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指標終於降下去了,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看著最新的血檢報告,醫生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去。


    鉑鉛有毒,人接觸的也是微量,可鉑鉛病最恐怖的地方在於,一個人如果體內已經有了鉑鉛的殘留,他子女的實際生存周期就會減短,最終出現這種幾代人一起發病的情況。


    之前弗雷凡斯可是沒有一個人幸免於難,鄰國的敵視,人手的短缺,疾病的困擾,秩序的混亂,這些東西帶來的壓力是極大的。


    在皮爾特沃夫的人到來之前,醫院的大門是緊緊鎖住的,一方麵是因為醫院的物資已經到達了極限,另一方麵是因為,在無序下人性的惡已經被無限放大了。


    身患絕症,無處可去,很多人在臨死前做著各種瘋狂的舉動。


    動力齒輪號上的士兵已經擊斃了幾個典型,目前正按照奧蘭的命令對弗雷凡斯實行臨時軍管。


    “哥哥.”


    “拉米?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


    “不疼了是爸爸把病治好了嗎?”


    “是啊,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爸爸是全國第一的名醫,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爸爸!拉米醒了!”


    羅向著一旁喊了一聲,他還沒到病發期,將鉑鉛從體內清除後很快就恢複了健康,現在已經能自由跑動了。


    “唿那就沒事了,算是徹底度過危險期了,不愧是西迪利爾博士啊,讓我們束手無策的鉑鉛病就這麽被攻克了。”


    “西迪利爾博士?之前伊貝爾獎的獲得者嗎?”


    “嗯,就是他,之前我和你講過的那幾篇文章都是他發表的,這次也是多虧了博士的設備才能把鉑鉛分離出去。”


    “不是爸爸你治好的嗎?”


    “哈哈哈,不是我哦,全國第一和世界聞名比起來還是差太多了”


    羅很小的時候就和父親學習過醫術,在羅潛意識裏,自己的父親已經是十分優秀的醫生了。


    剩下的那些人他就僅僅在報紙上見過了,究竟有多麽大的差距他還不清楚。


    喀,喀。


    羅還想再問些別的事情,一旁卻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支動力裝甲組的士兵已經走了進來。


    他們的明麵上的任務是作為護衛保護奧蘭的安全,真實的任務則是作為儀仗隊,讓他們來保護一個比自己還強的國王屬實是有些為難人。


    不過這些人還是在盡心盡力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是什麽人都能接近王的,這可是海賊都明白的道理,大的他們解決不了,處理小麻煩還是能做到的。


    “特拉法爾加醫生,目前弗雷凡斯有很多人不信任我們,麻煩你配合我們一下,講明一下現在的情況。”


    有些東西實際處理起來很麻煩,不是在大街上隨便喊一句,我們有了鉑鉛病的治療方法就能讓所有人排隊出來的。


    醫院這裏的病人本來就是危重患者,大部分都處於臥床的狀態沒什麽移動能力,見到被治療好的患者後自然相信了這一事實。


    外麵的情況更混亂,好幾個國家的軍隊都在弗雷凡斯活動著,本地人可分不清誰是來幫他們的,誰是來殺他們的。


    這時候一個已經被治好的知名人物就能發揮他的作用了,除了這位醫生外,皮爾特沃夫的人還找了一些其他例子,比如商會的老板,教會的修女之類的。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跨過大海來到這裏,已經幫了我們太多了。”


    羅的父親覺得這一切很合理,皮爾特沃夫或許有著特殊的目的,但是那又怎麽樣呢?


    在弗雷凡斯被世界拋棄的時候,這是他們接到的唯一援手。


    哪怕是惡魔的契約,這也是最後的生路,更別說皮爾特沃夫目前的舉動真的是在做國際援助了。


    “羅,我出去一趟,照顧好你妹妹和媽媽,羅?”


