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你為什麽好像對這個總管大太監很感興趣,莫不是真被老子說中了,你還有古怪的嗜好?”


    聚香園內,老鼠臉一臉嫌棄的表情。


    他又咋舌道:“不是做兄弟的我說你,你也太沒品味了,你說你喜歡個男的我還覺著能接受,畢竟如同你們這些富家子弟,早就對那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眼饞的黃花大閨女沒了興趣,想試試新口味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找個太監算怎麽迴事兒?”


    在老鼠臉的身旁,還有一位雙腳踩在一張圓凳上,正饒有興致的布衣公子,正是王初一。


    王初一在處理完桃花母女的事情之後,便火速趕來聚香園。


    至於那邊後事如何,卻也不急於這幾個時辰,眼下若是在童大寶的眼皮子底下失蹤個一天半天才是最大的麻煩。


    最主要,若是能從老鼠臉這裏搭上皇宮那條線,才能解決九龍玉杯線索的當務之急。


    老鼠臉說完,王初一沒好氣的一腳踹了過去,卻因為站在凳子上,雙腳不穩,差點落個空摔一個四腳朝天,十分滑稽。


    “別別別啊,我說兄弟你這咋還上手來了?”


    老鼠臉一臉猥瑣笑容。


    王初一瞪了其一眼道:“我說你這老小子就不怕我去童大哥那裏隨便給你安一個出賣兄弟的罪名?”


    老鼠臉連連說道:“別,別啊,這不開玩笑呢嘛。”


    王初一一臉瞅你那點出息的模樣,隨後他正色道:“不過話說迴來,明兒個應該就到了宮裏麵來買酒的日子,到時候你看能不能想個法子也把我弄進宮去?老子牽掛著那位宮裏的姑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再等下去,保不齊就要得了那足以讓人鬱鬱而終的相思病。”


    為打消老鼠臉戒心,王初一便隨便安了一個宮裏有心儀女子的名頭,好在老鼠臉也並未懷疑。


    老鼠臉為難道:“這可不好辦,那皇宮豈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想去就能去?再說了,就算那每月裏來買酒的小太監肯見你,到時候又怎麽能保證一定會帶你去?”


    “這個可就簡單多了。”


    王初一拍拍自己脹鼓鼓的胸脯,示意有錢能使鬼推磨。


    老鼠臉一臉沉痛。


    那可是白花花的銀票。


    就這麽便宜了那小太監?


    王初一一臉不快道:“難不成你還有其他的法子?不過話說迴來,要是真能如了老子的意,能見上老子的心上人,說不定到時候一高興,沒準兒就請你去麗春院快活一晚上了。”


    老鼠臉兩眼放精光,不過很快黯淡下去,他下意識掏了掏褲襠,試探性的湊到了王初一旁邊道:“要不,留著下次?”


    “去你娘的,口水都快吐到老子臉上了。”王初一一臉嫌棄,並又說道:“不過你這老小子今天可不太正常,按道理說麗春院你是巴不得去才對,為什麽要留著下一次?莫不是今天晚上又有什麽安排?”


    “沒了沒了,哪兒來的那麽多安排,須知京城人多眼雜,一次兩次還好,三番五次去多了,難保不會被人懷疑,因此如同昨天晚上那般聚會,總共也沒幾次。”


    王初一疑惑道:“那是為何?”


    老鼠臉臉色瞬間漲紅,心有餘悸道:“昨夜裏在麗春院折騰夠了,可是把老子辛辛苦苦存了幾個月的糧草全部交代了,今兒個幹活兒都腰疼的厲害。”


    王初一捧腹大笑,拍著桌子笑的渾身顫抖。


    “我說你老小子就這麽禁不起折騰?莫不是被人殺的丟盔棄甲?”


    老鼠臉不服氣道:“你見過有上戰場不穿盔甲的兵?昨天晚上那是太突然了,要不然老子豈能輸給女人?等改天恢複元氣之後,定教麗春院繳械投降。”


    “吹,你就吹。”


    好半天才忍住笑意的王初一終於投降道:“好了好了,不笑了。”


    老鼠臉似想起什麽一般道:“昨兒個可就兄弟你和十三娘沒去,而且你們好像走在了最後麵,莫不是……”


    “老子還沒你那麽饑渴。”王初一罵罵咧咧。


    老鼠臉深以為然道:“估計也不可能,這女人可不簡單,表麵上是四大頭領其中之一,可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她早就跟了老大,所以老大的東西最好不要去碰。”


    王初一略顯驚訝。


    “童大哥能看得上?”


    老鼠臉白眼道:“看不看得上是一迴事,能不能用是另外一迴事,就比如你看不上馬桶,但真當你憋急了的時候,能不用馬桶?這話也就咱們兩兄弟說說,千萬別傳出去,若是被十三娘知道了,保管咱兩活不到明天,不過十三娘倒也的確是個可憐人,唉……”


    老鼠臉的破天荒感慨讓王初一覺得眼前這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足以稱道的家夥,其實也有著那麽一絲真性情。


    “那咱們可就說定了,等明兒個那小太監一來,你就設法讓我跟他見上一麵,至於後麵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


    “咦,兄弟你這麽快就打算走了?”


