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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可以說,動心才是可恥ng費時ng費精力更ng費法力的事情,尤其是兩人之間位階相差太大,如果是自己巴結上閻魔天子的話,那還可以理解為是為了提攜,但是現在的情形倒是反過來了,分明是閻魔天子或有或無的拽著自己不讓走,卻不肯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如此拖延了幾百年了,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了,以小女生的羞澀,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得上是極其的勇敢了


    求答複,問心得答案。


    花淺析的勇氣,在這個片刻,就是為了支撐自己等那個答案,不管是還是不是,哪怕是讓自己死心,也要有個說法吧。


    “時候未到,未到!莫要多想,總會告訴你究竟是為甚,但是不會是道侶,朕若是真喜歡一個女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等上三百年的,不過,倒是有三分的覺得你跟朕很有緣分,既然你要而且必須長久的在酆都呆著,不如就當朕的義女如何?”


    從道侶到義女,花淺析身影一個搖晃,心神激蕩,幾乎站不穩身體,三百年了,自己日思夜想,胡亂猜測了無數次,卻是怎麽也沒有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三百年來,修為寸步不進,除了因為身處酆都,性情懶散,反正金丹修成,壽元不急於一時半會,再者身處酆都,難道隕落了還怕投生不到好地方不成?但是更多的,卻是因為這個心結在此,無數次幻想當中,閻魔天子忽然親身降臨,或是甜言蜜語,或是尓儂我情的,更有神魂顛倒,春帳行營各種遐想。


    心結!


    解不開的心結,才是修為停滯的根本原因,但是等了三百年,卻等來了一個還是不能說出原因的迴答,花淺析眼前淚眼忽然婆娑了起來,心神絞痛,雖然仍舊能夠堅持著站在大殿的正中央,仍舊無法按捺住心裏最深處的那一絲期盼的破碎。


    丹破,心神碎。


    丹碎不凝神,因為,心碎。


    花淺析的氣息一變再變,身後的長劍忽然飛了出來,淩空斷裂成了兩段,花淺析的身體一個搖晃,就要倒下去的瞬間,忽然王座上麵一道黑氣降了下來,降在了花淺析的頭頂上麵,將花淺析連同斷劍都罩了進去,黑氣當中,隻聽見一聲聲的足以令人心碎的鶯哭聲。


    許久,黑氣才慢慢的散去,露出了黑氣裏麵的花淺析出來,花淺析已經安靜了下來,站在原地,氣息卻是大不相同,手持的長劍已經被修複好了,長劍渾身漆黑,一眼看去,幾乎都有種要把人的眼神吸進去的感覺,花淺析反手將手中的墨劍插入劍鞘,盈盈的跪了下來。


    “義父在上,請受淺析一拜,多謝義父出手相救。”


    “無妨,起來罷,你我既然名為父女,談不上什麽謝不謝的,更何況,你是因朕而起心火,因果在此,朕也不可能見死不救,不過也好,如此一來,你直接丹破嬰生,隻要假以時日,將心神凝固住之後,溫養百年左右,就可以直接衝擊虛境了。”


    閻魔天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如今境界不同,聽到的感覺就自然也不相同,剛剛攀升破境在元嬰期間的花淺析站了起來,耳邊的閻魔天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倦的味道,看來,硬生生的將自己從金丹拔升到元嬰,越境的手段對閻魔天子而言,也是不小的負擔。


    “如今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迴去鞏固好修為,至於龍虎山你那些同門,我會指派你的其他同門去帶領他們行動的。雖然酆都現在戰力嚴重不足,但是也不差你一個,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到時候酆都甚至可能都有需要仰仗你的地方。”


    閻魔天子的話讓花淺析微微一驚,就算是在閻魔天子的提攜下,一口氣踏足元嬰,但是元嬰高手,酆都並不缺,元嬰級別的鬼王,酆都枉死城內,仔細數來,也有不下千人,但是那等鬼將,都各有職司,反而是級別次一級的金丹左右的修為的鬼偏將缺口極大,這次帶過來的十萬金丹修士,也多半都是被補充入鬼將下屬。


    鬼兵,鬼卒,炮灰不缺,鬼將,鬼帥,巔峰高手也不缺,但是卻缺乏具備行動力跟執行力的鬼偏將一屬,鍾馗之所以看起來模樣如此的疲憊,也是為此,兵馬並非越多越好,而是要能夠如有臂助,揮灑自如才是,但是鍾馗卻是有苦說不出,因為某事,將下屬的鬼偏將一級的全部都抽調走了,反而一時之間弄得下屬無人,逼不得已,才向人間借兵去了。


    某事?何事?


