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張臉皮我甚是喜歡。」厲桐伸手附上自己的臉,「駙馬覺得將它剝下來貼在我臉上如何?」


    李楨眼波輕動,抬眼,目光落在長歌的臉頰上,長歌亦毫不猶豫地迎上他的目光。李楨指尖緩慢劃動手中的扳指,輕輕吐出兩個字:「不妥!」


    厲桐眼底有冷凝稍縱即逝。


    長歌麵色掠過一絲複雜。


    李楨輕緩地收迴視線,望向厲桐,微微綻放一笑:「我倒覺得你這張臉比之那張臉好看多了!」


    一時未料到他會有此一言,厲桐怔了一怔,麵色寒意褪去,她臉頰泛起一絲女人家的羞澀,伸手指了指長歌,心翼翼地詢問道:「駙馬我這張臉比她那張臉好看?」


    李楨微笑:「自然!」


    「竟然駙馬喜歡我現在這張臉,那便算了。」厲桐笑顏輕綻,鳳目瞥了一眼神色寧靜的長歌,那平靜的模樣好似根本就不在意他們所言,麵上瞬即又是一冷,厲聲道:「來人,此人既然敢打傷本公主,將她給我拖下去,殺了。」


    她語音一落地,立即有兩名魔怪上前欲將長歌帶下去。


    長歌眼眸微斂,指尖輕動。


    「且慢……」又是輕輕地、朗朗地一聲,李楨溫雅道:「我倒有一主意,不知公主可否願意聽上一聽?」


    厲桐想到之前在長歌所幻化的水幕鏡中所看到的景象,心微微沉了幾分,麵上卻還是笑道:「駙馬但無妨!」


    李楨不緩不疾道:「聽聞公主大哥至今尚未娶妻?」


    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轉為冷凝。長歌冷冷望向李楨,見他那神態自若的模樣,心裏壓抑住的怒氣幾欲噴薄而出,卻還是被她強硬忍下。衣發迎風決然飛揚,袖裳之下的雙手更是不自覺攥緊了幾分。


    厲桐微微一閃神,有幾分疑惑地抬起眼,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你是……」似想到什麽,她瞬即領悟。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立即轉首,朝旁吩咐道:「來人,去請大殿下過來!」


    有魔怪退下。不稍多久,便有一名魔怪領著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穿了一襲黃色的錦衣華服,相貌端正,身高十米八幾,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稚嫩傻氣,舉止極為不成熟,心智就像是七八歲的孩童。


    厲桐緩步上前,朝那名男子溫和道:「大哥覺得此人如何?」著的同時,伸出一根細而長的指尖指向了長歌。


    男人有些氣嘟嘟地望著她,想到這些日子,妹妹與他父君總會挑些莫名奇妙的女人讓他成親。當即望也不望長歌,就負氣道:「我不要,我不要娶親,他們都罵我傻子,我不要……」


    長歌隻是輕輕掃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


    厲桐輕聲哄道:「大哥,你就看上一眼,若是您不喜歡,我便不在強求了如何?」


    男人麵上有些欣喜:「真的?」


    厲桐無奈地笑了笑:「桐兒什麽時候騙過大哥?」


    男人張嘴含住自己的大拇指,轉首,不情不願地望向長歌,本想著隨意打發,在見到長歌的那一瞬,整個人直接呆楞在了當場,嘴裏的口水順著拇指滑落出來,傻笑道:「美……好美啊……」


    厲桐放下了心中大石,詢問道:「大哥喜歡嗎?」


    男人傻笑地點了點頭:「我……我……我喜歡……桐兒……我……我喜歡……」


    厲桐繼續道:「那大哥願意娶她為妻嗎?」


    那男人放下手指,含羞地點了點頭:「我……我……我願意……」


    厲桐許少見到厲玄這般,展顏笑道:「那好,今晚,便給你與她成親如何?」


    厲玄轉頭望著他,有些猶豫地蹙了蹙眉:「可……可是父君還沒迴來……倒……倒時候……他會生氣的。」


    厲桐道:「父君迴來了,知道你娶親,定然為你高興都來不及,他又怎麽會怪你呢?」


    「嗯……嗯……」厲玄似被服,拍掌大跳了起來,笑嗬嗬道:「桐兒……桐兒最好啦!今晚我就要拜堂成親。」


    長歌被幾個魔婢帶了下去。


    厲桐倒也不含糊,立即吩咐下人拿了件大紅嫁衣為長歌洗漱換上。


    時光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夜晚。


    新房內,長歌孤身坐於床榻之上,隱約中還能聽到前殿傳來喝酒喧鬧的聲音。


    下人為長歌梳理好一切,便退下,四周靜謐無人,安靜得仿佛連根細針落地也能清晰可見。


    想她貴為丹霞山的下任族長居然會被人強娶,當真是可笑的緊。


    長歌屏氣凝神,她體內真氣雖已潰散,但幸好,在見到那女子之時,便已察覺到這個地方不太對勁,所以,封住了自己五層功力。


    這裏對仙妖魔有禁錮的能力,那麽,對於普通的凡人便沒有吧?