    “哦,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羅有些愣神,但並不是因為奧蘭,是因為身邊的動力裝甲。


    這裏是北海,《海的戰士·天空》影響範圍最大的海域,特攝英雄文化盛行。


    機甲和戰鬥服有一定的差別,可是這實打實的東西擺在眼前,誘惑力遠比漫畫要強大得多,直到奧蘭他們離開這裏,羅還看著空蕩蕩的大門在思考著什麽。


    如果能具現他腦海內的想法,大概能直接拍一季特攝片出來,還能和澤法那邊聯動一下。


    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張看似高冷的臉後麵,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思維。


    “小弟弟,羨慕嗎?報名參軍的話,就有機會分配動力裝甲哦,要是成績夠優秀,還能駕駛更高級的機甲呢。


    不管是小型的單兵機甲還是大型的戰爭機甲都有機會哦。”


    “喂,別在那逗小孩子,休息夠了就來幫忙!那是特拉法爾加醫生的兒子,夢想也是成為醫生呢。”


    “來了來了!別這麽古板嘛,萬一他以後真的做到了呢?軍隊裏也有醫療兵啊。”


    兩個皮爾特沃夫的護士從一旁走了過去,其中一人還和羅開起了玩笑。


    那是皮爾特沃夫的特殊製度,表現優異的話甚至能獲得專屬的裝備,哪怕退役後都能帶著裝備一起走。


    護士隻是在開玩笑,可這話卻讓羅真的產生了興趣。


    其實在皮爾特沃夫的征兵宣傳裏,能開機甲一直是不變的宣傳語,哪怕後來的訓練中他們沒能合格,在訓練時也能摸上幾把教練機。


    “世上是沒有絕望的,天父仁慈悲憫的救贖之手終將伸向眾生.”


    幾日後的弗雷凡斯,混亂的局麵基本被終結,教會的修女做著日常的禱告,醫院中也開始治療症狀更輕的患者。


    城鎮的軍管依舊在繼續,畢竟周邊各國對弗雷凡斯的態度還沒有改變。


    因為鉑鉛產業盛行的緣故,弗雷凡斯的一切經濟都向著鉑鉛靠攏,食物,藥品絕大部分依賴進口。


    在這種封鎖狀態下,弗雷凡斯的物資隻能依靠外來援助。


    周邊的國王這幾天已經開了個小會,探討之後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但是並沒有得到什麽有效的答案。


    奧蘭本人更是理都不理他們,單純地用軍隊封鎖了周圍的國境,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不過一連幾天下來,皮爾特沃夫的士兵沒有任何一人出現鉑鉛病的症狀,這也讓一些士兵開始相信鉑鉛病已經被攻克了。


    他們的行為本質是在殺戮,如果鉑鉛病真的是傳染病,為了保護他們的家人,他們執行命令還沒什麽心理負擔。


    可都是些無辜之人的話


    不是所有人都能對屠戮這種事毫無心理負擔的。


    “皮爾特沃夫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誰知道呢,遠在偉大航路的他們居然會特意來這裏,還是國王親自帶隊陛下他們還沒商討出結果嗎?”


    “沒有,陛下覺得這件事我們本就沒有損失,如果鉑鉛病真的能被治好,一切照舊就行了。


    但是有的王國對弗雷凡斯的利益很心動,已經吵了好幾天了,我看這個聯盟也快破碎了。”


    在幾個月前,鉑鉛病開始爆發的時候,周邊國家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結成了一個臨時的聯盟,如今還處於共同進退的階段。


    哪怕有些意見不合,他們也沒有直接掀桌子走人,而是希望能得到一個統一的結果。


    在這些人還在猜測時,摩根斯可是已經到了。


    十幾隻新聞鳥拉著一個類似熱氣球的東西空降到了弗雷凡斯。


    雖然是信天翁果實的能力者,可是摩根斯並不會飛,出行還是靠那些新聞鳥。


    隨行的幾個記者和摩根斯臉上都戴著防毒麵具,明顯對弗雷凡斯的情況還存有疑慮。


    可是麵對大新聞的誘惑,摩根斯還是願意冒這個風險的,並沒有選擇將這裏的事情推諉給某個部下,而是親自帶隊。


    “居然親自來了,膽子挺大的。”


    “奧蘭陛下邀請,我當然要來了商量一下,把你筆記本的第一頁撕掉怎麽樣?”


    見隻有凱特一個人來接他們,摩根斯湊了過去,小聲地在凱特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好啊,但是從喵本子上消失的都是死人,你確定嗎?”


