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所有人目光朝大門口望去。


    但有些人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有點犯嘀咕,就是別在整出什麽幺蛾子,他們的小心髒已經無法再承受太多意外了。


    不過,幸好沒發生什麽意外。


    在宮女的攙扶下,楊嵐和李景璿身穿喜慶的紅衣,頭戴紅蓋頭,一步一步朝楚逸這邊走來。


    楚懷眼中閃過嫉妒神色,楊嵐乃五老峰年輕弟子輩中的第一人,李景璿是南唐最高貴的公主,不論是在山上,還是在山下,都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


    但眼下,這兩個極品女人都被楚逸囊入懷中。


    憑什麽所有好處都被楚逸奪去?楚懷腦子裏有一個聲音響起。


    這些本是屬於他的東西,他要拿迴來!


    楚逸雙目含情,笑吟吟看著兩位佳人朝他走來。


    楊嵐站在他左側,李景璿站在他右側,三人手中各自握著一根紅綢緞。


    劉公公笑盈盈望向他們,大聲喊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三人行完禮儀,楊嵐和李景璿則現行離開,由大批禁軍護送她們二人前往她們的新家,等待楚逸歸來。


    楚逸右手拿壺,左手舉杯,先敬道衍真人和荀真,然後再敬李世洵。


    敬完之後,楚逸徑直來到楚劍鋒跟前,舉杯道:“這杯酒,我敬死去的母親。”說完,他將酒倒在地上。


    楚劍鋒麵色鐵青,但礙於場麵,怒而不發。


    楚逸似乎不在乎,倒滿酒杯,沉聲道:“這杯酒,我敬你,敬你的出生之恩!”


    楚劍鋒氣的雙手發抖,手中酒杯差點就要摔下來。


    楚懷怒道:“楚逸,你瘋了不成!”


    此時,眾人目光紛紛朝他們這對父子投來。


    楚逸淡然笑道:“戰神動怒,那是要死人的。”


    隨即,楚逸探過頭,在他跟前小聲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我都知道,這一筆筆賬我都給你記得很清楚。別以為,抱上了某人的大腿,就真覺得是自己是戰神。說不定,會被那人當做瘟神。”


    楚懷壓住心中怒火,冷笑道:“是嗎?你以為你當了國師,還真是國師。你現在有多風光,今後就有多悲慘。不信啊,咱們走著瞧!”


    楚逸哈哈笑道:“那就拭目以待!”


    這場婚宴,發生太多的插曲,在場許多人根本無心飲酒。


    李世洵自然也看了出來,借故酒喝多了先迴後宮歇息。他這一走,在場眾人紛紛離席。


    趙林甫正要起身,楚逸冷不防坐在他桌子上,笑嗬嗬道:“趙大人,不再多喝兩杯?”


    趙林甫心中猛然一顫,但他畢竟是個老人精,極力穩住身形,客氣道:“有勞國師關心。老朽有些疲乏,想著迴去早點歇息。”


    楚逸“哦”了一聲,道:“我看趙大人,精氣神十足,哪裏有什麽疲憊之態呀。不如坐下來,陪我喝兩杯。”


    趙林甫暗罵這煞星,為何偏偏找他晦氣。


    此時,大殿之中,朝中大臣,除了楚劍鋒父子,就隻有趙林甫了。


    玄門六宗的人也都走的幹淨,唯獨道衍真人和荀真還在喝著小酒,似乎對那邊發生的事情根本不在乎。


    趙林甫無奈之下,隻得舉起杯子,神情緊張道:“既然國師說了,老朽豈有不喝之理。祝國師和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楚逸笑嗬嗬與他碰了杯,道:“多謝趙大人吉言。”


    趙林甫喝完酒,小心翼翼問道:“國師,我現在可以迴去了吧?”


    楚逸點了點頭道:“晚上路黑,趙大人迴去要多加小心啊!對了,這幾天京都城內匪患猖獗,可別遇到什麽事情呀。”


    趙林甫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尤其是楚逸說話的語氣和眼神,猶如刀子紮進他的心窩。


    “多謝國師大人提醒。老朽先告辭了!”趙林甫兩腿打顫,硬是靠著一口氣走出了大殿。


    等他走到外麵,一陣夜風襲來,才察覺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浸濕,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遍布全身。


    “楚逸!”楚懷大聲喊道。


    楚逸迴頭,給他一個笑臉,道:“怎麽?賴著不想走啊!”


    “我讓你過來跟父親大人道歉!”


    楚劍鋒端坐那兒,臉上布滿了黑線,似乎正處在暴走的邊緣。


    楚逸淡淡笑道:“你喝多了吧!”


    “你個逆子!”楚劍鋒怒吼道。


    楚逸充耳不聞,背對著他,擺擺手道:“天太晚了,迴去洗洗睡吧。”


    楚懷欲要衝上去,卻被楚劍鋒一把拉住,寒聲道:“迴去!”


    “楚逸,我告訴你,你別囂張,到時候,我讓你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楚懷惡狠狠道。


    楚逸嗤笑道:“堂堂三品懷化大將軍,竟然赤裸裸威脅當朝國師。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你說該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還是謀反之罪?”


