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艾歐尼亞展現著它初生之土的美麗,藍色的溪流流淌在土地上,樹葉隨風搖擺,沙沙作響。


    夜幕中,一團團光點閃耀於天空,地麵上也能看到隨風搖擺的枝芽。


    那是綻靈花,艾歐尼亞上盛開的一種花朵,由於諾克薩斯對艾歐尼亞發起的戰爭,這種花朵已經多年未曾盛開。


    如今戰爭結束,受到創傷的土地開始自愈,希望的花朵也已經重開。


    坐在溪流旁邊,奧蘭摘下一朵旁邊的花朵,以花為杯,盛起一杯一旁的溪水。


    在月牙的銀色微光下,黑暗逐漸吞沒了周圍的一切,隻有最微弱的星光給霧蒙蒙的黑夜投下一層銀灰色。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奧蘭的目光凝視向遠方,在那裏,一個人影正以飄的方式靠近這裏,準確地說,那不是人影,而是鬼影。


    看上去瘦高、輕盈的人影,上身赤裸,精壯的肌肉暴露在外。


    雙臂上纏著繃帶,夜晚的寒冷對他似乎沒有任何影響。


    腰部之下是一件寬鬆、破損的罩袍。


    此刻它正在風中拍打,最關鍵的是一條精致的繩帶係在他腰間,上麵掛著可怕的石膏麵具。


    他的大半張臉也被隱藏於紅色的麵具之下,隻不過他看上去並不友善,如今他雙手中各握著一把刀劍——其中一把的精鋼映著月光,另一把則泛著兇惡的紅色。


    “果然,這個環境是你這邊,好久不見了,永恩。”


    殘酷的麵具下,冰藍色的雙瞳十分明顯,而永恩現在的表情並不輕鬆,甚至有些眉頭緊鎖,隻是麵具的遮擋讓奧蘭看不到這些。


    “奧蘭?不對,你身上有問題。”


    永恩的語氣十分冰冷,幾乎將奧蘭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一片花瓣從樹梢上落下,永恩的身體也在這一刻動了起來,紅色刀刃在天空中揮出一輪圓月,不過奧蘭並沒有躲避或是感到慌張。


    他能感覺到,永恩的刀刃並非揮向自己。


    利刃從他頭頂劃過,永恩的刀刃仿佛成了一支畫筆,在半空中書寫著特殊的文章。


    書寫的手法很特殊,不是奧蘭熟悉的任何一種,但是隨著他刀刃收迴,奧蘭身旁卻出現了一道雜亂的唿吸聲,一個奇怪的黑影出現在了這裏。


    “奧蘭,你從什麽地方接觸到的這東西?宛若亞紮卡納.不,亞紮卡納比它要更強大。


    它和伱的靈魂似乎融為了一體,是我沒見過的東西,新品種的惡魔嗎?”


    亞紮卡納是瓦羅蘭世界中一種掠食無度的靈體,以他人的悲傷等情緒為食,會激發人的負麵情緒,最終吞噬對方的全部。


    永恩在自己“死後”第一次遇到了這種生物,也是那一次,他斬殺了第一隻亞紮卡納。


    他臉上的麵具就是亞紮卡納的臉,永恩無法摘下這副麵具。


    但現在他可以通過這副麵具看到其他亞紮卡納。


    在將宿主吞噬之前,它們還沒有變成真正的惡魔。


    永恩開始獵殺這些陰險的怪物,試圖借此了解自己究竟成為了什麽。每個惡魔真名都讓他更進一步,對未知了解得更多,在這方麵,他可以說是專家。


    奧蘭身上的氣息更怪,甚至比亞紮卡納還要弱小,卻又有著更神秘的麵紗。


    “靈魂嗎我吃了一顆很特殊的果實,它能讓我擁有獨特的力量,看樣子,這就是那顆果實的意識了。”


    動物係惡魔果實有意識,這是已經確定的研究成果。


    超人係和自然係還有著些許未知,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也差不多。


    動物係失敗的覺醒者會變成那種呆呆傻傻的獸人,大概就是因為被動物的意識占據了身體。


    “你還真是敢嚐試危險的東西.不,這東西對你來說算不上危險,以你的意誌力而言,它絕不可能影響到你。”


