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心中滿是震撼,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清醒過來。


    他原本計劃在他迷惑不解之時將其誘到身邊,即以醍醐灌頂的方式將其畢生所學全部傾囊相授為餌,誘惑他出手輕撫自己的頭頂。


    隻要他能夠與他肌膚接觸,便可通過秘法進入他身體內吞噬其魂魄從而占據其肉身,完成奪舍。


    “前輩,說了這麽多,還不知道您大名?”楚逸含笑問道。


    老者笑了笑,道:“你太年輕,即便告知於你,你也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是儒家文廟的大祭酒,又是佛宗聖地的大法師,還是魔宗鬼蜮的大祭司。凡俗之中,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朱子器。”


    “朱子器!”楚逸震驚合不攏嘴。


    他無法確定,這個朱子器跟溫庭愷提及的那個朱子器是否同一人?


    但可以肯定是,不管是大祭酒,還是大法師,亦或大祭司,絕對是出手便是天地為之色變的山巔高手。


    麵對這樣的高手,自己還能夠從他手中逃出生天嗎?


    但轉念一想,如果此人之前說的都是謊話,那也就意味著他是被人囚禁於此。至少,目前他還無法直接對自己出手,否則壓根不需要跟他說那麽多廢話。


    所以,朱子器跟他說那麽多隱秘隻不過是為了遮掩他真實企圖。


    因為,當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說出心裏的隱秘時,要麽是對對方特別的信任,可以毫無保留;要麽是十分自信對方聽過之後沒有辦法再傳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封住嘴巴,死路一條。


    想來自己跟他沒什麽信任可言,那隻剩下一條路可以選擇。


    “前輩,恕晚輩孤陋寡聞,確實不曾聽聞您大名。不過,晚輩鬥膽問一句,您既然為贖罪而自囚於此,那倘若想離開也是極為簡單的吧。”


    朱子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但臉上依舊微風和煦:“那是自然。隻不過,歲月悠悠,物是人非,倒不如在這裏孤獨終老。”


    在白骨山中孤獨終老,這還是人嗎?


    楚逸“哦”了一聲,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尋得機會,先發製人。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朱子器突然說道。


    楚逸楞了一下,心中忖道:“拜師?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


    “前輩,我若拜你為師可以得到什麽好處?”楚逸直接問道。


    朱子器先是一怔,隨即笑道:“看來你很聰明。拜我為師,我可以傳你儒佛魔三家的至尊法決,而且我還將一生修為全部傳授於你。到時候,你便成為山巔第一人,成聖、成佛、成魔,隻在你一念之間。”


    “前輩,這儒佛魔三家至尊法決是什麽?”楚逸追問道。


    朱子器也不藏私:“儒家浩然天罡決、佛宗大梵般若心經、魔宗饕餮吞天決。”


    當楚逸聽到‘大梵般若心經’時,內心一陣狂喜,自己陰神所修煉的不正是這大梵般若心經。


    楚逸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他內心那股狂熱赤裸裸展現在朱子器眼中,正是朱子器最想看到的。


    當一個人處於狂熱狀態時,就會放鬆警惕,對周圍的風險熟視無睹。


    朱子器步步緊逼,拋下第一粒誘餌:“既然你想要好處,我就給你好處。這三家法決,任選一個。”


    倘若換做別人,突然之間天上掉下三本頂尖武功秘籍,任誰都會變得瘋狂。


    但楚逸不同,他身懷佛宗重寶七級浮屠塔,此塔本就有護心清淨之功能,可以斬斷外界各種誘惑對楚逸意識的影響,從而避免進入癡迷或癲狂狀態。


    這三大法決,楚逸已經擁有佛宗《大梵般若心經》前三卷,隻要後麵境界提升,很大可能獲取後四卷。


    儒家浩然天罡決,許博既然拜入醉吟先生門下,便是文廟弟子,說不定有機會可以接觸到,自己沒必要再貪多。


    而魔宗的饕餮吞天決,他是親眼見識過其威力,絕對霸道。


    “前輩,那我選魔宗的饕餮吞天決。”楚逸毫不猶豫道。


    朱子器頗感意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讀書人對魔宗修煉法決如此感興趣,實在太合他胃口了。


