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話?”楚逸小聲問道。


    無支祁沉吟片刻,道:“會。”


    “你可有名字?”


    無支祁搖頭道:“尚無名字。”


    楚逸想了想,道:“你身軀雖是鄙陋,卻像個猢猻。我與你就身上取個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個獸旁,乃是個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陰也。老陰不能化育,教你姓‘猻’倒好。猻字去了獸旁,乃是個子係。子者兒男也,係者嬰細也,正合嬰兒之本論,教你姓‘孫’罷。”


    無支祁聽的有點發愣,怎麽取個名字如此繞口。但既然有了姓氏,那還得有名啊。


    “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緣。佛宗有雲,空是緣起,緣起是空。不增不減,不垢不淨,皆為空也。所以,希望你能夠參悟一個‘空’字,就叫你悟空。如何?”


    “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哈哈哈,我終於有個名字了啊!”無支祁突然仰麵狂笑道。


    “悟空,從今天開始,你跟若初一起在此處繼續修行。若初是水簾宮的宮主,而你就是水簾宮的大護法。”楚逸開心說道。


    說完,他從七級浮屠塔中取出那麵錦旗,問道:“這旗子從何而來?”


    孫悟空撓了撓腦袋,想了想道:“這旗子,是我偶然所得。不曾想,它還是一件非常厲害的寶物,尤其是那顆珠子。”孫悟空一看,哪裏還有玄水珠的身影。


    “忘記跟你說了,這珠子名叫玄水珠,已經被我煉化。這錦旗先還你。改日,我再送你一件法寶,當做補償。”楚逸歉意道。


    孫悟空接過旗子,咧嘴笑道:“無妨。隻要這跟鐵棒在我手中,其他都不重要。”


    “我可以看看你那根鐵棒?”楚逸好奇道。


    孫悟空不假思索,便將鐵棒從耳朵裏拿了出來,然後變成正常使用的長度,約莫四尺五。


    楚逸吃力拿起這跟鐵棒,仔細凝視,卻見上麵刻有五個字:九轉靈陽棒。楚逸有點失望,還以為這跟鐵棒就是那如意金箍棒。


    “這鐵棒非常神奇,可變大可變小,隨心所欲,是件趁手的兵器。”孫悟空愛不釋手道。


    “適合你的兵器才是最好的!”楚逸笑著將九轉靈陽棒交給了他。


    孫悟空離開後,楚逸取出隻有巴掌大小的丹霞宮,並將焚天劍陣的陣杵一並交給了重若初。


    “若初,桃花尖本是種滿桃花,所以我想等你這邊安頓好後,能否再讓桃花尖上開滿桃花?”


    重若初眼波溫柔,嘴角含笑,凝視著楚逸,慎重地點了點頭:“當你下次來時,桃花尖上桃花開。”


    楚逸會心一笑,但身體太過虛弱,又得躺了下來,眼皮子漸漸重了起來,沒多會又昏睡過去。


    重若初安頓好他後,便轉身輕輕離去。


    周慕岩坐在洞口外,望著眼前一片灰燼,眼中盡是憂愁,心中思緒萬分。


    她沒來由感到一陣心煩意亂,而且難以靜下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會。


    重若初,饕餮分身,化神境女修。


    這兩種身份,已經是世俗難以跨越的鴻溝。


    她對一個女子產生了情愫,而且揮之不去,斬不斷,理還亂。


    正印了那句,有佳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


    “你在想什麽?”重若初輕聲問道。


    周慕岩芳心微微一顫,不敢抬頭正視她的目光。


    “他怎麽樣了?”


    重若初輕聲道:“剛一醒來,就想著在這裏建立水簾宮,讓我當宮主,讓孫悟空做大護法。說真的,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周慕岩抬頭望著她,疑惑道:“水簾宮?孫悟空是誰?”


    重若初嫣然一笑,柔聲道:“他把丹霞宮改為水簾宮,說是避人耳目。這個孫悟空,是他給無支祁取的名字,倒也貼切的很。”


    周慕岩頓來了頓,道:“我能來嗎?”


    重若初欣喜道:“我是宮主,我說的算,你當然可以來。你現在是掩月宗的聖女,到我這裏不能委屈了你,起碼也是個副宮主。以後,這水簾宮,就你我共同打天下!”