    這是永恩的結論,別說費德提克這種原初惡魔或者已經掌握自己力量的強大個體了,這種意識比亞紮卡納還弱小了無數倍,隻能被人使用自己的力量。


    如果說亞紮卡納是可能噬主的野獸,那果實意識就像是簡單的工具,除非持有者使用時過於激進導致意外,不然就不會有影響。


    “不過我的建議依舊是殺了它,被殺死的亞紮卡納,力量依舊會成為你的所有物。


    惡魔,都不可信。”


    “確實,那麽就動手吧。”


    眼神交錯,二人都確定了對方的意思,奧蘭手中凝聚出兩把長刀,那是靈魂力量的結晶,精神世界,這就是根基。


    隨著奧蘭一劍刺向自己的身後,那詭異的影子也發出一陣怪異的嘶吼,隨後向一旁閃躲而去。


    與此同時,永恩的身體也動了起來,雙劍齊出,仿佛揮舞的刀刃斬斷了奧蘭的身體一般。


    “我的刀看到了你的真名,***。”


    一段詭異的音符從永恩的麵具下傳出,與其說是語言,倒不如說那是靈魂層麵的低語,這是永恩斬殺了第一隻亞紮卡納後獲得的力量。


    一旦看破真名,神秘也就被最終打破。


    黑影猛地向前衝去,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不斷變換著樣貌,最終呈現出了一種極其接近奧蘭的樣子。


    鋼鐵碰撞的鏗鏘聲響起,一對黑劍如獠牙般從黑影的手掌中刺出,與永恩的雙劍碰撞在了一起。


    看著一同向他發動攻擊的奧蘭,黑影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它並沒有亞紮卡納那麽明確的意識,所擁有的也僅僅是一個本能。


    可永恩卻如鬼魅般緊貼著它的身體,此時的永恩依然站在剛才的地方,雙眼緊閉,就像在冥想。


    追逐而上的,是永恩特殊的靈體,常年跟亞紮卡納戰鬥,這種局麵對於永恩來說並不複雜,很快就製服了對方。


    “奧蘭,這是你的力量,你得自己來給他最後一擊。”


    “多謝,不過我有個問題,我要是再接觸到一個相同的東西,或者別人接觸了,又該怎麽清除呢。”


    奧蘭手中鋒刃一轉,對著黑影的額頭刺了進去,並給永恩留下了一個問題。


    吃下兩個果實的人必死無疑,這是大海上共識,現在看來,這似乎是意識的爭鬥,那麽已經消滅了一個意識,位置也就空出來了。


    “破障之鋒的力量不適合你,除非你想先死一次,不然教也教不會,按你的能力,隻要存在於這種夢世界,應該就有能力處理掉。


    處理不了也沒什麽,這種東西很弱,隻要不是過於貪婪,就能馴服它。


    這樣做隻是上一層更多的保險罷了。


    就算你需要幫助,也並非隻有我才行,巨神,均衡教派,他們都有這個能力。”


    永恩在另一個角度又替奧蘭補上了一刀,最終那團黑影變成了一個麵具,而麵具的形狀和一本打開的書本極其相似。


    “最近的收獲倒是不錯,綻靈花已經重新綻放,看來諾克薩斯對這裏造成的傷痛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傷痕會消失,但疤痕不會,但這對艾歐尼亞或許是一件好事,這裏需要變革,過去的均衡已經追不上世界的步伐了。”


    “話說,為什麽我在這裏用不了這個力量?按照你的說法,這力量應該就在靈魂之內吧。”


    “寄宿在靈魂中的是意識,另一部分在你的身體中,你想用它的力量,還得等到夢醒時分才行。”


    永恩的靈體消散,迴歸原本的身體後來到了奧蘭身旁,隨後繼續問道:“我弟弟的事情你上次隻說了一半。


    我看你的劍術也掌握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該告訴我了吧。”


    “當然,他沒有殺害素馬長老,素馬長老的行為應該算是自殺,他答應幫那個女孩斬斷符文之劍,卻因崩碎的劍刃殞命,所以屍體上才會有禦風劍術的痕跡。”


    聽到這個結果後,永恩靈體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素馬之死對這對兄弟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影響。


    “自殺”這個詞對永恩的衝擊,同樣不小。


    “你確定?”


