬧事,老子第一個削他!”


    “行了,你們都閉嘴,別影響老子欣賞太白先生的佳作。”


    一陣喧鬧過後,客棧大堂漸漸安靜下來。


    有文化的,自然看得出這詩水平很高,又是一個難得一見的佳作,而且其風格妥妥的是李白的手筆,所以他們沉迷於李白的文采之中。


    另一邊,雖然大多數江湖人士文化水平有限,但他們都是武者,能夠看出李白字跡的一筆一劃間充斥著無上的劍意。


    這是李白傾心之作,已然融入了他的精氣神!


    對他們,尤其是對一些用劍的人來說,這簡直就像是大海風暴中的指路明燈,對他們探索更高層次的劍道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堪比授業之恩!


    見食客們一時半會也不會注意到自己,周紫鵑扭頭再次看向李長源,道:


    “道長,你可是幫了奴家一個大忙了啊。奴家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的好。”


    李長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謝貧道做什麽,詩是太白先生主動提出為你寫的,貧道隻不過是順道將之帶迴,要寫,你就謝太白先生吧。”


    周紫鵑點了點頭:“若有機會,奴家自會當麵向太白先生道謝。”


    “你自己決定就好。”李長源啞然失笑。


    “對了,老板娘能否借一步說話,貧道想向你打聽點事。”


    周紫鵑微微一怔,隨即嬌笑道:“樂意為你效勞。道長、兩位姑娘,還請隨奴家來。”


    在周紫鵑的帶路下,一行四人來到了一處客房。


    “這裏隔音效果很好,道長你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若是奴家知道情況,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板娘,你應該知曉丐幫幫主郭岩帶著一大幫丐幫弟子來了楓華穀,你可知他們現在何處?”


    “原來道長也是為了郭幫主而來。”周紫鵑微微一笑。


    “這事我還真知道。在紅葉湖西南邊有一處亂葬崗,那裏似乎出了什麽問題,郭幫主正帶著一大票丐幫弟子在那邊處理呢。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不少你們純陽宮的道長也在那裏。”


    聞言,李長源不禁眉頭一皺:“又是亂葬崗麽。”


    說起亂葬崗他就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巴陵的經曆。


    不過,有郭岩、洛風等宗師在場,還有一大票丐幫、純陽的精銳弟子也都在那邊,看來楓華穀的亂葬崗的情況要比巴陵亂魂崗的情況嚴峻多了。


    想到這,他不禁問道:“老板娘,你知道那處亂葬崗是什麽來曆嗎?有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唔....”周紫鵑想了想,道:“若說特殊嗎,咱們楓華穀的亂葬崗與其他地方的亂葬崗確實不一樣。”


    “其他地方的亂葬崗都是因為一些地主老爺草菅人命,隨意拋屍形成的。但楓華穀的亂葬崗最初卻是一個棄屍地,當年楓華穀丐幫唐門與明教大戰後的遺體,還有這些年來野外發現的無主遺體都被扔到這裏來了,亂葬崗這個名字也就是這樣來的。其他地方的亂葬崗,可沒那麽多武林人士的遺體。”


    “楓華穀大戰的拋屍地?”李長源心中一驚。


    難怪郭岩他們都跑那裏去了。


    恐怕裏麵的武林人士的遺體都被天一教紅衣教挖了出來,煉製成了毒人。


    要知道當年參與楓華穀大戰的可都是三大門派的精銳,少說也是二流以上的實力。


    武林高手的屍體研究出的毒人必然比那普通人的屍體煉製而成的毒人厲害無數倍,再加上數量龐大,郭岩他們僵持在那裏也能理解。


    不過,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他深知紅衣教的秘密絕不在此,若是郭岩洛風他們都被牽製在了亂葬崗,那紅衣教不知道又能逍遙法外多久。


    這一刻,李長源有理由懷疑,這是紅衣教故意將郭岩一行人引導到亂葬崗去,給他們來了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


    用亂葬崗牽絆住一行人的精力,而他們則可以好整以暇的繼續在暗中進行自己那不為人知的計劃。


    好計謀啊!


    想到這,李長源當即決定前往亂葬崗,給郭岩他們一點提示。


    不然等他們發現不對勁,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事不宜遲,李長源與老板娘道別之後,帶著高絳婷與穀之嵐兩人就朝亂葬崗飛奔而去。


    當然了,李長源在路上也沒忘記將自己的分析告知兩女,以免他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很快,一行三人來到了亂葬崗外,與丐幫純陽的大部隊匯合。


    不過,讓李長源驚訝的是,丐幫幫主郭岩並不在這裏,這裏的話事人是他那個年紀比他還大了十多歲的師侄洛風。


    好奇之下,李長源當即朝洛風詢問郭岩的下落。


    隻可惜,洛風對他的行蹤也不甚了解,隻知道是某一天在與紅衣教的一個聖女交手後,情緒就不大對勁,隨後更是這處營地的所有權柄交於洛風來管理,而他本人也不知去向。


    聞言,李長源眉頭緊皺。


    紅衣聖女?


    能讓郭岩有如此大的變化的紅衣聖女有兩個,一個是十幾年前的聖女喚晴,一個是現在的紅衣教聖女之一的月華。


    前者是郭岩的愛妻,波斯文代號艾卡哈姆(代表善良),掌管聖詔門,在紅衣教中長大,與丐幫現任幫主郭岩曾有一段情緣,並育有兩女郭珍、郭珠。


    後者原名郭珍,乃是聖女喚晴與丐幫幫主郭岩之女,自幼長於紅衣教,後在阿薩辛的安排下取代母親喚晴成為紅衣教新一代聖女。


    不過嘛,後來事情敗露,聖女喚晴與郭岩的一段戀情被阿薩辛發現,遭到囚禁,女兒月華也被阿薩辛洗腦,認為父母的結合是罪惡的,一心想要殺死生身父親來洗清罪孽。而且喚晴現在多半還身陷紅衣教,受盡折磨疑,根本沒有機會在外露麵。


    所以,郭岩看到的,十有八九是月華。


    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見麵之後冥冥之中有點血脈感應也正常。


    而且月華與喚晴似乎長得極像,哪怕郭岩沒有血脈感應,但單是見到一個與愛妻長得極為相像的女子,肯定也會忍不住一探究竟。


    所以,郭岩現在玩失蹤,很有肯定就是去探尋月華身世的真相了。


    不過,隻希望郭岩不要衝動。


    不然以他的實力,若是與阿薩辛撞上了,無異於以卵擊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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