    索性,她未曾料錯。


    長歌欲推動法力,將點在自己身上的穴道衝破,突地,緊閉的房門吱呀地一聲,被人從外推開,有人抬步而入。


    長歌輕抿了唇,法力散盡,又恢復如常。


    「姑娘……」來人走到她麵前,扯著沙啞像磨砂的嗓子道:「老奴奉命來伺候您。」


    長歌蓋著大紅喜帕,透著下方的珠簾吊墜望去,便見一雙精緻的繡花鞋立在自己的麵前。那雙繡花鞋一高一低、一深一淺,顯然穿了許久。藉此,可以猜測出,主人雙腳有隱疾,所以磨損程度不同。


    那老嫗顯然感覺到了長歌落下的視線,她又往旁退了幾步,伸手,將桌麵擺放著的幹果碟子拿起,絮絮叨叨地道:「看姑娘一身浩瀚仙氣,想必是仙界來的吧?」


    長歌徐徐收迴視線,未曾出聲。


    「這蓬萊山之前也是個仙氣環繞的地方,可惜……可惜到最後……」話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老嫗又走到長歌的跟前,掀開被褥,將碟子裏麵的紅棗桂圓花生全數倒入床鋪,喜笑道:「桂圓花生,團團圓圓,多子多孫!」


    長歌眉目輕凝,突地,房門又是被人一推,腳步絮亂地響起,縱然未曾親眼看到,但長歌亦能猜到那腳步有些搖搖欲墜。


    屋內,有男人大聲嚷嚷道:「新娘子……我要新娘子……」


    「殿下!」老嫗恭身行禮,望了一眼長歌,關好門,退了下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還能聽到衣服落地的聲音。


    長歌眼眸輕斂,心不自覺地沉了幾分,越發地催動法力將禁錮解開,許是她太過專注,不曾注意男人已走到她麵前。驀地,頭頂的喜帕被人大力掀開,她神色微凝,抬眼,一張麵色緋紅的臉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男人一襲大紅喜袍,身姿玉立,眉宇間明明有幾分稚氣的傻笑,卻透出相當愉悅的神情,就好像那股傻笑是故意為之,氣質與之今日看到的全然不同。


    長歌微微恍惚了一瞬,突地,眼前光線一暗,她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推在床上,高大挺拔的身軀直壓而下。同時,男人的手竟然去扯她腰帶。


    長歌臉色驚變,顧不得隱匿法力,掌風夾帶著勁風橫掃而去,突地,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鉗住。


    「長歌,是我……」男人輕聲一句。


    長歌法力頓散,雖是極短的一句,她卻也能認出來此人是誰。


    男人俯低身形,在她耳畔輕聲道:「外麵有人看著,現在無法跟你解釋,先配合我演一齣戲!」


    長歌眉目輕擰,移眸,果見外麵有人影在浮動,她收迴視線,猶豫了一瞬,輕點了點頭。


    在點了頭的那一瞬,長歌便後悔了!


    男人薄唇輕張,竟輕含住了她的耳垂,溫熱的唿吸噴打在她頸間,耳鬢斯磨,柔軟的唇一路沿下,竟然滑到了她敏感的後頸。


    長歌身體瞬間僵硬似鐵,一股莫名的電流迅速亂竄,剎那之間,她差點忍不住輕吟出聲。


    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推開他,然而,顧念到此外麵正有人看著,隻得低斥道:「你這是做什麽?」聲音既然夾帶著幾分怒意。


    男人靈活的舌尖在長歌後頸輕輕轉圈,聲音低沉暗啞帶著蠱惑性道:「夫妻之間自然要做些什麽,才能讓屋外的人信服啊!」


    這句話並沒有什麽錯處,長歌既然被啞口無言。


    她臉頰滾燙,盡量壓抑住自已的怒火,警告道:「竟是演戲,你不必演得這般逼真。」


    男人身體頓了一頓,驀地,抬起臉,輕飄飄地望了她一眼:「不逼真怎的讓那些偷聽的人信服呢?」著,他伸手輕輕撩了撩她鬢角散落下來的青絲,道,「我知你不喜歡,若不是別無他法,我也無須這樣,你且在能耐幾下吧!」


    似想到什麽,他又補了一句:「佛言常道,心靜自然涼……」


    這般著,倒是她魔障了!


    長歌輕抿了唇,眼角餘光又不自覺撇向屋外燭光透過的暗影,心裏暗道那些人怎麽還不走,若是在晚上一些,她真的就忍不住將身上的男人丟下床了。


    長歌心亂如麻,就在她出神的瞬間,腰帶被人一扯,冰涼的寒風吹入,她霍然醒神,眼前一晃,那襲淡金裳已被人甩入半空委頓於地,李楨不知何時褪下了她的衣裳。而他自己的衣物也褪得一幹二淨。


    她臉色驟變,那句:你做什麽還未來得及出口,李楨俯低身形,直徑吻住了她的唇,那幾欲脫口而出的話被如數吞盡,隻剩下一片細碎的嗚咽聲。


    轟……


    如同雷擊下,長歌隻覺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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