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眾人也都趕了過來。


    蘇文老娘:“老爺...你怎麽變得這般年輕?”


    蘇暖暖:“爹爹,你好像比大哥還年輕誒。”


    一眾夫人更是哭哭啼啼。


    圍著蘇長青噓寒問暖。


    蘇文緩緩退出了人群。


    忽然他聽到,身後蘇長青問道:“冬雪呢?還有...”


    “嗖!”


    蘇文以一個超人的標準姿勢衝天飛起!


    直直衝入大楚都城。


    蘇長青好奇道:“這小子幹嘛去了?”


    “老爺,咱們先進城再說!”


    蘇長青府內,蘇文跟老蘇對坐!


    蘇長青冷笑道:“你真是個孝子啊!大孝子!嗯?你爹的小妾你給放走了?”


    蘇文無奈,攤攤手說道:“我有什麽辦法,你又沒告訴我你沒死!”


    “你還有理了!”老蘇氣的站起身,他也不打蘇文,隻是掩麵哀嚎:“想我蘇長青,為了我那兒子能突破天位,廢了多少心機?下了多少工夫?險些喪命啊..如今兒子破了天位...不聽話...不孝順..我可怎麽辦啊?”


    蘇文看出他在演戲,忍不住吐槽道:“我從小便不聽話,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蘇長青哭的更慘了:“我辛苦了半輩子,就這麽幾個暖心人!我兒子啊,我親兒子!把人給我放走了...我老了以後,隻能孤苦無依,獨守空房啊。”


    他這番表演,看的蘇文無奈,明知他是故意的,卻又沒有辦法。


    “不是還有我娘她們...”


    “嗬嗬。你有了顏落盈怎麽又娶了那麽多?”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父子對視,蘇文敗下陣來。


    這件事情,他理虧。


    “我已經著人去找了...”蘇文隻能這麽說:“隻要她們沒有離京,其實還有機會...”


    蘇長青老淚縱橫:“老夫的冬雪啊...”


    蘇文氣急了:“你別演了,了不起我再給你尋幾個妾室就是。”


    “老夫就要冬雪...冬雪燙的梅子酒...好喝..”


    蘇文:“....”


    就在這時候,趙進衝進來!一臉欣喜道:“少爺!找到了找到了!幾位夫人都找到了!”


    蘇文得意笑道:“怎麽樣,老頭子,還行,沒啥損失。”


    蘇長青輕揮衣袖,眼淚鼻涕一掃而空。


    又恢複了往日風姿。


    淡淡說道:“哼,算你走運,否則老夫饒不了你,你剛才說送老夫幾個侍妾的事情...”


    蘇文:“???你這不是沒損失?”


    蘇長青暴怒:“沒損失?老夫辛苦經營的商路沒了!你知道我有多少人手還陷在大周?我為了你,險些身死,內心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你說我沒損失?有沒有良心?”


    “嗬嗬...要尋侍妾你自己去找,我才不給你送!”蘇文撇撇嘴道。


    原本的侍妾被他送走,那是他的問題。


    可是他要是給老頭子送侍妾,老頭子是開心了,估計蘇文老娘和那幾個看他長大的夫人,就該給他上課了。


    蘇文才不幹呢。


    他主動岔開話題:“你怎麽變的這麽年輕?”


    蘇長青歎了口氣,說道:“你爹我啊,這個人對力量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追求。”


    “因為你資質比較差...”蘇文實話實說道。


    蘇長青並不否認。


    這一點其實也是限製他的最大問題。


    他笑道:“正是如此,第一是資質不佳,第二是起步太晚,根本沒有成為武道強者的機會。”


    說到這裏,他眼中滿是向往:“但是....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蘇長青輕聲道:“這是一個很大的奢望,是權勢無法做到的奢望。”


    “加上不能讓陛下察覺,所以我遣人去南洋做交易的時候,從他們那裏換來了另外一種力量體係的修煉方式,類似靈師,卻又不同。”


    “可以通過施法或者法陣,借助魔神之力。”


    蘇長青笑道:“所以呢,我特意研究了一種能夠轉移靈識的法術。又讓倪紅笑給我培育了一個與我身體完全相同,但是更加年輕的肉體,用法陣將其封印。”


    蘇文雙目微眯:“是倪紅笑給你培育的肉身?”


