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樽形態各異的石雕矗立在四周,模樣栩栩如生,姿態細致入微,就像鮮活的動物石化一樣。


    這些石雕體型龐大,比普通的動物的體型大上三四倍。


    帝傾君走過去到一隻大雕的麵前,伸手摸了摸石雕。


    這隻石雕體型非常龐大,大概有其他石雕的十倍大,放在首位,俯視著進來的人。


    扈明銳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一邊靜待時機。


    “我看這些東西很親切,好像以前見過……”


    玄棺站在門口看著帝傾君,滿臉希翼。


    希望她能想起來一些過往。


    帝傾君當然是認識這些東西的,枉仙尊不就擅長萬物化生嗎?隻不過他擅長的是竹木製成之物,而這裏的主人明顯擅長石化之物。


    這些可不是擺設。


    扈明銳這家夥沒安好心。


    玄棺眼底微寒。


    班門弄虎,還想用前人留下來的石雕法陣對付她們!


    帝傾君收迴手退迴入口,站在那裏。


    “寶藏在裏麵,要隨我進去看看嗎?”扈明銳道。


    “不了,等你處理完正事兒再去,需要我配合嗎?”帝傾君笑問。


    扈明銳一愣。


    她這意思是要把引來的錢家人交給他對付了?


    他引她們來就是想借前人的石陣對付她們,趁機出逃。


    報仇什麽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他不死,總有機會。


    玄棺和帝傾君太危險了,他鬥不過她們。


    此刻不想辦法擺脫她們,隻怕後患無窮!


    事有輕重緩急,脫險最急!


    她的套路太深了。


    他以為她隨他來尋寶,沒想到她拿他來引人;他以為她想把玄門戰場轉移到這裏,然後把人一網打盡,她卻退到門後,把來的人全部丟給他。


    抽身離場,隔岸觀火。


    這樣的話,他原本用來對付玄棺和她的手段隻能拿來對付錢家人了。


    之前錢家人恐怕覺得自己撿到了個大便宜,這一趟不僅有死仇扈明銳,還有寶藏。


    不知情的還在心中竊喜,這修仙人一點不設防,真是藝高人膽大。


    嗬,他們哪知,她根本不用防,要防的是他們!


    她請君入甕,又用那些人給她探路。


    心思縝密,運籌帷幄。


    再反抗恐怕也沒啥效果,她已經識破那些石雕背後的秘密,他坑不了她。


    在他眼裏玄妙詭異、令人驚歎震撼的石雕法陣,在她眼裏,隻不過是雕蟲小技。


    外麵的世界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第一次遇到一個外來的人,就高深莫測至此。


    他還以為自己天賦異稟,已經遠超大多數人。


    逆勢反殺,解決了錢二,隻是後來,他低估了人性的惡,中了錢家人的套,身陷囫圇……


    終究是他坐井觀天了。


    這方天地局限了他,看不到外麵的世界多大。


    帝傾君往裏找了個角落,放出玄棺,坐在棺蓋上看著他。


    她放開了扈明銳。


    他可以跑。


    跑到天涯海角,她都保證把他追迴來!


    帝傾君還是很護短的。


    既然玄棺與她打好了招唿,那麽在沒得玄棺和她許可的情況下,他暫時不能離開。


    畢竟玄棺說了,他與它早有約定。


    雖然怎麽解決還有待商榷,但不能直接跑路。


    想食言反悔跑路,真當玄棺是好欺負的?


    扈明銳活動了一下手腕,無奈苦笑。


    他注意觀察了,帝傾君是往裏走的,但她走得講究,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剛好繞開了石雕法陣的機關。


    這是個隱藏很深的高手!


    馨馨站在玄棺旁,抬頭看了看帝傾君,她好矮,什麽都看不見!


    但是讓她爬玄棺,她是不敢的。


    如此,隻好求助師父了。


    馨馨眼巴巴地望著帝傾君。


    她抿唇,卻隻是空有望帝傾君這個動作。


    她突然很難過,要是有一雙能表達情緒的眼睛就好了。


    她明明很難過,很想表達,可是沒有人看得見……


    馨馨欲喊一聲師父,帝傾君就轉身,朝她伸出手來。


    她向來不會忘了她的。


    就好像她的委屈、她的一切情緒,她都看得見。


    這個人好溫暖啊!


    馨馨往她懷裏蹭了蹭,抱緊帝傾君的手臂,窩在她懷裏。


    這一定是世間最溫暖的懷抱!馨馨默默地想。


    扈明銳無奈,隻能走到第二層地宮入口,假裝打開第二層入口。


    前人有滔天能耐,留下的不僅這些東西。


    帝傾君既然讓他主場,他就繼續她之前布的局,敞開大門,請君入甕好了。


    隻是來的時候容易,走的時候恐怕就沒那麽簡單了。


    扈明銳從袖中倒拿出一個圓盤,打開了第二層,隨後他又默默收迴去了,那是第二層的鑰匙。


    帝傾君看得疑惑。


    玄棺道:“他手裏有東西。可能是類似青銅戒之類的儲物空間。”


    這種東西很稀罕,但對於攜帶天道烙印的大佬來說不算什麽。


    他既然能入此陵墓,手裏有點東西也很正常。


    這麽看來,這家夥的實力不賴呀!


    可惜當初著了錢家人的道。


    那錢二是何許人物也?


    竟能逼得扈明銳拚盡一切,重傷落入錢家人之手,也不簡單啊!


    也是,他是他們一代天驕中的天驕,殘忍又變態,掀起玄門腥風血雨的人物,論實力,肯定是不弱的。


    就連扈明銳如此人物,也落得如此下場。


    說明一個問題。


    行俠仗義碰不得,明哲保身是良策。


    好人不長命,禍害死不成。


    看看帝傾君,仙門絕頂苗子,一派宗師枉仙尊的首徒,無極宗百人榜榜首,仙門年輕一代中的風雲人物。


    還未等到她大放異彩,就被惡人圍堵襲殺了。


    可不可惜?太可惜了!


    玄棺此刻都要為她抱不平!


    她多天賦異稟,她潛力多高,她身份多神秘。


    可是現在肉身沒了。


    她還要修道,以人身修道和以魂體修道是完全不一樣。


    她有如此好的天資,又有如此深的背景和條件,若是讓她成長起來,該是怎樣一副光景?


    它光想想就猜到枉仙尊多遺憾和心痛了,甚至愧疚……和憤怒。


    希望上仙界已經打起來了。


    若是沒有打起來,那隻能怪他們作死!


    他們毀了帝傾君,枉仙尊應該已經壓抑瘋了。


    他們還用大義壓迫他,用大道理疏導他。


    帝傾君又遲遲未迴。


    那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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