    花淺析若有所思的在心裏點了點頭,在酆都三百年了,在酆都呆的時間已經不比在人間界短,或多或少,也是明白了點。


    閻魔天子也沒有繼續解釋,花淺析再次跪下,告辭之後盈盈的退了出去,頓時整個大殿就隻剩下王座之上的如同石雕一樣從沒有動過的閻魔天子了,大殿沉寂,死靜如鐵,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楚江正,一十八城,選一個天子,豈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酆都本就殘破,爾等還如此的不知珍惜,酆都之地,豈是朕一人之酆都?你任性妄為,若是讓酆都一十八城出現了缺口,就算你想要承擔,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麽?”


    閻魔天子恨聲說道,粗大的手掌輕輕的按在了案幾上麵,緩緩的一拍桌麵,頓時,厚達數寸的實木案幾當即化為了齏粉。


    酆都之內,閻魔天子按捺著自己的怒意,人間此時,沈天策將風紫金錢放了出去之後,一個不留神,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妖,剛剛還勢不兩立的兩族的人都已經走到了極近的地方,當然,煌蛇是來“求”沈天策將體內的那道劍氣抽走的,瞳嚳鬼是被踢上人間的,張天師是來做客的,徐賢子跟蘇星河原本的打算落了空,但是徐賢子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失落,看著那座高聳的門戶,徐賢子攔在沈天策跟煌蛇當中,打斷了瞳嚳鬼的迴憶,不管瞳嚳鬼多麽有名,不過這裏是人間,是茅山,是他徐賢子的地盤!


    我的地盤我做主,沒有可能讓一隻妖族來耀武揚威的,更何況是一隻破滅之前的瞳嚳妖,這隻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妖族比起煌蛇來還要更讓徐賢子警惕,如果不是都是劍修的緣故,瞳嚳鬼的出現太過於神秘莫測,徐賢子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摸透他的底細,不敢貿然出手的緣故,以徐賢子的脾氣,還講什麽道理敘什麽舊,直接就先一劍過去斬殺了再說,如果斬殺不死,我們再來討論其他的問題。


    不過徐賢子暫時沒有打算出手,無他,僅僅是因為瞳嚳鬼最後一次的影像跟沈天策一模一樣,更重要的是,那實打實的劍氣跟沈天策的皈依一模一樣,人可以模仿,劍氣卻很難模仿,雖然沈天策的確是剛剛掌握皈依劍氣,但是皈依劍氣卻已經自紫衣侯以來,誕生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瞳嚳鬼再怎麽厲害,也極難模仿出劍氣的形神出來,唯一的解釋就隻有一個,瞳嚳鬼本身跟皈依劍氣或多或少都應該有那麽點聯係。


    如果換做是別人也就罷了,但是事涉紫衣侯,尤其是在皈依已經認主沈天策的情況之下,徐賢子若是還不承認紫衣侯就是沈天策的話,那他也不配被叫做徐賢子了。


    所謂師徒,到底是誰是誰的師,誰是誰的徒?所謂掌門,隻不過是從一個前任的手中,交還給另一個前任的手中罷了,徐賢子是這樣認為的。


    “人妖並非不能相處,但是,你要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讓我信服的理由。”


    沈天策推開了徐賢子,站在了煌蛇之前,白骨道人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手中的權杖,身邊,穀員外圓臉上麵掛滿了笑意,伸出手拍了拍白骨道人。


    “沈天策,你要什麽?隻要我有,你全部可以拿去,那道劍氣是紫衣侯斬的,與你無關,我們也不可能算在你身上,但是卻是隻有你才有能力將那道劍氣拔出去,我,求你。”


    穀員外認認真真的擋在了白骨道人麵前,躬身行禮。


    “我們可以不計較任何事情,妖族在人間也已經紮根了,不需要我們這些祖先繼續為此戰鬥了,相祖大人已經隕落了,我們會聚集在一個地方,等找到了巡天妖圖開啟了妖界之後,就會迴歸到妖界當中,不會在人間界繼續呆著了,沈天策,你的意下如何?你若是需要財富的話,我的手下匯通天下,擁有無數的財富。”


    “你可以擁有我們所有擁有的一切,隻要你想要的。”


    比起**的煌蛇跟一臉不屑的白骨道人,長年累月在俗世打滾的穀員外的話比起來好聽得多而且順耳得多了。沈天策的眉頭挑了挑,出乎意料的反而扭過頭去看著瞳嚳鬼,臉上的表情頗為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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