    “很難求證,但這就是事實,那女孩是諾克薩斯的先鋒官,名字叫銳雯,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這件事隻有兩個當事人,素馬和銳雯,如今素馬死亡,就算能把銳雯找來,很多事情都未必說得清楚,唯一能當證據的,也就是符文大劍上的痕跡了。


    “要我去幫你傳遞一些消息嗎?我還有辦法聯係我公司的人,或許能讓你們看到證據。”


    “不用了,永恩已死,剩下的路就讓他們自己走吧,對我來說知道結果就足夠了。”


    豁達,惆悵,永恩還是第一次這麽糾結,他甚至有了種不敬的想法,那個讓人尊敬的素馬長老,好像有點學藝不精。


    開始獵殺亞紮卡納後,永恩也對人心有了更多的理解,奧蘭說的話並沒有謊言的味道。


    “按照約定,我會在這個時候將全部劍術傳達給你,狩人之道,向死而生,斬斷過往,封塵絕念,這就是我劍術的最後奧義了,能學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但我還是得多說一句,不要走上歧途啊,西迪利爾。”


    夜幕下,兩道身影在艾歐尼亞的森林中交錯而過


    黎明時分,艾歐尼亞迎來了新的一天,在溪流的下遊,無數被斬碎的花瓣聚集到了溪水的迴彎處。


    大海上,奧蘭也再次醒來,他第一次從夢境中帶出了知識和記憶以外的,實體化的東西-一副麵具。


    念頭一動,一本書籍出現在奧蘭的手心中,和昨天相比,這種掌控變得更加細致。


    “可能它是這片大海上最倒黴的果實吧?不知道這顆果實,以後還能不能重新出現在大海上。”


    將麵具封存到了書本之中,奧蘭將其拋向身後,在脫手的那一刻,這本書就再次失去了蹤影,迴歸到了能力者意識中的書世界之中。


    一灘銀色的液體凝膠平躺在桌子上,凱特卻沒了蹤影,看起來已經完成了守夜的交換工作。


    撿起被踢到一旁的被子重新蓋到萊莉安娜身上後,奧蘭輕手輕腳地向船艙外走去。


    在艙門被拉開時,一旁的紮克睜開了一隻眼睛,見是奧蘭後就沒有出聲,隻是重新警戒了起來。


    “奧蘭?你醒了嗎?”


    甲板上,凱特拿著一個望遠鏡四處觀望著,她是貓毛皮,哪怕在夜色下,也能看到許多東西,這裏終歸是新世界,不小心一點是不行的。


    “到什麽位置了?”


    “等天亮應該就到魚人島了,費爾德說要從那邊下潛。”


    返程他們並沒有乘坐big·mom海賊團的船隻,big·mom海賊團終究不是海軍,勢力範圍遍布整片大海,在茶話會結束後不久,夏洛特·玲玲就收到了領地被入侵的消息。


    這種事在新世界並不少見,而處理的方式隻有一個-打。


    要不是因為這是夏洛特·玲玲的第一屆茶話會,根本不會出現夏洛特·玲玲把子女們都派出去接人的情況,最後烏米特也就發動自己的關係,安排船隻帶他們返迴。


    “看來也快了,話說迴來,凱特你水性怎麽樣?”


    “還不錯等等奧蘭!你要幹嘛?!你現在是能力者啊!”


    看奧蘭在護欄前活動起來,頗有些跳海的動作,凱特一把上來拉住了他。


    “惡魔果實都是旱鴨子,貝加龐克和凱撒已經試過這種事,你就不用再嚐試了吧?”


    “我確實要試試,但沒打算跳海船上有遊泳池,你跟我來一下,我就是睡醒了活動一下而已。”


    變成旱鴨子是惡魔果實公認的弱點,吃下果實獲得便利的同時,也要思考如何應對這種風險,連自己的身體情況都搞不清,無疑是不合格的。


    所以奧蘭必然要試,但是跳海試就是對自己安全的不負責了,他可不是魚人,這裏又是新世界,要是被哪條暗流卷走了可就要命了。


    這艘船可不是普通的小木船,應該算是遊艇的級別,配備著專屬的遊泳池,這個時間點遊泳池又沒人,是天然的試驗場。


    隻是為了防止意外,所以奧蘭才要來找一個信得過的救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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