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


    厲桐身體猛地一震。


    敖禮眼眸寒意昭然若揭,手中劍鋒往旁一轉,直往季櫟砍去,頃刻,兩人已過了數百招有餘。


    漸漸地,敖禮開始感到體力不支,不稍片刻,身上已負了大大的傷。


    眼見情況越來越不明朗,眼前之人法力過高,他又明顯不是對手。水君已被人擒住,帶著他突圍出去顯然不可能,若是此刻他被擒住,那麽,他們當真會全軍覆沒。


    他猶豫了一瞬,緊咬住下唇,用盡全力提劍往季櫟一砍,季櫟猝不及防,倒退一步,就趁這個時辰,敖禮反身便往迷霧竹林的方向逃去。


    厲桐臉色微變,朝旁怒聲道:「給我追,別讓他跑了!」


    竹林深處,障氣環繞,霧茫茫地一片,四周景象皆看不真切。跑進來沒多久,敖禮便徹底失去了方向,


    他茫然地往竹林深處逃著,隨著他每動一分,身上的傷勢便越漸加重。除了時刻警惕著周圍的一切之外,他腦海中卻不斷迴放著剛才的那一瞬。


    他的法力他自是知曉,雖在同年齡中算是上層,但與那男人相比,仍舊差了一大斷距離。


    若他沒有猜錯,剛才,那人是故意放他走的,不然,憑藉他的法力怕在百招之下,必敗無疑。


    不知走了多遠,敖禮的體力漸漸耗竭,在確定身後再無人追來之時,停下了腳步,索性靠在身後的翠竹上,打算先休息一會。


    驀地,身側有人影迅速一晃,他神色一凜,手下意識地附在腰上,剛欲將配劍抽出,電火光石之間,手背一涼,劍又被人推了進去。眼前,一襲淡金衫的絕美女子已站在自己的麵前。


    女子墨黑的髮絲隨風輕曳,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清冷冰涼的氣息。


    「鳳凰仙子?」敖禮驚愕出聲,還未從中緩過神來,她身後一襲錦衣華服的陌生男人從背後走出,他立即全身戒備道:「你是誰?」


    此刻,李楨頂著厲玄的人皮麵具所以傲禮並未將他認出。


    李楨也不想解釋。他還以為是誰,卻不想原來是水族太子。當即,聲無起伏道:「你無須知道我是誰,隻要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便行。若想活命的話,現在便跟我們走,她們已經快要追過來了!」


    這個她們敖禮自是知道是誰。


    他心底雖有很多疑惑,然而,情況緊急,也容不得他多想,與其落入那個女人手中,不如賭上一把,鳳凰仙子也在這,想來最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當即點了點頭。


    當厲桐依著地麵上滴落的鮮血趕到此處之時,敖禮已不見了蹤影。


    她眯了眯眼,寒聲吩咐道:「你們給我搜……」


    她身後那群魔怪頷首,立即仔細搜尋了起來,然而,半個時辰過去,即皆未曾找到。


    厲桐臉上的寒意越來越甚,這迷霧之中設下了層層結界,那人受了傷,不可能逃出去才對,況且,地麵上的血跡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將他給藏了起來。而這蓬萊山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那麽便是……


    厲桐輕抿了唇:「你們給我在這裏繼續搜!有任何消息立即來報,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就人給我找出來。」言畢,衣袖往後一拂,抬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


    沿途上來往的魔婢過多,此刻是在青白日,未免引人注意,長歌與李楨先將敖禮安頓在了屋內,準備夜晚在做打算。


    剛迴到屋內不久,房門「哐當」地一聲,被人從外一腳踢開,在那極短的一瞬,敖禮飛身上了屋簷,將身體隱藏在了圓柱後。


    長歌漫不經心地抬眼,便見一襲鵝黃衫的女子盛氣淩人地走了進來。二話不,便將屋內裏裏外外尋了個遍。


    李楨眼底寒意閃現,麵色又轉為癡傻的橫樣。他製止住厲桐即將打開櫃子的手,大聲嚷嚷道:「桐兒,你做什麽?」


    「大哥,這是我的事,您別管。」厲桐揚手將木櫃打開,裏麵除了一些零散的衣服,卻未曾找到料想中的人。


    她鳳眸微沉,反身,走到長歌麵前,手憑空一握,一把剔透的寶劍已架在長歌的脖頸之上,冰冷無情道:「,人藏在哪裏去了?」


    長歌清冷地望著她,視線在落在脖頸上的劍上,眼底有殺意一閃而逝。


    李楨走到厲桐身旁,望著那柄長劍有些手足無措,麵上浮起一絲焦慮:「你……桐兒……你又拿劍對著我娘子……」


    厲桐眯了眯眼,沉聲道:「大哥,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覺得自己語氣過於嚴厲,她又放緩了聲音,「你乖,先去旁邊坐會兒,喝口茶!」瞬即,又將劍遞進了一分。轉眼,長歌的脖頸之上已滲出了絲絲殷紅的鮮血。