    老鼠臉還意猶未盡。


    須知他極其難得有了王初一這麽個臭味相投的兄弟,聊至興處,竟還有些不舍。


    王初一吹頭歎氣道:“那可沒辦法,老子還有諾大的家業要繼承,將來萬一舉事失敗,最不濟也還能有個棲身之所不是?”


    下樓時候,王初一仍不忘四處打量一眼。


    這家最初發現端倪的酒樓生意十分火爆,形形色色的人齊聚一堂,但王初一卻意外的發現在這些人中,有人正默默注視著自己。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有可能被王初一發現,很快收迴目光。


    王初一在這些食客們中間見到了一個昨夜裏才打過照麵,不知其真實姓名的人。


    這人正是那力大無窮東頭領的嘍囉。


    果然並沒有完全對自己放鬆警惕麽?


    王初一心中冷笑,如此謹小慎微的童大寶,難怪能在京城中操持著這麽大的一份家業。


    出了聚香園,王初一一如玩世不恭的浪蕩子,這裏走走,那裏看看,瞅見賣脂粉的小姑娘便上去調戲一番,假借著試試這胭脂成色如何的名頭,去伸手觸摸小姑娘們粉嫩的小手,被罵成登徒子之後也不生氣,反而笑的合不攏嘴,這邊才折騰完,那邊就去一顆老槐樹下對一幫下棋的老大爺指指點點,看至興處,張牙舞爪大唿妙手,若是哪一步走的不好,便免不了一陣指手畫腳以及各種髒話招唿,將一個無所事事二世祖的形象可算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直看的一直跟隨在後麵的人影捶胸頓足,恨不能往這位新加入組織的紈絝腦袋上開個洞,瞧瞧他腦袋裏裝得莫不是一腦袋瓜子漿糊?


    跟蹤已經沒了多大意義,倒不如趁早迴去複命,還能舒坦的休息小半日。


    畢竟昨夜裏筋疲力竭的可並非隻是老鼠臉一人。


    ……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衙門裏,一時豪氣幹雲為民請願之後,張放就不由得對接下來的情況幹瞪眼。


    須知熱血上頭時候,莫說是拿刀砍了一個惡奴,便是砍了十個八個又如何?勢要出了胸中一口惡氣才行。


    可一旦這股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熱血褪去,張放便有些暴躁過後異樣的情緒低落,陣陣後怕。


    “那小子說沒影就沒影了,就丟下這麽一塊破布?難不成這是想卸磨殺驢?我還沒問問大人那小子究竟是什麽身份,才讓大人你這般義無反顧。”


    宋飛名也隱隱有些擔憂。


    那小子定跟錦衣衛有關係是肯定錯不了,畢竟錦衣風華四個懸掛在錦衣衛內門上的牌匾可不是誰都知道。


    自己也正是因為錦衣衛插手這件事情,才一手接了下來,眼下若是撂挑子不幹了,自己找誰說理兒去?


    不過好在宋飛名也並不是稍有情況就一驚一乍的匹夫,他看向張放道:“那母女兩安頓的如何?”


    張放道:“為防止有人報複,已經帶他們暫時離開牛家村,在街上給她們安排了住宿,由咱們衙門承擔開銷,屬下也曾問過那名為桃花的女子,隻是她對那小子的身份也並不清楚,隻是萍水相逢?而那小子也隻是跟她承諾,錦衣衛一定會出手管這件事情。”


    說到這裏,連張放都有些懷疑。


    在京城當差的這些年,什麽人情冷暖沒見過?在這個花錢求人辦事都未必能辦到的年頭,肯主動替人伸張正義的人可不多。


    “莫非那小子居然是錦衣衛不成?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談,從來隻認皇帝的命令,眼高於頂的這群家夥什麽時候也開始如此關心民間疾苦了?”


    “被你說對了,這人的確是錦衣衛。”


    宋飛名遞出了那塊破布。


    “不過是錦衣衛裏麵的誰,那可就不好說了,畢竟錦衣衛行事素來神秘,最是擅長掩人耳目,這件事情,希望他如果要管,就一定要管到底,要不然倒黴的可就是咱們衙門了,也希望這幾乎已經確定是錦衣衛的小子,在錦衣衛最好能有個還不錯的一官半職,否則與宮裏麵的人作對,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轟動。


    將此逐漸黑下來的天色照亮的如同白晝,很快便傳來大門被人敲打的聲音,宋飛名與張放對視一眼。


    要報複的人終於來了。


    而這時候,暫時居住在客店裏的桃花母女還未休息,便聽得樓下一陣喧鬧。


    “把這座酒樓給我包圍起來,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那對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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