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爸有關?”紀楠看向朱非朱,怒容滿麵的朱非朱用力咬著下唇,牙齒力氣大得簡直恨不得咬出血來。


    朱非朱的母親名叫關穎欣,曾是位了不起的女子單人滑冰選手,在父母的安排下,她與年輕的醫生朱亦塵相戀了,兩人沉浸在愛河之時,關穎欣的花滑事業同時也在不斷蒸蒸日上。


    但令關穎欣沒有想到的是,朱亦塵在醫院工作時,曾與自己的病人談過一段短暫的戀情,但這位病人病愈出院後,她不甘心被朱亦塵所拋棄,她看著電視屏幕上優雅美麗的關穎欣,決定找她攤牌。


    “喂,我告訴你,朱亦塵愛的是我,他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聽到對方信誓旦旦的話,關穎欣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前來對峙的女子,確實嬌豔美麗,但她一雙稚嫩的眸子,泄露出她單純的衝動,關穎欣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小姑娘,你今年才多大啊?有十六歲嗎?”


    關穎欣沒有想到這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並非戲言,她確實與年長的朱亦塵在醫院熱戀過,但朱亦塵礙於她的年紀,最終分手並與關穎欣在一起。


    不斷糾纏的小姑娘卻跑到了關穎欣的訓練場地,她站在觀眾席上,望著冰地中央的關穎欣,關穎欣腳踩冰刀鞋,在冰地的一片薄霧中,好似落入凡間的神妃仙子。


    “喂,我懷孕了!”寂靜的訓練廳內,忽然從觀眾席上傳來清脆而充滿稚氣的女聲。


    關穎欣“嘶”的一下停了下來,她腳上的冰刀鞋一頓,瞬間刮起一片碎冰,她站在冷氣不斷往上湧的冰地上,怔怔地看著主席台上背著書包的年輕小女孩,女孩的眼中透出強烈的敵意,她昂起頭,嘴角勾起一絲笑,驕傲地望著關穎欣。


    “小姑娘,不要再鬧了,我還要訓練,請你立刻出去!”關穎欣下了逐客令,她轉身繼續隨著音樂在冰地上翩翩起舞,但她的心裏卻突突亂跳,早已是心不在焉。


    觀眾席上的年輕女孩不僅沒走,反倒繞到冰場的另一邊,饒有興致地瞧著正在練習的關穎欣,關穎欣煩躁不安地舞動著,有好幾次節拍她都踩錯了,她每個旋轉跳躍間,幾乎都能看到那個年輕姑娘的笑臉,令她越發猜想那姑娘話的真實性。


    當關穎欣跳到最具有難度的空中旋轉跳時,女孩忽然雙手放在唇邊做喇叭狀,大聲對冰地上的關穎欣喊道:“我要把我懷孕的事情公布出去!讓朱亦塵變成非禮未成年少女的犯人,你也會名聲掃地!”


    在她的呐喊聲中,關穎欣“啪”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冰地上,她渾身疼得不斷顫抖,整個訓練廳內皆是女孩子響亮的迴聲,她望著摔在冰地上動彈不得的關穎欣,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後竟若無其事地說道:“我開玩笑的。”


    疼到昏厥的關穎欣,在閉眼前的最後一刻瞥見冰場外笑靨如花的女孩,她光潔的耳垂上綴著一對珊瑚紅的耳墜,好似一滴落下的血淚。


    關穎欣躺在冰地上,隻感覺疼痛像毒蛇般吞噬掉她的雙腿,冰地上的寒氣噌噌地往上冒,而她安靜地倒在地上,疼得連唿救的氣力都沒有。


    旋轉跳躍時摔在冰地上是最危險的,關穎欣因為這一摔腿部骨折了,她徹底失去了花滑的夢想,朱亦塵對未婚妻的事故感到無限的追悔,為了補償未婚妻,他迅速與關穎欣結婚,並生下了朱非朱和朱峰,從此關穎欣淪為了茶米油鹽間的家庭主婦。


    但關穎欣的腿傷仍不斷反複,直到最後被確診為骨癌,關穎欣不得不截肢。


    聽朱非朱講述著朱母的故事,紀楠輕輕將朱非朱摟進懷中,溫柔地安慰道:“別想了,都已經過去了。”


    朱非朱的雙眼燃著怒火,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沒錯,小時候看我媽媽戴假肢,一瘸一拐地練習走路時,我以為隻要爸爸好好對她,過去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可是我媽不知道的是……”朱非朱撲進紀楠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紀楠不再問了,隻是更加摟緊懷中的朱非朱。


    **


    朱非朱掏出口袋內的一隻珊瑚紅的耳墜,如同一滴紅色的鮮血留於她的掌心中,她正盯著掌心中的耳墜來看,窗外卻有道影子一閃而過,朱非朱猛地抬眼望向窗外,“紀楠,是你嗎?”


