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玉盯著他的背影的目光越來越冷,那樣子,好像程父在他眼中已經是個死的了!


    地窖裏壓根沒酒,程父找了許久也不見酒的蹤影,嘴裏罵罵咧咧用各種難聽惡心的字眼將程琉玉問候了無數遍。


    正當他想離開地窖時,卻覺這腦袋更沉了,暈的他唿吸都有些困難。


    在生命遭受到威脅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要唿救,可嗓子眼卻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攥著,任憑他怎麽努力卻還是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四周的空氣愈發的稀薄,程父喘不上氣了,臨死前眼珠子死死的瞪圓,雙腮憋的發紫,直到徹底沒了唿吸。


    哪怕是死前的最後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


    是蔬菜和薯類再地窖裏產生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氣,同時腐爛的蔬菜和薯類還會產生各種有害氣體。


    再加上地窖中密不透風,這些氣體都存在了其中,所以才使得他在極快的時間裏窒息並且中毒,最後痛苦而死。


    其實程琉玉並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是鄉下人基本都知道這地窖進去前要提前通風,否則人進去了輕則喘不上氣,重則昏倒危及生命。


    所以,他提前半年就開始布置地窖,往地窖裏放了很多蔬菜和薯類,盡可能的讓地窖裏產生更多的有毒氣體。


    這也是程父很快就掛掉的原因之一。


    等聽到地窖裏沒了翻箱倒櫃的動靜後,程琉玉這才不緊不慢的走來。


    少年的麵色一派平靜,好像設計了這一切的人並非自己似的。


    他瞥著躺在地上宛如死狗般的男人。


    那男人不用看也知道是死了。


    他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如銅鈴,也是為難他能把那雙綠豆小眼睜這麽大了,醜陋的麵容憋的青紫,嘴也是歪的,溢出白沫。


    整個人猙獰極了。


    要是別人看到了,一定會被嚇得尖叫。


    可程琉玉這個十五歲的青澀少年臉龐上卻沒什麽表情,就好像死的是隻小雞小鴨般。


    誰讓他的害怕,他的恐懼,全都留在了五年前那個夏夜呢。


    他想,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有比那晚的事情更讓他恐懼的了!


    “等到了地下,你就好好給母親和妹妹贖罪,記住,這是你欠他們的!”程琉玉冰冷的聲音緩緩在地窖中響起。


    …


    第二天。


    睡在外麵草堆中的程琉玉被幾個村民們喊醒了。


    之所以睡在外麵,是為了製造不在場的證據。


    這樣等下大家發現程父死了,就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了。


    “琉玉啊,你咋又跑到外麵睡了呢?”湊上前將程琉玉喊醒的那個嬸子,怪心疼的問道。


    她家距離程琉玉家較遠,所以並沒有聽到昨晚的鬧騰的動靜。


    不過這話剛說完,她瞅到少年臉上的紅腫的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是不是你那爹昨晚又喝多了,然後打的你?”那嬸子眉頭都快擰成兩股繩了。


    雖然她昨晚沒聽到動靜,可程父那耍酒瘋的鼎鼎大名,她又怎會沒有聽過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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