    楚劍鋒一巴掌打在楚懷的臉上,怒道:“住口!”


    說完,拉著楚懷離開了大殿。


    楚逸轉身,望著楚劍鋒離去的身影,心中突然一陣失落。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荀真歎道。


    楚逸沉聲道:“劃清界線,總是好的。”


    道衍真人沉聲道:“明日午時,我帶你走走京都城。”


    聞言,楚逸忙問道:“師父,您要走了?”


    道衍真人點頭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時候到了,自然要走了。不過,有你家先生陪同一程,倒還是令人愜意的。”


    “先生也走?”


    荀真道:“象山書院屹立雲州,自然還是有其意義。我自然是要迴去的。”


    楚逸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道:“先生,雲州那邊恐怕不會安寧了。您若這個時候迴去,恐怕會不安全。”


    楚逸從九原城迴洛川時,就已經安排淩煙書院和拍賣行撤出洛川,前往楊家祖地金陵,就是擔心雲州兵變。


    荀真笑了笑道:“殺身成仁,舍生取義。讀書人嘛,總是要有一顆赤膽忠心。”


    “你家先生,不是擔心自己安危,而是擔心他的那些徒子徒孫啊。”道衍真人道出了實情。


    “有我在,還有醉吟先生,至少還能保上一保。倒是你,開弓沒有迴頭箭。你既然走上這條路,那就沒有退路。你自己多加小心!”荀真關切道。


    楚逸送走道衍真人和荀真,直接去了禦書房。


    李世洵看著掛著的南唐地圖,目光落在雲州境內。


    “都走了?”李世洵淡淡道。


    楚逸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道:“嶽父大人,這麽晚還不休息?”


    李世洵眉頭緊皺道:“你把京都城搞的雞飛狗跳,我哪裏睡的著。”


    “嶽父大人,心裏還痛快?”楚逸小聲問道。


    李世洵頓了頓,然後哈哈笑道:“還真他娘的痛快!老子從繼位到現在,一直憋著口氣,現在終於吐出來。痛快,痛快的很啊!”


    楚逸打趣道:“嶽丈痛快了,後宮娘娘們也會痛快的。”


    李世洵一聽,頓時變了臉色,道:“你小子膽子不小嘛。”


    楚逸嘿嘿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嘛!”


    李世洵神色舒展起來,道:“不比你們年輕人了啊。”


    “陛下,文臣這邊雖然暫時控製了,但京都武將這邊,還是要盡快處理。”楚逸寒聲道。


    李世洵斟酌片刻,道:“這件事還得謹慎些。畢竟這些人,都是把頭掛在褲腰帶的,逼急了,也會反咬的。”


    楚逸胸有成竹道:“陛下放心。”


    “隻是這樣一來,又免不了生靈塗炭!”李世洵神色黯然道。


    楚逸看著地圖,冷聲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任何大變革,都離不開流血犧牲。”


    李世漩轉身望向他,疑惑道:“我很好奇,你腦子裏為何總有這些異想天開的想法?”


    楚逸咧嘴一笑道:“天生的唄!”


    離開皇宮時,東方天際上方,有一顆明亮的星星,世人稱之為啟明星。


    楚逸一個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朝自己的新家李楊府走去。


    今天是他大婚之日,但卻又是他掌控京都局麵的一個局。


    明日道衍真人帶他走遍京都城,其實就是要將八荒焚天陣全部轉交於他。換句話說,他一旦獲得陣法傳承,那麽整個南唐安危便係在他一人身上。


    如果說,為了南唐安危而殺這些人,是必然選擇,顯得自己是天下敬仰的大英雄。


    倒不如說,是為了保護自己身邊人而殺這些人。


    有些人注定要死,而有些人本不該死但卻因他人而死。


    黑夜之中,楚逸孤獨行走,猶如荒原上的一匹孤狼,時刻尋找著獵物,也在提防其他野獸。


    李楊府。


    楊嵐和李景璿邊喝酒,邊等楚逸歸來。


    兩個極為聰慧的女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這種場麵一想起來就覺得麵紅耳赤。


    “好妹妹,我喝完這杯酒,就去隔壁房間歇息。你且照顧好夫君。”楊嵐打起退堂鼓。


    李景璿不願意呀,這種事情她雖然從書裏看過那些畫麵,也從宮裏老婆子那邊知道一些細節,但真要做起來,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好姐姐,你留下來照顧夫君,我過去歇息。”


    楊嵐靈機一動道:“不如這樣。咱們喝酒,誰醉倒了就留下,沒醉的就在床上等著夫君。這樣,豈不是少了不要的麻煩。”


    李景璿一聽,這主意不錯,欣然同意。


    於是,兩個女人,一杯接著一杯,也不知怎麽的,越喝越興奮,控製不住,兩人喝了三壇酒,都醉倒趴在桌子上。


    等楚逸走進婚房,頓時濃濃酒氣撲鼻,三個大酒壇在躺在地上。


    桌子上,兩個美豔如仙的女子,趴在桌子上,醉酒不醒。


    楚逸苦笑兩聲,無奈道:“不是說好等我迴來的嘛,怎麽先把自己灌醉了!”


    這接下來的洞房花燭,該怎麽做呢?


    真是為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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