    窗外瞬間寂靜得毫無聲響,朱非朱心下緊張,她瞧著外麵一片漆黑的夜色,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紀楠,是你嗎?紀楠,你在哪兒啊?”朱非朱小聲喊著,心裏卻不斷慌亂起來。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已經處於現實與夢境的交界處,紀楠白天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夜晚卻又莫名冒出來,甚至朱非朱已開始懷疑,紀楠的出現到底是否真實。


    屋內的燈嘶嘶響了兩聲,忽然啪一下全部斷電,整個房子一片漆黑,朱非朱慌抓起手機胡亂按一通,但手機卻顯示無法撥通電話。


    在空曠的別墅區內,外麵皆是一片濃重的夜色,朱非朱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來照亮夜色,忽然她聽見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朱非朱猛地轉過身去,然而身後的黑影卻瞬間逼近了朱非朱的眼前,“啊!”在朱非朱尖銳的叫聲中,朱非朱借著昏暗的手機光線方瞧清,湊到眼前的人,不是別人,竟是她的猥瑣師兄。


    “靠,你嚇死我啦!”朱非朱一拳捶在師兄的胸前,師兄呲牙咧嘴地笑道:“嘿嘿,小朱,剛看你家門沒關嚴就進來瞧瞧你,誰知道我一進屋就斷電了。”


    朱非朱白了師兄因腎虛而導致的蒼白色臉頰一眼,“你蛇精病啊,沒事跑來我家幹嘛?”


    朱非朱說著示意師兄去沙發上坐,朱非朱又拿著手機對著窗戶口來迴晃動,“真是活見鬼了,怎麽沒信號?”


    師兄坐在沙發上,隔著漆黑的夜色望向屋內的朱非朱,陰冷得低聲說道:“小朱啊,我上次在醫院幫你的忙,你見到導師了嗎?”


    朱非朱以為師兄是要她報答,她隻得尷尬地笑道:“哎呦,師兄,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氣了,上次吧我真的是沒辦法了,不然你不出手,我怎麽能見到老師呢,謝謝哈!下次我叫小妖再多陪你幾晚哈。”朱非朱說話的口氣好似招待客人的老鴇。


    朱非朱不經意間往窗外瞥了一眼,這個該死的紀楠,可千萬別這時候殺迴來,得趕緊想辦法把師兄趕走才行。


    沙發上的師兄低頭拿起桌上水果盤內的水果刀,在漆黑的夜色裏,鋒利的刀刃閃過一絲寒光,頃刻照在師兄的臉上,師兄的眼眸好似透出瞬間的陰冷。


    朱非朱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果然師兄隨即又恢複為之前的猥瑣,他拿著水果刀,輕聲說道:“小朱,其實你的那個好友小妖……”


    朱非朱瞧著師兄手中的水果刀,瞬間慌了手腳,她嚇得幾乎匍匐在地,“親愛的師兄啊,念在咱們讀博不到一年的同窗情誼,你就放過我吧!我跟你說實話還不行嗎?好吧,你猜對了,那個小妖根本不是我的啥閨蜜,而是我半夜在路上碰見的站街男……”


    “神馬,她是男人?”師兄忽然拿著水果刀站了起來。


    “咦,難道你一直都沒發現嗎?”哭倒在地的朱非朱,抬頭疑惑地瞥向麵色鐵青的師兄。


    **迴憶分割線**


    “總要想辦法賄賂師兄才行,不過我的身體可不行,俺是絕對屬於紀楠的,對吧,紀楠?”朱非朱自言自語著,抬頭望向前麵的紀楠。


    走在黑夜小巷內的紀楠,忽然迴過頭去瞧朱非朱,朱非朱走得較慢,她抬眼微笑著跑過去,輕輕握住紀楠冰冷的大手。紀楠穿了件純黑色的連帽衫,他戴上帽子,幾乎將整張臉都埋入其中。在暈黃的路燈下,唯有逼近他的朱非朱,才能瞧見黑帽子下他鮮血淋漓的眸子,和一張青黑色麵無表情的臉龐。


    “紀楠,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最向往的就是你能在夜晚的路燈下吻我,”朱非朱說著踮起腳尖閉上眼睛,但她見冷漠的紀楠遲遲都沒有動靜,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脖頸,“算了,誰主動都一樣!”