    蘇長青笑道:“是的,那個女人可不簡單,這方麵大周無有出其右者。不過這已經是她十年前做的了,那時候她才十幾歲,而且她並不知道這具身體的用途。”


    “代價呢?她會白白幫你?”蘇文太了解倪紅笑了。


    “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魔法,都傳給了她。”


    蘇文雙目微眯,目前還沒見過倪紅笑使用這方麵的東西啊。


    看來這個女人,底牌還有。


    蘇文好奇道:“她弄出來這具身體,不會產生靈識嗎?”


    實際上,這個問題涉及的東西就很多了。但是他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要知道,倪紅笑生蘇蘇和幫著項飛燕懷孕的時候,都把蛋裏的靈識給抹殺了。


    果然,蘇長青笑道:“她說不會有問題,靈識已經被她抹殺。”


    “之後的事情你就應該知道了,我提前將一點靈識分離,作為媒介植入這軀體之內,在我身死的一刻,集合數千異族法師之力,強行進行喚靈!硬生生將我靈識召喚入這軀體之中。”


    蘇文看向蘇長青,歎息道:“所以,你是故意的了?故意被發現的?”


    蘇長青點了點頭道:“是的,你不是說你卡在天位門檻前了嗎,我尋思助你一臂之力!”


    看著自己的老爹,蘇文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說他自私,這家夥為了蘇文又冒了那麽大的險,要知道,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出現變數。對蘇文來說,堪稱無私。


    可是你說他無私,他為了自己兒子突破,便犧牲那麽多人。看堪稱自私到了極點。


    蘇文好奇道:“如果那天,你跟陛下說完,陛下真的放咱們走了呢?你還會催動陣法嗎?”


    蘇長青眼底泛起一絲迴憶。


    “他不會放咱們走的,他不是那種人,從來都不是。”


    “我是說如果!”


    蘇長青笑道:“如果我看錯了,他真的放了咱們走,我願把大楚送給他!”


    “啊?”蘇文萬萬沒想到蘇長青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蘇長青輕聲說道:“我非無情人,隻是有些時候,時勢所迫,他若肯念在這麽多年的情分,放我蘇家一條生路,我又如何會負他?”


    很顯然,在蘇長青心裏,周帝並非沒有位置。


    隻是說,君臣多年,太過了解。


    才放不下心。


    周帝的那種冷漠,周國利益,皇室利益至上的思想,不能說不對,可是站在蘇長青的角度而言。


    他永遠不敢真正的把身家性命交給這種人。


    永遠都會防上一手。


    蘇文也不得不驚歎自己老爹的才華,這個靈識轉移術,擺明了就跟大蛇丸的手段差不多。


    堪稱另類的永生。


    蘇文看著蘇長青,可憐兮兮道:“爹啊,還有個事情!”


    “什麽事?”蘇長青好奇看向他。


    “咱家沒錢了!”


    “哈?”蘇長青大為驚疑。“怎麽可能,便是家中那些寶物,也足夠你們揮霍一陣子啊!這才多久?”


    蘇文撇嘴道:“這不是給您建墓了嗎?花費極大!”


    蘇長青冷笑道:“你小子不是想扣了老子錢不給吧?”他一眼看出了蘇文的心思。


    蘇文當即叫冤:“天地良心啊,你以為這些日子錢都哪去了?就咱們這幾位姨娘,不知您死活,每日以淚洗麵,我這個做晚輩的,不得想辦法開解嗎?又是戲班子,又是說書班,都請的是大師級別的,他們吃穿用度,那比宮裏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銀錢似流水啊,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反正我花的差不多了,要錢肯定是沒有。”


    他看向蘇長青笑道:“而且本來吧,要是您來了楚國,說年紀大了,不願勞累,兒子供養您也是應該的,我便是砸鍋賣鐵,吃糠咽菜,也得讓您過上好日子,可是您說您這麽年輕,有手有腳的,總不至於在家啃你兒子我吧?”


