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有人慘叫了一聲,嘈雜慌亂地腳步聲越來越近……


    小男孩已急哭了聲,「你們快放了我!躲起來,再不躲起來,待會,就沒命了……」


    「砰……」地一聲,不遠處,有禁軍被什麽東西撞飛滾落在他們跟前,整個人鮮血淋淋模糊一片,手臂被人斷了一隻,五官扭曲成一團。


    他倒下的瞬間,一個灰頭青臉,渾身流著噁心膿瘡的男人,左右搖擺著身體,像隻木偶般走了出來。


    他嘴上的獠牙長長尖尖的,身上的傷口流著汙血,甚至於有些腐爛地腸子也掛在外麵,身上散發著惡作令人作嘔地屍臭味,頃刻已將那血腥之味覆蓋。


    似聞到有生人的氣息,他機械地轉頭,望著長歌她們,咧開嘴角,嘿嘿一笑,這一笑,卻比哭還難看,嘴裏那些殷黃地哈喇子,也隨著扯動流了下來。


    李楨眉頭緊皺成川,就是在他出神的這一瞬,那小男孩將手猛地往迴一縮,頃刻跑得不見蹤影。


    這次,李楨卻是未迴首,也沒有去追。


    他望著這朝他們走的那具腐屍,極力壓製住體內升起地翻騰倒海般地胃酸,「這是什麽?」


    「是喪屍……」長歌皺眉。


    她曾經聽九玄天神折顏提起過,凡界有些喪盡天良的術士為了一已私慾,特練出一種極為殘忍地禁術,囚禁其魂魄,專用來操控死人屍體,藉此,為他們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喪屍越走越近,長歌凝眸,素手一翻,指尖為蘭,輕一彈,光芒盪出,那腐屍身體一滯,卻是短短滯了一滯,又提快了步履往長歌兩人沖了過來……


    怎麽不行?


    長歌有些莫名地感覺被人侮辱了,手心撚花,念訣,一股比原先更加強大的法術使出,一朵璀璨而大的金花在半空中憑空而現,在沉沉夜色之中含苞怒放。


    長歌伸手將花往前一推,那朵金花從喪屍胸口穿膛而過,那喪屍砰地一聲,這才倒了下去。


    「想不到,這麽偏僻地地方,居然會出現這種東西!」李楨沉聲開口。


    長歌凝了凝眉。


    「快,快攔著!別讓他們進來!」彼時又有人大叫了一聲。


    是村口的方向……


    長歌與李楨相互望了一眼,兩人瞬既往聲音來源之地疾飛而去。


    當長歌與李楨走到村口,便被眼前這一幕給徹底震驚到了。


    上百名瘋狂地喪屍,被堵在村口的木柵門外,用力地撞著柵門,無論被禁軍用刀用劍刺,仍無半點反應,而裏處,一群禁軍正拚命地堵著木柵門,不讓那群喪屍進來,短短數十個人,又豈是那上百名喪屍的對手,隻是稍稍抵擋了那麽一剎那,那群喪屍猶如衝破了閘門的洪水洶湧而來。


    剛衝破柵門,踏入村內,那群禁軍麵色突變,紛紛預感到死亡即將來臨。


    拔劍相向打算戰至最後一刻之時,那群喪屍突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給彈出了村外,他們不滿地嚷嚷著叫喚著,用蠻力想努力衝破那道無形的結界,卻不能震動分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裏麵的人,被徹底隔絕了開來。


    「怎麽迴事?」


    「是啊,這倒底是什麽了……」那群禁軍不可思議地望著村外的那群喪屍,左右眺望著,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李楨自是知道這一切是因何……


    想到長歌此刻身上的傷,李楨心下意識地一緊,轉頭,夜色之下,長歌腳步虛弱地往後一退,李楨眼疾手快迅速將她扶住,見她臉色有點白,不免緊張道,「長歌,你沒事吧?」


    長歌蹙了蹙眉,輕聲道,「我沒事……」雖說無事,手卻一點點發涼。


    李楨剛想帶長歌迴去休息片刻。


    長歌伸手製住他,開口吩咐道,「這個結界最多隻能撐住一天!現在唯一的方法,便是用火燒死他們……」


    「用火燒?」李楨一滯,撇頭剛欲開口。


    「你們大家出來,快看……咱們安全了!」一道驚喜交集的聲音猛地乍起。


    他轉迴首,抬眼,不遠處農院牆壁拐腳處,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朝身後招了招手。


    接著,雜亂瑣碎地腳步聲驀地響起,一大群衣著樸素的村民,拿著棍棒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然後走了出來。


    見那群喪屍被堵在門外,一人興高采烈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其他的人紛紛點頭附和,走了出來,見到李楨他們,明顯的一楞,那群禁軍見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的人,刷地一聲,齊齊抽出配劍。