    朱非朱睜大眼睛盯著紀楠,她的唇一點點靠近他的臉龐,她灼熱的唿吸吹在他冰冷的鼻翼前,紀楠鮮紅的眼睛靜靜看著她,一雙紅豔的眸子,隻印出朱非朱的臉龐,在微黃的路燈下,朱非朱的唇即將觸到他冰涼的唇時。


    忽然身後響起一聲嬌柔的聲音,“嘿,倆小帥哥,要不要來玩一發?”


    朱非朱噌的迴頭白了對方一眼,隻瞧見身後不遠處站了個妝容濃豔,散著一頭烏黑長發,包裹在緊身超短裙內的女人,女人站在小巷的一邊,兩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在嫋嫋的煙霧中優雅地抽著。


    然而看到朱非朱的一刻,女人甩動一頭秀發,極其抱歉地柔聲道:“呀,不好意思啊,從後麵看身材還以為是倆帥哥呢,對了,美女帥哥,要不要來玩一發啊?”


    朱非朱慌拉低紀楠的帽簷,她迴頭瞥了一眼對麵的站街女,“靠,沒看見我們這恩愛的小情侶嗎?隨時都要卿卿我我的,你來一發個什麽來啊?”


    畫著煙熏妝的女人咯咯笑起來,她優雅地吐出煙圈,柔媚地說道:“情侶怎麽了?來我這裏玩的小情侶可多了,你們是想讓我當男的,還是女的呢?”


    朱非朱一怔,她望著對麵爆乳的女人,疑惑地道:“什麽男人,女人,難道你還會變身嗎?”


    隻見女人嘩一下摘掉頭上的假發,將香煙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踩了兩腳,朝地上吐了口痰,瞬間變為男人般粗獷的大嗓門,“我擦,告訴你,老子是能男能女,男女老少通吃!隻要給錢,啥都能演,多大的尺度都沒問題!”


    朱非朱瞧著男人從緊身胸衣內掏出來的兩團矽膠,徹底看傻了眼,朱非朱一愣,腦中卻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咳咳,那個,我有個書呆子的師兄,你能搞定嗎?”


    **


    “朱非朱,你!”師兄緊緊攥住水果刀,氣得七竅生煙,“你,你……敢情這麽多天跟我睡在一起的小妖美女,居然是個,是個大老爺們?!”


    “額,師兄,你聽我解釋……”朱非朱嚇得蜷縮在地板上。


    但手持水果刀的師兄卻走了過來,在漆黑的夜色裏,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朱非朱,雙眼露出兇狠的目光,“這件事我晚點再和你算賬,現在你先把藥給我!”


    朱非朱怔了下,“什麽藥?”


    師兄的唇畔拂過一絲狡詐的笑,“別他媽裝了,我知道池澤軒那個老家夥把藥給你了,不然你以為我真是為了小妖那個賤男人……”師兄說到這裏不由頓了下,他額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簡直恨不得將朱非朱生吞活剝了,“哼,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天天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們,編編說了不讓留公碼,否則要鎖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鎖內容的筒子們,請留言留|下郵|箱,俺會一個個免費發給你們的哦!


    來個小劇場吧,吼吼,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再敲點字玩~~~


    朱非朱晃動著紀楠的手臂,“哎呦,紀楠,你就不能跟人家說點情話嗎?”


    紀楠邊係軍裝上的扣子,邊冷冷地瞥向床上的朱非朱,“比如?”


    朱非朱思考了下,她坐起來拿被子擋在赤|裸的身體前,“額,比如說:親愛的,你真美,就好像天上的月亮!”


    紀楠整理著軍裝,瞟了一眼朱非朱,生硬地說道:“親愛的,你真美,臉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圓。”


    朱非朱氣得抓起內衣扔向紀楠,紀楠偏偏頭一歪,剛好躲開,“你就不能避開我的大臉和我的平胸嗎?哼,真是沒有浪漫的情調!”


    紀楠笑著坐到朱非朱的身旁,他捧起朱非朱的臉龐,滿眼柔情地看著她,“誰說我不會說情話?我會說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


    朱非朱激動地瞧向他,“真的嗎?那你說啊!”


    紀楠微微一笑,從冰箱裏取出一塊抹茶蛋糕遞給朱非朱,“吃嗎?”


    朱非朱瘋狂地點頭道:“吃!”


    朱非朱坐在床上,大口啃著蛋糕,仍不忘抬頭瞧向紀楠,“對了,你不是說你會世界上最浪漫的情話嗎?怎麽還不說?”


    紀楠的唇斜揚起一絲笑,“已經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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