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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星河是轉世星君,星君何意?天星不滅,對應的星辰還在,他就永遠不死,你打碎的,隻是這一世而已,來世轉生,總會記起今生前塵的,隻不過很多時候,等他響起的時候,仇人跟敵人基本上也都死光光了,無他,轉世未知,所以,就算永遠不死,也不會有人樂意去主動尋死的。


    誰會腦袋有坑,覺得死得開心?身死隕落,都是很痛的事情,如果可能,自然最好都是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萬年都太少,要是能夠天地同壽就再好不過了,不管再強大的妖怪,都是壽元終有盡頭的。


    比如,紀元。


    心驚肉跳的紀元,來人渾身烏黑,抓住了血色蛟龍的腦袋之後,很快就爬了起來,神情看起來還是有點茫然的模樣,但是那副樣子跟來人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卻是驚得徐賢子跟煌蛇兩人各自倒退了很遠。


    “紀元,喲,果然,很痛,原來血誓這種東西依靠的是輪迴之力,怪不得不會馬上發作。”


    “沈天策!不,你不是沈天策,你是誰?”


    雖然跟沈天策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那氣質卻是天差地別,如果說沈天策的默然跟沉思就是他的氣質的話,那來人的氣質就是猙獰跟霸道。


    那股理所當然的神情以及落腳起身的時候,低聲的呢喃的紀元二字,讓徐賢子跟煌蛇都麵色大變,心頭思緒,瞬間風起雲湧。


    “我是誰?這裏是哪裏?門戶夾縫?楚江這混蛋,就不能夠送佛到西麽?還要我自己去撐開門戶麽?也不知道我現在的力量到什麽地步了,能不能夠撐開門戶呢。”


    渾然沒有理會徐賢子二人,瞳嚳鬼的舉動完全都是在自言自語,給人的感覺就是在自做自事,不需要也根本就沒打算去征求這兩個看起來就是土著的人的意見。


    “可惡。”徐賢子的掌心,蘇星河口角跟鼻子都緩緩的在淌血,正在溝通門戶夾縫跟茅山的時候被打斷,造成的反噬之力尤其是對還不是本體的蘇星河的傷害尤其的大,若非蘇星河緊急切斷了跟茅山那邊的投影的話,恐怕血蛟破碎,就是他身隕隻能夠準備轉世之時了,那個時候,整個青丘山估計都要坍塌或者從虛空當中顯形在人間界當中了。


    沒有地脈,所有的門戶都必須迴歸人間界重新攝取一條地脈,蘇星河的本體,也隻是作為青丘山的地脈鎮守而已。


    就如魏無咎一般,兩人相比,並無高下之分。


    幾乎就在蘇星河截斷跟沈天策的神念上麵的關聯的同時,沈天策跟張天師兩人站在古樸的大殿門口,齊齊的抬起頭來,頭頂上麵,姬下期近乎壯烈的吼叫著,被白璟濘丟了下來,一頭撞上茅山已經全開的大陣,下場除了死之外,好像也沒有第二個更好的結局了。


    姬下期不服,不服,又怎麽樣?穀員外既然沒有出手相救,自然是已經將他當成了棄子了,就算是青龍一族又如何?穀員外沒有像白璟濘這樣將他打算煉製成地脈,已經算是頗為厚道的東家了,更何況,穀員外並非不想相救,而是……


    無能為力!穀員外的身形隱在濃霧當中,不是他喜歡,更不是他打算,而是,整個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濃霧淹沒,連自己的身形都看不清楚了,濃霧當中更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的兇獸,讓穀員外生出了一種不能夠吞噬的感覺,那種一旦張口將濃霧吞下去,就會死得很慘的直覺,讓穀員外保持著冷靜不動,卻也失去了出手從白璟濘手上奪下姬下期的機會了。


    好大的一場霧霾!


    如果從天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得到,茅山地界範圍之內,方圓千裏,除了沈天策為中心的茅山本山以及被蔓延而去連綿不絕的深山。後山,都被茅山大陣籠罩在五彩的光芒裏麵,間或爆出了一小塊極為炫彩的光芒出來。


    而穀員外所在的地方也不遠,僅僅距離茅山不足千米距離,對於他們這種大天妖而言,甚至還不過他們的本體施展開來打一個嗬欠的距離,可就是在穀員外踏足進入茅山腳下的這個小鎮的瞬間,不知從何而至的濃霧就迅速的將這個原本還喧囂的小鎮包裹在了裏麵,濃霧不僅僅隔絕了人們的視線,也逐漸的將聲線一並的泯滅掉,隻剩下了寂靜下來的世界。


    “誰人大駕恭候穀某?讓穀某好生的受寵若驚,這樣的陣勢,穀某可是已經有多年未見了。”


    穀員外朗聲說到,聲音卻詭異的隻傳遞到了身前不足數米的地方就明顯的衰弱了下去了,不用去刻意,穀員外都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衰減了下去,不過片刻就已經低到了隻有自己能夠聽到了。


    “閣下既然準備款待穀某,何必藏頭露尾,何不顯形一見?”