    有些膽小的男人嚇得一抖,稍稍往後挪了一挪。


    見狀,李楨聲音溫和道,「大家不必害怕,我們並無惡意……」瞬即頭也未迴,朝後吩咐道,「將劍收起來!立即準備火把,將它往那群喪屍身上投過去。」


    那群禁衛領命,轉眼下去準備。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者見眼前這位少年氣質卓越不凡,相貌上佳,舉止雍容優雅,顯然是富貴中人,咳了一聲,沙啞著嗓音道,「你們又是何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村子裏?」


    「我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解決眼前這一堆麻煩!」李楨輕望了他一眼,「告訴我,這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那老者有些猶豫,似乎在考慮著該不該說……


    李楨皺了皺眉,「隻有找出源頭,我們才能想到辦法幫你們解決這個麻煩,難不成你們想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


    「你真的有辦法解決?」


    老者激動開口,瞬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最後輕輕嘆了一聲,才道,「此話要從前幾天說起,那日,傍晚,街道上的狗不知道怎麽迴事,四處亂叫,我們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也就沒有過多在意,可是……沒想到到第二天一大早,村口那塊牌匾下方木樑上……」


    那老者指了指木柵門上的那塊牌匾,緩緩道,「莫名其妙吊了一具身著大紅衣的女子屍體,她渾身上下還散發著惡臭,我們村內的人覺得不吉利,就將她取了下來,隨意找了個破蓆子包著,丟在了後麵那塊荒山上……」


    「沒錯……」另一名中年男子答道,「當天,我們全村的人,還請了一名道士做了場法事,原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沒想到,那具屍體半夜突然自己起了來,還走到我們村子,倒處咬人,我們是打也打不死,殺也殺不死……」


    就這樣,村子裏麵大部分的人都被咬殺了,然後那些人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奇怪的是,他們白天不出來,專門挑在晚上的時候出來……為了活命,村裏的人隻好躲了起來,所以,才會在晚上看見這個村內沒有一個人。


    長歌沉默了一瞬,問道,「為什麽不搬走……」


    另一人低聲道,「我們倒是想搬,但是,若要搬家,必須要經過那一片荒山,還得走三天的路程,才能到達鎮外,我們怕是還沒有走出去,便被那群喪屍給咬死了……」


    長歌清冷地眸子微微一凝,又問道,「村內總共死了多少個人?」


    那人想了一想,才道,「二百零三個……」


    「全都在後山嗎?


    「對!」


    長歌聞言微微沉眸,轉首,望著此刻熊熊烈焰之中,被火團團包圍著地飛撲亂撞的喪屍,眼睛快速一掃,這裏一共來了一百八十三個,還差二十個,加上那名紅衣的女子,共二十一個!


    她今晚必須將這二十一個喪屍給抓住才行。


    思及此,長歌抬步,手腕突地被人抓住,她微微轉身,李楨望著她,詢問道,「你去哪?」


    長歌如實答道,「後山……」


    「我陪你……」說完,李楨抬步尾隨。


    長歌頓了一頓,「不用了,太危險!」


    「你也知危險?」李楨挑眉,口氣篤定,不容拒絕,「正因為危險我才更要去!」


    接著,不待長歌迴話,已大步往村外而去,長歌輕蹙了眉,卻終是什麽也沒說,抬步跟了上去。


    到了無人之處,長歌頓住腳步,後山離這尚遠,徒步過去,簡直費時又費力,長歌著實不想浪費那個力氣,「既然出來了,那麽我們便速戰速決……」


    李楨還未反應,隻覺肩膀被人往上一提,耳邊風聲唿唿,身側荊棘枝杈不斷後退,短短一彈指之間,當他迴過神來,人已到了一個樹木密集之地。


    略有些寡淡的月光透過樹縫稀稀疏疏地灑落了下來,匯成了一道斑駁地閃礫地星河,風唿唿作響,四周除了喧鬧的蟲蟻聲,靜謐非常。


    比起村內駭人的場麵,倒是有些天壤之別呢!


    「這麽大的山,倒是麻煩呢,不如我們直接放一把火,把這給燒了?」李楨緩緩開口,這後山連錦起伏地,若是盲目的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主意簡直餿到了極致。


    果然關鍵還是得靠自己。


    長歌縴手微抬,細細點點像星光閃礫地光芒漸漸聚攏成蝶,她如玉般的手輕輕一拂,那一隻蝶已變成了數十隻翩翩起舞地蝴蝶。


    「去吧……」長歌手往外一推,那蝴蝶像聽懂了人話,撲扇著翅膀往外飛了起來。正欲收迴手,餘光中,她看到一抹身影從李楨背後舉刀一砍。


    「小心……」長歌聲音猛地一沉,指尖微動,李楨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股外力推開。


    他踉蹌退了幾步,條件反射地轉身一望,「噗呲」一聲,一把剔透地泛著銀光的劍,已從長歌後背穿膛而過,而長歌的對麵一個黑衣蒙麵人,僵直著身體驀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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