    “然後呢?”蘇長青冷笑道。


    “我覺得您可以自己先找個活幹著,當然你兒子我也不是讓你操持賤役,老爹您看這大楚朝堂上的官位您挑一個,我保證給您弄進去!”


    果然不出蘇長青的所料,他剛剛入京都,蘇文就已經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蘇文現在可喜死了。


    老蘇來了,還用他琢磨怎麽奪權?怎麽排除異己?


    把老蘇扔上去跟他們鬥著就是。


    他對老蘇的朝堂爭鬥能力,非常有信心。


    說起朝堂之事,蘇長青微微歎息道:“說說吧,現在朝廷的情況。”


    “朝堂之上還算是穩定,現在宰相叫做章墉...”


    蘇文開始給蘇長青介紹起朝堂上的種種。


    老蘇閉上眼睛一點點聽著。


    屋內隻有蘇文的聲音。


    半晌過後,當蘇文大概說完之後,蘇長青睜開眼睛,問道:“章墉可曾向你示好?”


    蘇文搖頭道:“並未示好!”


    “科考期間他可曾為難蘇宇?”


    “也並未為難蘇宇。”


    “我要這個章墉三個月以內的所有奏章!”老蘇沉聲說道。


    蘇文一愣,笑道:“那我明天給你取來!”


    “現在要!”蘇長青沉聲說道。


    “好!”


    蘇文當即起身,直直飛出府。


    進了皇宮文書處,將章墉奏章取出。


    拿給了蘇長青。


    蘇長青一封一封的看著。


    半晌之後,蘇長青道:“我要文致遠,鄒明,劉振平三人近三個月的奏章。”


    “好!”


    蘇文也不墨跡。


    再次飛走去取。


    堪稱最佳快遞員。


    大量的奏章被蘇文取出,送至了蘇長青麵前。


    等到蘇長青看完所有奏章。


    他輕輕舒了口氣道:“這個章墉,要死!”


    很簡單明了的話。


    蘇文眼睛眯起,笑道:“要怎麽死?”


    蘇長青沉聲道:“你跟項飛燕說一聲,直接出手,暗殺!”


    “為何?”蘇文有些不解。


    蘇長青笑道:“在這三個月,章墉的勢力極具擴張,堪稱遍布朝堂,你雖然安插了一個蘇宇,但是他安插了更多的人。”


    “最重要的是,此人並未跟你示好,以此人行為來看,不似無智之輩,以目前看來,這朝堂上,你聖眷為第一,但是呢,他不跟你示好,便代表了其心中有所籌謀。”


    “他並未為難你二哥,可見他也知道,朝堂之內,你聖眷極重,他不願動你的人。”


    “這廝最近的一個折子,是要保舉一個名叫木忠之人為滸州牧。這個木忠按照級別品級,還是資曆,都並非佳選,可見其中有所貓膩,但是在他之前的折子中,這木忠並未見蹤影,按理來說,這等封疆大吏,若是存心提拔,總該先找點由頭,給這木忠一些功績。”


    “可是在他三個月的折子裏,完全沒有此人蹤影,我又看了一下幾個跟他關聯極深之人的折子,在此之前,與這沐忠也並無交集,可是最近也同時上奏。說明此人跟這木忠或者木忠身後的勢力達成了某種協議。應該是臨時起意,想要將他扶持上位。”


    蘇長青眼神陰冷:“以一州之牧作為交易,這廝圖謀不小,不管是對項飛燕,還是你來說,都不是好事,殺了省心!”


    蘇文苦笑道:“爹,你這隻是懷疑。”


    “懷疑就夠了。”蘇長青看向蘇文,沉聲道:“自古以來,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登基,這宰相必須得換個人,朝堂動亂,才是天子展示手段的時候,你們兩個本就不該將他留在那個位置上!”