    “啊哈哈哈。真會開玩笑呢,我覺得能在第一頁也挺好。說起來,你們真的治好了鉑鉛病?”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還能在外麵看到鉑鉛病的患者嗎?把你那防毒麵罩摘下來吧。”


    有些時候摩根斯會同時擁有膽大和膽小的特點,敢出現在一些聽起來就很危險的地方,又擔心其他事情的發生。


    街道上零零散散能看到一些弗雷凡斯的居民,從他們的交談中,摩根斯已經聞到了一些大新聞的味道。


    【弗雷凡斯的王族拋棄了這裏,這地方已經是無主之地了,我們該怎麽辦?】


    【加入皮爾特沃夫吧,如果奧蘭王願意接納我們的話.】


    類似的聲音比比皆是,那是奧蘭安排的人手提前散播出去的消息,不需要很多,這種環境下隻要幾個人,就能讓這消息迅速傳播開。


    “奧蘭陛下,難道你是想向全世界公布,弗雷凡斯從此屬於皮爾特沃夫嗎?這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新聞啊。”


    弗雷凡斯要是非加盟國的話,摩根斯不會有這麽大的興趣,畢竟那些土地從法理上來說都是無主之地,加盟國做什麽都可以。


    但弗雷凡斯在世界政府那邊也是掛號的,哪怕如今王族已經出逃了,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假設皮爾特沃夫直接占領了這裏,會發生什麽摩根斯也說不好。


    要是在平時,加盟國這麽明目張膽地搶地盤,一場大戰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但現在的情況是,就算弗雷凡斯的王族想打,恐怕都召集不到一個兵員。


    從他們放棄弗雷凡斯的那一刻開始,弗雷凡斯就注定不會再支持他們了,不過流血衝突依舊有發生的可能。


    戰爭導致的死亡足以博人眼球,這也是他喜愛的新聞素材之一。


    “話不能亂講,我一向是守規矩的,來這裏也隻是進行人道主義救援而已,不過在調查中我發現了一點小問題,就看你敢不敢曝出去了。”


    奧蘭拿起一份文件袋丟給了摩根斯,示意他自己看看裏麵是什麽。


    【鉑鉛病並非傳染病,而是弗雷凡斯的王族隱瞞了上百年的陰謀,雖然使用鉑鉛製品並不會危害健康,但是開采礦物會】


    “奧蘭王,你這可是大手筆啊。”


    “怎麽,你不敢報道?”


    “怎麽可能,這樣的新聞不僅要報道,而且還要大肆宣傳才行啊!不然就是對這種消息的辜負了,隻是這篇新聞發出後的影響可不會小啊。”


    大海上的暴君和昏君不少,其他國家也懶得管別國的事情,有些人甚至還會主動學習那暴虐的做法。


    可這種事不能放在明麵上來說,像弗雷凡斯王族這種以全國人的性命為自己牟利的舉動一旦公開,其他國王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種同流合汙的人,也得一同譴責對方。


    隻要新聞發布,弗雷凡斯的王族就會被徹底按在恥辱柱上,在世界政府不幫他們的情況下,他們基本就永無翻身之地了。


    聯想到之前街道上的流言,摩根斯對奧蘭的想法也有了一定的猜測。


    “弗雷凡斯以後要改名了嗎?”


    “誰知道呢,後天的新聞與明天無關,不是嗎?阿布,把照片拿給他看看。”


    一摞照片被拿到了摩根斯的手裏,弗雷凡斯之前淒慘的模樣都被照片所記錄,而在這些照片的下麵,則是維持治安的軍隊,忙碌的醫護人員,以及康複的病人。


    “拍照角度不錯,奧蘭陛下,要不要考慮讓他來我這裏工作?我覺得世界經濟新聞社能讓他徹底發揮自己的才華呢。”


    摩根斯很清楚這些照片的意思,也沒有提出反對,有對比才能更好襯托弗雷凡斯王族的腐敗,他們被刻畫得越是無能,就越能增加報紙的銷量。


    奧蘭給了摩根斯這個新聞,摩根斯也得在新聞中給對方迴饋,春秋筆法這種東西,摩根斯再擅長不過了。


    翌日,一篇名為弗雷凡斯的真相的報紙隨著新聞鳥的飛翔傳向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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