    長歌眼底寒意一凝,若不是顧慮到此刻要尋找歸元,她定不會允許有人對她這般放肆,特別是這人法力還沒她高的情況下。


    她冷冷道:「我不知你在什麽!」


    「你還在裝?這在蓬萊山隻有你一人來路不明,你貴為仙,與那水族太子皆是一丘之貉、不是你將他藏起來的還能是誰?你識相的就快點將人給我交出來,否則,我便把你拉出去殺了!」


    長歌麵無表情地望著她,剛欲答話。


    「什麽……你要殺我娘子?」李楨驚愕出聲,他睜大著眼睛,伸手便將厲桐推得老遠,一把便將長歌護在了身後。


    他嘟著著嘴道:「不可以……沒我的命令誰也不可以動我娘子……桐兒……你不乖……我要去告訴爹爹……」


    「大哥……」厲桐不悅地吼了一聲,她將劍對向長歌,冷冷道,「你可知這女人做了什麽?她要救殺我們的仇人。」


    「不可能……一定是桐兒弄錯了……」李楨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今我與娘子一整都在屋內,做羞羞的事……」未免她不信,李楨又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到羞羞之事時,長歌心神一凜,眼見李楨隨意掏出了本冊子,她下意識地一瞥,身體猛地一僵,素來清冷平靜的臉頰浮起一絲異樣的紅暈,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


    這本冊子不是它物,正是一本春宮冊。


    李楨將那本冊子遞到厲桐麵前:「喏,你看……你看……就是你給我的……我按照這上麵一個步履一個步履地做,她才沒有功夫去救別人呢……」


    任何厲桐平日裏在冷靜,此刻也難免臉頰一燙。她瞥開眼,將那本春宮冊推開,有些羞惱地跺了跺腳:「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李楨一副理所當然:「我自然是在跟你談事情啊!」


    厲玄像來做事糊塗,厲桐知與他糾結這個問題實乃是不明智之舉。當即打斷他的話:「你不要包庇她,剛才我進來之時,已問了伺候您的婢女們,她們,這女人是剛才才迴來的!」


    「肯定是他們看錯了……」李楨臉上有些不悅,負氣道,「我不管……反正我不管,誰若殺我娘子,我就跟誰拚命……我不喜歡桐兒了……桐兒不聽大哥的話……我不喜歡你了……」著,李楨走上前,伸手將厲桐推出門外,嘟囔道:「你給我出去……你給我出去……」


    厲桐被一堵,還欲些什麽,砰地一聲,那道門已被李楨大力合上。


    她輕抿了抿唇,在門外靜默了一瞬,嘆息了一聲,這才轉身離去。


    待屋外的腳步聲越行越遠,李楨這才鬆了警惕,他轉身,便見長歌清冷地望著他,視線在落在他手中拿著的那本春宮冊上。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向來平靜的臉龐泛起絲絲尷尬之色。腦海中不知怎的就浮現了在水族大殿之中,君命與太上老君那道對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道:「你要看嗎?」


    長歌莫名一怔,似想到了什麽,瞬即臉頰如火般滾燙了起來,心中暗罵了一句:該死的太上老君與司星星君。然而,她麵上仍是鎮定自若的。


    「無聊!」長歌清冷地吐出這兩個字,衣袂一盪,轉身,往內室走了進去。


    身後,屋簷上方有寒風襲掃而下,帶著一絲殺意。


    長歌眉頭輕皺,轉身,便見敖禮抬劍往李楨刺去,此刻,李楨低頭整理著衣衫,顯然未曾注意到……


    她臉色微變,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心……」


    李楨抬眼,一把鋒利泛著銀光的長劍,轉眼之間已快刺入眉間,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男人握住劍柄的手被人緊緊攥住,一襲淡金衫的女子驟然出現,將男人手臂往後一拉,敖禮猝不及防,因慣力作用退了數步。


    李楨麵無波瀾,手中動作未停,似乎對剛才那一瞬根本不已為然,又似根本不將那人放入眼底,頃刻,已慢條斯理地將衣掌整理了一番。


    長歌目光清冷地望著敖禮,臉上帶著一股連她自己也未曾意識到的煞氣。她冷若冰霜道:「你做什麽?」


    敖禮雙眼半眯成縫,他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鳳凰仙子才對?剛才那個女人稱他為大哥,而他又稱仙子為娘子,不知仙子與他究竟是何關係?」


    隱隱之中,似乎有些怪異,然而,他卻意識不到那股怪異究竟來自於哪裏。


    長歌目光冰涼地望著他:「這與你有何幹係?」


    敖禮見她如此雲淡風輕,麵色倏地一沉:「鳳凰仙子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提醒道,「自古以來仙魔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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