    周慕岩滿心歡喜道:“謝謝宮主。”


    重若初在她旁邊坐下,摟住她的胳膊,將臉靠在她的胳膊上,輕聲道:“不要叫我宮主,就叫我若初。”


    周慕岩芳心亂竄,臉上沒來由的一陣嬌羞,低聲道:“若初。”


    重若初“嗯”了一聲,望著天幕,喃喃道:“自從踏進這茫茫人世間,才知道世間之事多奇妙,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情愛。”


    聽到“情愛”二字,周慕岩微微一怔,不知如何接話。


    “你覺得他怎麽樣?”重若初輕聲問道。


    周慕岩不知道她為何有此一問,但在她麵前,不願隱藏心中真實想法,“我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男兒。”


    重若初微微歎息道:“隻是,這樣的男兒,最讓女子心疼。”


    周慕岩心頭一緊,她看得出,重若初對他極為關心,再加上二人也有肌膚之親,就不知是否有夫妻之實?


    想到這,她俏臉微潮,忍不住心中好奇,小聲問道:“若初,你跟他有過嘛?”


    重若初“嗯?”了一聲,疑惑道:“有過什麽?”


    周慕岩羞澀不知如何繼續問,但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出來,“就是那個!”


    重若初不解道:“哪個?”


    “如初,你再這樣,我不說了。”周慕岩實在難以啟齒。


    重若初雖不懂男女情愛的那些細節之處,但她成為真正女人後,還是對此事知道一二,頓時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交*媾?”


    周慕岩如遭電擊,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重若初瞧她嬌羞的模樣,頓覺好看,忍不住伸手捏住她下巴,打量著道:“慕岩,你這個模樣,真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臉上暈紅更甚,但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不顧一切地低下頭,吻在重若初的潮紅的嘴唇,如蜻蜓點水,但卻驚濤拍岸。


    重若初整個人懵掉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突然的一吻,令她不知所措。


    周慕岩破天荒沒有起身就走,反而越發吻的深沉,吻的忘乎所以。


    她把俗世的種種都拋在腦後,多年積累的情愫如火山噴發,再也抑製不住。


    她無限溫柔的吻住重若初嬌嫩的雙唇,輕輕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輕舔啄吻,輾轉反側。


    重若初沒有動彈,仿佛成為無主之人,任由周慕岩熾熱的唇緊緊壓迫,然後被撬開了牙齒。


    唇齒之間,盡是迤邐。


    周慕岩已然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隻是本能的想抱住她,緊些,再緊些,然後貪婪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溫柔.......


    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周慕岩緩緩抬起頭,妙目滿是溫柔感激的神色。她攏了攏散亂的頭發,咬唇道:“若初,我喜歡你!”


    重若初還沒有從方才的情欲之中晃過神來,但聽到“我喜歡你”四個字時,她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她看到周慕岩眼中的霧氣蒙蒙,還有臉上尚未退卻的潮紅,以及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以及微張嘴唇之間露出的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之中夾雜著特有的嫵媚。


    那惹人憐愛的模樣,在這一刻,重若初突然有種心動的感覺,情不自禁摟住她的臉,繼而溫柔地吻住她的雙唇,繞住她的舌尖......


    周慕岩嬌軀微顫,滿心幸福地承受她的愛意,睫毛已不覺地潮濕。


    不知過了許久,雙唇再度分開,二女彼此凝視,然後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包含著彼此的愛意。


    一吻定情,竟是如此美妙!


    此時,楚逸依舊躺在玉石床上,根本不知道她們已經彼此袒露心扉,訴說各自的情愫。


    他睫毛微微顫抖,臉上神情時而快樂,又時而悲傷,似乎做著夢。


    隻是,不知他在夢裏,看見了誰,遇到了誰,尋到了誰?


    “若初,他什麽時候能醒來?”周慕岩關切道。


    重若初微笑道:“放心吧。他體內現在有了水靈。有它在,以後療傷這種事情就是小兒科。”


    “水靈!”周慕岩吃驚道。


    重若初點了點頭,便將楚逸為何要硬接楊嵐三劍的真相說了出來。周慕岩聽聞後,不禁苦笑道:“師弟真是個瘋子!”


    “他是個瘋子。就不知道,這個瘋子心裏住的是誰,讓他如此牽腸掛肚,魂牽夢繞?”重若初歎息道。


    周慕岩問道:“師弟,有喜歡的女子?”


    重若初點了點頭道:“他雖然沒說,但我看得出,他的心裏住著一個女人,而且誰都無法取代。真是,天涯海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周慕岩不自覺摟緊她的右臂,低聲道:“若初,你說以後,我們會怎樣?”


    重若初沉吟片刻,腦海裏想起楚逸曾經喃喃自語的一句話,神色堅毅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周慕岩美目陡然一亮,心中激蕩起甜蜜而酸楚的喜悅,難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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