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豫山發現屠魔誌願軍越衝越猛,已經退守陣地。


    他擅守不擅攻,打算跟屠魔誌願軍耗。


    隻要他們長時間拿不下他,就會人心渙散,屆時就隻能退去。


    他不像魔神一樣能把屠魔誌願軍打散,但他能守家。


    他堅守陣地,誰攻來都沒用?


    木魚見帝傾君走了許久未迴,略有些擔憂。


    但見她先前留下的道印還在,便知道她大概還會迴來。


    果然,在她們又與張豫山交手幾次後,她迴來了,懷裏還抱著個哭唧唧的小丫頭。


    玄棺心情說不上是好是壞。


    本來應該是好的,但馨馨迴來了,它還沒和帝傾君和解就又要失寵了。


    棺生艱難。


    它垂頭喪氣地走在一側,走近了才發現之前那個小山頭還發著白光。


    它一愣!


    這玩意兒怎麽還沒散?


    帝傾君都走了那麽久,這東西不該早沒了。


    它再往山下一看,屠魔誌願軍身上的弱道的白光還在。


    “帝傾君,你這個、你這個道,它有點問題!”


    玄棺的第一反應是高興。


    它無與倫比地問:“你這個道它是不是可以放在別人身上,讓別人幫你修?”


    一勞永逸之道!


    簡直絕妙!


    是一條至強大道!


    帝傾君聞言,眉頭一低,迴答道:“不能。”


    ???


    不能?


    怎麽會不能呢?


    帝傾君解釋:“倒是修來天下蒼生皆可用,眾生皆可修。”


    她修蒼生弱道。


    她替天下蒼生修道。


    這條道,要修到最強,護佑天下像屠魔誌願軍這樣的人物。


    玄棺不理解。


    所以它以為帝傾君命魂裏藏著的大印是把一條道禁錮起來給一個人修煉。


    殊不知是有人用大印、用整個王朝的氣運把一條道保護、蘊養起來……


    “什麽意思?”玄棺問。


    帝傾君答:“我修這條道,因為天下需要這條道,迫切需要此道。”


    “你要蒼生都能跟你修道?”玄棺好像理解了一點。


    這不就跟枉仙尊求合界一樣嗎?


    修補繁天破碎的時空軸,合並破碎遊離的小界,重新建立新的世界秩序。


    讓小界不再破碎,高等位麵不能肆意屠滅低等位麵。


    人人能修仙。


    如果有的人資質不行,就讓讓仙凡分離,仙不能淩駕於凡人之上。


    玄棺飛到帝傾君旁邊,聽完的解釋,愈發困惑。


    這樣的道有什麽好修的?


    帝傾君摸了摸它的棺蓋道:“玄棺你還不懂,這條道……是世間最強大道。”


    楊雲那句“世上有仙,為何……我等……不能修?”使她大受震撼。


    又因為木魚一句“塵世事塵世了”


    再聯想到屠魔誌願軍的處境……


    她思考起了修道的意義。


    天地間需要有一條道護佑這些人。


    他們太艱難了。


    現世的他們尚且如此,死後入隕落深淵更殘酷。


    這些小生靈過去了,就成了別界生靈的口糧。


    她似乎又看到那個死在隕落深淵的強者。


    她笑著,嘴角流出血跡,滿是不甘,含恨而終。


    那深切的恨,讓帝傾君的心一陣陣戰栗。


    她甚至分不清,那是別人的記憶?還是她的記憶?


    他們太強了……


    她隻能每天紮進試煉副本裏,瘋狂殺怪,積累實戰經驗。


    她失憶了,她把什麽都忘了。


    玄棺說不值得她這麽拚,可是她隻有試煉副本了。


    醉酒buff加持下,她有些醉。


    她想了很多。


    悲憫、憤怒、怨恨、痛苦……


    誰特麽欺負到她頭上?


    滅人性求存,滅弱求根基。


    這是何等理性?


    帝傾君冷眸一瞥,在心中怒道:“你要當神,我要當人,斷我生路,阻我成人,殺了你!”


    她還沒開始耍酒瘋,便福至心頭,悟道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這麽會兒,她暴露了沒有?


    也許暴露了,也許並沒有……


    ……


    ……


    馨馨哭了一路,帝傾君哄了一路。


    時間已至傍晚,屠魔誌願軍停止攻擊,退迴原地修整。


    木魚朝她走來,瞥見帝傾君白衣上粘滿血汙,再看馨馨埋在她懷裏不肯出來,關心道:“馨馨怎麽了?”


    帝傾君走後她才收到網咖那邊消息,說馨馨過來找她師父了。


    她還沒來得及轉告……就出了這事兒。


    “魔神團夥幹的。”帝傾君冷道。


    他們已經殺了她兩次了。


    這血仇結大了。


    等打完張豫山,她就去找他們算賬!


    帝傾君眼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木魚多問了一句:“馨馨怎麽樣?還好嗎?你身上這血跡……”


    “他們又奪走她一條命……若我去得再晚些……若我前兩日沒有得機緣悟道……”


    她真的不敢想象……


    “你們這邊情況如何?”帝傾君問。


    木魚憤怒道:“張豫山擅守,我們很難辦。大家都疲憊了,需要先退迴修整,這一次,一定要拿下張豫山……”


    可是很難。


    已經有新來的誌願軍打退堂鼓了。


    他們並不知道做好事會這麽艱難。


    他們以為張豫山現在人人喊打了,加入誌願軍,張豫山會很快被搬倒。


    誰知他竟有這麽多信徒。


    那些人善惡不分,顛倒黑白,瘋狂攻擊他們,保護張豫山。


    他們來勢洶洶,自己助紂為虐而不自知,打屠魔誌願軍就像打十惡不赦的惡徒,下手那叫一個狠!


    明明誌願軍才是正義之師。


    這還隻是開始。


    接下來會陸續有更多人退出誌願軍,結束這場無望的屠魔爭鬥。


    這都是常態。


    今夜他們就駐紮在這裏,環境惡劣,張豫山的人修整好以後很可能會對他們發動攻擊。


    他們就在自己的大本營以逸待勞,屠魔誌願軍要攻打他卻奔波數千裏趕來……


    長途跋涉,條件艱苦,戰略物資都是自備的。


    夜裏待在這裏,時刻得小心張豫山的人的惡意報複。


    老誌願軍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組建了好幾隻隊伍來巡邏。


    增強防守。


    “你怎麽來這裏了?”帝傾君問。


    木魚是摘星樓的人,原本該去研究那些奧秘,造福更多的人。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個人不救,何以救天下人?張豫山這魔頭已經害了無數人,任他囂張,隻會害更多的人。”木魚道。


    她比一般人強,就應該有強者的擔當。


    哪怕弱,也要有一些弱者的擔當。


    就好比楊雲……


    哪怕本身無比惜命,自己又重病無法使用武力;哪怕被逐出攬星閣,見到不平事,還是選擇挺身而出……


    她原本沒那麽看重這些。


    可能是受身邊人的影響。


    受楊雲、帝傾君等人的影響。


    “給你介紹個人。”木魚道。


    說罷,把帝傾君領去見魏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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