    蘇長青道:“朝堂之上,不可踏錯,雖是懷疑,可是他已經在伸手控製封疆大吏的任免,在你的角度,他便該死!”


    “那為什麽要暗殺?構陷罪名不好嗎?”蘇文不解道。


    “構陷罪名,需要證據,此人誰知道有沒有後手?一旦進入朝堂之爭,滿朝上下皆是他的人,必然引起其警覺,而且到時候極有可能便是用他的人去查他,你覺得你能有結果?遷延日長,反受其亂,直接殺了,才更加穩妥。”


    蘇長青笑道:“你要知道,你兩個在朝堂之上,雖然你有項飛燕撐腰,可是要動他也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天位力量,於此時最好,一下弄死,省時又省事。”


    蘇文皺眉道:“那我該怎麽說服項飛燕?那章墉並非一般人,便是項飛燕,對其也頗為信重。”


    蘇長青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多簡單,你隻需要跟項飛燕說,這個木忠的任命不可答應就好!”


    蘇文略一琢磨,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


    蘇長青起身笑道:“你走吧,我也去把你幾位姨娘接迴家。”


    也多虧蘇文給這些女子在城中買了宅子。


    她們本就是周國人,來到大周後,人生地不熟,也無處可去。


    便自己買了些丫鬟仆人,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冬雪有時候,也會懷念蘇長青。


    她也期待自己能有一段新的感情。


    不過這個時代女子,又沒有交際圈子,想要成親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就冬雪而言,她也不可能隨便找個普通人將就。


    所以這些日子,冬雪並沒有跟什麽男人有什麽往來。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


    下人前去開門,冬雪也走了出去,當看到門口出現一張年輕了許多,卻又熟悉的臉時...冬雪一聲尖叫!


    暈了過去...


    很顯然這需要老蘇來撫慰她...


    蘇文也趕去了皇宮之中,將奏折送迴文書處。


    蘇文去到了項飛燕的寢宮。


    入內之後,項飛燕笑問道:“怎麽,文弟要治國理政了?剛才可是聽說你取走了不少奏章呢。”


    蘇文上前,摟著她的腰,笑道:“這不是這兩天,章相說要讓那木忠擔任滸州牧,我看了看,覺得不太妥帖。”


    項飛燕笑道:“為何?”


    蘇文解釋道:“這木忠之前不過是一地郡守,從未在京都任職,而且頗為年輕,不夠穩重,又從無統兵經曆,擔任州牧,未免有些太兒戲了。而且那滸州牧焦強在任,本身也並無過錯,這幾年政績又堪稱上佳,完全沒有必要將其迴調京都,進入六部。”


    要找出一個人不合適的理由,總能找到的。


    天下哪裏有那麽完美的人?


    聽了蘇文一說,項飛燕笑道:“那便聽你的便是。”


    第二天早朝。


    項飛燕當著所有人的麵,駁迴了木忠擔任滸州牧的折子。


    但是...這一下子,可引發了一係列的反應。


    首先,不出蘇文預料,章墉站了出來,據理力爭,舉了一大堆木忠的好處。


    於此同時呢,章墉一黨開始紛紛附和。


    朝堂上盡是誇讚木忠的聲音。


    項飛燕有些懵。


    就在此時,蘇文站出來,沉聲說道:“此事容後再議,讓陛下三思!”


    退朝之後,蘇文跟項飛燕一同迴到了後宮。


    迴到寢宮,兩人坐下,蘇文淡淡感歎了一句:“如今這朝堂之上,真是無人敢對章相提出不同意見啊。今日竟然無一人支持陛下。”


    他微笑著看著項飛燕,果然,項飛燕眼神愈加淩厲。


    蘇文笑道:“本來我是琢磨,讓老三老四這倆家夥留下來,能夠製衡章相,可惜,似乎沒用。”


    很簡單的道理,皇權受到挑釁的時候,一般來說,皇帝本能反應就是弄死挑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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