    “很好。饕餮乃上古神獸,小可吞噬世間萬物,大可吞噬日月星辰,”


    楚逸吞咽了幾下口水,暗道這功法也太逆天了吧。


    朱子器看出他內心的狂喜,繼續加大籌碼,道:“空對有,空到極致,便可成佛;而有到極致,便成魔。佛魔,皆在一念之間。猶記得,一千多年前,有一個名叫薑世林的高僧,無意之中融合上古四兇獸之一饕餮的一絲元神,從而參悟出饕餮吞天決,並自創魔宗,成為魔宗始祖。”


    “饕餮吞天決唯有魔宗鬼蜮之主方能修煉,修煉小成者已然可以站在山巔,笑傲天下群雄。那些玄門、文廟、佛宗諸多大能都不是其對手。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無人可以體會。”說到這,朱子器眼中流露出無比懷念的情緒。


    楚逸突然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前輩,既然魔宗如此強悍,那為何到如今,魔門之人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無反抗之力?”


    朱子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便消失了。


    他沉吟片刻,重重歎了幾聲:“所謂盛極必衰,此乃天理。再加上,魔宗人才青黃不接,缺少中流砥柱之人,這才敗在那些人手中。”


    楚逸故意試探道:“前輩既然身為魔宗的大祭司,又如何來到京都自囚贖罪?這說不通嘛!”


    聽到這句話,朱子器心中惱羞成怒,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歎道:“我表麵身份為魔宗大祭司,真實身份是佛宗大法師,兼文廟的大祭酒。如果沒有我暗中出手,魔宗豈能敗的一塌塗地。”


    楚逸恍然大悟,故意激怒道:“那這樣說來,前輩是因背叛魔宗而心存愧疚之意,這才自願在此贖罪?可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前輩此舉乃為世人除害,又何必心存愧意而讓自己沉淪,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閉嘴。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懂什麽正邪不兩立。那些自詡正道之人,殺的人比邪道還少嗎?一個個滿嘴仁義道德,做起事來全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私欲。全他娘的都是偽君子。”朱子器惱羞成怒道。


    朱子器突然意識到什麽,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這小子給耍了。自己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不但沒把他忽悠過來,反而讓他更加的警惕,而且還不知不覺做出了反擊。


    “小子,這饕餮吞天決你不想要嗎?我這一輩子修為你不想要嗎?你還在等什麽?”朱子器反問道。


    楚逸微微一笑道:“前輩,我真想要。可是,再好的東西,我也得有命花啊。”


    “這話什麽意思?你認為我會加害於你?”朱子器疑惑道。


    楚逸也不辯解道:“前輩,咱們做比交易如何?”


    做交易,是他最擅長的。


    朱子器沉聲道:“怎麽說?”


    楚逸開門見山道:“前輩,不管你是贖罪自囚於此,還是被人囚禁於此,這個我不關心。我隻要你告訴我,我怎麽安全離開這裏?但我可以答應前輩一件事,等我出去之後,我必定幫你辦到。如何?”


    朱子器先是一怔,隨即哈哈笑道:“活了大半輩子,還沒人敢跟我談條件。你算是第一個。你不會真以為我現在無法對你怎麽樣。”


    楚逸運轉體內真元,警惕道:“前輩,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倘若你真要想死,早就死了多少次。所以,你根本不想死。你想活,你想活著離開這裏。但是,你現在沒有這個能力離開這裏。至於我,反正出不去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豁上性命拉上前輩做個墊背,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嘛。”


    朱子器眼中寒光閃過,冷冷道:“你以為死會那麽容易?在這裏,老夫會讓你知道,這世上比死更可怕的是什麽。看看這些堆積成山的白骨,你想變成它們,門都沒有。”


    朱子器撤下偽裝,露出他兇狠的獠牙。


    他確實無法離開這個密室,但在這個密室裏,他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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