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看著印記已經消失了啊?


    “大尊交代了,印記雖然已經消失,但那‘血匕’造成的傷,單靠自身也是無法愈合,需要配合藥材,才能徹底清理幹淨,你這腿才能完全恢複。”


    “嗯……好吧。”


    正說著話,沈睿敏趿拉著一雙粘著泥土破洞的鞋子走了進來。微眯著眼身掛巾巾吊吊,拉長著嗓道:“好些嗎?這血匕本不是尋常物,除了日常的藥材還需要配合專門的特殊材料療養數日才可痊愈。”


    “大尊這是打哪兒收了破爛迴來?”千晝錦上下一瞄,戲謔道。


    “嗬嗬,出了點小狀況……看你精神頭這麽好,我就不打擾了,你好生修養,過幾天咱們再做時候的安排。”


    千晝錦頷首禮貌微笑。


    安排個錘子!


    “大尊慢走。”大夫卑躬屈膝。


    待沈睿敏走後,千晝錦調侃道:“看你都恨不得跪下磕頭了。”


    大夫抹了兩把汗,哆嗦道:“隻要她不殺我,讓我叫她祖宗都可以。”


    千晝錦咳嗽一聲:“你真的願意當她的孫兒?”


    大夫猛地想起沈玉玨的模樣,忍不住一哆嗦。


    “還,還是算了吧……”


    ……


    接連兩日沈睿敏都是早出晚歸,每次迴來總不是幹淨整潔。


    身上的衣料一日比一日殘破,聽大夫說有次偷見她迴來連腳上的鞋都不見了。


    “你說大尊這些日子是去做什麽了?”大夫一邊換藥一邊呢喃。


    千晝錦悠閑地癱在椅子上,盯著屋內緊閉的窗戶愣神。


    “最近地宮是不是來人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來人倒是……”


    大夫話音未落,照料的丫鬟板著臉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我想你的病應該好的差不多了,這就替你稟告大尊。”


    說完她便將藥碗重重砸在了桌上,滾燙的藥汁四處飛濺。冷哼一聲,扭過頭大步走了。


    “這……”


    大夫手上拿著紗布戰戰兢兢。


    “沒事,不過是告狀去了。”伸手拍了拍大夫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對沈睿敏還有用處,她不會輕易動我。往後替她辦事得個傷病什麽都是尋常,自然也不會動你。”


    這裏要找個大夫那也是不好找。


    現在的局勢尚不明朗,嚴密的監控讓千晝錦無法獲取更多的外部消息,於是便將注意力轉到了“內部”。


    “嘿,丫頭!漁民們怎麽樣了?”千晝錦問道。


    丫鬟似乎早有準備,熟練順暢的說道:“放心吧,已經安置好了。不過……你與大尊的約定還未完成,所以可能還需要再委屈他們一陣子。”


    說完便又撇過頭漫不經心收撿屋內的藥渣去了。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不過是一群愚蠢的下等人罷了。


    千晝錦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並不想就此事與她爭執,不過也是一個灑掃的下等人罷了。


    “與大尊的約定我定當遵守,還望你們也別忘了對我的承諾。”


    料想沈睿敏也不會對他們多好,但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要能暫時保住性命,總能找到機會出去。


    ……


    這天千晝錦躺在窗邊的搖椅上透著氣兒,一聲“淒冽”的貓叫聲將她從半夢中驚起。


    “這地方連貓都這麽兇厲嗎?!”


    拍拍小胸脯罵罵咧咧正想往窗外探去,門外的丫鬟神色不耐的推開大門說道:“你又怎麽了?!”


    彼時還尖叫不聽的貓瞬間沒了聲音,隻聽見丫鬟自顧自喋喋不休。


    神了!


    這貓叫也要看主人。


    剛想說一句讓她將自己的貓管好,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丫鬟聞聲便皺著眉頭出去了。


    本想去門邊探聽些消息,窗外又傳來了貓叫。


    越聽感覺聲音越怪。


    “呲呲——”


    嗯?


    窗台下一個花壇在飄來蕩去。


    “我去,我說是什麽品種的貓叫聲那麽難聽呢。”


    老大夫頭頂著一個大花盆謹慎小聲說道:“先別管這個了,有人讓我來告訴你大尊受傷了。”


    “沈睿敏受傷了?”


    “不僅如此,連著那走屍……沈蘭和沈玉玨都……”走屍本就是死人,老大夫一時沒找到形容詞,磕磕巴巴幹著急。


    “你是說沈蘭和沈玉玨……殘啦?”


    “對對!但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有人讓我來告訴你。不行了,我得先走了!”


    真是要命了!


    這麽大歲數了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傳話。還要……還要……還要學那貓叫……


    真是臊得慌。


    “等等。”千晝錦拉住了她的頭發,問道,“是誰讓你來傳話的?”


    這地宮管理及其嚴密,沈睿敏是不可能讓“蒼蠅”飛進來的。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正在慢慢靠近,老大夫嚇得臉青白黑,丟下一句不清楚就跑了。


    ……


    丫鬟再一次破門而入,問候著她需要些什麽,眼睛卻疑惑地盯著窗外,見千晝錦依舊閉眼假寐的樣子,稍稍鬆了口氣。


    她總覺得空氣中飄著一絲別樣的味道,難道是她猜錯了?


    剛庫房那邊起了大火,燒掉了大半的口糧,擔心有人聲東擊西,便倉忙來尋千晝錦。


    “錦丹師可是餓了?”


    千晝錦抬眼睨了她一眼,道:“又到了飯點啦?”


    地宮不見天日,每次都是等到丫鬟上飯菜了才知道大概時辰。這她才剛吃過午飯不久,怎麽那麽快又到晚間了?


    “現在還不太餓,稍後再說吧。”


    “好,我先讓小廚房給您準備著,隻是庫房那邊方才起了火,接下來您的夥食可能要縮減一點了。不過您放心,奴婢自己不吃喝也不能餓著您的。”丫鬟一邊倒水一邊試探著。


    千晝錦這才明了,原來前麵的騷亂是起了大火。


    這丫鬟現在是在懷疑那大火與她有關?


    不過,有了老大夫的遞話,如果真的有“盟友”進來了,那還真就說不準了。


    “庫房起火了?!”千晝錦故作驚訝道,“我的保命藥材有沒有事?我還要靠它們治腿呢!”


    “放心,燒掉的大多是糧草,您的藥材完好無虞。”


    千晝錦又佯裝嗬斥了幾句,千叮嚀萬囑咐她的藥材可不能出錯,一副擔心沒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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