    這句話,穀員外沉了一口氣,蘊含上了三分的妖力了,頓時,濃霧被振開了一條縫隙出來,縫隙露出了三四百米之外的景色之後,就迅速的合攏了起來,不止擋住了穀員外的視線,連同他剛剛的那句話一並吞咽了進去,再也聽不到了。


    穀員外的臉色微變,別人或許還不知道,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他卻是對自己的三分妖力的聲音極為清楚,雖然沒有刻意的釋放出威壓出來,但是就這三分的妖力,一般的妖怪跟陣勢還未必能夠接得下,更不用說如此輕描淡寫的就截斷了自己跟妖力的聯係了。


    至少說明,控製濃霧的不管是妖族還是修士,至少修為不會相差自己太少,穀員外安定穩穩的坐著,雖然身處霧霾當中,但是穀員外仍舊不慌不忙,胖乎乎的臉上時刻都掛著那人畜無害的笑意。


    “閣下?當不起穀妖尊的這樣尊稱,如果穀妖尊不介意的話,能夠告訴我一下,我的小兒們究竟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居然惹得穀妖尊整個匯通天下都容不下他?”


    霧霾深處,一個嘶啞的聲音伴隨著地麵的晃動逐漸的逼近清晰著,地麵有節奏的一頓一頓著,穀員外安坐在小鎮的茶樓的廳內,笑眯眯的眼神眯得更細了。


    龍騰雲霧起,虎嘯是林風。


    很熟悉,很熟悉的聲音,熟悉到讓穀員外真正的看清楚被霧霾分開的那個獨腿老者的時候,饒是他心裏已經猜到了九成了,整個人仍舊有點禁不住的呆若木雞,這已經是心理承受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的了。


    來人,很熟,熟得穀員外都站了起來失聲驚唿不可能。


    “四瀆龍王!不可能,你怎麽通過天庭的監察,私自下界了!你怎麽做到的!”


    穀員外陡然站了起來,用力一震,周身的地方無數的濃霧如同結塊了一樣,紛紛被他掙脫開來,獨眼獨腿獨臂的老者一隻腳跳了過來,頓時將地麵震得又是一跳,看似輕鬆的一跳卻如同一枚重錘一樣重重的砸在地麵上,這一跳跳得有些遠,正好跳在了穀員外之前,居高臨下看著穀員外,圓睜的獨眼裏麵是毫不掩飾的怒意。


    “怎麽做到的?你還關心這個,我將兒子丟給你,隻指望能夠逃過那一劫,你倒好,送他去死,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死!”


    揮舞著獨臂,四瀆龍王的手臂孔武有力,揮舞的時候,橫掃過,將靠近自己的身側的一根柱子直接硬梆梆的掃斷成了兩截,看那憤怒的樣子,如果不是穀員外比起他來矮了太多,這一下子掃實了,就是打算將穀員外也掃成兩段的。


    “三條龍魂,你就這樣輕鬆的賣掉了!穀員外啊穀員外,你的膽子的確是逆天的大,我們當年的交情,就此為止了,兒子我要送迴青龍門戶了,要是繼續跟著你,恐怕就不是死無全屍,就是連魂魄恐怕都不能夠保證完整了。仙君,還請出手。”


    最後一句話,四瀆龍王卻是對著濃霧說到,濃霧深處,傳來了一聲模糊不清的應答之後,姬下期的身形忽然慢了下來了。


    “這算是送給女婿的禮物麽?青丘山狐尊白璟濘,可是很少見有這樣的大手筆,女人坐鎮,總是要麻煩跟謹慎一點。蕭規曹隨都算輕的,若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青丘山狐尊白璟濘做事向來都是中規中矩,手筆隻能夠用最一般來形容了。”


    張天師的話音剛落,忽然沈天策清喝了一聲,手掌一拍,頓時,六道精光從茅山腳下騰起,筆直的交錯而出,射向了姬下期,張天師驚愕的看著天空當中的精光,那分明是六道飛劍。


    雖然無人駕馭,但是明顯是已經設定好了飛劍的軌跡了,不管飛劍前方究竟是什麽東西,飛劍無情,尤其是沒有主人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考慮拐彎這種東西,張天師惋惜的看著恐怕連撞擊茅山大陣的機會都沒有的姬下期,如果姬下期沒有機會撞擊茅山大陣,那自己想要借助姬下期撞擊茅山大陣引發的反應對茅山做一個初步的估算的想法就要落空了。


    不過也無妨,反正,能夠進入茅山,就總會有機會做點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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